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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鲁斯对守序道,“把你们的大炮拖上来,我们修筑炮兵阵地,强渡洞里萨河。”
真达拉道:“看来先得打造渡河的木筏和小船了。”
守序让威斯特海姆拿来地图,对其他三位联军统帅说道,“诸位,真腊人已经习惯了我们缓慢推进的速度,现在我们如果做些改变,他们也许会适应不过来。”
素昙玛亲王问守序:“怎么变?”
“挑选精锐,向金边疾进。”
哈鲁斯:“先不打乌东?”
守序摇头道:“先不打,真腊的都城一定是他们守卫最森严的城市。诸位,我们这趟打真腊是要来赚钱的。真腊最有钱的城市肯定是四岔口。素昙玛亲王,你率领战象和重炮在这里扎营,不要过河,保持对乌东城的压力。我率军从四岔口渡河,攻下金边,堵住真腊人南逃的退路。”
素昙玛亲王想了想道:“你不带重炮,怎么强渡?”
守序:“真腊没有水师,我们试试,就算不成功也没有大碍。”
亲王、首相与荷兰人商量了一阵,同意了守序的计划。
当下,联军主力在洞里萨河东岸扎营,分出战俘砍伐木料,制作渡河器械。守序的重炮营也在河岸边修建炮兵阵地,不时向真腊军营打出骚扰性射击。
傍晚,守序带着300骑兵,一个金城陆军团和两个志愿营,2000暹罗军,2000老挝军,荷兰人的全部,共6000余人,在联军主力的掩护下,向南前进。
守序只带了榴弹炮、轻臼炮和几门四磅炮。携行的炮兵与暹罗军走在后队,守序带着其他人轻装疾进。
从乌东到四岔口直线距离有20多公里,金城陆军与荷兰人对强行军并不陌生。让守序尊敬的是,老挝这些山民脚板也很硬,轻松就跟上了大队。老挝士兵装备很简陋,多数人只有一面藤牌和一把铁刀或者长矛,几乎没有火器,远程火力依赖弓箭。
只用了一夜,联军最前面的骑兵就抵达了四岔口,扫清了附近的真腊人。守序没有向联军统帅透露的是,他在金边有带路党。
与东南亚其他商业中心一样,金边也是座华人聚居的城市。华人在真腊已经拓殖了几百年,南宋灭亡后就有一波宋朝遗民定居在真腊和暹罗。
金边是真腊进入海洋时代后兴起的经济中心,内河船把全真腊的物产通过洞里萨河和湄公河运到金边,再从这里装上海船运往国外。在来之前,根据搜集到的情报,葡萄牙传教士对金边的描述是这里有2万栋房屋,各地商人、自由民和奴隶共有十余万人口。
因为侵略军带来的战乱,更多的难民涌入了这座城市。就像大多数人一样,真腊人在战争中下意识也会向城市逃难,金边高大的四面城墙能给人带来不少安全感。
作为经济中心,金边如今有3000华人定居,他们控制下的人口数量更多,在真腊,他们甚至有一只军队。守序当然不可能策反所有的金边华人,出征前,通过南洋的华商,守序与金边的华人首领取得了联系。当时他们并没有做出确定的回答。但现在,真腊几乎已经注定了失败的结局,很多华商都逃离了险地,剩下的人中就有想拼一把的冒险家。
在抵达四岔口河岸的当夜,对岸上游划来13艘船帆涂成黑色的小型平底船。
蒂奇把使者带到守序面前,递上名帖。
使者摘下兜帽,守序打量他两眼,“宋先生亲自来了?”
使者深深一揖,“祖泰来的太迟,请国主见谅。”
守序微笑道,“一点不迟,此时正好。”
宋祖泰有些抱歉,“真腊人控制了我的大船,停在港口动不了。我只有藏在上游的这13艘舢板了。”
守序问:“港口现在有多少船?”
“5艘,我有2艘,其余3艘是广南人的。”
“有多少守军?”
“800人。”
守序站起身,“宋先生请随我来。”
叫上威斯特海姆与参谋班子,守序迈步登上了堤岸。一阵微风吹过,月亮从乌云背后现出身影,皎洁的月光下,港口真腊人的军营清晰可见。
“宋先生能控制多少兵?”守序扭头问道。
“家中蓄养有100家丁。”
宋祖泰把家人全部送走,拼这一把,也不是做雷锋的。
守序点头道:“控制了金边,原先我答应的条件不会变。宋先生可以获得我国世袭爵位,进入元老院。湄公河口后江府,先生能得到方圆百里的委托监护地。”
宋祖泰大喜,“多谢国主成全。”
从堤岸下来,守序找来华人志愿营的营长胡旻,“胡上尉,我听说你的兵精习水陆战?”
