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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奈何!
罢,只希望有一日周楠真心爱慕嘉善,改变心意。也对,嘉善她生得珠圆玉润,乃是绝世佳人,任何一个男子都会喜欢的。
朕确信这一点。
嘉靖自然是瘌痢头儿子自家的好,在他心目中,嘉善自然是一个大美人。就算美得不祸国殃民,惨绝人寰,也有独特的闪光点。
此刻,他看周楠还真有点老丈人看女婿的味道:“黄锦,将周楠写的青词呈过来。”
“是,老爷。”黄锦以双手捧了过去。
嘉靖随手放见丹炉里焚了,然后又盘膝做在蒲团上,口中默默念叨。
周楠:“陛下,臣之罪罪不容赦,还请君父惩处。”
黄锦时候皇帝多年,自然知道天子的心意已经改变,微笑着朝他一挥手:“周大人你退下去吧,陛下宽恕你了,你那青词做得不错,老爷用了,休要打搅他老人家的修行。”
从西苑出来之后,雨已经彻底停了,天上又出现了漫天繁星。他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两腿还在发软,今天的事真是不堪回首啊!
第363章 冯保的政治头脑()
现在是嘉靖四十一年五月,京城的天黑得早。后世北京时间晚上七点就已黑尽,经过一场短暂的暴雨之后,头顶是满天繁星。
天气顿时凉爽,皇城附近实行宵禁,安静得看不到一条人影。这个时候再雇轿子回家已经没有可能,周楠干脆步行。
这里距离瑞庆宫没几步路,想起皇帝的旨意,他决定去见见嘉善公主,劝她妥善处置好那个女官的事情。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就到了地头。
瑞庆宫依旧和上次他来的时候那样黑漆马乌看不到几点灯火,显得很是寂静。
周楠心中甚是奇怪,这可是如今炽手可热的长公主府,怎么看起来如此冷清。
刚到大门,就有一个门房迎过来,看周楠有官身,便问:“这位大人漏夜来此,不知可有事?”
周楠回礼:“在下道录司右正周楠,求见嘉善公主。”
门房一呆,正要说话。突然,就看到一行人抬着轿子出来,喝道:“打开中门,世子回府了。”
他忙朝周楠挥挥手,低声喝道:“大人,烦请先避到一边。”
原来是小万历要回王府了,说起来自己和他分别也就一个时辰。想来是刚才一场暴雨耽搁了,以至他还勾留在瑞庆宫。周楠心中这么想,也知道万历对自己恶感极甚,实在不想再再未来小皇帝面前刷脸,就避到旁边的门房里。
队伍不大,先头是几个军士,接着就是老妈子、丫鬟、奴仆。
周楠这头和门房说话,那头就引起了一人的注意。
一顶轿子停了下来,从里面探出一颗脑袋:“咦,周大人你怎么来了?”
这是一张年轻的太监脸,不是冯保又是谁。
先前周楠若不是因为他,肯定是姓命不保,心中感激,上前施礼:“见过冯公公,下官有要事求见公主殿下。”
冯保面色大变,连忙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又biu一声从轿子里下来,对众人道:“你们先准备行程,休要耽搁了,咱家另外有事,去去就回。”
就拉着周楠朝瑞庆宫深深处走去,一边走一边小声问:“周大人,你为何要见公主殿下?”说着话,脸色很不好看,目光中带着戒惧。
周楠见四下无人,笑道:“先前在玉熙宫,若非有公公,下官还真是要蒙受不白之冤了。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日后公公有用得着下官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是。这次周楠是领了圣上口喻前来见公主殿下,为的是长公主府女官暴毙一事。”
冯保见周楠来这里,本以为这厮是见到李妃娘娘貌美,食髓知味前来痴缠。现在才知道他是得了皇帝的旨意过来,又见他一口一个下官将位置摆得极低,顿时对他大生好感。
“原来如此,王府李妃娘娘正要和世子回府,公主殿下此刻正在为咱家的二位主人送行脱不了身,还请周大人先等着,我去通报。”
周楠:“原来如此,多谢冯公公,不急。”
说着话,冯保就将周楠领进旁边的一间精舍。又将下人们都给打发了,急冲冲朝院子外走去。
他心中暗自叫苦:这才是阴差阳错啊,这周大人看起来是个精明人,怎么眼瞎一口认定娘娘就是公主殿下。这事弄现在如今这样,虽说周大人和娘娘是清白的,可若是被有心人知道,搅风搅雨,到时候不知道又多少人会人头落地。特别是小主子对周楠心怀怨愤,到时候一口咬定,事态就不可收拾了。哎,世子毕竟是个孩童,又如何知道这人世间的凶险?况且,这事并不是世子所想象的那样。可你跟一个小孩子,又有什么道理好讲?
