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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楠:“照旧。”就提笔依旧写了一份公函叫人送去李伟府上。然后在着手下在外面逛了半天,混够时辰,下班,回家。
回家之后,朱聪浸却不在,问黄豆,回答说朱大老爷吃过午饭就走了。
周楠松了一口气:“这厮可算回家去了。”
“子木,谁回家去了?”熟悉的声音传来,回头看去,却见朱老爷满头是雪跨入门槛。
周楠:“你不是回家去了吗?”
朱聪浸:“谁敢回家,找不自在吗?我刚才是去书坊看了看帐本,本打算在帐房支点银子。可恼帐房死活不肯,还说要去禀告夫人。吓得我呀一道烟又回来了。风声实在太紧,不行,我这几日都不能出去了。还好我机灵,弄了一大捆书儿回来,倒可以打发时光。”
说着就拍了拍手上那一口硕大的包袱。
周楠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吃饭,吃饭。”
总体来说,周楠接下来两日的日子过得还算平静。徐阁老的孙女徐栀自从那天被他扯下半副衣裳,看到锁骨之后,口头虽说为自己的美貌而得意,但毕竟是一个豆蔻少女,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来叨扰。
朱奉国将军也没有生事,自每天呆在周楠家的客房里看,只吃饭的时候出来在院子里转转,过起了衣来伸手食来张口的生活,完全没有回家的想法。由此可见,他以往受夫人的压迫是何等严重。
反正就是添一副筷子的事情,加上对他又抱有深刻的同情,周楠也不撵他走。只好奇地问,朱大人,你成天看不觉得无聊吗?
朱聪浸正色说,你道我是在读书消遣,其实我是在琢磨书坊怎么出一本书亏一本,倒是想看看这些书为什么就没人买。
周楠:“那好,你老人家慢慢琢磨吧。”
至于行人司那边,也没什么事,反正每天上午去一趟,照例给李伟发一道公函重申朝廷清丈皇产的政策和决心,希望李国丈能够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勿谓言之不预。大有后世机关传达室、信访办风范。
估计老李也就当周楠是个屁,自然置之不理。
然后在司里吃过午饭,带着手下在外面逛上几圈,各自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
这样一来,周楠简直就成了行人司最清闲之人。
有一个好消息,行人司发工资了。二两银子,两石米。
周楠就让黄豆和窝头拉了板车,将米装好,拉回家去。正在办支领手续,就有书办来请,说是秦司正传他过去,有事交代。
“下官见过司正老爷,不知道有何吩咐?”
“周行人,坐坐坐。”秦梁请周楠坐下,问:“朝廷命你清丈京城皇产一事不知道办得如何了,沈阳、张大中还派人来催问过。”
周楠回答:“禀司正,正在办理,已经发过几次公函给李伟,却是比较棘手。”
“是啊,不但是你,其他衙门在清丈京畿皇产的时候也比较头疼。我朝立国百年,京师多贵人,又多是天家宗室。这事的火候得拿捏好了,既能办好差事,又不能让宗室对天子心怀怨怼,有损陛下的仁爱之心。你只需实心用事,不用顾虑太多。”
周楠心中腻味,暗想:什么不用顾虑太多,还不是让我在前面顶雷。估计是其他工作小组进展不利,沈阳和张大中也承受不小的压力,这才派人过来催。这秦老头见我消极怠工,心中不满。反正这活就是背锅的,我且拖着。
正想着怎么编个借口解释自己不停给李伟发公函这事,以及其中的道理。
秦梁突然笑道:“周行人,你道老夫是责怪你发公函一事吗?其实,这事做得甚好。世上的事情讲究的是师出有名,先礼后兵。一切按照朝廷礼制来办,别人也不好说什么。所谓,公生明,廉生威嘛!”
周楠倒是意外:“老大人谬赞了。”
秦司正:“对了,你一连发了数封公函过去,李伟那边有回音了,说是愿意和周行人见上一面,商议清丈他家隐匿的皇产一事,请你过府一叙。”
“啊,此言可真”
秦梁抚须哈哈笑道:“自然是真,哈哈,最近京城清丈冒隐皇产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宗室多有不满,诸多抵触,以至无法实施。若周行人你能顺利清退李家田产,那可是立了首功了。”
周楠大觉意外,他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发了几封公函就顺利办成此事。
意外,意外啊!
