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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何范抬起右手,戟指着周惠,气得满面都是怒容。
“周司直,你更是不成体统!”杨机一拍书案,“东拉西扯不说,还拿官阶压人,拿名字讥人,这岂是商议案情的态度?简直就是胡搅蛮缠!”
周惠顿时愕然,稍稍愣了片刻,才躬身向杨机告罪,同时向何范致歉道:“廷尉教训得是,下官失态了……何郎中也请宽坐,刚才我多有得罪,还请海涵!”
“哼……罢了!”何范气呼呼的应道,勉强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咱们继续问案,”杨机咳嗽了两声,“此案涉及到司州和尚书台,你两人又各执一端,争锋相对。我本想居中保持缄默,让你两人论清是非曲直,可是你俩却弄成了意气之争,只好就由我来作出裁定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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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六章:燕雀巢堂(一)()
“咱们重审这起案件,主要是为了裁定两个问题。第一个,引起阳城变乱的原因,显然是由于朝廷失信于阳城郡府户,没有返还征收的粮食布帛,也没有发放应给的犒赏,因此其责任要么在司州,要么就在尚书台,二者必居其一……这个问题,正是刚才你二人所争论的关键,我听了这一阵,几经完全明白了你俩的意思,现在也差不多有了中肯的结论。”
“杨公愿意裁定,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周惠呵呵一笑,脸上故意露出得意的神情,“如此就请杨公将结论说出,我等绝无异议。”
“我认为,这件事的责任应该在司州,毕竟阳城郡处于司州的管辖之下,收上来的租赋也是由州中仓曹保管,然后才解往尚书台。因此,尚书台并未直接管辖阳城郡,自然也就不用对这起变乱负责。”杨机严肃的说道。
“什么?”周惠从座位上站起来,脸上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向上首的杨机确认道,“杨公是说,引起变乱的责任在司州?”
“正是,”杨机点了点头,向洛阳宫的方向遥遥一揖,“此案一了,我将如实上奏陛下,并请陛下严旨申饬司州府,责令其承担所有的善后事宜。”
“杨公此言,果然中允!”尚书都官郎中何范大喜过望,连忙出言表示赞同。
他原本以为,杨机曾担任过河南尹,又是廷尉寺的主官。肯定和廷尉司直周惠立场一致,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尚书台。因此他才会坚持己见,寸步不让,以免让自己代表着的尚书台吃亏,影响他自己的名声和仕途。
如今杨机出言替尚书台开脱,他也算是不辱使命,维护了尚书台的立场。想到这里。何范蓦然轻松了下来,一股成就感油然自心底而生。为了这个结果,他花费了多少口舌?特别是那个廷尉司直周惠。一直和他过不去,还指名道姓的讥讽,简直是可恶之极!幸好杨机秉公执断。没有袒护自己的下属,否则自己还真有可能输掉这场交锋!
他转出书案,走到正堂当中,诚心诚意的向对面的杨机拜倒:“杨公慧眼如炬,明断如神,下官实在佩服之至!”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何郎中不必多礼,”杨机也起身上前,亲手将何范搀回座位。“何郎中,如今时候不早,咱们就此结案如何?”
“一切听凭杨公做主。”何范感激的拱手应道。
“如此甚好!”杨机唤书吏取来笔墨,很快拟好了三份判书。署上名字之后,他令书吏把判书传给何范。何范看了看其中的内容。大致便是杨机刚才所说的,此事的责任主要在于司州府,因此请天子严旨申饬,责令全力善后云云。既然这样,何范自然毫无疑义,很干脆的在三份判书后面一一副署。然后又令书吏把判书还给杨机。
这是他故意所为。按照惯例,副署次序是按照各人的官阶,周惠的官阶在他之上,因此他即使不先把判书转给周惠副署,也应该在副署后把判书转给周惠,可他却直接把判书还了回去,显然是依然对周惠怀着不小的怨忿。
当然,周惠的副署还是少不了的,杨机很快把判书转给了他。等他也完成了副署,这起案件便宣告了结。杨机吹了吹判书上的笔迹,自己择了一份放好,准备明rì和奏疏一同呈上;又取过一份交由何范,让他带回尚书都官曹;至于最后一份,则是递给书吏,让他转交廷尉丞杨纾存档备查。
令人把何范送出廷尉寺,正堂上只剩下了杨机和周惠两人。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忍不住呵呵大笑起来。
“下官真没想到,这何范如此好说话!也亏得杨公手段了得,让他入彀中而不自知,”周惠向杨机躬身一揖,学着何范的言辞和语气恭维道,“杨公慧眼如炬,明断如神,下官实在佩服之至!”
