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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都坐不稳,肯定的!”
只可惜。后来的事情狠狠的打了他的脸——崔蒲可不止在广州刺史上稳稳坐了三年,这三年间他依然屡有建树。因为功勋卓著被调往他处后,他的名头依然响当当的。而且到最后,直接就和李林甫一等人对着干上了!还丝毫不落下风!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现在。韦刺史一家子都在记者收拾东西。因为上次天使来传旨后,还特地加上了一句——“韦刺史,圣人有命,叫您赶紧收拾包袱速速回京去。一年不见你,想必京兆韦氏的族人都想您想得紧了,您要是路上赶赶,或许还能回去和家人一起过上元节。”
韦刺史本来都已经躺在地上了,听到这话直接就吐出一口血来。
他们这哪是让他赶紧回长安去过上元节?根本就是催着他快点把位置给空出来,好给崔蒲挪地方!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太子殿下。你可知道下官都被这群无耻小人给欺凌成什么样了?您可千万要给下官做主啊!”躺在地上,韦刺史热泪长流,哀叹不止。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人来劝他了。
刺史夫人已经彻底对他死心了——来广州不到一年,她的娘家兄弟都被折腾进了牢里。自己的嫁妆也都花销得差不多了。到头来,他们还要灰溜溜的滚回长安去,回去她哪里还有脸面和妯娌以及娘家姐妹们来往?她快恨死这个自私自利的男人了!他们之所以沦落到这个地步,都是他害得!
韦五郎君则是格外的高兴——终于,他们要回长安了!回到那个花花世界。吃喝玩乐都比广州要丰富得多的地方!那里还有他那么多狐朋狗友。只要回到那里,韦刺史就更不敢管他,他就能放纵的玩乐了!所以,他连和韦刺史斗嘴都顾不上,这些天就进进出出的在给长安的朋友们准备礼物。
只有韦刺史还在愤愤不平。嘴里不是骂崔蒲就是骂裴经略使,顺带,连河间郡王也骂上了。
好容易听说了关于崔蒲的八卦,他更是精神抖擞,骂起来更有劲了。
就在这个时候,大管家过来道:“老爷,河间郡王来了。”
“他来干什么?打出去,不见!”韦刺史气势汹汹的道。
大管家一脸为难。“河间郡王可是郡王呢!”他哪里拦得住?
话音未落,就见河间郡王施施然走了进来:“韦刺史可是还在生本王的气?”
你都把我的官位给告没了,我不生你的气才叫稀奇吧!韦刺史心里暗道。可眼看着河间郡王走到跟前了。他也不敢表现得多怨愤,规还得规矩矩的上前行礼。
虽然现在河间郡王笑得一如既往的温和,可是他现在已经不敢把他同别人口中那个谦和好说话的河间郡王混为一谈了。这个郡王,他的性子也分明恶劣至极,和崔蒲一家子有的一拼!他虽然有心想恶心恶心他。可又唯恐河间郡王心情一个不好,再去圣人跟前说他几句坏话,那他估计连官都做不成了!
所以,他还是把这个冲动给按捺住了。
见他还是这么温顺的对自己见礼,河间郡王满意颔首:“本王听说。你们连小年都不打算过,就回长安去了?怎么这么着急呢,本王本来还打算和裴经略使以及崔刺史一起摆一桌酒席送送你的呢!”
你这是打算送别,还是再最后恶心我一把?
韦刺史恨得牙痒痒。现在,他对河间郡王的恨已经远远超过了对崔蒲的。不为别的。就因为河间郡王害他丢了官,让他不得不回长安坐冷板凳了!回到长安之后会遭受到什么样的待遇,他不用脑子都能想到了。
满腔抱负悉数付诸东流,而这个罪魁祸首现在就站在眼前,如何不让他想冲过去把这个混蛋给碎尸万段?
