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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的爱情,选择利益最大化吧,最起码和魏国公家联姻了之后,不说翻本的可能吧,最起码搞事情的底气要足上不少。
忠叔就站在一边看着杨尚荆,当他看见杨尚荆转身的时候,杨尚荆的脸上已经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一如的此事浙江的天气:“忠叔,关于戬的婚事,家中如今可曾有了回信?”
忠叔略微一愣,这才回答道:“这倒是不曾有,不过估计也是快了,前日里老仆刚刚给家里去信催问了一番。”
停顿了一下,忠叔眯着眼睛,略带犹疑地问道:“却不知道少爷突然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刚才那徐尚庸和少爷说了什么?”
杨尚荆点了点头:“魏国公打算将嫡女下嫁,若是大人点头,自可以找人上门提亲了。”
忠叔倒吸了一口凉气,重重地点了点头:“老仆这便再修书一封,以八百里加急送回家中,请族长定夺。”
杨荣在的时候,什么国公、侯爷也就那么回事儿,但是现在杨荣不在了,公爷、侯爷对杨家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忠叔自然是知道的,别说之前和袁家的婚事就是个意向,连个八字儿都没有一撇呢,就时交换了八字,那也是得找个够分量的老道出手,仔细地批算一番,再得出一个“夫妻相克”的结论出来。
封建礼教毕竟是死物,有太多的方法可以绕过去了。
杨尚荆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那就多多麻烦忠叔了,稍后戬还要去一趟备倭衙门,和那刘启道聊上一聊,这诚意伯的子孙,却也要叮嘱一番,免得误了事情。”
第二零八章 剿匪的苦逼()
第二零八章
就在杨尚荆和诚意伯刘基的子嗣谈笑风生的时候,徐珵这个倒霉的御史正在浙、闽、赣三省边境的深山老林里面,看着这个月份北京绝对不会有的绿树,一脸抑郁地想要骂娘。
连绵了好几十天的雨水终于是停了下来,然而树木固定水分的能耐不是白给的,这个完全没有工业化的影子的年月,深山之中的树木就和凶猛的狼虫虎豹一样,是人类认识和了解世界的阻碍。所以身边哪怕带着整整两个千户所的卫所士卒和一百多骑兵,配备着足有正规军人数一倍的民夫,他在这深山老林之中依旧是寸步难行。
也多亏他本身就是苏州人,对福建这边的气候、水土也是适应的,否则不等进山剿匪,估摸着就要得了痢疾,在山外的官衙里面拉一个昏天黑地,拉成个骨瘦如柴的人干了。
饶是如此,这种气候对他这个在京为官多年的翰林而言,还是不小的挑战,要不是知道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他此刻只怕是早已经把“雨为何这时候便停了”的话说出来了。
“唐佥事,如今可曾找到了逆贼的踪迹?”眼瞅着天色已晚,徐珵忍不住问了一下自己身旁的将领,福建都司的都指挥佥事唐恩猛。
说起来剿匪这事儿,也算是福建这几个月来的大事儿了,毕竟那个叶宗留不但杀了福建参议竺渊,还重伤了福建都司的都指挥使刘海,直到现在,那个昔日风光无限的正二品大将还躺在床上养伤,一辈子的名声,基本都成了一缕被剪下来的刘海了,要不是他当时力战不退,而不是落荒而逃的话,只怕早就被朝廷撸夺了爵位,直接在家中等死了。
所以现在负责剿匪的是一个都指挥同知,而负责在外陪着徐珵这个钦差的,则是一个高配的正三品都指挥佥事,整整一个半卫所的兵力七千多人围在山外,在负责警戒官府银矿的同时,也在负责监视矿贼叶宗留等人的动向,一旦对方有了出山的打算,立马就会被无情地围剿一番——毕竟官府怕的不是老老实实屯田的贼寇,而是那些转战千里的流寇。
唐恩猛看了徐珵一眼,他发誓,要不是面前这位身上带着圣旨,是过来督战的钦差,他早就让人把这货色剁成肉酱了,带队进山到现在也没几天,这人都问了好多次了,特么的贼寇要是那么容易找到,还用得着朝廷派人前来督战?平白让自己的心思都跟着浮躁了起来。
