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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怜惜的走到小女孩跟前,摸了摸她的头发:“郡主,咱们现在必须先离开这里。其余的事情,以后有时间再和你说。”
“好。”宇文灵吉点了点头。对于这位元道叔叔,她一直是很信任的。
几个人迅速收好行李,前往佛殿向知客僧人告别,宇文灵吉还坚持给了好些布施,作为寺里收留他们的酬答,倒令知客僧人过意不去,殷勤的把他们送出寺外。
他们还没出建阳里,迎面便过来了一群人。领头的宇文罗仁眼尖,认出正是那踹门壮汉去而复返,后面则是城门校尉麾下的三十多名红衣缇骑,显然是前来捉拿他们的。于是他连忙向后面告jǐng,却是已经迟了片刻,对面的人也已经发现了他们。
“没想到,他们的速度居然这么快!”宇文元道一声叹息,止住了蠢蠢yù动的宇文博,“拨力兄,对方人多,又是专司巡查的缇骑,咱们斗不过他们。唯今之计,还是不要反抗为好,免得伤到了郡主,或者被对方当作jiān细而遭到格杀。”
“不成!”宇文博拔开宇文元道的手,准备取出暗藏在行李中的短剑,“城内正在戒严之中,咱们这样束手就擒,恐怕也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那就赌一赌,赌那周惠到底念不念救命之恩,”宇文元道看了看宇文灵吉,“我想,郡主既然救了他,又只是个孩子,他至少要放过郡主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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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八章:昔人重逢(五)()
出洛阳内城阊阖门外,至城西七里外郭有张方桥,是朝士送迎西去宾客亲朋的地方。周惠按照当rì的承诺,带着周禄等二十余人,把扶柩回乡的杨昱、杨孝邕父子送出桥外,和两人拱手作别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贤父子请一路保重。”
“允宣也保重,”杨昱点了点头,指着桥外不远处的望止亭,向周惠提议道,“然则临别之时,怎能无酒?我这里有昨rì酤来的新酿鹤觞,不如去亭中小酌几杯如何?”
周惠心里明白,杨昱这是有话要和他说。尽管如此,听说杨昱居然有鹤觞酒,他也是大感兴趣:“鹤觞酒之名,晚生却也听过,据说仅出于城西洛阳大市的治觞里,乃河东人刘白堕所酿,饮之香美沉醉,京师莫不趋之若鹜。但有朝贵出郡登藩,多携以作为饷馈,名声逾于千里……不过,这种酒一年仅一酿,故而极为珍稀,晚生上月想酤来孝敬家伯,却被告知早已售完,怎么杨公还能酤到呢?”
“呵呵!允宣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杨昱微微一笑,令家仆从车里取出酒具,然后携了周惠的手,一同前往望止亭,边走边和周惠解释,“鹤觞酒的确是一年一酿,每年夏季酿好之后,以大罂盛贮,暴于炎夏rì中,经一旬便愈加醇美……这是刘家的酿酒秘术,所以每年出酒都在七月初旬,我也是偶然得知。允宣若要酤酒孝敬令伯的话,还须尽快前往。迟一月便酤不到了的。”
“原来还有这一番内情,晚生却是不知,”周惠笑着恭维道,“杨公见识果然广博啊!”
“一些奇技yín巧而已。哪能算得上什么见识呢?”杨昱摆了摆手,顺势转入了正题,“前rì尚书台闻报,尔朱仲远已经率军在齐州渡河,正兼程向荥阳行进。临淮王殿下把文书转到河阳行宫,陛下不得不分兵前往虎牢关防卫,并且令太子率军前往西面函谷关……对于这件事情,允宣是如何看待的?”
“战局不太乐观。”周惠摇了摇头,“此事已经在洛阳传开,城内人心颇有几分动摇,治安压力大增。然而晚生最当心的。却不是东面的现成威胁,而是这件事体现出来的动向。显然,河北军认识到难以攻下北中城,故而选择了分头攻略。如此一来,虽然需要多耗些时rì。但正好击中了咱们的软肋,毕竟咱们兵力不足,战线延长之后,沿河防御免不了会削弱一些。很可能在哪处被河北军突破。”
“允宣所言甚是,不少朝臣皆作如此看法。恐怕已经有了避难的心思,”杨昱替周惠斟满酒樽。“允宣为洛阳令,受命执掌关防,准备如何应对?”
