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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同样的一声冷哼来自马背上,那大将动也不动,只是冷冷盯着虎拳越来越近。
铛!
突然,在他与雷虎啸天拳之间,从天而降一面巨大的鬼面盾牌,恰好挡在拳路上,金铁交鸣的巨响轰然爆发,震得人耳膜生疼。
雷虎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他的拳头威力有多大,他自然再清楚不过,莫说是盾牌,就是铜墙铁壁,这一拳过处也得砸出个大坑。
可是这巨大的盾牌在受了他一拳后,竟然只是往后滑动了两尺便即停住,盾牌面上,那硕大的鬼头狰狞冷厉,一双突起的鬼眼上幽光闪烁,似乎在嘲笑着雷虎的不自量力。
好硬的盾牌!
雷虎心头一凛,不光是对盾牌,还有持盾那人,如此震荡力,若换个普通人来持盾,恐怕光是这震颤的力道,已足可将之心脉震断而亡,断不会只是退了两尺之后,还能恍若无事地持盾而立。
“不错,再来!”
雷虎啸天拳最擅长的便是硬碰硬,心下的忌惮并不能令雷虎怯战不前,反倒更激起他争胜之心,见猎心喜之下,又是一声大喝,拳头又是一凝。
“慢着!”
剑晨却抢上一步将雷虎拉住,目光越过盾牌,看向那马背上面无表情的朝廷将领,抱拳道:
“不知这位将军如何称呼,我想你是误会了,咱们并不是恶贼,真正的杀人凶手早已逃了。”
为了郭传宗能有几天太平日子养伤,剑晨忍下一口气,好言向这些官兵解释着。
“逃了?”
马背上那金盔将领生了一张国字脸,剑眉一竖,自有一番威严,他冷笑一声,马鞭点了点剑晨,轻蔑道:
“你们这些江湖人,平日里打打杀杀也就算了,这次如此过份,竟敢在衡阳城中闹事,怎么,敢做不敢当么?”
这话直戳雷虎软肋,天下间还有事情是他雷虎敢做不敢当的?
当即虎眉倒竖,怒喝道:“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子做了就是做了,没做,也轮不到你们这些狗奴才来栽脏,昨晚千人丧命时怎么不见你们冒头?”
“一群乌龟儿子王八蛋!”
他被剑晨死死拉着,挥拳是挥不成了,可嘴上的怒骂却毫不逊色于啸天拳之威,直骂得当场官兵个个面色难看至极。
“好你个蛮汉子,死到临头还敢如此嚣张!”
马背上那金盔将领也被气得嘴唇狂颤,挥起马鞭,直接一鞭便朝雷虎当头劈下。
鞭影如蛇,这将领的力道却也不小,可哪里被雷虎放在眼内,只见他冷笑一声,劈手就要去夺鞭,口中还讥嘲道:
“那就看看,先死的是谁?”
第609章 阻!()
忍,并不代表着怕。
之前忍下一口气好言以对,那是因为顾虑到郭传宗等重伤行动不便之人,这才不欲与这些官兵多起争执。
可对方并不愿理会,正好又强行冒头,这就又不一样了。
俗话说得好,擒贼先擒王。
这金盔将领一看就是这些官兵的领头之人,若能将他拿下,那是不是……
雷虎并起虎爪准备去夺马鞭的时候,剑晨也目光一凝,作好了接应的准备。
这将领有的是行军打仗的力气,论武功来说不知比雷虎低多少,他敢出鞭,那就别怪咱们手中多了个人质!
剑晨这么想着,目光一扫,将其余官兵的动作看在眼里,只待雷虎夺鞭拉人,他便骤然发难挡下其他人。
雷虎也与剑晨一般想法,他狞笑着,轻蔑不已地虎爪一扣。
啪!
鞭响。
雷虎的狞笑也在这一响后,突然一僵。
虎爪扣则扣矣,可那马鞭,却在将将要落入他掌中的时候,软软地垂了下去,以毫厘之差滑出他虎爪的控制。
一只粗大的手,自将领身前那面巨大的鬼头盾牌之后突然伸出,那声鞭响正是来自于此处,而金盔将领的马鞭,也被这手牢牢抓在手里。
“你!”
金盔将领不知自己已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攻击受阻,他勃然大怒,气极喝道:“找死么你!”
