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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太妃大笑,“你还以为桓帝只喜欢你一个人?桓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向我许诺过,我的儿子以后一定会继承帝位。”
“而你相信桓帝的每一句话?”太后反问,“桓帝当太子的时候,天天担心会被武帝废掉,甚至杀掉,当然要争取你们崔家的支持,他说好听的话,无非是哄你开心。”
“那不重要,皇帝一言九鼎,当太子时说过的话也得算数,起码王美人没得到过这样的承诺,对吧?”
站在太后身边的王美人脸色微微一红,自从怀上孩子之后,她就没见过桓帝几次,更没有机会单独相处,当然听不到任何哄人开心的“承诺”。
崔太妃向太后冷笑道:“你的儿子当皇帝也就算了,可是思帝驾崩,为什么不让东海王继位?我们母子不服,崔家也不服。”
太后盯着崔太妃看了一会,柔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儿子呢?”
崔太妃一愣,“思帝?人人都知道他是被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妹妹将我害苦了,弄得大家都以为我为了夺权,杀害了亲生儿子,可这怎么可能?我要的是权力,没有思帝,我的权力就成了空中楼阁,事实也是如此,虽然我又立了两名新皇帝,可朝中大臣从来没有全心全意支持过我,他们敷衍、观察、等待,我的话都像是扔进水中的石子儿,徒有声响而已,我不得不用一批刑吏为我做事,就连他们也不忠诚,最后还是被崔家拉拢过去。”
崔太妃听了一会,北边的叫喊声完全消失了,她正色道:“我可以相信你作为母亲不会杀死自己的亲生儿子,可也不能将罪名赖在我头上。”顿了顿,崔太妃补充道:“你也应该相信,当初若是我在幕后策划,绝不会让帝位落在王美人的儿子手中。”
太后笑了一声,对一名女官说:“把人带进来。”
女官走到门口传令,两名侍卫很快押进来一名宫女。
宫女身上有伤,双手被缚在背后,面对太后昂首不拜,只向崔太妃行礼。
“这是你的人吧?”太后的声音中没有愤怒,反而带着一丝慵懒,似乎对这个无眠的夜晚感到厌倦,“前半夜她去给皇帝下毒,太医查过了,用的毒药与去年一样,与更早以前思帝中的毒也一样。”
“哼,太医连人都救不了,说的话值得相信?”
一名侍卫得到太后的示意,上前一步,说:“江湖上擅长用毒的门派不多,大都来自南方,如果我没猜错,此人来自鬼山门。鬼山门与云梦泽大盗的关系向来不错,据说俊阳侯逃出京城之后一直寄居于云梦泽,想必是他将鬼山门弟子带进京城的。”
“有错吗?”太后问。
崔太妃双唇紧闭,等了好一会才向自己的侍女问道:“你之前来过京城吗?”
“没有。”侍女答道,她一直坚持不开口,只在崔太妃面前才肯回答问题。
“那就是凑巧了,你和暗害思帝的人雇用了同一门派的刺客?”太后仍然不生气,挥下手,侍卫出去,又带进来一个人。
谭氏也不向太后下跪,只向婆婆崔太妃点下头。
又是那名侍卫开口,“谭家的生意遍布天下,为了保证自家的货物通行无阻,与黑白两道的关系向来不错。崔太妃十几年前就与谭家往来甚密,通过谭家请过一名术士,对太后与思帝下蛊,可惜没有效果。”
十几年前,太后还是东海王王妃,但侍卫仍然用现在的称呼。
“我记得我和思帝大病了一场,算在你头上应该没错吧?”太后说。
崔太妃不开口。
侍卫继续道:“鬼山门的两名弟子四年前就已进京,由谭家安排住处,恰好在思帝中毒的那个月,两人离京。”
崔太妃仍然不语,她的侍女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侍卫看了一眼太后,答道:“我叫孟徹,你可能没听过我的名字,但你应该听说过东海义士岛。”
侍女脸色微变,也闭上嘴。
太后微笑道:“江湖多奇士,可是没有权贵帮忙,他们永远也接近不了皇帝。崔太妃,你有你的奇士,我也有我的,咱们算是打个平手。”
“欲加之罪。”崔太妃仍不肯承认毒害了思帝,但也不想再纠缠下去,“没有宿卫八营,宫墙能替你阻挡多久?”