胡旻双手抱拳,神色却有一些傲然,“在大明,我还没打输过。”
守序点点头,“胡上尉,我给你加强火炮。你来做我军的先锋,攻下金边之后,你和你的部属可以在后江府获得封地和拓殖权。”
金城元老院目前正在研究建立一个爵位体系,因为国土面积不大,公爵侯爵就不封了,徒惹人笑。目前计划设置的就是伯爵、子爵、男爵和骑士四个等级。伯爵只有守序和马尔蒙两人,子爵男爵多半属于老兄弟中的军官,骑士则是老海盗的基干士兵全都有。
骑士这个等级,会有一枚骑士南十字勋章,与佩戴在左胸的一二两级南十字勋章不同的是,骑士章挂在脖颈。骑士勋章面向所有士兵,只要英勇战斗,所有人都有机会拿到。
第70章 四国联军3,会战()
凌晨,洞里萨河面起了一层淡淡的雾气,万籁俱寂。胡旻和他的200多精锐乘坐宋祖泰带来的13条大舢板,收起风帆,顺流划向对岸的港口。
两门轻型臼炮,战刀,众多的火绳枪,最强壮的士兵每人再配2枚手榴弹,这批选锋都武装到了牙齿。真腊人的兵力无法监控附近所有的河岸,胡旻选取一段平缓的沙滩弃舟登陆。胡旻举起右手,率200名士兵们衔枚而行,其余的人抬着臼炮跟在后面。
接近港口时,真腊人发现了他们,军营中一片混乱。胡旻观察一阵,脸上浮现出冷笑的表情。不顾人数劣势,胡旻散开枪手,从四面朝真腊军营放枪。这些真腊士兵大多数是刚放下锄头不久的农奴,大白天据守营寨或是结个呆阵还凑合,面对夜间突袭,反应显得很笨拙。胡旻抽出30多人,交给手下最信任的军官,奔赴码头夺船。5艘戎克船和数条内河小船停在那里,真腊的金边守将与这些海商都有利益往来,不敢像乌东那样烧毁中国和广南的海船。
月光照在刀剑上,反射出亮闪闪的寒光。这些精于海上跳帮的前明军和海盗很快就驱散了几十名真腊卫兵,控制了码头。
胡旻问一起登陆的宋祖泰,“宋老板,你的人什么时候能动?”
“胡老弟勿忧”,宋祖泰招呼手下过来,3枚烟火冲天而起。
码头旁的一间大仓库,100多名宋家家丁手持钢刀冒了出来。
胡旻点点头,“宋老板,让你的人把这五艘船开到对岸。”
宋祖泰:“围攻真腊军营,胡老弟不需要我帮忙吗?”
胡旻的眼神随着两门轻臼炮移动,“宋老板,你还是赶紧去开船。”
宋祖泰见此,也不强求,指挥着手下去码头解缆升帆了。
胡旻亲自指挥两队枪手护卫着臼炮抵近到距离真腊城寨130米的区域。炮兵往炮膛里塞了两枚榴弹,点燃引信。两声闷响后,榴弹打着旋飞向真腊人的军营,炮弹上的引信在空中闪烁着火花。一声爆炸传来,敌军营中腾起一片火光。胡旻松了口气,炸了一枚。榴弹这东西很不可靠,能炸一枚运气算是不好不坏。炮兵们再装填,射速不快,就带了30颗炮弹,慢慢打。
一些最勇敢的士兵设法逼近到敌营前,向里投掷手榴弹,就算扔不进去也能把敌军搞的更晕。
真腊人被前明军和海盗的突袭打蒙了,四处亮起的枪口焰让他们搞不清到底来了多少敌人。他们一夜都在据营死守,反击的火器不多,孱弱的投射力几乎没对胡旻的人造成什么伤亡。
天色大亮时,胡旻丢下打光炮弹的臼炮,收回四处的士兵,依托宋祖泰的仓库建立了一个支撑点。真腊军发起了几次反击,均被排枪打退。胡旻也不出去追击,稳稳守在桥头堡内。
快到中午,金边城的真腊军出城增援,可他们扯皮的时间太长,来晚了。东岸的陆军团乘坐运输船已经靠岸。
守序见到胡旻时,对他说,“5个骑士领,胡上尉可以自报名单。”
骑士的爵位可以世袭,除了这5个骑士领,胡旻还能在湄公河口得到一大片委托监护地,足以安置他的兄弟。