不过钦差嘛,见官儿大一级,再加上据说面前这位徐珵曾经是翰林院的人,又和内廷走得近,很得王振王公公的青睐,他一个都指挥佥事,正三品的副官,又不是什么名门之后,连站队的资格都没有,哪里敢得罪了?所以唐恩猛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答道:“徐侍御稍安勿躁,军中精擅山地之中侦探敌情的,都已经尽数撒了出去,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报回,这些人可都是特地从各地征召出来的,自由都是山中长大的,若是遇到贼寇的主力,定然不会让他们再失了行踪。”
徐珵听着这话,也只能叹口气,点头说道:“贼寇在山中流窜一日,官军所靡费的钱粮便是无算,如今又是大雨初停,江河满溢的灾年,总不能让百姓再多担上些赋税了。”
嗯,唱高调儿嘛,仁义道德挂嘴边儿嘛,翰林院这么多年了,徐珵干这个也是轻车熟路了,然而这些听在唐恩猛的耳朵里,就十分地扎耳朵了,心说你特么有事儿帮不上忙,一天天地就搁这儿瞎掰扯,你有能耐去给矿贼讲究什么叫仁义礼智信啊,让他们乖乖下山受死啊。
所以这唐恩猛压住了心头的火气,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徐侍御所言甚是,本将已然让麾下人马恪尽职守,不敢稍负君恩。”
两人说话间,天上的红日已然西斜,唐恩猛一转身,对这身旁的一个指挥使说道:“老孟,让麾下的人马安营扎寨,埋锅造饭罢,留足了守夜的人手,莫让贼人抓了机会偷袭我等。”
都司衙门的佥事虽然和指挥使一样都是正三品,但因为属于统筹分管性质的,平白要比指挥使高上半级,所以那姓孟的指挥使听了这话,也没犹豫,直接点了点头:“我省得了,依据斥候前日的查验,此处山势尚可,合适扎营的地方也是不少的,吾也已经安排好了人手巡夜,管保个个都是夜里能看得清物事的。”
这年头没吃没喝的,夜盲症比例相当之高,夜战袭营的桥段,也就各种演义里玩得多,什么“给马蹄子包上布”、“马戴上龙头”之类的戏码之所以听着爽,事实上就是现实之中很难做到,带上几百人去袭营,这几百人自己不走散了就得谢天谢地了,真交上火了,火把一点,又是一通混乱,所以找些没有夜盲症的帮忙值守,也是人尽其才的表现了。
眼看着这个指挥使转头开始吩咐下去了,队伍找了个合适的地方,扎下了营寨,随军的伙夫就开始埋锅造饭了,徐珵这才松了一口气,到了福建这么久的时间,他是每时每刻都在防备着有可能遭到的暗算,尤其是路上行军的时候,为此整的差点儿愁白了头发,毕竟他是真知道福建银矿里面的猫腻的。
“今次只求有功,但求无过罢。”徐珵看了看渐渐西斜的太阳,又看了看东方天空中逐渐亮起的星斗,就打算学着当年的诚意伯掐算一番,虽然大明朝就禁止普通人仰望星空,也没有大饼子上一连串儿瞪着死鱼眼看天的鱼头,但身为一个曾经的翰林编修,他观观星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天下承平,近两年倒也无事,只是我自己唉。”徐珵看着天象,跟着就叹了口气,直到那边有人来和他说营寨已经扎好了,这才低下头来,默默地走过去吃厨子给自己开的小灶。
第二零九章 夜宴()
第二零九章
虽然是在深山之中,但是明军选择扎营的地方还是很讲究的,最起码视野开阔,不容易被小股的流民精锐偷袭,所以徐珵这个御史一抬头,还是可以仰望星空的。
只是徐珵现在毕竟还是太年轻,出身于苏州士族的他也没有一件破袍子缝缝补补穿个十年八年、一条腰带坏了修一修用个十来年的必要,所以演技方面一直都不太行,没有演技,就是会仰望星空也没什么卵用,按照正常的历史线,他会因为在土木堡之变后提议迁都被怼,然后抱上陈循的大腿,被赐一个叫做徐有贞的名字,然后登上首辅之位,好景不长又被曹吉祥、石亨等人暗算一手,最后发配回老家郁郁而终。
然而徐珵并不知道之后的事情,现在的他只是站在营寨的大门口,在微凉的夜风之中抬着脑袋,看着天上的星象,两条剑眉渐渐竖起,陡然间就有了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好怪异的星象,帝星虽然明亮依旧,但帝星身旁却有一颗暗星相伴,隐隐有取而代之之势,可这天下却是承平,并无甚么纷乱,就目前而言,天子的帝位却也是稳如泰山的;西北天狼屡现,却也不过是癣疥之疾,触之即走,和往年并无二样;余如今所在之东南,虽是战乱频仍,这星象上却也不甚明显,想来也是,不过几多倭寇、几许流匪,如何能动摇得了大明的国本?”
