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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熙让他边走边说。
“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安安大哥,安家如今的话事人——安绝!”
谈熙眼皮猛跳。
能让安绝亲自跑一趟,那安安……
她不敢继续往下想。
四月的风夹杂着些许的凉。
到了前面花园,谈熙下意识放轻脚步。
男人转身,露出一张英俊的脸,眼角眉梢遍布冷意,瞳孔幽幽泛紫。
宋白不再上前,却忍不住多看了男人几眼。
安家最强的下一代,安隽煌最得意的儿子……
“愣着干嘛?走了。”时璟见他站在原地发愣,索性直接动手拖走。
“你别拽啊……我有脚……”
“再看下去,我可不敢保证,你宋大法官那双眼睛还在完好无损地嵌在眶子里。”
宋白浑身一颤:“有那么恐怖?”
“呵呵……”
“之前在放映室我开口留他,可绝少压根儿没搭理,怎么你追出来他就不跑了?”
时璟瞥了他一眼,“只能说明你太无能。”
“卧槽——丫才无能!肯定动手了,反正你就只会打架。”
时璟甩了甩肩膀,嘶……
下手真狠,不愧是安家的狼崽子。
声音渐行渐弱,花园里,只剩相对而立的男女。
“安安怎么了?”
男人没说话,冷漠的眼神暗含凌厉,却还藏有其他情绪,复杂至极。
“她肯定是预感到什么,否则不会提前录好视频。昨晚,我问过夜总,他说您母亲得了急症,需要安安的陪伴和照顾,我信了,可现在越想越不对。如果是这样,安安不会连一通电话都没有……除非,”谈熙狠狠一顿,“她根本没办法打电话!”
男人眼里闪过沉痛。
恰好被谈熙捕捉到,“拜托你告诉我,安安到底怎么了?或者,你直接说她平安无恙,你说啊——”
“出发参加婚礼的前一天,一场小型地震诱发雪崩,把整个村子全埋了……无人生还。”
……
婚礼结束,宾客散场,三对新人也相继离开酒店,各回各家。
车内。
“媳妇儿,今天是咱们洞房花烛的好日子,你怎么愁眉苦脸?”周奕伸出一根手指拨弄韩朔的耳环。
“别闹,我开车。”
“开车需要这么严肃?”
韩朔拧眉:“你有没有觉得,仪式流程结束之后,熙熙就变得很奇怪。”
“奇怪吗?”
“嗯。我看见她哭了,趴在房间化妆台上。”
周奕微诧,谈熙可不是那么容易哭的女人。
韩朔:“我怀疑,陆征做了什么惹到她,才会那么伤心。”
“做……爱?”周奕只想到这一种可能,又趴又哭的,多半二爷用力过猛,把人疼狠了。
韩朔气得狂翻白眼儿:“我说你脑子里能不能装点正常人该有的东西?我现在是很严肃地在跟你讨论这个问题,OK?”
“Well,其实我也很严肃,真的。”
“……”
那厢,冉瑶和宋子文已经回到新房。
“阿文,我先去洗澡了。”
“嗯。”
很快,浴室传来水声。
宋子文脱掉西装外套,给自己泡杯茶,突然想起之前谈熙和宋白、时璟之间的眼神互动,像有什么大事发生……
他拿起手机,走到阳台,拨通宋白的号码。
“哥?你居然会给我打电话?!这个时候,不应该搂着小嫂子共赴巫山云雨的咩?”
“别贫,我有事问你。”
“等等啊……”
那头像是换了个地方,噪音骤减。
“哥,你问吧。”
“今天从放映室里出来的男人是谁?”
“我说之前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啊。”
“嗯。”
“安绝,绝爷。”
“……竟然是他。”宋子文眉目沉凛,“他来做什么?”
“送录像。”
“就那段视频?”
“嗯,里面那个女孩儿是他妹妹,亲生的。”
“之后谈熙单独见过安绝?”
“对啊,我当时也在场!”宋白纳闷儿,“哥,你问这个干嘛?”
“他们说了什么?”
“这我怎么知道?”
