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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活儿也不知道干了多久,夜色已经很深了。
突然,一股热气从小腹生起,直冲脑门,眼前又开始光怪陆离了。
这个时候,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硬扛了,周楠索性躺在床上。
身子刚一落到床板上,耳朵里轰隆一声,那辆火车再次疾驰而过。
眼前的色彩顿时丰富起来,有无数的天花从头顶降落,接着是无数小人儿在跳舞。
“中毒了?”一刹间,周楠想起以前去云南吃野蘑菇时的情形,对了,那种菌子叫见手青,有毒,但滋味极其鲜美。经过高温烹炒的时候,可灭杀其毒性。但如果你属于敏感体质,也会有很强烈的反应,比如幻听幻视。
“嘉靖的仙丹不能再吃,再吃可是要死人的。”周楠喃喃地说。
那股热气越来越旺盛,身上的汗水如泉水一般涌出,热得就好象是置身于蒸笼之中。
周楠再也无发忍受,忍不住低低呻吟。他现在还保留着一丝清醒,知道服用五石散之后不能穿太多,更不用说盖被子了。
就将身上的衣裳脱光,就那么平躺着。
秋风一阵阵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吹拂在皮肤上,感觉到那一丝凉意,总算没有那么难过。
小人儿还在跳舞,红红绿绿,煞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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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裕王府中,李妃子所住的院子。
“世子,天气凉了,多穿点。”李妃将一件夹衣套在小万历身上。
“母妃,我不热,我不热。”小万历正是好动的年纪,先前和宫女在外面追逐了半天,已经热得馒头是汗:“再说,这不马上就要睡觉了吗,还穿衣裳做什么?”
李妃:“世子,可想皇爷爷了?”
小万历:“想。”
李妃:“想去找皇爷爷玩耍吗?”
“想,就是”
李妃温柔地一笑:“就是什么?”
小万历:“皇爷那里自然是好玩的,就是他的屋子里太臭,熏死人了。”
听到儿子说皇帝臭,李妃神色一变:“怎么就臭了?”
小万历:“鬼知道皇爷爷屋中放了什么东西,臭得厉害,每次过去,我都被熏得睁不开眼睛,难受死了。”
李妃正色道:“世子,不管皇爷爷屋里有什么味道,你都不能在陛下驾前提起,要装着不知道的样子,听到了吗?”
嘉靖笃信道教,常叫人收集些希奇古怪的东西回去合药。铅汞硫磺也就罢了,有的东西比如处子的经血,简直就叫人难以启齿。
看到母亲如此严肃,小万历有些害怕,忙道:“是,知道了,我听母妃的。”
李妃:“世子,皇爷爷想你了,叫送你进宫去住几日。等下母妃会跟以前一样先送你去你嘉善姑姑的别院侯着,宫里会有人来接,你和冯大伴一道进宫。听娘的话,不可淘气,不要惹皇爷爷生气。”
“知道了。”小万历有些不高兴:“母妃你太唠叨了,就不能少说两句。”
“好好,那娘就不说了。”李妃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发慧早,心智比一般孩子要大上五六岁。若是说太多,只怕他会有逆反之心。
最近的朝局乱得很,皇帝已经很久没有接世子进宫了,已经有别有用心之人觉察到这一点,放出谣言说富裕王已经失去了陛下的宠信。等到天子千秋之后,这皇位归谁还说不清楚呢!
事情传到王府,王爷心情也一日坏做一日。
今日总算有旨来接,那可是天大喜事。
李妃心中又是激动,又是担心,忍不住问贴身宫女:“冯保呢,叫他收拾世子的日常用具并准备车驾,都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准备好?”
正在这个时候,就看到冯保急冲冲地进来:“见过王妃娘娘,见过世子。”
李妃:“可准备好了,咱们走吧!”
冯保走到李妃身边,耳语道:“娘娘,事情不好了,王爷他有叫了两个宫女过去侍侯。”
李妃神色恬淡:“芥子大点的事情也值得来说,我问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那就走吧!”
冯保:“娘娘,先前王爷叫人拿了一瓶陛下赏赐的仙丹过去助兴,也不知道今夜会吃多少?”