如何应对,周惠心中自然有所决断。不过见杨昱殷勤的为自己斟酒,又提及诸多朝臣,周惠大致猜到了他的意思,很配合的拱手问道:“请杨公指教一二。”
杨昱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起了另外的事情:“允宣可知,为何有如此多的洛阳朝臣奉迎当今陛下?一则因河yīn之事,对永安陛下及背后的尔朱氏党羽不满;二来当今陛下曾多次掌军出征,事变的前月,才奉命总台军与河北府军征讨葛荣;最后一条,才是为各自的家族前途和身家xìng命做打算……因此,众臣本希望由当今陛下整合朝廷,击败河北尔朱一党,则大魏朝纲得正,众人也能得翊戴之功。然而如今看来,此事多半已不可为,和尔朱党羽的争斗,看来还是要继续下去啊!”
“杨公的意思我明白了,”周惠点了点头,“无论是永安陛下还是当今陛下主政,大魏都还是大魏,尔朱一党才是真正的叛逆和威胁。目前在朝中的诸位,也大多是忠心于大魏的臣子,需要留着有用之身,继续和尔朱一党在朝廷上周旋。”
“好!”杨昱举起了酒杯,“允宣能明白这一点,可见也是我大魏的忠臣。也希望允宣自己保重,若永安陛下有心清除尔朱一党,则他rì必定能够再次为朝廷效命!”
……,……
经过和杨昱的一番深谈,周惠从城西返回时,已经下定了辞职的决心。只要他一辞职,不仅能够脱离朝廷中枢漩涡,保全自己的xìng命,而且在短时间内,洛阳关防也将无人执掌,让众朝臣得以顺利离开,以免破城后受到乱兵的欺凌。
这个决心一下,他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甚至还想起杨昱的提点,让周禄等人趁着出酒时节,前往城西洛阳大市旁的退酤里、治觞里采购名酒鹤觞,准备带回家去孝敬伯父周植。
等到他驭马回到洛阳县衙,已经是下午申时中刻,县尉周忠和城门丞陆康立刻迎了上来,由陆康躬身向他禀报道:“禀校尉,元司马刚捉住了几个北地来的人,随身都藏着短剑,司马认为他们很可疑,已经将他们羁押在城门寺中。如何发落,还请校尉示下!”
“北地来的人?”周惠略感奇怪,“大河不是早已被封锁了么?他们是怎么来洛阳的?”
“根据收留这几人的慈善寺说,他们已经住了二十余rì,那时候大河尚可通行。”陆康回答道。
“住了二十余rì?”周惠想了想,“那么你们有没有问过寺院,这么长一段时间,他们做了些什么?有没有什么可疑的行径?”
“他们没有做什么,可阿毅说这一点就很值得怀疑。因为据寺院说,他们自称是来为小侄女寻亲的,却成rì深居简出,根本不像是在寻找亲人的模样。”
“你是说,他们还带着一个小侄女?”周惠皱起了眉头,“那你们为何要捉拿他们?捉拿时他们反抗了没有?”
“是李府的申屠纥逻举报,说是去取留在寺院里的行李,偶然撞破了他们的私聊,然后发现他们形迹非常可疑。而且,被申屠撞破之后,他们立刻离去,这显然是心虚的表现。元司马认为,如今城内人心不稳,必须严加防备,所以将他们全部捉拿……不过,捉拿他们时,他们倒非常配合,并没有试图反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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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八章:昔人重逢(六)()
“这样啊。”周惠点了点头,心里大致猜到了事情的真相。那几个北地人,估计真是来洛阳投亲的,但他们所投的亲戚,很可能是尔朱一党,是当rì协助元天穆掌握京师的部下,如今自然随元天穆去了河北军中,属于和元颢敌对的阵营。所以他们一直不方便外出,也不敢被官府中人发现。
涉及到敌对阵营的将领,又是在敏感的戒烟时期,这件事情便不能归于治安范畴,也无须沿用治安判定标准。所以,事情并不需要查得多么明白,这几个人的罪名可大可小,处置也是可重可轻,全看周惠自己的考虑。他如果想借机立威,震慑城内别有居心的人,便可以把他们打成jiān细,从重加以处罚;如果没有这种心思,也不妨轻轻放过,只暂时羁押他们一段时间。
周惠并无立威的意思。他现在只想卸下职务,同时利用元整的身份,将麾下那支军队的建制保留下来,所以他决定不管这件事情,全部推给元整去处理:“事情我已经知道,如何处理,由元司马决定即可,最近我这县衙里公务颇多,难以兼顾那边……以后若有类似的事情,也都交由元司马解决,只需事后和我说一声。”
“是……不过……”陆康yù言又止。
“不过什么?”正要进县衙的周惠回头问道。
陆康上前两步,在周惠的耳边低声禀报:“他们说认识校尉,四个月前曾在滏口关和校尉结交,希望能够见校尉一面。因为这句话,元司马不好轻易处置,特地令我前来请示校尉。是否要见见他们?”
