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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突然出现的黑衣人竟然会是他的师父?
靳冲的脑袋里突得变成一团乱麻,怪不得他刚才初见这黑衣人时,莫名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原来,这感觉竟来源于此!
可是……师父出家为道前,正是衡阳洛家之人,为何,为何他会突然出现,手中长剑所指的,竟然还是他的……亲,生,儿,子!
靳冲茫然了,以至于错失了洛寒为他制造出的最好脱身时机,他的眼中,只有那手持血剑纵横往来的熟悉身影。
“走!”
陡然,洛寒暴起一声大喝,将他从震惊中惊醒过来。
定睛看时,却见此刻的洛寒模样已变得有些狼狈,那一群黑衣人的修为本就不弱,当中竟然还隐藏着不少并未出手的高手,以至于他在一阵冲杀之后,身后那手持血剑的黑衣人固然就将杀到,而他的身前,也挡着三个能硬顶他攻击而不退的好手。
其中一个,正是那刚才喝问了一句却未得到回应,手中重剑大得吓人的黑衣人。
有这三个阻拦,洛寒的压力骤然猛增数倍,再不能如先前那般横冲直撞,反而在攻势无效下,被三人连连轰中周身各处要害,若不是他身躯似铁,怕早已被拍成了肉泥。
这且不说,那血剑也是越逼越近,眼见着脱身无望,而洛寒百忙之中一回头,所见的却是靳冲怔愣于原地的模样,如何不令他焦急大吼。
刷
靳冲身形大展,往着黑衣人略少的方向疾冲而去。
不管那黑衣人是谁,洛寒拼死也要让他带走的东西,定然极为重要,他不能辜负了洛寒的死愿!
可惜,他的身形才动,早有一直密切注意着他一举一动的黑衣人贴了上来。
当时的靳冲已达名动境界,在江湖中也可算是一把好手,可是……在真正面对这些黑衣人时,靳冲才发现以往的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这里,随便冲上来一个人,都有能够直接将他打趴下的实力!
在勉强抵挡着两三个黑衣人的围攻时,即使危在旦夕,他却竟然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个问题。
洛寒他可以徒手击杀上十位有着如此身手的黑衣人,那他的武功到底……高到了什么程度?
这个问题他不由自主的在想,可是也只能是想想而已,因为,作为场中武功最低的一个,靳冲莫说冲出去,就是能保住自己一条小命,也已是殊为不易的事情。
“吼!”
眼见于此,洛寒被激得须发皆张,本就狂怒巨大的身躯硬生生又涨大了一倍,以拳当枪,猛然一阵横扫,竟然在血剑逼上来的前一瞬,将围住他猛攻不止的三人逼退三步。
正是这三步,洛寒身形如鬼似魅地一闪,再一次自血剑剑尖下游走,刹那间便冲到靳冲身旁,大喝道:
“走!”
靳冲只觉后领一紧,骤然直感腾云驾雾,待反应过来时,人已飞在空中,冲势极猛,洛家不算小的宅院竟被他一飞而过。
这时才明白,他是被洛寒奋力全力,猛然从洛家宅院中丢了出来。
身在半空,勉强回头看时,却见因为扔他这一下,洛寒的身形略有顿止,而那血剑,已然抵在他背后!
第487章 同样的沥血()
“他……他死了?”
听到这里,剑晨身躯剧烈震颤。
洛寒,不用说,正是他的父亲!
“不知道。”
靳冲却摇了摇头,不确定道:“当日我只是临在半空匆匆一撇,眼中所能见的,只是如此而已,那柄血剑到底刺没刺下去,却是不知。”
“不过后来才从江湖中莫名透露出的风声中,知道洛寒当时递给我的,竟然是冠绝天下的玄冥诀!”
剑晨眼中仍是不可置信之色,对靳冲的话抱有怀疑,疑道:“你是说……那手持血剑的人,是……是师父?”
师父!
按靳冲所说,俗家姓洛,乃是衡阳洛家之人。
衡阳洛家的人,手持血剑冲上洛家,要致洛家家主于死地?
靳冲看着他的眼睛,自然明白剑晨心中在想什么,沉吟道:“我知你的怀疑,可是,当日的情形我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那个身影,以及那一招仙人指路,着实与师父极为相像。”
他闭了闭眼,像是在回忆着当日那一剑,半晌才睁开,肯定道:“除了师父,我不作第二人想!”
