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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却是何必呢?”周惠驻足回头。含笑提醒她道;“此事于娘子的名声颇有关碍;如今既已平息;最好就付诸云烟吧至于感谢;刚才这一礼便已足矣。”
说完;他牵起周念、周南的手;迅速离开了石窟参道。
看着周惠远去的身影;元明月忽然觉得有些失落。回想起刚才的情形;她的心中忍不住泛起了几丝涟漪;而那个人的形象;也渐渐和他曾远远见过一面的未婚夫周惠重合起来;似乎那本该就是同一个人似的。
可据她所知;周惠正在阳城担任太守;作为一郡的主官;不可能轻易离开任职之地;否则便有擅离职守的嫌疑。所以;这只能是她自己的妄想吧
唉;元明月啊元明月;你都是已经订了亲事;为什么还要对别人动心?虽然没和周家二郎君正式见过面;但是从声望和文才看来;应该是不错的良配。这就已经很好了;难道还能期望更多?
元明月怔怔的立了片刻;又在心里责怪了自己几句;才慢慢的走回山前;去寻不知什么时候走散了的堂嫂郑大车。
郑大车正和李氏、乙弗氏在讲堂听经;这自然是她拖住两人的主意。敲今天距二月十五的佛祖涅槃rì不远;寺中有数位高僧在宣讲《大般涅盘经》。这部经文;据说是佛祖涅槃入灭前宣说的最后一部;内容十分神妙;两人一下子便听住了;也相信了郑大车的说辞;没有去深究她为何与元明月分开。
等到元明月找过来;三人发现元明月神情略显恍惚;或真或假的连忙询问究竟。元明月自然不会明言;只说是刚才在后山石窟站着看了好一会;感觉有些劳神;想快点回家休息。众人听她累了;也就偕同出寺;令等候在寺外的侍婢仆妇套好车马;一同赶回了洛阳。
姑嫂二人回到南阳郡公宅邸;元宝炬关切的问起妻子和妹妹的行程。听说是去了希玄寺;他笑着对两人说道:“这还真是巧了刚才周家家仆送酒过来;我问起允宣的近况;他说允宣为了组织流民chūn播;清明时无法赶回;故而前天刚趁着闲暇回乡祭过祖。今天他带着妹妹和侄女返回阳城;正好也顺道去了趟希玄寺……”
“这是真的吗?”元明月浑身一颤;蓦然想到了石窟前牵着两个小女孩的人。她顾不上矜持;急切的向元宝炬追问道:“阿兄;他真的去了希玄寺;还带着妹妹和侄女?”
“是的。听说是去给亡父亡母祈福烧香;”元宝炬点了点头;奇怪的望着妹妹和妻子;“难道你俩在寺里碰到了允宣他们?”
“寺里那么大;咱们又是女眷;哪能轻易碰到一处呢?”乙弗氏回答道;略带捉狭的推了推元明月;“兴许去找过明月妹子也未可知?”
“没……没有啊彼此都不认识;怎么到得了一处呢?”元明月连忙掩饰着说。
可是;想起那人的从容风度;她的心里却是欢喜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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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五章:异变之初(四)()
……,……
周怀君给南阳郡公宅邸送完酒,又往武卫将军贺拔胜家中而去。贺拔胜见周家送酒过来,心中颇为高兴:“好,这酴醾酒来得正是时候,阿斗泥他们马上要出征关中,我正好用这酒给他们壮行!”
于是他痛快的结了剩下的四成尾款,又增订了二十余瓮,以供自家享用。
反正,他们兄弟俩收入极多,除了俸禄、赏赐之外,还各有数百户封邑,而且每季都是足额发放,绝对不会遭到一丝一毫的克扣。
正看着下人清点绢帛之时,门前卫士进来通报,说三郎主贺拔岳自潼关派人过来。贺拔胜传令入见,却是在贺拔岳帐下担任卫府行参军的宇文元道。
见礼之后,贺拔胜问了贺拔岳的近况。得知有许多武川旧将前来投效,帐下已经汇集了不少豪杰,都意图随贺拔岳西征建功,贺拔胜满意的点了点头,向宇文元道问道:“你府主派你前来京师,为的是什么事情?”
“此事颇为重大,将军一看便知。”宇文元道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双手呈上。
贺拔胜接过信件,粗略看了一眼,便霍然站起身来。这封信是贺拔岳的亲笔,他在信中说道,如今河北已经平定,淮北也有尔朱仲远镇守,只有关中万俟丑奴堪为劲敌。如今他即将入关征讨,若是无法建功,自然免不了罪责;可若是他将之平定的话,功劳却又太重。很可能遭到猜疑。因此,他特地派人询问贺拔胜的意见,看有什么办法能够避开这个难题。
“你跟我来,”贺拔胜把宇文元道叫进里间,沉吟着问他道,“关于这个问题,你们想必也讨论过了吧?可曾想到什么办法没有?”
