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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统天命-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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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一听见是勋贵子嗣,这黄成连忙告了个罪,在椅子上坐了半边屁股,这才开口说道:“今次下官找少詹士,乃是与倭寇有关之事,昔日本县主簿刘琪之死”

    说到了“刘琪”两个字,杨尚荆的眉毛瞬间就皱了起来,这刘琪,也算是他杨尚荆的一个坑了,当年刘琪被自杀,要不是他杨尚荆看过几集大宋提刑官之类的断案片儿,再加上自己早年混军事论坛啥都爱抽上几眼,九成九是要被冤枉死的,苛政猛于虎,就这一条砸下来,别说当时他只是个七品的知县了,就是现在这个还没辞去的少詹士,都得被瞬间砸死。

    “刘琪乃是他杀,难不成你对本官、对杨副使、沈佥事断案的结果,有甚么疑惑不成?”杨尚荆眯着眼睛,打断了黄成的话。

    这是要吓唬一下他,作为本县的坐地户,干了八九年县丞的黄成,肯定知道点儿什么,而且知道的那些肯定也不是他杨尚荆能够轻易调查出来的,反正这芝麻官儿看着圣旨以为他简在帝心,那不咋呼一下,岂不是白瞎了马愉的那些字儿了?

    黄成听了这话,果然是被吓了一跳,连连摆手:“少詹士说的哪里话,下官怎敢质疑上官断案之结果,只不过是下官前日里整理公文简牍,从刘主簿的案牍之中看到一封信,这才想着和少詹士知会一声,毕竟人命关天啊。”

    qnmd的人命关天,你特么当初都想什么了?还不是看着老子接了圣旨,直接升了正四品的官儿,立马眼巴巴地过来跪舔?今年你这县丞也该做到时候了吧?到时候是直接致仕还乡还是多捞几年,甚至往上面动弹动弹,还不是老子一句话的事儿?

    杨尚荆恨得牙根儿都痒痒,要是当初这货就把证据什么的端上来,自己借着机会顺藤摸瓜,保不齐还能捞着一网大鱼,可是现在那条大鱼已经认了怂了,忽悠了三十多个傻逼倭寇上岸来给自己杀,自己也认了,你特么倒是蹦出来了?

    伸手接过信,抖搂了两下,杨尚荆带着一脸厌恶地读了起来,这上面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也就是刘琪和那家人日常来往的信件,只不过标明了那家大户的身份,台州府的陈家。

    “这台州府的陈家,也算是老牌的望族了,早在前元的时候,就是一方的豪富,便是蒙古人来了,也没伤了他家的筋骨,家中更是有人在元廷里面做了正五品的高官,太祖皇帝驱逐鞑虏,承天建极的时候,陈家人改换门庭也是很及时的,故此也未曾伤到筋骨。”

    黄成沉声说着,帮着杨尚荆解释着这黄家的来历,杨尚荆放下信件,点了点头。

    整个封建年代都这个路数,谁拳头大谁是正统,谁刀子快谁牛逼不解释,民族?那是个什么玩意?所有的民族大义,在世家的眼中都是屁,全得让位于家族的存续,否则有个卵的五姓七望,北魏牛逼的时候就全都一刀切了,想靠着十七世纪以后才出现的民族主义思想界定古代的“汉奸”脑子都有泡。

    特么的开创隋朝的杨坚,祖上是弘农杨氏,然而他家祖上有人被赐姓普六茹,这是个鲜卑姓;牛逼不解释的天可汗李二陛下,祖上陇西李氏,然后李虎是北魏的八柱国之一真那么玩儿,隋唐的合法性都不复存在了。

    上面都这个鸟德行,下面还能好了?就他身边坐着的这个刘启道,祖上是诚意伯刘基刘伯温,跟着朱元璋混饭之前,他也是元朝的官儿,说来说去,还是他杨家清白,他高祖父被征辟的时候,默默地在家装逼,表示我只想耕读传家,种地读书,没去元朝入仕

    黄成看着杨尚荆没有说话,就继续说道:“这陈家,如今在北京城虽说没了甚么根底,可是在这南京,却是有不少的门生故旧,这备倭衙门之中的陈景明陈主事,便是这台州陈家的旁支子弟,据传,这杭州的布政使司里面,还有一位陈家的参议。”

    杨尚荆听了这话,就是一挑眉毛,陈景明现在在他手底下混饭,看来也不是单纯的押注啊,估摸着这是台州陈家的一种策略,卧榻之侧其容他人酣睡,既然台州陈氏涉足了这沿海的倭寇生意,这边黄岩县新建了个备倭衙门,肯定是要参合一脚,探一探根底的,至于那个从四品的参议

