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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正面无表情看着她,还有……老李。
徐伯神色焦急地站在陆觉民身后,看着谭水心的方向,欲言又止。
“那是谁?”老李皱眉,陆觉民身上的气势让他本能地嗅到危险,而且他看自己的眼神竟带着凌厉,像一把尖刀剜他身上的肉。
“没有在小区里见过,应该不是这里的住户。”
没有搭理他的猜测,谭水心起身,“抱歉,失陪了。”
李万才惊愣地看着她,一步步朝那个男人走去。
“你……怎么来了?”笑得有些不自然。
半晌,陆觉民转身,将众人窥探好奇的视线悉数抛在身后。
谭水心犹豫一瞬,选择跟上。
老李若有所思。
两人穿过花园,陆觉民绷着脸作势要上车。
谭水心没动。
老爷子已经半躬身,徐伯替他拉开车门,突然动作一顿,“愣着干什么?还要我请你上车?”
老太太心里那丝隐秘的欣喜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转身便要离开。
“站住!”
脚步一顿,身体却还是保持背对没转过来,“我不回去。”
老太太音色平静,陆觉民却面色骤变,“不会去?”他质问,“还要留在这里和其他男人卿卿我我?”
“一大把年纪了,你羞不羞?!苏东坡与佛印对答:心中有佛,所见是佛,下一句是什么不用我说。你自己是这样,别拿所有人都当同类!”
“呵,”陆觉民气得肝疼,“两天没见,就变得强词夺理,什么叫我是这样?我到底哪样?”
“我强词夺理?”老太太终于忍不住走到他面前,向来温婉柔雅的神情之下竟藏着惊天怒意,却并不外放,压制乃至沉闷,她的家教不允许她像个泼妇一样与丈夫对骂,可心头的怨愤与委屈又该如何宣泄?
这样的谭水心对于陆觉民来说是陌生的。
此刻,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妻子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首先是穿着,修身笔直的长款大衣,略微收腰,极具质感的西裤搭配低跟鞋,像个都市白领,衬出她淡雅的气质。
一条墨蓝色丝巾挽成类似盘扣的结,为黑色外衣增添几许生机。
满头银丝盘起,露出光洁的前额,低调华贵。
熟悉又陌生,便是此刻陆觉民的心情。
“你问我哪样?”谭水心被他一质问气笑了,“说我和其他人卿卿我我,那你和赵婉然又怎么解释?”
很好,敢反驳他了!
陆觉民拢着拐杖的手开始收紧,徐伯暗自焦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无可奈何。
“俊男美人翩翩起舞?呵,你当是哪个督军的晚宴酒会?”这一刻的怒气来自多年扎根心中的芥蒂,她以为自己早就不在意了,可事实证明,那是根刺,一直在肉里,看不见,可是一碰就疼。
“胡说八道!”老爷子怒斥,他不明白原本温柔的妻子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不可理喻!
“亲眼所见,你还想狡辩?只可惜……”谭水心笑了,两手交叉平置小腹前,抬头,挺胸,下颌微微上扬,“你已不是当年风度翩翩的陆家大爷,她也不是那个温婉娇俏的赵氏小姐。”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们都老了。”你不过是个糟老头,而她不过是个老婆子。
纵然如此,她还有什么放不下吗?
可就是放不下!
当平静撕碎,露出狰狞而汹涌的暗潮,那一刻的悲怆,无异于在心里插了把刀——血流如注。
“老友重逢,一时兴起才跳舞,你怎么老是揪住不放?”陆觉民是个骄傲的人,从年轻到年老,没有一刻改变过,所以,他不屑解释,也觉得清者自清,没必要小题大做。
可谭水心只看到他的敷衍和不耐,“不用说了,你回去吧。”
她朝陆觉民摆手,垂眸间敛下所有黯淡和失望。
“你真的不会去?!”陆觉民咬牙问出这句话,锐利的眼神带着一种刚毅的决绝,好像只要她敢说不,他就真的不会再管她。
夫妻几十年,谭水心如何不知那样的眼神代表什么?