“是讨论过了。”宇文元道点了点头,“雷长史提议说,可以请尔朱天柱派一人为帅。由府主担任副手。如此一来,败则有人承担主要罪责,胜则有人分润一部分功劳。府主自然再无此番忧虑。”
“这主意好啊!真不愧是雷绍宗!”贺拔胜欣慰的评价说。
“是,大伙也差不多都是这么认为。可有人却说,如果派来的人过于强势,或者兵力众多,那咱们岂不就成了陪衬?兴许只能从人家手里捞到一点残汤,”宇文元道向贺拔胜解释,“因此,府主特地遣我回来,看将军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呵呵,这个办法就不错。”贺拔胜笑道,“我知道你们担心的是什么,是怕尔朱天柱把尔朱兆派来吧?这个大可放心,须知关中已战乱数年,平定下来之后。还必须好好安抚才行。尔朱兆虽然最受信重,但我曾和他并肩作战,对他知之颇多,凭他那轻率急躁xìng格,肯定做不来这事。我认为,尔朱天柱向来知人善任。绝不会派他去关中。”
“那依将军之见,尔朱天柱会派何人为主帅?”宇文元道连忙追问道。
“大概是尔朱天光吧!”贺拔胜沉吟了片刻,“尔朱天光擅长抚民,虽然亲缘最疏,却也深得天柱信重。去年围攻北中城时,晋阳六镇镇民sāo乱,便是由他出任河东并肆等九州行台,留守根本之地,才免去了尔朱天柱的后顾之忧。”
说到这里,贺拔胜忽然笑了起来:“这样是最好不过了。尔朱天光于战阵并不擅长,即使担任主帅,也必须倚重你们才能成事。再者,如今京师空虚,能用的那点儿台军都随樊子鹄去了东徐州平乱,尔朱天光带不了多少人,那就更要依靠你们建功……你回去和你府主说,就按照雷绍宗的意见去办!”
“是!”宇文元道躬身答应,转身退出了里间。
才走到廊上,宇文灵吉已经闻讯,和宇文博一同赶了过来。见到宇文元道,她立刻欢快的扑进了他的怀中:“元道叔叔,你终于回来了!我一直念着你呢!”
“是,我也想着灵吉小娘子。”宇文元道爱怜的揉了揉她的长发。抬眼看着一身常服、担任贺拔家管事的宇文博,宇文元道颇为感慨,既佩服他照顾宇文灵吉的忠心,却又为他闲置武艺、舍弃功业而感到不值。
“拨力兄,好久不见。”他微笑着问候道。
“哈哈!是有好久不见了,”宇文博爽朗的拉住了他的胳膊,“走!咱们喝酒去!周家的酴醾酒,你想必很长时间都没喝到了吧?”
“这恐怕不行。我有紧急公务,必须尽快赶回潼关,”宇文元道笑着摇了摇头,“拨力兄的好意,我心领就是。等到下次回来,一定请拨力兄开怀畅饮,咱们不醉不休。”
“好,那我就等着,”宇文博笑道,并未听出宇文元道话中的敷衍之意。他顺势拍了拍宇文元道的右肩,好心的提醒他说:“你大概不知道,周家的酴醾酒现在没得卖了,连周允宣都去了阳城郡任职。咱们想喝的话,必须先预定才行……对了,他家送酒的人应该还在,我这就去和他说说,让他下次送酒时替我准备两瓮,专门留着等你回来。”
说着,他兴冲冲的去往前院,寻周怀君说这件事情。宇文元道不好劝阻,只能任他张罗,心中在感动之余,却也甚觉惆怅。
……,……
十rì之后,周怀君送完第二批酴醾酒,按照周惠的吩咐,押着新换的粮食前来阳城。回报时提起宇文博的话,周惠念着两人间的情谊,自然一口应承下来。
不仅如此,听说宇文元道回来送信,他还敏锐的想到了一个问题。
据周惠所知,宇文元道因着上次传讯的功劳,颇受贺拔胜、贺拔岳看重,如今正在贺拔岳的卫将军府担任行参军。如今贺拔岳西征在即,却遣他专程回来送信,肯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商量,而且还和这次西征有关。
而就在昨天的时候,周惠刚刚接到邸报,说朝廷应假卫将军、西道都督贺拔岳所请,任命尔朱天光为使持节、都督雍岐二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雍州刺史,以贺拔岳为左厢大都督,侯莫陈悦为右厢大都督,一同入关讨伐万俟丑奴。