“王将军,末将劝你守好本职即可,节外之事,不要做也罢。”
盾牌后,那只大手的主人不卑不亢地回应着,浑不在意他的暴怒。
这声音低沉、沙哑,听得剑晨禁不住一愣,好……熟悉?
可以肯定,这人的声音定是有着极力的压抑,刻意改变了的声线令剑晨感到熟悉,却又听不出这人是谁。
金盔将领面上的暴怒竟然被这人的一句话消弥于无形,愣怔了一下,竟然马鞭也不要了,直接松了手,勒转马头,往后退了两步,大喝道:
“所有人听令,将这里给本将围好了,露出一丝缺口,定斩不饶!”
“是!”
众卒应令,除了屋顶上那黑压压一大片弓箭手拉弓不变之外,地上的兵卒轰然四散,将那包围圈扩大了不止一倍,生生将目力所及的洛家范围全部围困在内,一步一岗,当真水泄不通。
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这令雷虎暴跳如跳,他怒指着那鬼头盾牌,喝道:“呔!乌龟壳后面的龟孙,有种出来与爷爷打一场!”
他刚才的喝骂令那王将军恼怒不已,此番故计重施,心中未尝不是打着同样的主意。
可惜盾牌后那人却淡定至极,根本不为雷虎的辱骂所动,甚至连伸出的手也重新缩回了盾牌后,一副巍峨不动的模样。
“哼!”
雷虎重哼一声,他可不是只会耍嘴皮子功夫,当下单脚重重往地上一跺,直如人形战车,猛然冲撞上去。
“喝!”
岂料他这一动,四面八方突然齐齐一声怒吼,间中更有弓弦破空,密密如蝗的箭雨当头杀至。
这还没完,侍立在巨盾左右的兵卒也在同一时间挺枪前刺,那动作整齐划一,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乒乒乒乒!
箭雨再加枪林,骤然与雷虎暴冲的身形撞在一处,虽然不能破他周身虎气,反被撞了个七零八落,但好歹却也让雷虎的身形微有顿滞。
便在这时,那巨大的鬼头盾牌瞅准时机,猛然一头撞了上来,趁他势头被遏制的瞬间,鬼头上幽光大闪,重重撞在雷虎肩头。
当!
这一下力道竟然极强,便是以雷虎的魁梧,也在气势一顿的刹那,被反撞得上身后仰。
只是他到底也是立派境界,上身后仰,脚下却一步未退,反观那盾牌,却被反震力道震得后飞倒退。
“哈哈哈!”
雷虎狂笑,狰狞道:“想撞飞你虎爷,龟孙你还嫩了点!”
正要重拾气势,虎目中陡然闪过诧异。
却见那巨大鬼头盾牌飞则飞矣,暴退时,鬼头上的幽光竟不弱反强,突的一声闷响,竟自盾牌上弹射疾冲,划起一抹幽色残影,在雷虎未及调整时……
轰!
这鬼头来的诡异,也来得极快,雷虎的笑声还回荡在空中,陡觉胸口一闷,直如被万斤巨锤砸中一般。
噔噔噔!
接连两次势大力沉的狂撞,终于令雷虎下盘不稳,抵受不住胸口处那巨大的力道,魁梧的身躯一连退了三步。
咔咔咔!
鬼头与盾牌之间竟有铁链相连,撞中雷虎后铁链回缩,又拉得鬼头缩回盾上,重新合二为一时,却见那巨大的盾牌不多不少,也正退了三步。
若不计围攻的兵卒,两方竟勉强打了个平手!
嘭!
雷虎气得青筋暴跳,才将稳住身形就要再度抢上,眼前却突然一花,亮起刺目银光。
噗噗噗噗噗噗!
紧追而至的箭雨打在银光上,纷纷断折跌落,无一枚可穿透没入。
众兵卒惊讶停手,雷虎身前,竟凭空横顶着一把银光璀璨的巨伞。
天纹银伞!
“兄弟,你拦我作甚?”
突然撑伞出现在雷虎面前的正是剑晨,这令雷虎不由一愣,冲口问道。
“先回去再说!”
剑晨没作理会,一手撑着伞,一手拉着雷虎,也不管他作何反应,手下使力,两人一同往洛家大门内退去。
“停!”
有天纹银伞的坚持,密集箭雨也只能无功而已,却听那王将军骤然高叫,下令道:“听好了,有人出来就给本将军往死里打!”
