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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就跪了。
所以在这件事上,别说脾气本身就很火爆,又是刑名出身的曹鼐了,就是马愉马性和这个老好人,这会儿也得刚正面啊。
所以曹鼐直接侧滑了一步,闪出班来:“陛下仁德,臣等感同身受,铭记五内,断不敢忘。只是如今浙南矿贼猖獗,前有少詹事杨尚荆受刺,后有都指挥使李信身亡,臣怕只有一中官过去,看不出甚么。臣奏请加派刑部、大理寺精干人员会同南下,全力侦办此案。”
轩輗自己在浙南,想要回一回北京来的“天使”,可能还要吃点儿力,可若果加上一帮刑部大理寺的人,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总不能回了京师,全凭你一个没卵子的中官在那边嘚吧嘚吧?
朱祁镇眯着眼睛,看着跪倒在地的曹鼐,心下转过无数个念头,最终点了点头:“也罢,准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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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五六章 博弈(下)()
如果有可能的话,正统皇帝其实是想要把马愉、曹鼐、陈循这三个人之中的一个派到江南去查案的,这样外朝在京中的顶梁柱,就会少了一个。
没有了顶梁柱,那么靠着这根顶梁柱的那些下级文官,自然就会心神动摇,这样就能将内廷和外朝之间的势力对比,稍稍地往内廷方向拉一拉。
操作稍微上一点儿档次,甚至还能借此机会,将整个外朝翻过来。
就如同当年王振那一套粗暴的操作。
然而这种想法仅仅是在朱祁镇和王振之间的密谈里,就连金英,如今也只是稍稍听到那么一点儿风,毕竟全国各地无数的大小事情,都要交给内阁来做,四个内阁大学士各管一摊,为了一个只是掌管一省军权的都指挥使下地方,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嫌害臊。
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哪怕是在金銮殿上,群臣廷议的时候,他朱祁镇都没办法直呼李信为“爱卿”,毕竟……李信的名字除了在他的嘴里蹦出去之外,最多体现在圣旨上。
不过王振这么多年,在外朝也不是没有半点儿根底的,就像李信一样,哪怕是内廷树倒猢狲散了,可总也有那么几个想要多头下注的人物,打算着烧一烧内廷的冷灶,赌一赌那个一飞冲天的概率。
所以,对外朝的动作有所预料的王振,很快给正统皇帝预备了一整套的应对之法,而这应对之法的核心,就是那些还和他在暗地里有所勾连,打算烧烧他这个冷灶的人。
所以,当曹鼐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朱祁镇的脸上露出了和善的微笑:“朕闻先皇在位之时,知人善任,乾纲独断,今日朕也想效法先皇,将这南下查案之人,在这朝堂之上定将下来。”
杨溥听了这话,已经有些浑浊的老眼都开始往外突突了,这话他很熟悉,或者说,这朝堂之上,就没有人比他更熟悉了。
这是皇帝要玩那套乾纲独断了,也就意味着,他要正式插手外朝的人事任命了。
这种任命,不是说之前那种外朝推举,皇帝点个头或者摆摆手的插手,而是精确到个人的人事安排!