之前的时候,朝廷只任命贺拔岳单独入关,并未提到其余二人。如今贺拔岳才派人和兄长联络,接着就有了这样的建言,显然这两件事之间是有关联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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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六章:异变之初(五)()
贺拔胜并非忠义守节之人,历仕怀朔镇将杨钧、广阳王元渊、行台仆shè元纂、肆州刺史尉庆宾,然后才投入尔朱荣帐下。杨钧之怀朔镇、元纂所镇之恒州、尉庆宾之肆州相继陷落,元渊、尉庆宾先后兵败身亡,贺拔胜却始终无事,其中固然有些特殊机遇,却也证明他擅长保全之道。如今其弟放弃西征主帅的位置,显然是为了避开风口浪尖,以免遭到尔朱氏帐下诸将的嫉恨。
西征关中的功劳,实在是太大了;而关中的重要xìng,也是毋庸置疑的。百里之岐周,灭商朝六百祀之王祚,千里之雍秦,制六国八千里之疆域,这且不去说他。单说自晋末以来,称霸一时的刘、石、苻、姚之辈,割据数代的十六国之徒,据关中而兴起的就有多少?
因此,几年前六镇一发难,关中立刻有人趁势想应,继而此起彼伏。尽管朝廷先后以宿将杨椿、萧宝寅、长孙承业为大行台入关征讨,屡屡破敌下城,却始终难以尽收全功,萧宝寅甚至还叛魏自立,兵败后又与万俟丑奴合流。
如今六镇、三齐、淮北皆平,葛荣、刑杲、元颢俱已伏诛,只有关中还依然有万俟丑奴、萧宝寅僭居帝号。这次出兵关中,乃是朝廷的最后一次大规模平叛,若能成功的话,其主帅便是当然的关内大行台,执掌整个关中的政务和军务,地位可以与录尚书事元天穆、三徐大行台尔朱仲远比肩。
贺拔岳虽然资历颇深,能力出众。但是突然提拔到这样的高度,同僚诸将都不会服气他,肯定要想方设法的加以诋毁;时间一长,他免不了会遭到尔朱荣疑忌,轻则有丢官之虞,重则有杀身之祸。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兄弟俩如此谋划一番。也是非常自然的事情。可是,他们大概想不到,这个举动会带来多大的后果吧?
就西征本身来说。其关联已经非常重大。等到此事结束,魏朝的几处大规模叛乱便尽皆平息下来,其余各地虽然偶有小叛。都不足以对朝廷产生太大的威胁。这时候,就轮到尔朱荣和朝廷摊牌了。是将平叛期间纳入控制的河东、河北、淮北、关中等广大地域交给朝廷,还是另起炉灶,建立自家的天下?这个问题显然不需要回答,尔朱荣的嚣张跋扈,朝廷上下还有谁不清楚?
因此,朝廷要么束手就擒,由着尔朱荣改朝换代,则天子身为尔朱荣的女婿,又素有恭慈仁厚之名。或许能够像汉献帝那样得尽天年,诸臣只要曲意逢迎,也仍然不失爵禄;要么就只能奋力一搏,诛除权臣,然后收拾其占据各地的诸多残党。
尔朱氏乃世代牧马部族。族中并无多少能才。尔朱荣本人固然骁勇善战,治军有方,智略却不甚突出,只因他善于抓住时机,又知人善任,先后将元天穆、高欢、贺拔三兄弟、司马子如等大批英才揽于麾下。并且善加驱使,这才成了如今这番气候。其余得力的诸族人中,亲侄尔朱兆有他的骁勇,却既无谋略,又无眼光,治军也不过“能将三千人”;从弟尔朱彦伯待人随和,却失之平庸;尔朱世隆处事谨慎,却失之胆怯;尔朱仲远颇识大体,却失之贪暴;只有尔朱天光能够得人之力,兼有抚民之能,但是军略只是一般,而且关系太过疏远,不可能继承他的地位;能够继承他地位的尔朱菩提、尔朱叉罗、尔朱文殊诸子,如今都还年幼,不堪大任。
在原本的历史上,尔朱荣、元天穆二人死后,尔朱家有柱国大将军尔朱兆继承河东基业,有录尚书事尔朱世隆掌控朝廷中枢,有东南大行台尔朱仲远占据荥阳以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