不行,这事我得尽快去禀告娘娘,请她老人家定夺。
没错,前天夜里周楠应陈洪之约来瑞庆宫的时候,说他有法子为福建前线筹集军饷,要见能够做主的人的时候,王府众人都知道此事关系重大。而在当是能够替王爷做主的也只有李妃。
于是,娘娘心中一急,只能亲自出马。
可却被周楠当成了嘉善公主。
李妃几次想解释,可找不到机会。
后来一想,自己乃是有夫之妇,身份也敏感,大夜里和陌生男人见面,传出去对名节有损。嘉善一个寡妇,倒是不惧怕世间流言。
于是,李妃索性就冒用公主的身份。
问题是,李妃何等身份,她外出,自然有随从后面跟着。而且,小王子也不放心娘亲,也跟了过去。
世子年纪虽幼,可在大才子张居正的教授下,生得极是机灵。他为人早慧,四岁年纪心智竟像是十一二岁的人。再加上裕王平日里在府中和妃子宫女们胡闹也不避人,对于男女之事,他依稀懂得一些。
见母亲和周楠在那边有说有笑,那周楠竟给娘打扇,心中顿时痛恨之极。
也因为这样,在玉熙宫的时候,世子骤然发难,欲置周楠于死地,以泻心头之恨。
只是,他毕竟是个孩子,不知道诬陷周楠和自己母亲有私情的后果是何等的严重。
这个罪名若是坐实,皇家颜面不存。周楠固然要掉脑袋,可李妃也罪责难逃。虽然死罪可面,但被赶出王府,废为庶民是肯定的。
是的,世子是王府唯一的王子,可并不代表王爷以后就不会没有孩子。和万岁爷子嗣艰难不同,裕王却没有这个问题。
就难李妃娘娘来说,在世子之前还生过两个王子。长子朱翊釴,次子朱翊铃。可惜老大只长得五岁就生病去世,老二更是没足月。
至于郡主,则跟多了。先后有四人,现在还有两个活着。这四个郡主都乃是王府别的妃子所生。
也就是说,裕王到如今已经有过七个子女,以他无女不欢的性子,将来还会生更多,再生下一大群王子也不叫人意外。
后宫从来都是杀人不见血的地方,冯保从小在深宫长大,看到过太多后妃争宠。赢家全盘通吃,输家万劫不复的例子。
一个后妃失宠被打入冷宫,不但自己跌落万丈深渊,就连她的子女和身边宫女太监也跟着零落于地碾成泥。
李妃若是倒下,王府其他妃子的机会就来了,必然会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遇上位。
她们一旦生下王子,也就没世子什么事了。
世子还是年幼,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啊,冯保心中暗叹,我的小主人啊,你不知道这世上的人心是何等的恶毒。李妃娘娘怀了事,你必然地位不保,奴婢也要跟着死无葬身之地了。
原来,冯保当初之所以能够来裕王府做小万历的大伴,是因为在皇宫里受到了迫害。
事情是这样,冯保小时候极为聪慧,进内书堂读书后成绩非常好,甚为宫中老人看重,也有心提携。
如果不出意外,以他的能力再混个十来年,混个管事牌子当不在话下。
可冯保是个野心勃勃之人,不甘心这么熬资历。
恰好前年陕西大旱,地里颗粒无收,灾民遍地,险些酿成民变。朝廷忙发款子赈济,嘉靖皇帝更是一连西苑做了十来天的法事,祈祷上苍降下甘霖,拯救百姓。
也不知道是因为气候变化还是因为皇帝诚心感动老天爷,陕西那边在旱了大半年之后终于落下豪雨。
陕西一地从巡抚到布政使再到灾区的知府、知县都发八百里加急文书到京城报喜,称颂天子的品德感动上天。三级政府都吩咐信使快马加鞭务必赶到别人的前头,博取头彩。
其中,灾区的知县派出的人马跑得最快。
他一个七品官自然不知道皇帝在西苑办公,内外相都在那边侍侯,依旧叫人将喜报送去皇城。
喜报抵达的那日冯保正在皇城司礼监值房当差,接到喜报,立即知道自己上位的机会到了。就私自扣下这份急传,跑到天子那里禀告。
嘉靖果然龙颜大悦,还赏了他东西。
此举彻底激怒了司礼监的公公们,联手欲赶冯保出宫。
好在关键时刻司礼监掌印黄锦心软了,说冯保也是个难得的人才,自己又是看着他长大的。他人年轻,年轻人不知规矩,可以原谅,罢了,就让他去侍侯裕王府世子吧!
