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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始至终没离开过的云萝倒看了一场好戏,她压根不相信登格斯会出自兄妹的情谊帮她,为了继承王位一事他已暗中除去不少阻碍绊脚石。
他一向看雷斯不顺眼,两人时有冲突的不合早已傅遍整个魔界,他哪会好心的尽释前嫌出手相助。
果然不出她所料,她的等待是有价值的,利用她的登格断只是想借她的手打击雷斯,让她当傻瓜背起黑锅,他好顺利的完成一石二鸟的计画,顺便把她也算计进去。
“云萝,你想得不够深远,如果只是杀死一个人这么简单的话,那就不用大费周章了。”卑贱的人命岂需劳动他一根小指。
“喔!你的意思是……”难道他还有别的打算。
“你想,她若死了,雷斯会怪罪在谁的身上?”谁带他们来的,谁就该承担惹恼他的怒火。
顿时了悟的云萝骤然握紧手中的酒杯。“原来我亲爱的哥哥考虑这么周详,拿我来当防火墙。”
她算是看清他了。
“诚如我所言的,睁一眼闭一眼会过得比较轻松,这件事你不会插手吧?”意思是人是他的,她最好别太认真。
咬了咬杯沿,咽下闷亏的云萝艳唇轻扬。“那就让我帮你一个小忙,让她变得温驯听话。”
她不是会任其摆布的天真公主,他摆了她一道,她自然要回敬一枪。
只见她纤指柔美的一点,正为两人的出现而觉得不安的席善缘忽然四肢僵硬,两眼无焦的目视前方,好像被抽去灵魂的木头人,毫无自我意识。
“该死,你对她做了什么?!”来不及阻止的登格斯爆怒的一吼。
“噢!没什么,只不过怕猫儿有爪会捉伤你的俊脸,先替你拔了它而已。”现在她是他的责任了,那条命她还留著。
嘴角的冷笑邪恶而得意,充满报复性的愉悦。
“我要你恢复她的原状,立刻!”他要一尊不会反抗的活木雕有何用,他要看见她眼底的恐惧。
登格斯的吼声改变不了云萝的兴致,她手指轻勾。“过来,人类,见见你的新主人。
僵直的手脚有如细线拉扯,关节一动一动的像机器人,接著上满油似的迈开步伐,一步一步走向风声鹤唳的暴风中心点。
伸手欲拉住她左右臂的刊天行和席恶念才一举起手,却在一阵寒意掠过后发现双脚被冻住,仿佛生了根黏在地面,眼睁睁的看著魔肆的男子将木然的席善缘一把拉近,动作近乎粗暴。
这种无力的感觉叫人沮丧,明知近在眼前却没有办法保护,任由邪恶的一方得逞,这世间难道不再有公理的存在吗?
无声呐喊的刑天行不接受老天的不公,他极力的对抗身体的束缚,悄然的握住枪把扣下扳机,等待适当的时机好出手。
“亲爱的哥哥别恼火,以你的本事还怕恢复不了她原来的生气吗?三、五年一眨眼就过去了。”时间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具任何意义。
“云萝,你想跟我撕破脸吗?”他没防备蝎子有毒,反倒被她螫了一口。
云萝无所谓的啜了一口红酒,笑得很媚的偏偏头。“你都能狠心的拿我当棋子耍,我怎好客气的不陪你玩一玩?我还有个礼物要送你。”
“什么?”他谨慎注意她的一举一动,生怕她又做出不轨的举动。
不过他等了许久不见她有所动作,只见她优雅的喝著红酒,十分悠闲的慢慢品尝,直到杯底见空才幽幽吐出满足的叹息。
“不要太心急,低下头就能瞧得见,小妹我这就不奉陪了,你好好的享受怀中的美人吧!”呵……呵……
笑声末歇,一阵轻烟带走自傲的云萝,她仍坚信以她的美貌能再度征服雷斯,他的屈服是早晚的,人与魔都无法抗拒她。
就在她离开的那一刻,不耐等待的登格斯心急的往下一看,顿时脸色大变的发出低咒声,一只手抚上带血的娇嫩脸庞。
她竟然毁了她的脸!她到底是几时下的手,为什么他毫无所察,轻易的让她得了手?
魔女的怨念真的很可怕,即使人已离开仍不愿放过,在旁人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让抢她男人的女子不好过,迫使对方记取血的教训,不要重蹈覆辙。
眉头皱得能打十个死结,俯视那道刀剖般的伤痕,他眼中流露出厌恶。费尽心思抢来的女人却是个有瑕疵的活死人,他要来何用?