“真是可笑!”
剑晨大摇其头,冷笑道:“照你所说,师父,也就是我的爷爷,想亲手杀了他的儿子?不仅如此,还生生灭了洛家满门?”
“如此荒谬之事,你以为我会信吗?”
靳冲没有再与他辩驳,而是将手里那柄用布包裹着的血剑在剑晨面前扬了扬,问道:“那这柄剑是怎么回事?”
“剑?”
剑晨愣了愣,突然明白靳冲想要说什么,一时间脑袋一阵混乱,嘴巴张了张,竟说不出话来。
“不错,剑!”
靳冲一把扯下包住血剑的白布,凝声道:“这柄剑,是我从剑冢葬剑池中所得,你也去过葬剑池,应该知道,那葬剑池正中有着一尊巨大的铜炉!”
“铜炉我知道,可是……”
剑晨回想起当日偶得千锋时,无意撇见师父定定望着铜炉的模样,心脏不禁狠狠揪起,当日师父的神色……
“铜炉之内,便是这柄剑!以地心阴火压制的沥血剑!”
扯去了白布,已可见靳冲正不停往沥血剑上输送着灰色内力,由此才能保持住剑身上的气息不至外泄。
“这柄剑,你可还记得?”
靳冲面色一沉,陡然喝问道。
“这柄剑……”
剑晨咬了咬牙,这剑,他如何不记得?
正是当日断剑联盟打上门时,师父突然之间拿出来的沥血剑!
沥血剑共有十柄,这是明伯告诉他的,后来也在安安那里得到了证实,并且,剑晨也已经知道,十柄沥血剑,虽然气息极为相同,但其实每柄剑之间,若光论外形的话,并不相同!
就比如他曾经自霸剑山庄夺走的那柄沥血剑,与眼前靳冲手里的这柄,虽然都有着古朴的外观,但只要不是瞎子,都能一眼分辨而出,两柄剑绝绝毫无相似之处!
可是……
靳冲现在手里的这柄剑,却与伍元道人在白岳峰上大发神威的那柄,一模一样!
“还是不对!”
剑晨皱眉半晌,突然叫道:“你说你从葬剑池中带走了这柄沥血剑,可是为何,那日师父独对断剑联盟时,手里也是这柄剑,然后……现在这剑又到了你的手里!”
“你不会告诉我……你与师父一直在暗中轮流使用这柄沥血剑吧?”
一边思虑着,他一边开口说着,越说到后面,思路越是清晰,对靳冲的不信任,也就越浓。
“那是因为青首鬼王。”
或许是沥血剑暴露在外的缘故,靳冲的面色越来越低沉,当提及青首鬼王时,渐渐变得血红的双目中更是有着愤怒的火焰。
“青首鬼王?”
剑晨面色猛得一震,又是青首鬼王?
“不错!”
靳冲恨声道:“当日我在白岳峰下偶遇你时,并不知道你竟乃是与师父同出洛家,更是师父的孙子,那时我被白焰剑派的人追杀了一路,正是精疲力竭时,无奈之下,只得暂时先将从洛寒那里得来的玄冥诀放于你处。”
“后来,纵然我在离去时精心布置了一番,却仍被白焰剑派的人截住,眼见就要不支,便在这时……青首鬼王!”
没有握剑的手,狠狠捏成了拳,默默平复了下心绪之后,方又续道:“青首鬼王突然出现,灭杀了围攻于我的白焰剑派那一支队伍。”
“起初,我以为青首鬼王救我,其实是为了我身上的那本玄冥诀,可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
说到这里,剑晨撇了眼他不停输入沥血剑中的灰色内力,接口道:“青首鬼王不仅没有逼你交出玄冥诀,反而还教了你玄冥诀?”
青首鬼王也会玄冥诀,这是他当日在洛阳与之对战时便知道的,而靳冲那不停释放出,用来压制沥血剑的灰色内力,与混沌内力何其相像,所以靳冲只是提到青首鬼王,他便有了猜测。
“认出来了么?”
果然不出他所料,靳冲苦笑着,也往沥血剑上看了一眼,点头道:“不错,他将我救走后,不仅治好了我被连日追杀而受的严重内伤,更是在我伤愈之后,传授了半本玄冥诀!”