想了想,心中就认为:也对啊,赵经历死得不明不白,明显是有朝中大姥设的局要对付裕王一系。
裕王系的智囊高拱、张居正、李春芳、冯保等是何等精明强干之人,如何看不出来。
估计王府也会让李伟低调行事,务必不要惹祸上身,该退的地产退就是了。对于他们这些大政治家来说,钱财不错是身外之物,和政治上的利益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想通这一点,周楠心中欢喜,一件大功到手了:“是,大老爷,属下这就带人去李伟府公干。”
他在心中琢磨,这事也不能干得太过火。到时候随意清退几百千余亩地做个姿态,双方各退一步就是了。
朝廷其实需要的就是李伟为宗室、外戚做个表率。至于退多退少倒不重要,关键是态度和立场。
第187章 没脑子的笨蛋()
带着五个手下,周楠兴冲冲地朝李伟府行去。
这才他并没有去城外,而是到李伟位于内城东南角的另外一处府邸。城外的庄园不过是他的一处别院,他在城内另外有大小不一的二十多间院子,再加上通州老家的祖屋,三十套出头。
在京城有三十套房子,如果在现代社会,那是什么概念?
况且,老李的房子都大,小的至少是一套四合院,大的超过一万平方。
由此可见李家之富。
周楠将李伟的资料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其实,李家在通州也不过是中上人家,经济实力和安东梅家差不多,比起淮安荀家还差了些。
不过,自从李大人的女儿做了裕王的王妃,又生下王子之后,就一飞冲天了。
这李伟打着王府的牌子为九边镇军提供军马、被服,几年下来就赚得富可敌国。
辽东军马案就是老李头搞出来的,还牵涉到周楠。到现在,周大人还没有结案,朝廷各衙门也没有要处置的想法。
到了地头,只见李伟在城中的府邸规模甚大,墙砖簇新,大门还刷着新鲜的黑油漆,看起来就好象是后世古镇的仿古建筑,一派新贵爆发户气息。
和他家比起来,朱聪浸家的大院子显得略微寒酸。
拥有三十套房子的男人,我辈楷模啊!
投了帖子,很快,就有一个李府的随从出来引一干公人进了大厅堂,李伟正坐在主座上,目光中带着怨恨看着周楠。他旁边还坐着一个寡瘦的身着儒袍的年轻人,正端着茶杯欣赏里面的汤色和飘在汤面上的茉莉花儿。
周楠一见李伟这神情,心中就咯噔一声,有种进了虎狼窝的感觉。
上前施礼:“行人司周楠见过李员外。”
李伟冷哼一声,拍案而且:“姓周的,你这个芝麻绿豆般大小的八品官儿,究竟是谁给了你这个胆子来寻老夫晦气?老夫不理睬你也罢了,却五次三番发文来滋扰,极是可恶。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老夫大人不计小人过。你这厮却是越发猖狂,还没完没了了。某若是再不治你,将来谁还拿我当回事?”
说罢,他就狞笑道:“你今日既然来了,就别想这么容易走。”
周楠一楞,这厮就是个没脑子的笨蛋,我不停发文给你,不就是大家从此不见面,彼此也有个转圜余地。你不去想法子动用人事关系解决这个难题,反让我过来,就为泄愤,有意思吗?
问题是,这种事本是大家心照,他也没办法同李伟敞开了说个明白。
谁说居高位者都有过人的政治智慧,这姓李的就是个夯货。
本来,周楠对这个有着三十套京城房产的男人还略微有些崇拜。此刻,不觉怒火中烧,冷笑道:“李员外,下官没记错的话。上次顺天府赵经历不明不白暴毙的案子朝廷尚未有个定论,本官今日到此,光明磊落,为国家不惜七尺残躯。若周某有个三长两短,看阁下如何堵得住天下悠悠众口?”
李伟跋扈地大笑起来:“哈哈,周大人不说这事还好,一说倒是提醒了老夫。这事明显是有小人要整劳资,你姓周的也脱不了嫌疑。今日收拾了你这个不开眼的东西后,你也别想就这么轻松离开。老夫也不打你骂你,就罚你跪地思过,然后叫人将你送还给行人司。哈哈,我可没碰你一根寒毛,你再若死了,跟老夫也没有一文钱关系。来人了,扶周大人跪下!”