    虽然他是个参议,但是他又不姓麦,念不出什么麦卡锡主义,杨尚荆都不带鸟他的。

    别说一个参议了,现在只要不是三司长官发话,其他人说什么,杨尚荆都可以当做耳旁风,屁都不算,屁还有点儿味呢。

    “回转备倭衙门,启道你多盯着那陈景明一些,看看有没有甚么猫腻。”杨尚荆摸着下巴,沉声说道。

    刘启道笑着点了点头,眼中浮现出一缕杀意:“下官省得,还请郎中放心。”

    “乡贤,嘿!乡贤。”杨尚荆磨了磨牙,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这年月,乡贤,真是特么的牛逼不解释啊!

第三六二章 憋屈() 
    第三六二章

    杨尚荆报捷的奏疏、辞官辞俸的奏疏,和宁王奏请调麾下兵马,在丰城侯李贤帐下听命剿匪的奏疏,是一起摆在了朱祁镇的面前的,没辙啊,江西这地方还是偏远了些,水路和陆路都比不上浙江发达。

    “此獠欺人太甚!今日朕便遂了他的心思,免了他少詹士的官职,还有黄岩县县令的俸禄!”

    朱祁镇看完了杨尚荆的奏疏,直接就丢在了地上,脸色气的煞白,十九岁的青葱少年,在这一刻居然给人一种肾虚的感觉。

    这份奏疏里面,提到了很多恶心人的名词,还有很多恶心人的词汇,最重要的是,写这封奏疏的人,实在是太让他恶心了,所以青葱少年朱祁镇读着那些看着全是谦虚、品一品全是嘚瑟的词汇,他生气了。

    这会儿站在朱祁镇身边伺候的,不光有王振,还多了个金英,后者弯下腰,捡起那封奏疏,轻轻地放在了桌案上,然后更轻声地说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此獠这是在以此法求脱身,陛下若是允了,岂不是遂了他的意思?”

    朱祁镇喘了几口粗气,定定地看着金英,自从郭敬在大同跑了路,他对王振就有了疏远的意思,这也是金英能在御书房伺候的原因,在他看来,历事四朝的老太监金英做起事来,还是比王振要更稳妥的。

    “说来给朕听听。”朱祁镇靠在椅子上,喘息了几口之后,缓缓说道。

    金英应了一声,慢慢地上前一步,于是王振的眉头就是一阵的乱蹦跶,没办法,金英往前走这么一步,离着皇帝的距离,可就比他还要近上一些了,太监因为身体残缺,这心眼儿也就小了,对着小小的举动,自然也就敏感了些。

    王振还没等开口,就听见金英分析道:“这詹士府少詹士,虽说如今不过是个虚衔,却也是实打实的京官儿,和那南京兵部职方司郎中多有不同啊,若是实授了这职位,今年八月,便可以让他回京朝觐了。”

    金英也是知道,和现在这个朱祁镇玩什么先抑后扬,没有一点儿卵用,想要让皇帝安下心来听自己说话,那就得一上来就扔大物件儿,就比如现在说的这个。

    果不其然,朱祁镇一听这个,眼睛就是一亮:“确是好主意,他杨戬远在台州,若是抓不住把柄,朕也拿他没甚么办法,可是他若是回了京师”

    金英看着朱祁镇的脸色,就暗自叹了口气,这皇帝做的也是够憋屈的,别说他爷爷、太爷爷在世的时候了,就是他老子宣宗皇帝在位的时候,别说什么正四品的少詹士了,想要拿捏一下一个正三品的侍郎,谁敢放一个屁?

    不过他也不敢把这话往外说,戳了皇帝的肺管子,那是自寻死路,所以他腰又往下哈了一点儿:“回陛下,正是如此,去年三月,这杨尚荆打杀了老奴那个家仆,借此出了京师,便是存了这个打算的,如今将这官职交给他,他还敢不回京不成?”

    眼看着皇帝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他继续说道:“况且,第三六二章

    杨尚荆报捷的奏疏、辞官辞俸的奏疏,和宁王奏请调麾下兵马,在丰城侯李贤帐下听命剿匪的奏疏,是一起摆在了朱祁镇的面前的,没辙啊,江西这地方还是偏远了些,水路和陆路都比不上浙江发达。

    “此獠欺人太甚!今日朕便遂了他的心思,免了他少詹士的官职,还有黄岩县县令的俸禄!”