就这样,冯保因祸得福做了未来万历皇帝的大伴。到后来,也因为这层亲密关系,成为权倾朝野的司礼监掌印,成长成为大政治家。
对于黄锦,冯保心中非常感激。
在真实的历史上,后来黄锦因为年老退休去南京守孝陵,冯保对这个前辈恩人也诸多照顾。
这个阶段的冯保并不知道自己将来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物,但内心中也意识到,只要将来王爷继承帝位,世子作为嫡长子就是东宫储君。
再以后,等待自己的就是锦绣前程。
但再此之前,自己做事却要谨慎小心。首先就是得保住李妃,李妃地位稳固世子的地位就稳。
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容不得半点意外。
这也是他白天顾不得世子将来会迁怒于自己的危险,站出来替周楠说话的原因。
就在此刻,周楠竟然有又找过来求见公主,难道他不知道公主殿下并不住在这瑞庆宫里吗,又或者别有深意?
难道真要叫娘娘再次冒充嘉善殿下把周楠打发掉?
冯保感觉自己太阳穴痛得厉害。
第364章 一个女政治家的成长()
确实是周楠弄错了,嘉善公主并不住在瑞庆宫。
前头说过,这地方以前只是一座道观。嘉靖除了迷信,还有一种世人都喜欢的嗜好——收集道场——他在位的四十多年中,每年都会从内帑拨出大笔款子兴建新的宫观。
碰到破旧的道观也会毫不犹豫地出钱修葺,这已经有点佛教徒出钱修浮屠的意思,乃是莫大功德,仅次于救人一命。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浮屠就是佛教建筑中的塔。
瑞庆宫以前是座道观,嘉靖维修之后就收集到自己手头。过年的时候因为嘉善公主陪他守岁,皇帝一高兴就赏给了自己的女儿。
嘉善是个喜欢热闹的人,这就是一间老破小的宫殿,又靠着皇宫,颇受约束。所以,她自然不会过来住,现在成为裕王府世子进西苑侍驾时下榻所在。
这其中的曲折周楠并不知道,前天晚上陈洪约他在此谈判,他便先入为主地以为这里就是嘉善的长公主府。领了劝戒公主的任务之后,他自然就赶到这里来了。
被冯保安排到一间精舍等候时,周楠心中奇怪,自己好歹也是领了王命的,身边怎么连个侍侯的下人也没有。你好歹也叫人上杯茶啊,如此怠慢,不是待客之道。
整个院子静悄悄地看不到半条人影,如同死去一般,还真有深山古寺的味道,竟然叫他心中有些微微的戒惧。
倒不是周大人担心突然从黑暗中跳出一只山魈、狐狸精。
他是担心自己以前可是拒绝做驸马的,难免叫嘉善心怀冤枉。她若是有心报复,派人埋下伏兵,俺老周今天可就糟糕了。
不对,前天夜里,嘉善的面上丝毫看不出怨怼之色,她是何等豁达温和的一个人啊!
正当周楠乱糟糟地想着,只听着一阵脚步声传来。
忙收摄起心神定睛看出去,就见着有一盏灯笼由远至近而来,是两个女子。到月门口,前面的那个女子朝身后道:“你就守在这里,不许任何人进来。”
说话的正是嘉善。
“是。”提灯笼的人应了一声,退出院外。
又是是沉稳轻巧的脚步声响起。
不片刻,嘉善就进得屋来。
周楠忙站起身来,恭敬地一施礼:“臣周楠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