宋子文皱眉:“你不是说你在场?”
“后来又被时璟拖走了,半个字都没听到。”
“……嗯,先这样吧。”
“欸!你特地打电话过来,就为了问这个?”
“不然?”
宋白撇嘴,“我还以为你要请教新婚之夜该用哪些姿势……歪?歪?!靠哦,居然挂我电话,用完就扔,没良心……”
夜色渐浓。
皎洁的月光将整个别墅区笼罩在一片宁谧之中。
陆觉民和谭水心忙碌一天,已经早早睡下。
陆征替儿子掖紧被角,又把室温调高一度,这才关灯离开。
接着,又去女儿房间。
遇夏一双小爪子扒拉着棉被边缘,身子缩在里面,露出一个头,眼珠滴溜溜乱转。
“粑粑……”
“怎么还没睡?”
“在等你给我一个晚安吻啊!”甜话张嘴就来。
陆征俯身,在女儿眉心亲了一下,“晚安,小宝贝。”
“那我开始睡觉觉喽……”说着,闭上眼睛。
陆征坐了一会儿才离开,留一盏床头灯亮着。
做完这一切,他才回到主卧。
谈熙躺在床上,背对他,好像已经睡着了。
陆征进浴室洗澡,出来的时候,她还保持之前的睡姿没变。
男人拧眉,坐到床边,正准备开口,却冷不防听见轻微的啜泣声,顿时面色大变。
“熙熙,你别吓我!”
“老公……”一开口,哑得不成声调。
“怎么了?嗯?”陆征掀开棉被,躺过去,将她抱进怀里,一下接一下顺着后背。
谈熙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是不是安安?”
“你知道?!”女人倏地坐直,目露惊讶。
陆征看她眼睛都哭肿了,顿时心疼不已。
“安安缺席,本来就非同寻常,更何况,还惊动了安绝,亲自送录像到婚礼现场。”
“你早就看出来了?”
“我只是猜测,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
“没用的……安家倾尽全力都无可奈何,我们又能做什么?”谈熙眼神黯淡,兀自轻喃。
颓废得不像她。
陆征从女人断断续续的讲述间,已经了解大概。
对于生死,他束手无策,除了言语,不知道还能用何种方式去宽慰妻子。
哪怕强势如安绝,在命运面前,也同样无可奈何。
谈熙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梦里,她置身一片白雾中,看不清方向,所以不敢轻易走动。
突然,一阵风吹来,带着莫名好闻的花香,霎时吹散浓雾,也露出面前庞然大物的真面目。
那是一座宫殿,气势宏伟,绵延三百余里,一眼望不到尽头。
风渐大,香气也越来越浓。
谈熙正好奇间,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随风腾空,像一张轻薄的白纸,轻而易举飘起来。
第1306章 梦回大耀1()
身体越升越高,谈熙最终得以用俯瞰的视角将这片土地,乃至这块大陆尽数纳入眼底。
亚、非、欧、北美、南美、南极、大洋。
不是她所熟知的任何一个大洲的形状。
谈熙尝试控制高度,利用双臂下压的动作,缓缓降落。
她发现自己根本不需要用脚走路,意念轻动间,已然置身殿内。
刚才晃眼一看,这里是……采薇宫?
断断续续的琴音传出,并不算好听。
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端坐琴架之后,红色齐胸襦裙,梳了个双丫髻,明眸皓齿,肤白胜雪,不过五六岁年纪,却已经是个小美人。
此刻正艰难地拨动琴弦。
而之所以艰难,是因为女孩儿十根白皙的指头已经被磨烂,正往外渗血,甚至染红了琴弦。
她却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打算,紧抿着苍白的唇瓣,像只孤傲的白天鹅,即便折断翅膀,也要翩然起舞。
谈熙让她别弹了,可是女孩儿充耳不闻。
她试图伸手打翻古琴,却诡异地穿过了琴身和琴架,谈熙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只是一道虚影。
这时,殿外传来脚步声。
一个身着天青色宫装的美貌女人仪态优雅地走到小女孩儿身边。
突然,一声刺耳的铮响——
女人保养得宜的手重重压在琴弦上,漂亮的脸上逐渐被怒气所笼罩,“练了两天,连最简单的曲目都弹不会,生你来有什么用?!国师说得没错,是你夺走了你弟弟的命格,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小女孩儿被女人扣住双肩前后耸拽,她却始终低着头,闷声不吭。
站在谈熙的角度,恰好可以看到她垂放于身侧,不停颤抖的双手。
“你这个疯女人!住手!她快被你晃晕了——”谈熙歇斯底里,可女人根本听不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发癫发狂。
突然,小女孩儿抬起头,朝谈熙莞尔一笑。
“你……能看得见我?”