    朱祁镇看完了杨尚荆的奏疏,直接就丢在了地上,脸色气的煞白,十九岁的青葱少年,在这一刻居然给人一种肾虚的感觉。

    这份奏疏里面,提到了很多恶心人的名词,还有很多恶心人的词汇,最重要的是,写这封奏疏的人,实在是太让他恶心了,所以青葱少年朱祁镇读着那些看着全是谦虚、品一品全是嘚瑟的词汇,他生气了。

    这会儿站在朱祁镇身边伺候的,不光有王振,还多了个金英,后者弯下腰,捡起那封奏疏,轻轻地放在了桌案上,然后更轻声地说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此獠这是在以此法求脱身,陛下若是允了,岂不是遂了他的意思?”

    朱祁镇喘了几口粗气,定定地看着金英,自从郭敬在大同跑了路,他对王振就有了疏远的意思,这也是金英能在御书房伺候的原因,在他看来,历事四朝的老太监金英做起事来,还是比王振要更稳妥的。

    “说来给朕听听。”朱祁镇靠在椅子上,喘息了几口之后,缓缓说道。

    金英应了一声,慢慢地上前一步,于是王振的眉头就是一阵的乱蹦跶,没办法,金英往前走这么一步,离着皇帝的距离,可就比他还要近上一些了,太监因为身体残缺,这心眼儿也就小了,对着小小的举动,自然也就敏感了些。

    王振还没等开口,就听见金英分析道:“这詹士府少詹士,虽说如今不过是个虚衔,却也是实打实的京官儿,和那南京兵部职方司郎中多有不同啊,若是实授了这职位,今年八月,便可以让他回京朝觐了。”

    金英也是知道,和现在这个朱祁镇玩什么先抑后扬,没有一点儿卵用,想要让皇帝安下心来听自己说话,那就得一上来就扔大物件儿,就比如现在说的这个。

    果不其然,朱祁镇一听这个,眼睛就是一亮:“确是好主意,他杨戬远在台州,若是抓不住把柄,朕也拿他没甚么办法,可是他若是回了京师”

    金英看着朱祁镇的脸色,就暗自叹了口气,这皇帝做的也是够憋屈的,别说他爷爷、太爷爷在世的时候了,就是他老子宣宗皇帝在位的时候,别说什么正四品的少詹士了,想要拿捏一下一个正三品的侍郎,谁敢放一个屁?

    不过他也不敢把这话往外说,戳了皇帝的肺管子,那是自寻死路,所以他腰又往下哈了一点儿:“回陛下,正是如此,去年三月,这杨尚荆打杀了老奴那个家仆,借此出了京师,便是存了这个打算的,如今将这官职交给他,他还敢不回京不成?”

    眼看着皇帝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他继续说道:“况且,

第三六三章 圣心难测() 
    第三六三章

    “便是京中勋贵,也未曾有人和宁王有甚么联系?”朱祁镇暗暗松了一口气,继续问道。

    宁王早年也是带兵的,大宁城也是兵强马壮的所在,就更别提朵颜三卫这种草原上顶级的雇佣兵了,所以宁王和朝中文臣的关系或许没有什么,但是和勋贵之间,大抵也是能聊得来的。

    而勋贵掌握军权,这可和文臣那种嘴炮不一样,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自古皆然,万一宁王要是勾搭上了勋贵他朱祁镇也就准备着打出gg。

    金英这会儿还是不敢和王振争宠的,毕竟人家陪了皇帝那么多年,皇帝又是个念旧的人,万一哪天王振一句话说到了皇帝的心坎儿里面,重新获得了大部分的圣眷,他最好的结局也就是去凤阳守皇陵了。

    所以说,只要王振不滚出京师,还有机会在皇帝面前晃悠,金英是绝对不敢造次的,面对这样一个问题,他再度给王振使了个眼色,后者的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神色,回答道:“回陛下,这京师的锦衣卫未曾查到甚么动向,奴才前日里还派人去了南京,便是南京的勋贵,也是本分的很。”

    听说宁王除了和道录司的止止道人之外,再没有和两畿的重臣有什么往来,朱祁镇就松了口气,转过头来看了看王振,点了点头:“大伴忠心任事,朕心甚慰啊。”

    这就是一句口头的夸奖,然而王振却激动得不行,直接跪在地上磕头:“老奴不过是尽了本分,可当不得陛下的夸奖。”

    要是早年间,正统皇帝对他信任有加的时候,别说一句“大伴”了,就是叫“老师”都是常态,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啊,一个郭敬就把他王振在内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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