“半本?”
剑晨怔了怔,不由问道:“你的玄冥诀,是第几篇?”
“第几篇?”
这次轮到靳冲愣了一愣,不解道:“什么第几篇?”
剑晨眉头一皱,问道:“那你习了半本玄冥诀后,可发现了什么变化?”
“变化……”靳冲沉吟了会,直道:“有,自习了这半本玄冥诀后,不仅我的内力缓缓变成了灰色,并且在出招时,还带有一些旋转的力道,威力方面自也增加不少。”
说着,他对着侧后方,轻轻挥出了一剑。
嚓!
红光瞬闪,在他身后,一株碗口般大小的松树被一剑而断。
若走近细看,便可见,那只剩树桩的松树上,横切面并非平滑,而是像受到了外力挤压一般,往一个方向旋扭得裂纹丛生。
剑晨点点头,靳冲这一剑,已经充分说明了,他,或者青首鬼王掌握的玄冥诀,正是玄冥之二,攻!
第488章 算计()
“那青首鬼王救了你,又传了玄冥诀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剑晨想了想,略过玄冥诀的话题,继续问道。
他尚还不能完全分辨出靳冲话中的真假,是以若青首鬼王并没有告知他玄冥诀的秘密,那他自也不准备说。
靳冲目光闪了闪,对于剑晨的隐瞒他也不在意,于是继续道:“青首鬼王的目的,在当时我也不清楚,他在传了功法之后,竟一句话也没说,只叫我好生修炼,然后就这么走了。”
“走了?”
剑晨微怔,费了大力气救人,又传了玄冥诀,然后就这么走了?青首鬼王他……是来做好事的么?
“不错,就是走了。”
靳冲点头道:“不过,经此一折腾,我与你那十日之约却已过去了一个月,恐怕当时的你,会认为我已经死了吧?”
剑晨默然,当日他确实以为靳冲已死,甚至还因此而好一阵伤感,却不想再见时,心境已大不相同。
“当我将半本玄冥诀修炼完毕之后,时间早已过去了许久,本想着再上剑冢碰碰运气,却不想才刚一踏足江湖,便听到了你的消息。”
靳冲感概着,回忆道:“虽然当日咱们分别得匆忙,并没有互相留下姓名,但直觉告诉我,如今在江湖上声名鹊起的那位剑冢弟子,定然是你!”
“接着,我便一路打探着你的行踪,初时听说你去了纯阳,可当我赶去时,却一无所获,后来又是少林,紧接着更是大闹霸剑山庄。”
他叹了口气,看着剑晨道:“师弟,你可真能闹腾……”
“你找我做什么?”
剑晨不理他,冷道:“为了玄冥诀?你躲起来研究了十三年,都不能破解此玄冥诀之秘,就算找到我,一时半会就能破解了?”
靳冲摇摇头,道:“师弟你错了,第一,给你的牛皮纸包,我并未打开过,这十三年来,我每日里过得都是东躲**的日子,没有精力,也不敢投入过多精力于这玄冥诀中,唯恐一时着迷,被一直弃而不舍之人钻了空子。”
“第二,我找你,并不是想要拿回玄冥诀,而是在听闻你一直在寻找杀害了你洛家满门的凶手,出于当日洛寒洛家主对我的救命之恩,说什么,我也得让你了解一些旧事。”
剑晨问道:“那十三年来,你为何一次也没回过剑冢?”
“回去?我又何尝不想回去。”
靳冲苦笑着,道:“十三年前在洛家,我亲眼见到那位形似师父的血剑黑衣人与洛寒大战,作为目击者的我,如何敢回剑冢面对师父?”
“那你后来又出现在白岳峰?”
剑晨疑道。
“那是因为当时我认为自己必死,想着就算要死,死在师父手里总好过死在白焰剑派这些狗杂碎手下。”
靳冲无奈道:“十三年的流离之苦岂是非亲历者可以体会?人的心态终究会变,甚至当时还在想着,其实是自己看错了?那手持血剑的黑衣人,并不是师父?”
“可是,这个幻想在不久之后,就已破灭。”
他闭目道:“你在少林与霸剑山庄分别闹了一场后,弄得整个江湖皆知你剑晨之名,我也是在那时想赶往霸剑山庄,抱着万一的打算,看能不能探查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