心里,第一反应是慌乱,然后程度加深,化作恐惧与害怕。
他不要她了?
谭水心如遭雷击。
陆觉民见老妻一瞬惨白的面色,心里不是滋味,不禁放软音调:“回去吧……”
犹豫,挣扎。
“赵婉然呢?”她看徐伯。
后者请示的目光投向陆觉民。
老太太面色刷的一下变得难看,嘴唇也止不住哆嗦,眼里的绝望让陆觉民怔愣在原地。
“原来她住进去了啊……”声音很轻,很柔,有种无力,带着遍体鳞伤后的妥协。
他说,“你走吧,我不回去了,永远也不回了……”
老爷子眼里闪过明显的慌乱,好像有什么东西快要抓不住,即将溜走。
“不行,你今天必须跟我回去!”
想起他和李万才含情脉脉,肌肤相亲的那一幕,陆觉民就好像被架在火上烤!
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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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早就该结束,我要离婚()
继续住下去,还不知道要给他戴一顶什么颜色的帽子,思及那张合照,老爷子心里就像有熊掌在抓。乐…文…
不仅疼,还恶心!
说什么都得把人弄回去!
谭水心被他逼到退无可退,身后就是花坛,再远一点停着那辆极致高调的劳斯莱斯。两人争执的声音虽不大,但陆觉民如此张扬,已经有不少人明里暗里朝他们这边张望。
“如果,我不呢?”
“你铁了心要跟我作对是不是?!”老爷子面色铁青。
“让赵婉然离开。”
陆觉民愕然,不是因为老妻要赶走旧相好,而是她竟然学会提条件,更甚者用一种近乎威胁的语气来逼他做决定。
呵,这是吃定他了?
老爷子觉得自身权威受到挑衅,不由生出一股懊恼,倔劲儿上来谁都拦不住,就连徐伯扯他衣袖的动作都直接无视了,“不会去是吧?好!那你就一辈子别回去——”
此话一出,徐伯暗道糟糕。
谭水心已经被这句话惊愣在原地,“你……你让我别回去?”
老爷子重重冷哼。
以往这个时候,她都服软了,可眼下怎么没动静?
不由暗忖是不是自己把话说太重?可只要她答应回家,这不就完了吗?
陆觉民就等着那句“我跟你回去”,可惜,事与愿违——
“好!好!你现在为了她赶我走,既然如此,成全你们!”
说完,大步离开。
转身瞬间,眼泪也跟着落下来,回想这些年,她忍了,让了,服从他,顺着他,都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谭水心以为,她和陆觉民就算没有感情,可彼此间的尊重还在,至少该留几分薄面给她,可实际上,她又得到了什么?
这是羞辱,对她**裸的轻蔑!
忍不了了,终于忍不了了……
那一刻,她甚至如释重负,当年画地为牢,建起婚姻这座坟城,困住了自己也围住了他,如今也该亲手摧毁,还彼此自由。
当年,母亲就曾警告她,“如果不得一心人,那就做个无心人。”
可到头来,她好像都没做到。
今时今日的苦果是她一手所酿,尝够了,喝醉了,早就应该清醒。
陆觉民半晌没反应过来,只能讷讷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小徐,把人拦住!”
“拦、拦住?”
“快!”
“哦。”徐伯大步追上去,“老夫人,等一等!”
“小徐,你让开。”谭水心抹掉脸上的泪,只是眼眶红得吓人。
“老夫人,有话好好说,您和老爷子这么多年情分,没必要置气。”
谭水心不欲同他多说,“你不明白。”
陆觉民拄着拐杖,跟过来,用一种极其陌生的目光看她:“你这是闹什么?啊?!还有完没完?!”
“完了……早就该结束的。”
“你什么意思?”老爷子听出她不同寻常的口气,结束?结束什么?
“我不跟你过了,我要——离、婚!”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用吼的,她需要这样的方式来给自己打气,才能完整说出这句话。
徐伯呆了,陆觉民愣了,谭水心却长吁口气,忍住眼中酸涩,像跋涉万里的行者,终于放下沉重的背囊,得以轻装前进。
“你……你……说什么?”