懊恼的摸著一动也不动的木头人,他兴致大减的想将她丢弃在路旁,但又不甘心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心想玩到她也是给死对头一个难看,管他是死是活,带回魔宫赏给属下也成。
蓦地,他颈上的寒毛为之一栗,感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流接近中,焦躁的心顿时一慌,
“王子殿下想带我的女人到哪里去,你难道不知道她是有主的吗?”谁也不能碰她。
放下自尊的雷斯终於承认他爱上一个蠢人类,即使心里百般挣扎要抗拒她带给他的影响,最後却发现自己宁愿做一次傻瓜。
当他所爱的女子离开那座围墙後,他越想越火大的想一把火烧掉这个城市,它夺走他的女人他便取走它的生机,让它成为不适合居住的废墟。
可是他终究狠不下心,因为她就在这座冰冷的都市丛林里,大火一烧同样会波及到她,他无法忍受再也看不到她。
觉悟了,也认命了,爱就爱了,还有什么办法。
可笑的是恶魔居然有人性,自从领悟到他也有爱人的能力之俊,他学会替人著想,平白的把自己的女人送给别人。
而他後悔了。
魔的本性就是掠夺,人来杀人,神挡杀神,他可不是慈善家,仁风义行全是一堆废料,专用来哄骗无知的人类,叫他们伪善做人。
“雷……雷斯?!”为什么他会进来这个结界?在这个计画当中他应该还在家中独自发著怒气。
“我说你也太不聪明了,在我家门口动我的女人,你想我会笑笑的说,请享用吗?”要惹火他不容易,而他办到了。
突起的一阵怒火忽然袭向他,登格斯瞬移身形,避过那团火。“呵……你不是不要她了,我刚好觉得她很顺眼,顺手捡起打算替你好好疼疼她。”
他该感激他的善行,懂得好货众家共享,不让他一人独占。
“是疼呀!我一看见你那令人厌恶的嘴脸就牙疼!”雷斯上前一步想抢回自己的女人,却被他狡滑的一闪身溜掉。
但是却也让他看到震怒的一幕。
“你也不见得多讨人喜欢,我……你想干什么?”一见他有如狂暴的风大步逼近,他心头一惧的连退好几步。
“你敢伤了她,你敢伤了我最宝贝的女人?!”他饶不了他,不可轻饶。
那抹红刺痛了他的眼,激起他体内狂暴的巨兽,连他也控制不住破柙而出的奔腾。
啊!他竟忘了她脸上的伤。“她不是我弄伤的,是云萝的妒意所致。”
现在不论他说什么都没用,人在他手上便是铁一般的事实。
“不管是你或是云萝,你们都要为弄伤她付出代价!”雷斯的身後出现一对黑翼,旋转的狂风应声而生。
他,该死。
“哈!你真打算跟我动手吗?我看第一个伤到的会是她。”一想起那句“宝贝的女人”,登格斯立刻知道他的死穴在哪里。
“你……”他及时收回出手的风箭,怒目横瞪的咬紧牙根。“放、开、她!”
“哎呀!你这是求人的口气吗?我以为你会更谦卑一点,毕竟我也是男人,不会比你更吝於疼惜。”他笑笑的在那张沾血的脸颊轻狎的抚了一下,以指沾血放入口中一吮。
眸一黯的雷斯迸出阵阵冷光。“这是你跟我的恩怨,不要把她扯进来。”
“呵……呵……可是我挺喜欢她的,想让她的脸色变得更红润。”他的手指轻轻一划,白嫩的肌肤多了一道伤口。
“住手,你究竟想怎么样?开出你的条件!”他惊慌的一呼,不敢有何任抵触的举止。
“嗯!这个嘛!”他故意考虑了一下,勉为其难的说道:“看你这么心疼她的份上,她脸上有几道伤你也与她共甘苦吧。”
他的用意只是试探,看身前的女子对他有多重要,没想到他面不改色的照做,划上两道比她更深的伤口,让他惊讶之余不免有些窃喜。
原来这张王牌这么好用呀!他差点赚麻烦丢弃了她。
“好吧!在你的手臂也割一刀,最好让我看到骨头,否则……”他做势要在席善缘手臂留下见骨的记号。
“等一下,别伤她,不过一刀而已。”他眉皱也不皱的朝自己的手割一刀。
“手脚手脚,只有手没有脚哪有什么意思,你不介意加加菜……”
得意忘形的登格斯以为掌握他的弱点,仰头大笑的站上前,一下子要他割这、一下子要他割那,一刀刀的凌迟他的身体。