小女孩儿没有回答,只说了句:“宜安,我的名字。”
下一秒,场景切换。
谈熙已不在殿内,而是置身一个巨大的花园,前方有处池塘,池塘内荷花盛放。
一艘乌篷船划过碧绿滴翠的莲叶间,隐约可见船头窈窕的身影。
“公主,这些莲蓬真的可以吃吗?”
“当然。我吃给你看……”
“别别别!”丫鬟连连摆手。
少女还是吃了:“嗯……清甜可口。”
丫鬟咽了咽口水。
“要尝尝吗?”
“谢、谢公主。”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一个手持拂尘的太监屁滚尿流趴到池塘边,话还没说出口,就开始夸张地掉眼泪。
“公主啊,您叫奴才寻得好苦!”
船停下。
少女从莲叶间探出头,“添寿?你怎么了?”
“圣、圣上驾临采薇宫,宣您进殿,却找不着人。”
“父皇?”少女愕然,下一秒,眼中生出欢喜,“快,我们马上回去。”
谈熙跟在宜安身后飘到采薇宫,在时间的摧残下,殿内已不再簇新,透出一股老旧而腐朽的气息。
而曾经美貌的女人眼角被细纹所覆盖,两鬓生出几缕银丝。
眼神呆滞,口流涎水,明显已经疯癫。
元帝只一眼便收回目光,曾经的温情早已烟消云散,只剩打从心底的嫌恶。
“走了。”
“圣上起——”近身太监正欲唱驾,不料,一道红色身影竟窜入殿内。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冲撞圣上!”
宜安止步,屈膝,“给父皇请安。”
“父皇?”元帝挑眉,兀自咂摸着少女对他的称呼,是了丽妃曾为他育有一女,不曾想也有这么大了。
宜安保持着半屈膝盖的动作,纹丝不动。
圣上没喊起,谁敢平身?
元帝目露满意,礼仪倒是不错,像个真正的公主。
近身太监冷不防捕捉到圣上的眼神,不由战战兢兢,要知道,刚才他还想拿这小女孩儿问罪……若一举夺得皇帝青眼,承认她公主的身份,那自己可就……
“你叫什么名字?”
“宜安。”
“平身。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少女缓缓抬眼,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芙蓉面,竟叫阅遍天下美人的元帝也不由惊艳。
“可曾读过书?”
少女摇头。
皇帝面色不显:“琴棋书画呢?”
“会一点。”
“那就弹一首来听听。”
“遵旨。”
少女坐定琴架后,素手起势,一曲悠然婉转的《清平调》缓缓流泻。
元帝沉醉其中,常年紧蹙的眉头渐趋舒缓,连额间深凹的印记也大有变浅的迹象。
而疯癫的丽妃早已被宫人拖出殿外,琴音入耳,她也只是稍稍顿了顿,又继续发狂。
第1307章 梦回大耀2()
一曲毕,宜安起身朝元帝施礼,落落大方,端庄优雅。
“弹得不错,就赏……黄金千两,锦缎百匹,赐住撷芳殿,择日搬出采薇宫。”
宜安公主复起,已成定局。
临走前,元帝突然想起什么:“来人,把李有才拖出去砍了。”
“圣上饶命!圣上饶命啊!奴才知罪——”近侍扑通一声跪下去。
“知罪?说说,你知什么罪了?”
“奴才……奴才不该对公主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