李妃大惊,一瓶药丸,该死的,他不想活了。
第453章 大柄若在手()
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
裕王也不是没有在她身上用过这种红丸,那种药物的可怕李妃也是见识过的。可谓是龙精虎猛,服用后的人时刻处于亢奋之中,一夜春风三度四度也是常事。
大约其中含有催情的成分吧?
不过,这种药有个特点,刚开始服用的时候效果很好。但用得多了,效果渐渐就不那么明显,终至于于无。
为了寻求这无上的喜悦,就不得不加强药量。一颗、两颗、三颗逐渐增多。
李妃作为一个古人,自然不知道什么叫抗药性。但王爷每次服药之后的,第二日的萎靡不振却是看在眼里的,通常要一两日才能恢复过来,人也显得极为憔悴。
在历史上,服用丹药毒发身亡的人实在太多。任你是普通的贩夫卒子、有修为的高僧大德,还是贵为天子,一个不慎就会酿成无可挽回的悲剧。
听到冯保这么说,李妃惊得叫出声来:“王爷他昨天不是刚用过仙丹了吗,怎么还用?”
看到娘娘急火攻心模样,冯保回答说:“娘娘,就在先前,陛下派宫中的内侍过来颁旨,还赐了王爷一瓶药。王爷说这可是宫里的好东西,自然不是王府道人们炼制的普通货色可比的,就有心试一试。”
李妃:“万岁爷颁旨,陛下又有什么旨意?”
冯保说:“奴婢也不知道,不过娘娘”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李妃:“有话尽管说。”
冯保小心:“娘娘,据奴婢所知道,万岁爷所服用的仙丹都是由天底下一等一的天材地宝合成,却不是民间普通的药材可比的,那药效却是要比咱们王府的丹药猛上许多。奴婢放心不下,去打听了半天,特来禀告娘娘。”
李妃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铁青着脸说:“很好,冯大伴,你很忠心。”说完话,就大步朝外面走去。
冯保大惊:“娘娘,你要去哪里。”忙跟了过去,又对李妃的贴身宫女吩咐:“你好生陪世子玩耍,娘娘去去就回。”就跟了上去。
不片刻,李妃就到了裕王平日就就寝的精舍外。
裕王单独有间寝室,这也是皇家的规矩。
天家广有四海,太子、亲王们一成年就会纳妃,通常一纳都是五六个,再加上侍寝的宫娥彩女,如果每夜都去女人们房间里睡,忙不过来不说,身子也受不了,总归要歇上几日。说起来,生育子女也是皇家男子的任务之一。
因此,朝廷在这方面也定了制度。
到了我大清朝的时候,这个制度更是苛刻。细化到皇帝每月只能翻几次牌子,后妃来侍寝完事之后必须马上离开,免得皇帝春风二度伤了身子的程度。
刚到精舍门口,就听到里面一片嬉戏声。
有女子的声音娇声道:“王爷,你怎么又吃仙丹,这东西又有什么好吃的,味道怪怪的。”
王爷哈哈的大笑声响起:“你又懂得什么,本王服用之后感觉年轻了十岁。还有啊,看你们也是分外的美貌。”
另外一个女子道:“王爷说得是,方才你将药用嘴度给奴婢之后,奴婢看王爷也是分外的玉树临风。”
“什么之后,王爷本就是玉树临风,姐姐你说错话了,得罚。”
裕王笑得更欢畅:“是得罚,那么,罚什么呢恩,就罚你也吃一颗。”
有女子笑道:“王爷,这哪里是在罚,分明是在赏。王爷你这般爱惜姐姐,偏心,我也要。”
裕王:“对对对,不能偏心,就赏你们一人吃一颗,本王也再用些。”
“王爷,我们姐妹一人吃一颗,你得用两颗才好。”
“哈哈,你是在担心本王力有不逮吧,好生恼人。也罢,就再吃两颗,看孤接下来如何惩治你们。”
听到里面污言浪语,李妃气得浑身乱颤,继尔大惊失色。
看情形,王爷应该已经服用过丹药了,现在药性未散。又要再吃两颗,如何经受得住。
强烈的怒气涌上心头,她猛地一推房门,喝道:“两个好个不要脸的狐媚子,你们这是要害王爷吗?”