和上次在城外李家别院同样的场景,又是一群提着大棍的家丁呼啸而来。
这次,周楠的手下学了乖,立即发出一声喊,转进如风,飞也似地逃了,只将周楠一人孤零零地丢在大厅堂里。
做为一个穿越,周楠自然知道未来几十年李家的威风。从内心来说,他还真不想和李国丈发生任何冲突。得罪了李伟,就是得罪了未来李妃娘娘的父亲,得罪了未来万历皇帝的外公,以后也别想在明朝政坛混下去了。
可是,如何今天被人强按在地上跪下磕头,他立即就会没脸在京城呆下去。
他现在的官场之路已经固定,那就是通过科举中进士。然后在行人司熬够资历到六部做给事中,然后进都察院,走得是言官清流路线,名声最是要紧。
一旦坏了,那就是前程尽毁。
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性,周楠不惹事,却也是个不怕事的人。
“闪开!”周楠狠狠地推开两个扑上来的恶奴,厉声喝道:“李伟,本官问你,你是什么身份?”
李伟怒喝:“爷爷是身份你这条吧儿狗还不知道吗,老爷我女儿是王府王妃未来的”
话还没有说完,那个年轻书生轻咳一声,微皱了一下眉头。
李伟自知失口,又吼道:“反正老爷我是什么人,无须同你废话。”
周楠讥讽地一笑:“李员外被本官问住了吧?好,我先说说本官是什么身份。本官周楠,淮安府生员,行人司正八品的行人,朝廷命官。本官上跪天地君父,下跪父母。敢问李员外现在是什么爵位,所任何职?说到底,你不过是一芥平民,又有何德何能让本官下跪?”
这已经是彻底和李伟撕破脸了。
李伟暴跳如雷,骂道:“狗吃不剩的东西,老子今天就是要让人下跪,你想告状,尽管告去,看谁敢为你撑腰。哟喝,你还有功名的读书人,还朝廷命官,臭屁一股。一个小秀才也配做行人,你今日被老子整治,只怕你们行人司人人拍手称快。快动手,按住他!”
周楠一呆,心叫了一声糟糕。
是的,他现在只是一个秀才,却做了人人眼色的行人。司里的人对他也是诸多排挤,这次若是吃亏,只怕那些人都会心中暗爽,行人司也不会替他出头讨还公道。
难道今天这要任人羞辱?
遇到李伟这个不知道轻重遇事只知道蛮干的粗人,周楠还真有点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的感觉。
正急噪中,周楠想起刚才那书生咳嗽时的情形,心中突地一动。这人身上带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势,即便是嚣张跋扈的李伟对他也是异常客气,难道是王府中里的人?
如此,事情就好办了。
当下周楠就厉声大喝:“谁敢上了,本官位卑言轻,两袖清风,所有的只是一身傲骨。读了一辈子圣贤书,却也知道士可杀,不可辱的道理。今日受此屈辱,已无颜苟活人世。李员外,后会无期。”
言罢,就作势朝墙壁上撞去。
那书生大惊,大喝:“拦住他!”
两个家丁急忙拉住周楠。
李伟大喝:“拦什么,他要死,自死好了!”
“李先生,你少说一句吧!”那青年书生苦恼地摇了摇头,朝周楠一拱手:“周大人,抱歉,李先生就是这个性子,不要放在心上。今天请你过来,大家为的都是公务。罢,来人,送周大人回府。”
出了李府,周楠偷偷地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喃喃道:“还好那书生是个懂得轻重的,千钧一发之际叫人把我给拦下来。否则,等下这墙撞还是不撞,那就尴尬了。”
正在这个时候,先前仓皇逃出李府的五个随同挨了过来,小心问:“周老爷,不要紧吧?”
周楠大怒,指着几人骂道:“混帐东西,弃上官不顾,卑贱小人!”
今天也是晦气,本以为李伟惹了赵经历那事的发麻烦之后,会有所收敛,乖乖接受朝廷的清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