“我说允宣,你不要太促狭了!”杨机笑着摆了摆手,“再怎么说,能够如此顺利,也是亏了他的配合啊……明天你与我一同进宫,把判案的经过和结果奏明天子,再将黄嵩转往司州监牢。”
“如此一来,这件事情都算完全平息了。”周惠笑着点了点头。
这是当然的事情。既然责任在司州,并且由司州全权负责,那自然就是地方上的一起民变,尚书台没有任何理由介入。至于所谓的“严旨申饬”,那不过是表面工夫而已,以司州牧元徽的圣眷之重,申饬再多又有什么要紧的?
……,……
出廷尉寺的时候,天sè已经暗了下来,但这毫不影响周惠的好心情。
依他的想法,既然天子颁下明诏晋升他,并让他参与廷尉寺要务,说明天子已经原谅了他,并且表现出了相当程度的看重。既然如此,他那件得自北海王元颢的绯袍,现在就算是完完全全的漂白啦!从今往后,他周惠周允宣,便是堂堂正正的绯袍朝臣。
骑马回到城南居所,前院的伊水酒肆已经歇业,周恕正在院中清点绢布。从绢布的数量上看来,今天的生意不错,虽然酒肆走上层路线,主要以售酒为主,平时一般不接待顾客,但名声打出去后,酴釄酒根本不愁销量。
当初周恕接手酒肆时,曾经想改变做法,设大堂接待上门客人,然而周惠只做了一个简单的计算,就让他打消了主意。因为酴釄酒实在太贵了,客人上门喝酒,点上一瓮半瓮,便是好几匹绢布,所以注定不会有多少人上门。而能够喝得起酴釄酒的,基本非富即贵,除开像杨元慎那样的异数,或者是李苗等成心白喝的家伙,绝大多数人都是遣家仆前来下单,不会亲自光临酒肆。连酒肆设置的四个雅间,基本上也很少启用,而且不是招待杨元慎带来的同伴,就是招待李苗、杨纾、夏侯敬等朋友。
感觉到周惠在后面,周恕转过身,打量着他身上的绯袍,脸上露出了笑意:“允宣回来了?东雅间有位贵客,已经等了你好一会儿,是否要立刻去见见?”
“好,等我先换下衣服,”周惠点了点头,“来人是李少卿,还是宗德?”
“都不是,”周恕略显神秘的一笑,“去了你自然就明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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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六章:燕雀巢堂(二)()
“哦?阿兄这么说,我倒是迫不及待,要看看是何许人物了。最快更新 ”周惠点了点头,干脆就穿着绯袍往前院走去。
走到东雅间门口,周惠掀开竹帘,结果还真吃了一惊。雅间里面,居然是曾经在周家避难的宇文灵吉和宇文博!除了他们主从俩,另外还有一位英武大汉,正和宇文博喝得不亦乐乎,宇文灵吉却是百无聊赖,撅着嘴在一旁闷闷的瞧着两人。
救命恩人当面,周惠连忙趋步上前,向两人深深一揖:“原来是灵吉小娘子和拔力兄!”
“哎呀!你总算回来了,”宇文灵吉笑逐颜开,小大人一般的吐了口气,“等了你这么长时间,他们又只顾着喝酒,一直都不理人,真是闷坏了我哩!”
“你们等了我很久?”周惠心有所悟,笑着向宇文博问道,“这么说,是有事情要找我咯?”