徐珵看着天空,嘴里念念有词,当然是喃喃自语,观星之术他这个前翰林虽然拿出来用用也不是不行,但是在一众卫所官兵们的眼中看来,却也有些僭越之举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他随身的侍卫走到近前,低声说道:“徐侍御,唐佥事派人来请您过去用饭。”
徐珵这才回过神来,摸了摸肚皮,点了点头:“在山中行走,却也是半日有余,如今吾腹内却也空空如也了。”
说完,跟着这个侍卫h向着中军帐中走去,隔着很远,就能闻到从那里传来的饭菜香气,还能看见来往巡逻的士卒不断蠕动的喉结,显然是被这香气勾起了腹中的馋虫。
然而这些士卒也只有吞口水的份儿了,这年月上下级差异极大,普通卫所士卒的饭食被两京兵部、臬司兵备道、都司、卫所几层刮下来,也就比猪食强上那么一丁点儿,遇着心肠恶毒些的卫所军官,连猪食都吃不上,便是下级军官,若是和上官的关系差了些,饭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手下的兵丁更是遭殃。
徐珵作为士族出身的官儿,自然不会对这些士卒抱有什么怜悯,用女娲造人捏出来的是贵族、洒出来的是平民这套理论解释也好,用佛门的这些士卒上辈子做了恶这辈子活该受苦的理论解释也罢,穷逼活该受穷这是所有统治阶级的共同心思,号称“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黑脸包青天不也弄出来什么“龙头铡”、“虎头铡”、“狗头铡”之类的玩意把人区分开么?
待入座坐定,徐珵看着面前的饮食,一时间也是食指大动,就听旁边的唐恩猛笑着说道:“今日进山清剿逆贼叶宗留部,却也是劳累许久,便是午饭也只是用干粮对付些许,苦了徐侍御了,听闻徐侍御乃是苏州人士,偏巧吾手下正有一个南直隶的厨子,便叫做了些徐侍御的家乡菜,让徐侍御品鉴一番,若是味道稍差,吾便好责罚于他。”
哪怕神烦徐珵这种酸文人,然而在大明朝的官场上,武将最不能得罪的,还是这帮酸文人,轻轻松松就能抓住你言行举止之中的漏洞,然后把你好好地批判一番,弄个身败名裂也未可知,再加上这货据说受了内廷王振王公公的青睐,那马屁就更要勤着拍了,至于菜不好吃弄死一个厨子这种事儿,正三品的武将表示,这是小意思。
徐珵听了这话,一时间果然是十分的受用,微微一笑,说道:“多谢唐佥事的美意了,说来本官自从中了进士,在翰林之中修书,却也是久未回家了,这家乡菜的味道,却也久未品尝,来来来,用饭,用饭。”
说着话,徐珵伸筷子夹了一口菜,禁不住赞叹了一声:“当真好菜,这一道松鼠鳜鱼当真入味,便是本官在老家,也是难得吃到这般的好菜,也亏唐佥事用心,本官这厢谢过了,谢过了。”
“徐侍御从北直隶南下督军,一路劳苦,若是连一口像样的饭食都吃不上,岂不是说我等福建都司同僚不近人情了?”唐恩猛哈哈笑道,“说来这也没甚么,不过是将鳜鱼冰鲜,带在辎重车上,军中虽然不许做什么火药,可这硝石制冰的法子,匠人却还是会的,若是徐侍御想吃,车上还有那么三五条鱼,进山这些天,在吃上一两次总归是没甚么问题的。”
在京中饱受排挤的徐珵都多久没听到这么暖人心的话了?所以在唐恩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徐珵的心都跟着跳了一下,心说要不是自己攀上了王振这根高枝儿,只怕现在还在翰林院修书呢。
她正想着呢,就看见唐恩猛掏出个酒坛子来,笑着让人给他添上一杯酒:“军中虽然是不许饮酒,但徐侍御乃是钦差,不受军规管辖,又是一路劳苦,饮上一杯黄酒,去一去山中寒气,夜间也睡得好些。”
太特么温暖人心了,徐珵听着这话那叫一个感动,连连拱手:“唐佥事费心了,待本官回转北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