久积的怨气一口吐尽,他畅快得不得了,一脸笑意的想著该用什么方法凌虐,受压这么多年也该换他占上风,讨回昔日的受挫。
在他快意的同时却忽略被定住的两个人类,一时大意忘了继续施法,让手脚稍稍能活动的刑天行困难的取出枪,将枪指向他的心窝。
“说实在的,我一直很中意你那双眼睛,不如你挖下来……给我……”
一阵灼热感贯穿身体,他并未感到痛,只是胸口热了一下打断他的话,使得他不舒服的低头一视,也放开了对席善缘的箝制。
就在此时,雷斯闪电一般的身影掠过他身侧,毫不费力的带回自己的女人,并手一挥的布下结界,不让登格斯对他们出手。现在善缘的伤要紧,这个仇以後再报也不迟。
迅速的以自身的能力为她疗伤,还她原本无瑕的容貌。
只是他在心定之後发现她呆滞的目光毫无光彩,嘴上低咒了两声以手一挥,解除她被云萝设下的禁制。
“咦!雷斯,你怎么来了?我要告诉你我反悔了,我要回到你的身边,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赖定你,你别想把我扫地出门!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爱到你变成没牙的老头……”
“聒噪,我怎么会爱上你这个话比落叶还多的女人。”真是麻烦。
“……我警告你不可以再叫我滚,人是不能随便丢弃的,就算你爱上我也一样
……”她突然呆愣了一下,接著跳进他的怀抱大叫。“我听见了、我听见了,你说你爱我,你这别扭的家伙终於认栽了……”
“话多。”他以口吻住她,阻止她兴奋过头的滔滔不绝。
什么别扭的家伙,她才是不识时务的笨女人,居然舍得放掉他这条大鱼。
雷斯热切的拥吻她,身形一移的来到结界外,站在人来人往的大马路旁——他还是那个霸道专制的恶魔男,不容许别的男人觊觎他的女人,她是他私有的。
只是苦了两根人柱站得腿酸酸,沉浸快乐的才想起他们仍在受苦,不情愿的恶魔才隔空解开他们的禁令。
※※※
这是一顿晚餐。
艾佐家的晚餐。
大家长罗斯特和罗宾娜正襟危坐,老二雷丝娜满脸惊曜的捂著喉头,老三雷恩娜则一脸苍白的瞪大眼,老四雷恩错愕的掉了筷子,老五艾莲娜则是猛咽口水,胃酸直冒,
眼前的美味佳肴著实是一大考验,叫魔无从下箸考虑再三,还是看了再看等菜全部上完再说,不急著要太快朵颐。
美食家出品的保证一定赞,可是可不可以先让他们喝口水镇镇惊,太过丰盛的惊喜他们会受宠若惊,喝水润舌才不会乾裂。
只是他们能问这是什么吗?全是一种颜色——黑。
“这是葱爆牛肉、酱炒牛肉、烤牛小排、局牛脑拌沙拉,牛骨炖马铃薯,鲁牛蹄,盐烧牛舌……还有这道煮牛尾汤。”
“呃!这能吃吗?”雷丝娜小声的说道。
“嗯!你说什么?”煮给她吃还挑嘴,需要再教育。
“不是啦!大哥,我是问有没有吃死过人?毕竟是小嫂子来我们家俊第一次下厨。”是水土不服吧!用不惯他们家的厨房。
虽然还没结婚,但艾佐一家子早就改口,把跑不掉的席善缘当艾佐家的媳妇,顺便接收小拖油瓶席恶念。
“有吧!据说死过一只小猫。”至於人吃了也差不多,不死也剩半条命。
“嗄嘎嗄!吃死过……一只猫……”喝!猫命诚可贵,代他们试毒。
“放心,你们不是人也不是猫,魔胃应该无坚不摧,大可安心的食用。”夹了一口牛肉放在嘴里咀嚼,雷斯脸色微变的露出痛苦神色。
“大、大哥,你还好吧?千万不要逞强!”好可怕的表情,那菜的味道有那么令人“感动”吗?
一家六口全缩了一下肩膀,笑容越来越僵的几乎笑不出来。
痛,咬到舌头了。“吃吧!吃吧!一家子死在一起也是件幸福的事……”
雷斯才说吃吧、吃吧,一桌子魔如做鸟兽散的各奔东西,不说保重倏地消失,只留下一双双来不及带走的凌乱筷子,以及一只鞋。
可想而知他们有多怕死,即使寿命比人类长上好几倍,他们还是想多活几年。
“咦!怎么会只有你一人在用餐,他们呢?”好不容易弄出一顿大餐却没魔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