老太太直视他,眼里不复温柔,只剩一派决绝,“我说,”深呼吸,“我要离婚——”
“闭嘴!”陆觉民咆哮,颤抖的手指着徐伯,“把、把她带上车,立刻回去!”
“我不回!”
“徐志刚!”老爷子气急之下,连徐伯全名都吼出来了。
徐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这……老爷……老夫人……”
“赶紧动手!”陆觉民浑身打颤,他从未想过“离婚”两个字会从谭水心嘴里说出来。记忆中的妻子温婉秀气,体贴入微,虽然偶尔会闹小脾气,但极有分寸。
怎、怎么就要离婚?!
“陆觉民,你敢动我试试?”
“反了!反了!”
“徐志刚,赶紧把人带上车,还嫌丢脸丢得不够?”
“谁丢脸?刚才不是还让我永远别回去,现在又想用强制手段,你、你简直是个土匪!”
这已经是老太太骂人词汇的极限。
徐伯咬牙,“老夫人,委屈您了……”
谭水心后退,“你、你们……”已然被陆觉民蛮横的做派气到哑口无言。
“喂!你们在做什么?!”突然,一声叱咤传来,身着门卫制服的肖观提着警棍跑到老太太身边。
“谭奶奶,没事吧?”
“小肖,我没事。”
“你们是什么人?找谁?”
老爷子冷哼一声,连个眼角都没丢给他,端的是高高在上。
徐伯只好开口解释。
肖观听了大概,知道这是别人的家事,自己不好插手,只得收了棍子,转身问谭水心,“老太太,他说是来接您,这……”
“我不愿意回去。”
肖观轻咳两声,“既然如此,二位请回吧。”
“哪来的毛小子?多管闲事!”陆觉民满腔怒火没地儿撒,来得正好。
“呵,我说老爷子,看您这年纪也不小了,又是坐的豪车,想来也是有一定身份和地位的人,怎么就为难人一老太太?还讲不讲道理?上流社会的人不都讲什么……绅士风度!你这样勉强女人可就不对了。”
“她是我……”
“就算是你老婆也不能这样啊!”
陆觉民板着脸,被个毛小子教训,面子里子全落了。
“有什么话回家好好说,别吵吵闹闹,拉拉扯扯,虽说现代社会风气开放,可大庭广众之下也丢脸不是?”
肖观好说歹说总算把两人劝服了。
老太太还是坚持不回去,老爷子也犟,最终达成一致:上楼慢慢谈!
目送三人离开,肖观长舒口气。看了眼停靠路旁的劳斯莱斯,点了烟,呵笑一声,“现在有钱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玩意儿……”
不过,该问的责还是得扒拉清楚,这次有了小陈被敲脑袋的一幕,正好谈熙也在。
“哟,那您赶紧回去看看吧,吵得挺厉害,这万一打起来……”
“谢了肖队长!”谈熙从降下的车窗丢了包烟出去。
肖观接稳了,正打算道谢,却只能看到个车屁股。
“肖哥,软中华,嘿嘿……”小陈馋得流口水。
“想都别想!”
“诶——哥儿几个不是说了有福同享……”
谈熙以最快的速度把车停好,乘电梯直奔18楼,刚走到门口就听见玻璃摔碎的脆响。
“……你再说一遍?!”
老太太攥紧拳头,无视脚边的碎渣,强硬道:“要么赵婉然走,要么离婚,自己选!”
“都说了她只是暂住!暂住!”
“我不想看到她。”
“以前还觉得你大方,现在越老越小气,整天疑神疑鬼,揪着以前那点事儿不放,你至于吗?”老爷子坐在沙发上,这是他第一次到陆征的公寓,却无心观赏室内布局,所有注意力都在老妻身上,紧握拐杖的手暗暗在冒冷汗。
那句“我要离婚”着实令他惊得不轻。
“我还不够大方?都主动给你和赵婉然腾地儿了,你想怎样?”
“你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他什么时候说要和赵婉然一起了?这女人……
“随你怎么说,她不走,我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