这对于外朝继续掌握整个朝堂的路子,是有冲突的。
想着这些,杨溥不由得偷眼向上观瞧,就看见朱祁镇微笑着念出了三个人的名字,而他身边的金英,脸色则是压抑不住的惊讶和茫然。
杨溥的眼睛微微一眯,稍微测了测身子,就往身后看去,他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一个被点了名的小瘪三,这个小瘪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身体都开始有了打哆嗦的迹象了。
这是个都察院的御史,负责的就是浙江。
换句话说,陈镒北上大同的后遗症,在这个时候开始显现了。
没有陈镒这个都御史的镇压,下面的御史离着内阁的大佬们太远,肯定不好直接接受领导,接到消息的速度定然也会有延迟,这就会对他们的判断造成巨大的影响,进而在做出某些选择的时候,做出错误的判断。
这个小瘪三显然没想到,自己在这个时候会被皇帝陛下直接念出来名字,这相当于告诉外朝的衮衮诸公,他在私底下,是给内廷的那个冷灶下面烧了一把火的。
别管什么朝代了,越级上报这间事儿搁在官场上都是大忌,首尾两端的瘪三也是大佬们重点拉拢和重点打击的对象。
现在他接了这么个差事,就相当于接了个烫手的山芋。
内廷把他在这个时候暴露出来,就是逼着他彻底和外朝决裂,在这件事上彻底倒向内廷,将内廷希望的,关于李信之死的阴谋论变成现实,然后站在道德和法理的制高点上,对外朝进行惨无人道的打压。
而对于外朝而言,他这个二五仔就必须得到应有的惩戒,或许在他回到京师的时候,就是他身败名裂的时候——方法很简单,没有官清似水。如果有可能的话,正统皇帝其实是想要把马愉、曹鼐、陈循这三个人之中的一个派到江南去查案的,这样外朝在京中的顶梁柱,就会少了一个。
没有了顶梁柱,那么靠着这根顶梁柱的那些下级文官,自然就会心神动摇,这样就能将内廷和外朝之间的势力对比,稍稍地往内廷方向拉一拉。
操作稍微上一点儿档次,甚至还能借此机会,将整个外朝翻过来。
就如同当年王振那一套粗暴的操作。
然而这种想法仅仅是在朱祁镇和王振之间的密谈里,就连金英,如今也只是稍稍听到那么一点儿风,毕竟全国各地无数的大小事情,都要交给内阁来做,四个内阁大学士各管一摊,为了一个只是掌管一省军权的都指挥使下地方,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嫌害臊。
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哪怕是在金銮殿上,群臣廷议的时候,他朱祁镇都没办法直呼李信为“爱卿”,毕竟……李信的名字除了在他的嘴里蹦出去之外,最多体现在圣旨上。
不过王振这么多年,在外朝也不是没有半点儿根底的,就像李信一样,哪怕是内廷树倒猢狲散了,可总也有那么几个想要多头下注的人物,打算着烧一烧内廷的冷灶,赌一赌那个一飞冲天的概率。
所以,对外朝的动作有所预料的王振,很快给正统皇帝预备了一整套的应对之法,而这应对之法的核心,就是那些还和他在暗地里有所勾连,打算烧烧他这个冷灶的人。
所以,当曹鼐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朱祁镇的脸上露出了和善的微笑:“朕闻先皇在位之时,知人善任,乾纲独断,今日朕也想效法先皇,将这南下查案之人,在这朝堂之上定将下来。”
杨溥听了这话,已经有些浑浊的老眼都开始往外突突了,这话他很熟悉,或者说,这朝堂之上,就没有人比他更熟悉了。
这是皇帝要玩那套乾纲独断了,也就意味着,他要正式插手外朝的人事任命了。
这种任命,不是说之前那种外朝推举,皇帝点个头或者摆摆手的插手,而是精确到个人的人事安排!
这对于外朝继续掌握整个朝堂的路子,是有冲突的。
想着这些,杨溥不由得偷眼向上观瞧,就看见朱祁镇微笑着念出了三个人的名字,而他身边的金英,脸色则是压抑不住的惊讶和茫然。
杨溥的眼睛微微一眯,稍微测了测身子,就往身后看去,他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一个被点了名的小瘪三,这个小瘪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身体都开始有了打哆嗦的迹象了。
这是个都察院的御史,负责的就是浙江。
换句话说,陈镒北上大同的后遗症,在这个时候开始显现了。
没有陈镒这个都御史的镇压,下面的御史离着内阁的大佬们太远,肯定不好直接接受领导,接到消息的速度定然也会有延迟,这就会对他们的判断造成巨大的影响,进而在做出某些选择的时候,做出错误的判断。
这个小瘪三显然没想到,自己在这个时候会被皇帝陛下直接念出来名字,这相当于告诉外朝的衮衮诸公,他在私底下,是给内廷的那个冷灶下面烧了一把火的。
别管什么朝代了,越级上报这间事儿搁在官场上都是大忌,首尾两端的瘪三也是大佬们重点拉拢和重点打击的对象。
现在他接了这么个差事,就相当于接了个烫手的山芋。
内廷把他在这个时候暴露出来,就是逼着他彻底和外朝决裂,在这件事上彻底倒向内廷,将内廷希望的,关于李信之死的阴谋论变成现实,然后站在道德和法理的制高点上,对外朝进行惨无人道的打压。
而对于外朝而言,他这个二五仔就必须得到应有的惩戒,或许在他回到京师的时候,就是他身败名裂的时候——方法很简单,没有官清似水。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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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五七章 安排()
关键时刻有人跳出来搅了皇帝的兴,该怎么办?