“谁说我没有宿卫八营?”
“宿卫将领大都同意按兵不动,就算有一两营肯听上官盛的命令,也无济于事。”
“如果我没记错,各营将领承诺的是‘今晚’按兵不动,你瞧,天就要亮了,他们没有违背诺言,马上就要来保卫皇宫了。”
崔太妃神色大变,她终于明白自己上当了,太后有意引诱崔家发起宫变,为的是一网打尽。
“啊,城外还有一支南军。孟徹,有消息了吗?”太后问。
孟徹回道:“尚无明确消息,但是守城士兵通报说,三十里外的南军营地火光冲天,想必不是为了照明。”
太后笑吟吟地看着崔太妃,复仇,就要细嚼慢咽。(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 同玄殿前()
东海王惊惧交加,更多的感觉是愤怒,他这么相信母亲和谭家,结果他们的计划居然如此不周密!
近千人被困在皇宫北部的一块狭长地域内,前往太后和皇帝寝宫的第三道门难以突破,其它方向也都是死路。
谭冶、谭雕派出去翻墙的数十位江湖高手很快铩羽而归,他们只弄清一件事,躲在暗处射箭的人不是士兵,而是一群宫中侍卫,身手都不差,人数也不少,他们打不过。
众人慌乱之下从附近抓到不少太监、宫女和宿卫士兵,可是一点用没有,这些人对整件事全不知情,只会一个劲儿地求饶。
东海王将谭家兄弟骂了几遍,想找“广华群虎”问罪,遍寻不着,只剩一大群公差没头苍蝇似地跟着他跑来跑去。
东海王突然想起韩孺子,觉得要是他在这里,或许能想出办法,可韩孺子跑了,连声招呼都不打,东海王想到这里,不由得更加愤怒。
天边泛白,刑部司主事张镜终于现身,提着衣角徒步跑来,像是趟水过河的逃难者。
东海王拍马迎上去,举起马鞭就要抽过去,“混账东西……”
“东海王休怒,找到内应了。”张镜气喘吁吁地说。
东海王及时住手,“怎么才露面?”
“不是原计划的内应,是另一位,东海王请随我来。”
东海王转身看了一眼,确认三名高手护卫和谭家兄弟都跟在后面,这才催促张镜快走。
张镜没有前往第三道门,而是拐入一条小巷,看样子是向西去,谭家兄弟将一路上遇到的同伴都召集过来,很快凑集到了数百人。
在一道小门前,东海王看到了多名刑吏,心中恼怒,脸上却是笑呵呵的,“内应在哪?”
刑吏们指着门,“在里面。”
东海王跳下马,再次转身,看到三名护卫寸步不离,这才迈步走到门前,犹豫着问:“是哪位?”
门里传来一个声音,“我只跟东海王说话。”
“我就是。”
“让其他人先退下。”
东海王十分惊讶,在他所知的一切计划当中,都没有提及宫里还藏着自己人,他看向刑吏,又看向谭家兄弟,可所有人都跟他一样困惑,尤其是“广华群虎”,他们本来是想抛弃东海王逃走,结果在这里撞见一名“内应”,必须见到东海王才肯开门。
东海王犹豫不决,从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宿卫军到北门啦,正在撞门,好像要冲进来……”
东海王已经非常确信宿卫八营绝不会站在自己这一边,只得痛下决心,“你们都退下……别走太远。”
三名护卫最后离开,向东海王点头,表示他们会留在附近,随叫随到。
“阁下究竟是哪位?我认识吗?”
里面的声音说:“我是袁子凡,东海王还记得我吧?”
东海王吃了一惊,“怎么是你?你、你不是……太后的人吗?”东海王急忙后退两步。
袁子凡透过门缝看到了东海王的举动,急忙道:“东海王莫怕,我现在正被太后追杀呢。”
“那你还在宫中……哦。”东海王明白了,袁子凡倒是有勇能谋,他本来就是太监,装成望气者,英王遇刺,他也就失去了用处,为了躲避太后的追杀,他又偷偷潜回宫中,在太后眼皮底下藏身。
“皇甫益和鹿从心已被灭口,只剩我一个……”
东海王心中还有不少疑惑,可这不是问话的时候,马上道:“无需多言,我已经明白了,开门吧,事成之后,你就是新任中司监,至于太后,不再是问题了。”
“东海王知人。”
一阵锁响,小门打开,袁子凡站在门口,穿着宫中仆役的服装,颔下无须,实打实的一名太监,东海王差点没认出来。
“请随我来。”袁子凡恭敬地说。
东海王虽急,还保留着一丝谨慎,“去哪里?”