“恩……这个嘛,其实也没等一会儿,”宇文博搔了搔脑袋,“上次蒙你搭救,又在你家避了那么长时间,心中实在感激。那个……前一阵的时候,我听说你在这开了酒坊,因此就带了我家小娘子过来,特意向你表示感谢。”
“这是应该的,”周惠笑着谦辞道,“所谓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几位曾救过我,我自当尽心报之,拔力兄勿须放在心上。”
“不对!”宇文灵吉眨了眨眼,奇怪的望着宇文博,“拔力叔叔。你干嘛说谎啊?之前你让我一同过来,我问你为什么,你明明说是要借故上门,让他家把藏着的酒拿出来……”
“原来如此!”周惠看着宇文博那尴尬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
宇文博毕竟是洒脱之人,尽管被宇文灵吉揭穿了谎话,一时间脸sè颇有些窘迫。却很快恢复了常态,很坦然的向周惠说道:“不错,我就是特意来买酒的……你家的酴釄酒很好。喝过之后,其他的酒都能淡出鸟来,可惜咱们这几天聚宴。遣人来买酴釄酒,都说暂时缺货,很扫大伙的兴致。然后就有人说,这恐怕是抬高身价的做法,因此托我借故上门,免得你们家藏私。”
“我可没有藏私啊!”周惠笑道,“实不相瞒,家中窖藏的酒,近期已经差不多售完,只剩下留着待客的十余瓮。不过。拔力兄要喝,随时都可以过来,只要舍下还有酴釄酒,肯定会拿出来待客的。”
“酒没了,可以再酿嘛!”宇文博不以为然的说道。“我问过你阿兄,他说是你不让多酿,怕遇到市面上的桑落酒,一时难以售出。其实这大可不必,和桑落酒比起来,你这酴釄酒更合口味。别家不好说,至少我能够保证,帮你解决一二十斗不成问题。”
听了这一番话,周惠算是明白,为什么周恕如此大方,愿意拿酴釄酒招待宇文博了。原来他是想通过这位救命恩人,劝说自己扩大酴釄酒的酿造规模。很显然,最近看着酴釄酒将近售空,他又患得患失起来,舍不得放弃那些到手的订单。
与此同时,周惠心中也非常惊讶。如果说宇文博没有跟随宇文泰,是因为放不下宇文灵吉,选择留在她的身边,这尚且可以理解;那么他声称要大批购进酴釄酒,却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一二十斗酴釄,那就是三百余匹绢布,宇文博哪来这么多家财?
然而,坐在一旁的宇文灵吉,却是提醒了周惠。不错,宇文博确实没有那么多家财,可宇文灵吉的舅父贺拔胜却有。贺拔胜是武卫将军、真定县公,俸禄和爵禄极多,自然买得起一二十斗酴釄。而且除贺拔胜以外,还有好些六镇将领也留在洛阳,他们长于严寒的边地,xìng情豪爽,绝对会喜欢味道醇厚的酴釄酒,并且不吝重价。
毫无疑问,这是一笔很大的生意,连周惠也忍不住动心。这样的大宗生意找上门来,也许不该白白错过?虽然之前他出于避嫌,没有给贺拔胜送酒,以免和尔朱党羽扯上什么关系,但如果纯粹是商业上的来往,想必不会有什么妨碍。
“好,”周惠点了点头,“既然拨力兄发话,我自然无有不遵。明rì我便和家兄商量,再多酿些酴釄酒。”
“这就对了!”宇文博拍着大腿笑道,“不瞒你说,这洛阳城的确是很热闹,可惜不太合咱们的脾胃,让咱们感兴趣的东西不多。可你家这酴釄酒,咱们却都很喜欢。这不,听说我和你们家有旧交,能够让你们拿出酴釄酒,立刻就有人和我一同过来了!”
“你是说这位兄台吧?”周惠笑着望向另外一名军将,心中并未怎么在意。不过,看在宇文博的面子上,他还是热情的替对方斟满了酒樽,“既然是拨力兄的好友,我自该尽心招待,先请兄台满饮这一樽!”
“周兄果然是热忱之人啊,”对方呵呵一笑,顿时显出极为出众的风度来,连昏暗的灯光都似乎亮了些,“我是武川镇的独孤如愿,曾听说过周兄驻守北中、力抗大军之英名,算是闻名久矣。不过,我最佩服的,却是周兄弃官报恩的信义。此次随拨力前来,一是为了酴釄酒,二来也见见周兄!”
……,……
和寇洛、赵贵、宇文泰等武川诸将不同,独孤如愿并未随贺拔岳一同前往函谷关,毕竟他已经官居安南将军,晋封爰德县侯,颇受尔朱氏的重用,地位比贺拔岳差不了多少,不需要跟随他获取建功的机会。而且,从他这安南将军的官职来看,估计是要前往南线,协助尔朱氏控制荆州。
历史上他担任新野镇镇将,带新野太守,是在建明年间,似乎就是明年的事情,而任命则出自尔朱世隆所立的长广王元晔。
这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