如果是王振还在位的时候,那是想都不用想,直接拖出去打死就好了,可现在攻守之势一变,现在别说杀人了,王振自己还在城东边的皇庄里面吃斋呢。
所以这个搅局,自然而然就成功咯。
毕竟就这朝堂上的衣冠禽兽们,随便拎一个出来,有几个是真正干净的?裤裆里不是黄泥那就是屎。
再加上出手的这两个老牌的御史,还是混合双打拉下来一票尚书、侍郎的狠角色,那当真是没留活口的同时,也没给皇帝老子留什么脸面。
孙旒那句话说得好啊:“值此国朝多事之时,微臣等本想着将此人违法劣迹之事一一调查详实,再禀明圣上不迟。可如今圣上欲将调查前浙江都司都指挥使李信死因之事托付于他等,自不敢再有等待,以免误了国朝大事。”
朝堂上嘛,皇帝牛逼的时候,可以使用忠心一票否决制,简而言之,就是酷吏可以直接上天,对着朝臣们一发接一发地入魂,比如王振当权的时候。
但是在外朝牛逼的时候,忠心一票否决制度就要往后靠了。
换句话说,要把思想道德建设的地位提高到一个很高的位置上去,那么,几个有污点的大理寺、刑部、都察院的官员,还能下去查一个正二品高官死亡的大案子么?
当然……不能。
事关东南剿倭备倭,乃至事关浙、闽、赣三省清剿矿贼的大事儿,皇帝愿意派这种人去,外朝也不干啊!
毕竟孟子他老人家说过,“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和江山社稷一比,皇帝老儿……不对,现在应该是皇帝小儿算个屁?
所以呢,外朝理所当然地拿到了提名权,整个外朝体系里面,从杨溥道普通的六部文官,没有一个不对这两位御史挑大拇哥的。
太特么牛逼了。
据说当天晚上,有三个在御书房行走的小太监被打破了脑袋,整个御书房里面的装饰又换了一茬。
然而从上到下,谁会在乎这个?反正皇帝再生气,糟践的也是自己那点儿内帑,想从外朝要钱?开什么玩笑,陛下,山东那边好像又有旱灾了,这国库空虚的,您是天下万民之主,要不要民主一把,直接掏点儿内帑出来?
于是,搁在第二天一大早,一队锦衣卫就护着四顶轿子去了通州,打算由水路南下,奔浙江而去,只不过从人员的委派上,完全可以看出正统皇帝实际上已经死了心,不打算在这件事上对南边进行什么干涉了。
因为这个中官是临时提拔上来的,原本管着的是浣衣局的小头目,也不是什么金英、王振之流的大宦官的干儿子,给了个司礼监的差事就派出来了,明显是要恶心人的。
而且估摸着,这个中官儿从南边回来,不是被发配到南京守皇陵,就得被活活打死,毕竟他代表着正统皇帝朱祁镇的一段难堪的往事。
和钦差一起出城的,还有几个信使,四百里加急往浙江递条子,告诉那边的轩輗“大事已定”。
而就在这个时候,丰城侯李贤则还在编织着自己的战报,爽的就和正在内个里面吟诗作赋的诸位大学士一样,看着外面有些阴郁的天空,都觉得天气好的不行。
“少詹事,兼领浙江沿海十九卫所备倭事、黄岩县县令杨戬,忠孝仁义,胸又大才,接其父卧病之讯,即刻南下……”
丰城侯握着狼毫笔,笔走龙蛇,只把杨尚荆夸了个天上少有,地上全无,虽说难比管仲、乐毅、诸葛武侯,却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将之材。
因为他思来想去,直接把第二大的功劳丢给了杨尚荆,而且编的十分圆满。
杨尚荆在接到他爹卧病在床的消息的时候,这边也接到了矿贼要造反的消息,于是乎,杨尚荆思虑之下,直接将自己作为诱饵,引诱叶宗留部对他进行伏击,可谓只身犯险,忠孝两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