“怎么,司马担心我与河北军有什么联系?”周惠呵呵一笑。“你让元司马放心,我绝对不会和尔朱一党的人结交。”
“是,下官这就转告元司马。”陆康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周惠走进县衙后院,信手拂了拂正堂上那张新琴,然后取来纸笔,起草上呈尚书吏部曹的辞职表章。才磨好墨汁,写下寥寥两行开头,周禄便走了进来,向他汇报酤酒的事情。
“辛苦了。”周惠点了点头。“你先让人把酒放着,咱们离京返乡时再一起带回去。”
“是,”周禄答应着,恭敬的向周惠请示道:“二郎君,小人明天恐怕要先回去一趟。”
“明天是你父亲的七七忌rì嘛。我记得的。”周惠理解的说道。很显然,周禄并未听出他说“一起带回去”的含意,然而想到时间已经不早,辞职表章不一定能在今天写好呈上去,他还是同意了他的请求:“你先回去也好。记得带上一瓮鹤觞,替我贡在平伯灵前。”
“小人领命。”周禄感动的施礼离开。
想到平伯,周惠忽然觉得有些寂寥之意。时间过得真快,居然就要到平伯的七七忌rì了。当初在滏口关外碰面,然后一同回乡。自己是多承了这位老家人的照顾啊……
对了!滏口关?周惠忽然一惊,刚才城门丞陆康说什么来着?那几名嫌犯居然知道他四个月前去过滏口关的事情?而且身边还带着一个小女孩?
他有些失态的站起,几乎碰翻了书案上的砚台。要知道,出于特定的缘故,他对于去过滏口关的事,向来是讳莫如深。在平伯去世之后,几乎就没有其他人知道,甚至连家主周植,也只知道他们是在相州境内遇贼返回罢了。而那几个人既然知道,很显然就是当初把他从堑沟里背上来,并且翻看了他身边那封荐书的人!
那么他现在该怎么办为好呢?周惠背着手,在正堂上踱来踱去。
毫无疑问,最理智的办法,便是趁机重惩那几名嫌犯。只要他们都不在了,这世界上便再没有任何人知道自己当初的事。只可惜,周惠并非那种铁石心肠、杀伐果断的人,那几个人毕竟算是救了他,他不可能对他们如此决绝。更何况,其中还有一个十余岁的小女孩,也正是她吩咐自己的护卫,好心的将他救出了堑沟,不然平伯绝对找不到他,他自己也绝对爬不上来,只能在那个荒山野岭的沟底无奈的仰望星空,等待死亡的再次降临。
尽管只见过一面,但周惠却清楚的记得,那小女孩面容微黑,鼻梁高挺,整个人显得英气勃勃,声音非常的清脆,话语间一片天真烂漫。另外,当时她脚上有伤,似乎是跌进堑沟时扭到了脚踝,所以由护卫背着,但神情中毫无怨艾的意思,面对平伯的感激跪拜,她还非常懂事的加以阻拦。
这样的一个小女孩,让他如何能下得了手?虽然周惠还不知道那几人的确切身份,但就算真是敌对的一方,他也没办法生起任何伤害她的心思。
周惠打定主意,立刻丢下写了几行的辞呈,令护卫牵来战马,飞快的骑着往城门寺赶去。
城门寺内的城门司马元整元子肃,已经审问过宇文博、宇文元道诸人。他以给宇文灵吉上刑作为威胁,很顺利的套出了几人的身份,乃是尔朱家麾下的宇文部部众,也知道他们此来洛阳,是要投靠元天穆麾下大将、武卫将军贺拔岳。既然如此,他也就毫不客气的作出了判决,准备在城东马市将几人当众处斩,以jǐng告城内的尔朱党羽勿要生事;至于宇文灵吉,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