陆军第一团团长卡尔。朗格曼率领1营向西穿插,堵住金边西门,守序自领2营堵住南门。待后续老挝兵和暹罗兵抵达后,从两面包围了城市。一共4门4磅加农炮和2门榴弹炮,两部分人各分3门。城内的真腊军反击了几次,毫无力道,只留下几十具尸体就向后逃了。
与大多数城市一样,金边的主要居民区也在城外。面对临头的大难,真腊人也有不同的选择,一部分人从敞开的北门逃向乌东,一部分人逃进城内,大多数人还是躲在家里。等骑兵登陆了,守序把他们都向北面撒出去,建立对北搜索正面,并且阻断逃跑的大路。守序派出三艘小船,挂起风帆,乘西南风向北,通知留守在北面的大队南下在四岔口渡河。
联军在城外挖壕,构筑营地工事,守序没有立即攻城。
等素昙玛亲王带着辎重大队抵达时,金边北面的骑兵搜索幕一路退回了城下,乌东的真腊军也集结南下了,出现在了金边西北。可能对安赞王来说,金边是他必须救援的城市。
像古典时代一样,安赞王向素昙玛亲王下了战书,双方同意会战。
战场在金边西北的旷野。
荷兰人和联军共5000人,配备4门加农炮和轻臼炮、榴弹炮建立对金边城的内正面。再分出2000人留守营地看守两万多战俘。
正面战场集中了联军14000人,守序的金城陆军团为全军核心,暹罗3000战兵和2000跟役建立右翼,装备较弱的老挝人位于左翼。
2月中旬,天气晴朗,几乎没有云。
望远镜中的真腊军人山人海,数量几乎是联军的3倍。因为联军推进的速度太慢,看来安赞王有时间动员起了洞里萨湖南部的全部军队。
联军的右翼和真腊军的左翼都依托金边北面的一座小湖作为天然障碍,另一翼尽量向西南延伸,因为兵力人数较少,联军左翼稍微向内弯曲。
素昙玛亲王作为名义上的主帅,与守序一起位于中央战线。哈鲁斯也在这。
亲王的侍从搭好四面敞开的帐篷,铺上地毯,摆好桌椅水果。哈鲁斯也献出一桶红酒,作为统帅们解渴的饮料。
敌军装备低劣,服饰杂乱。只有中央战线安赞王旗号下的部分人有金属铠甲和火枪火炮,两翼的士兵甚至有人举的还是锄头。
双方不约而同把战象都放在了战线中央。
哈鲁斯放下望远镜,坐回位置,对守序说道,“敌军人数很多,但多数都是些农民。”
守序点头道,“而且他们没有骑兵。”
守序对炮兵总监林登贝格道,“开始吧。”
林登贝格敬礼后大踏步走了。
攻城炮和重野战炮的合奏响起,几轮试射过后,重炮的炮弹砸进真腊人的军阵。旱季地面干燥,容易形成跳弹。每一枚命中的炮弹都带出一条血胡同。
安赞王等不下去了,真腊军在20多头战象的引领下,发起冲锋。
乱糟糟的人群涌过来,仿佛要将联军一口吞没,为了给自己壮胆,他们一边冲一边发出怪异的呐喊声。
在战线背后,金边守军也组织部队向外突围,试图前后夹击。后方的炮声也迅速响起。
哈鲁斯掏了掏耳朵,对守序说,“真是讨厌的杂音。”
素昙玛亲王憋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问道,“哈鲁斯司令,后面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哈鲁斯对盟友的担心有些不屑,“亲王殿下,即便没有大炮和工事,我的240名士兵也能用排枪挡住1000个真腊人冲锋。”
守序看了他们俩一眼,没有说话。
亲王此行带了几名侍女,这些皮肤白皙,衣衫轻薄的女子游走在三人周围,献上水果,给亲王带来的银制酒杯倒上红酒。
攻城重炮位于阵线后方,他们的射程充足,不用担心误伤友军。随着敌军接近,4磅野战炮也进入了射程,炮兵们打出了比火绳枪还快的射速。
炮声隆隆,硝烟弥漫,素昙玛亲王微微色变,他扭头看向他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