门开了,没有上门栓。
皇家上至天子下至太子、亲王敦伦的时候都不会锁门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如果里面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外面的太监可以随时冲进去救驾。更有甚者,天子在行云布雨的时候,贴身太监还会在旁边强力围观,提醒陛下保重龙体不要失了体统。
“啊!”床上,两个女子惊慌地用被子捂住身体。
裕王见李妃气势汹汹进来,皱了一下眉头:“爱妃你怎么了?看看你现在这个模样,体面何在?”
李妃看了看那两个女子纤细的胳膊和光洁的皮肤,吹弹可破的娇嫩皮肤,心中突然涌起了强烈的妒忌。
她已经二十多岁了,自从生了孩子,丰腴了些,自然不能和这种二八娇娘相比。
难怪王爷到自己屋中的日子越来越少,一个月也就来个两三次,每次都是敷衍了事。
他这是喜新厌旧啊!、
嫉妒就好象是一把刀在割着她的心,也让她失去了理智:“王爷,你的身子要紧。需知是药三分毒,仙丹不可多用。这两个女子以色乱君心智,诱使王爷服用大毒之物。还请王爷修德,将这两个妖孽赶出王府去,从此清心寡欲,为天下人之表率。”
听说王妃要把自己赶出王府,两个女子大惊,同时哭道:“王爷,不要,不要啊!”
“美人儿放心,没人能赶你们走的。”裕王笑了笑,披衣下地,皱眉对李妃说:“爱妃,你不是要送世子进宫吗,还不快走,本王已经倦了,要安歇了。”
他口中说疲倦,但眼睛里却满是红光,显然正处于亢奋之中。
李妃本是个温柔的人,可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心中一口怨气却仿佛要爆炸了。摇头大声道:“王爷是舍不得这两个狐狸精吗,大王你只需安歇,剩下的事情妾身自己知道如何办。来人,将这两个淫贱的东西拖出去,打死了!”
一声令下,冯保两个太监从外面冲了进来。
裕王大怒:“住手,我看谁敢?”
三人面面相觑,则声不得。
李妃顶撞道:“我敢,王爷,俗话说得好,男主外女主内。即便是普通人家,小妾触怒了大妇,正妻要将小妾赶出家门甚至直接卖了,别人也不能说什么。更别说咱们王府这种最重规矩和礼制的地方,动手!”
冯保迟疑一下,又要上前。
“王爷,不要啊!”两个女子哭出声来。
裕王大怒:“住手,好大胆子,造反吗?”他现在药性上头,正处于欲火攻心的时候,即便是一头老母猪,在他眼中也赛过貂禅。你现在把人给弄走,本王怎么办?
就再也忍不住,一记耳光抽到冯保面上。
冯保和两个太监惧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裕王:“什么主内主外,孤现在都被禁锢在王府中了,哪里还有什么外可主?你知道吗,方才父皇派人过来宣旨,说的是赐我仙丹妙药,其实不过过是训诫。说什么,空明案是本王勾结陈洪欲要陷害徐阶,助高师夺得内阁首辅一职。又说,京城最近的风风雨雨都是孤搞出来的。”
“还有,父皇又问,现在从朝堂到地方,许多大员都出自我裕王府,难道还不满足,还想干什么?得寸进尺也不是这样的。”
“知道今日白天陛下在内书堂召集内外相时说了什么话吗?”
不等李妃问,裕王学着嘉靖那阴森森的语气道:“父皇说‘这些年来,朕知道你们一直想要朕立太子,也是,这对你们有好处啊!从龙之臣,藩邸旧人。到时候,这老祖宗留下的金銮殿,你们也有份儿,各人都能分去几片瓦,几块砖。’”
一股寒气在屋中弥漫开来。
李妃心中也是大惊,可她毕竟是女子。女人都很情绪化,即便是这个未来的大政治家也不例外。
她月信刚净,正是内火旺盛的时候。虽然知道事态严重,可还是忍不住气反驳:“那又如何,陛下这是要让王爷修德,难道还能有错?”
“是是是,父皇的话自然是对的。你的也没错,是至理名言,是真理,是本王荒淫无耻。可本王现在都这种情形了,说不好以后也要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