剑晨眉头一皱,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不出来,就不打。
这是想……困死他们?
“兄弟?”
雷虎被他强拉入门内,正自憋屈外加疑惑,不禁怒道:“凭咱们的身手,难道还怕了这些狗奴才不成?”
“你当然不怕,可他们怎么办?”
身后,安安清脆的声音传来,替剑晨回答了雷虎。
外面如此动静,她与顾墨尘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几乎只是比剑晨差了一步而已,人便已至门口,外面的一幕自然尽收眼底。
对于剑晨的做法,安安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并且……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的她,刹那间就比剑晨还多想了好几层。
第610章 值得怀疑()
自白震天率断剑联盟入城以来,衡阳官府便一直保持着沉默。
而如今,正好是在这样的一个时机下,这些沉默的官兵竟然蜂涌齐至,如此巧合,不得不令安安多想了许多事情。
这个时机,是什么时机?
断剑联盟死了千人,洛家门前无一活口。
白震天受问傲天与顾墨尘所阻,未曾达到目的而退走。
问傲天重伤,郭怒昏迷,并且昏迷中的郭怒突然震出风池穴上的银针,全力一掌轰得郭传宗几乎魂飞魄散。
即便有着顾墨尘的九转还魂丹,郭传宗保住了一命,但现下的伤势……
这些事情,那王将军与持重盾一直未曾露出真面目的人,竟然好似知道的无比清楚?
否则,若不是有三个重伤的人在,凭剑晨他们四个,随便哪一个,就算无法击破那持盾人的防护,但想要脱出重围而走,也不是太难之事。
他们……似乎吃准了郭传宗现下已然脆弱到即使是稍稍搬运,也有可能牵动伤势而亡。
投鼠忌器之下,剑晨是不会冒着令郭传宗陨命的风险,强行突围的。
所以,这才摆出了一副只围不攻的态势,摆明了说,你们要走可以,但……若要走,就得顶着箭雨枪林而走,那三个重伤的,却走不了。
这一切是不是太巧合?
安安柳眉深皱,不由看了顾墨尘一眼。
本来若只是问傲天与郭怒,这两人虽然重伤,但却也还没到随时都会断气的地步,在剑晨等人的帮助下,就算架着他们强冲包围,也不是不可能。
偏偏郭怒突然醒了,偏偏还一掌轰得郭传宗命垂一线,就像是设计好的,偏偏在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的衡阳官府,来了。
“喂喂喂,你那是什么眼神?”
顾墨尘的心思也是通透,安安这一眼瞟来,顿时令他明白了许多事,急忙连摆着双手,叫道:
“我连多年珍藏都贡献出来了,你怎么还怀疑起我来了?”
“哼!”
安安冲他翻了个白眼,毫不掩饰道:“谁叫你一身鬼秘密瞒着不说,不怀疑你怀疑谁?”
“不是还有傲天吗?你怀疑他去!”
顾墨尘毫无节操地直接出卖了亲生兄弟,撇嘴叫道:“别忘了,郭怒醒来时,我可是和你们在一起的。”
“要说可疑,一直在屋里的傲天不是更可疑?”
好在问傲天尚且行动不能,呆在屋里没出来,若不然,听到顾墨尘这话,怕不得气得将先杀与后杀的顺序掉换个个儿,直接找顾墨尘拼命。
“你们两兄弟的感情……还真是好啊!”
就连怒气未消的雷虎,也目瞪口呆地看着顾墨尘,好半晌回不过神来。
刚才……他还尽心竭力照顾问傲天来着……
“你懂个屁,这个帮理不帮亲!”
顾墨尘丢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地顶了回去。
“走吧,先进去再说。”
这么会功夫,剑晨已经将洛家那两扇腐朽的大门拉拢关闭,在安安看向顾墨尘时,也同样看了一眼,随即却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大门外的官兵果然只围而已,剑晨与雷虎退入门内,当即便罢手不攻,只是防守之严密却未见松懈。
众人回到屋内,雷虎听了安安的话,明显对顾墨尘怀着戒备,这令顾墨尘不满大叫:
“都是结拜兄弟,这待遇是不是太特殊对待了些?”
雷虎冷笑,将安安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谁叫你一身鬼秘密?”
气得顾墨尘一口气哽了半晌,楞是说不出话来。
屋内,郭传宗仍面若金纸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