“同玄殿,在那里或许可以绕到太后寝宫。”
“还说什么,快走吧。”东海王大喜,转身招手,让众人跟上,然后对袁子凡说:“你本事不小啊,竟然还能混进宫。”
“唉,其实是皇甫益察觉到太后有灭口之心,所以提前做了一些安排,可事发突然,他和鹿从心都没来得及……”
刺杀英王是东海王这边策划的计谋,三名假望气者毫无准备,只有袁子凡当时在现场,反应最快,算是逃过一劫,可躲在宫中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每日里担惊受怕,因此一有机会就想拼一拼。
门户很小,马匹不易通过,东海王也不在意,步行跟随袁子凡,问道:“宫里门户众多,你都能打开?”
“我在宫里有几位朋友,也愿意投靠东海王。太后总以为宫里藏着刺客,大肆抓捕,手段十分狠毒,人人都想自保。”
东海王的信心又膨胀起来,小声自语:“原来拉拢宫里的人这么容易,韩孺子当初有人相助,也没什么了不起嘛。”
东海王和袁子凡带路,其他人跟随在后,还有数百人没跟上来,东海王不管不顾,当他们是吸引宿卫八营的诱饵。
一路上拐来拐去,每到一处门户都有人开门放行,东海王十分小心,要求大部分人通过之后,立刻将门锁上,免得宿卫军追上来,若是撞见宫人,就强迫他们加入队伍。
袁子凡只能找他认识的人开门,因此不走正路,兜了半个圈子,从西边绕行至同玄殿前的庭院。
这时天已大亮,朝廷虽已瘫痪多日,规矩却还在,无论发生什么意外,许多人都要尽忠职守,该干嘛干嘛,比如同玄殿前的仪卫,定时换岗,风雨无阻。
同玄殿是皇宫主殿,皇帝在这里登基、出席重大活动以及正式朝见群臣,今天不是指定的大日子,空荡荡的庭院里只有数十名仪卫士兵,个个高大雄壮,但他们不用上战场,也不用学习战斗技巧,只要能一动不动地站上几个时辰,就算是对朝廷尽忠。
因此,看到数百人突然冲进庭院,最大胆、最好奇的仪卫也只是扭头看了一眼,随后挺直腰板,握着华丽的长戟,面对一群来历不明的闯入者,既不阻止,也不喝问,假装一切正常。
东海王当这些人不存在,反倒是他身后的那些人心存畏惧,一下子全都停住了,就连刑吏和公差也不例外,正常情况下,他们永远没机会出现在这里。
“跟上!”东海王大声道,他懂得时间的宝贵,除非活捉太后与上官盛,他一刻也不能安心。
袁子凡与几名太监带路,匆匆向东边跑去。
东海王扭头看向巍峨的同玄殿,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等等。”东海王改主意了,他曾经若干次接近皇帝的宝座,却都失之交臂,谁知道这一次能不能成功?还没有下一次机会?
他调转方向朝大殿跑去,袁子凡等人错愕地跟在后面,到了台阶前,他们停住,不敢僭越一步。
东海王独自跑上丹墀,失望地看到殿门紧闭,找人开门是来不及了,撞门更是不可能,他转身走丹墀边上,顺着一级级台阶,俯视庭院里的众人,有太监、公差和江湖人,还有如同柱子一般的仪卫。
这不是东海王想象中的登基场景。
可他不想再等了,虽然得到了袁子凡的意外相助,东海王心里仍然没底,太后显然早有准备,无论他怎么折腾,都很难有好结果。
“当今圣上昨晚遇害!”东海王大声说,只有在这一刻,他的心中毫无畏惧,“冠军侯被英王毒杀,倦侯离京,放弃了争位,四人当中只剩我一个!”
东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