就韦刺史这点道行,他眼底的恨意根本就瞒不过河间郡王的眼睛去。他静静看着韦刺史,慢条斯理的开口:“其实本王今天过来,一是给你送送别;二嘛,就是告诉你,你丢官这件事是本王干的,你要恨恨本王一个人就够了,其他人就不要迁怒其中。他们很冤枉的。”
原来是来给崔蒲说好话的?韦刺史冷笑:“他们冤不冤枉,我心里有数。”
“不,你没有。你这个人啊,从来心里就没个数。”河间郡王幽幽道。“如果这件事真和他有关的话,以他的性子,你觉得他会不过来痛打落水狗?要是这样,你也不至于还有现在这么安稳的日子过了。”
他这还叫安稳?天知道这些天裴五老爷还带着裴九郎君过来看过他的笑话,父子俩冷嘲热讽,将他羞辱了个彻底!
韦刺史胸口怒意涌动。但他还是强忍着:“河间郡王如果没有事的话,就请回吧!下官府上乱得很,就不留您用茶了。”
“恼羞成怒了?”河间郡王笑眯眯的问。
他还笑!他还笑得出来!
韦刺史胸脯剧烈的上下起伏几下,面孔也开始泛红。“郡王请回!下官要回去收拾东西了!”
“哦,好吧。本王也只是来看看你。现在看你面泛红光声如洪钟,说明你精神状态很是不错,那本王也就放心了。”河间郡王点点头,立马转身就走。
他倒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韦刺史眼睁睁看着他潇洒离去,那粗气却是越喘越厉害。
“老爷您怎么了?老爷您没事吧?”大管家见状。赶紧上前来问。
“我……”
韦刺史张张嘴,却突然察觉到一个黑色的漩涡席卷而来,瞬息将他吞噬进去,他立马双眼一闭轰然倒地。
然后,他就再也没有爬起来过。
第476章 天宝元年来了()
韦刺史中风倒下了。
他早不倒下晚不倒下,偏偏就在离开广州的前几天倒下了。而且还得的是这个病,不少人暗地里都猜测他是不想回长安去,所以故意装病的!
对于这个猜测,刺史府上迟迟没有给出回复。
他们现在一团乱,人心又不齐,唯一关心韦刺史的人就是他自己,结果他现在倒在床上。口眼歪斜,便是能听进去话,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听说了这个消息,他只能心里憋着气,硬生生把自己的病给憋得更重了。
慕皎皎听说后,则是关起门来和崔蒲说悄悄话:“前脚郡王才去见过他,后脚他就中风了,你觉不觉得这事太蹊跷了点?”
“是很蹊跷。可是。那又关咱们什么事?有本事他们倒是去跟太子告状说河间郡王害了他啊!他们敢吗?这老头子就是个祸害,眼里除了自己没有别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世上就没有他做不出来的事。现在他这样也好,省得他回道长安又惹是生非给咱们挖坑。我跟你说,要是他们要来求你去帮忙治病,我是不会同意的!”崔蒲一边噼里啪啦拨着算筹,一边心不在焉的回答。
说着,他突然抬起头来:“对了,趁着还没到年底,我再叫人给你做几身新衣裳吧!翻过年你的肚子就会越来越大了,到时候肯定得做新的,那不如先做几件预备着。还有大娘子。她现在个头也是窜得极快,也给她做几身。”
慕皎皎目瞪口呆。
这才几天功夫,他这个家庭主夫就当得这么有模有样了,还连这种事情都给她们筹划上了!
和他比起来,她觉得自己这个阿娘做得其实挺粗心大意的……
“这个咱们年后再说吧,都快过小年了,人家绣坊的人也得休息啊!”慕皎皎好容易反应过来,便小声劝他道,“你玩这些也别玩得太入迷了。年底了,和岭南这边官场上那些人的来往你别忘了。家里的事情,大娘子也能帮你分担一些,她也该学着点这些东西了。”
“你放心好了,这些我心里都有数!”崔蒲胸有成竹的道。
慕皎皎便又叹口气。“这下,韦刺史只怕年前都走不了了。你这身份就尴尬了。”
说知府吧,不是知府了。说刺史吧,前任刺史又没走。那这个年他该怎么过?又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和别人来往?只怕现在别家也在为这事发愁吧!
“这样不也挺好吗?趁这个机会。我正好看看这些人的反应,也好判断他们对我是什么态度。要是主动示好的,以后我做刺史也少不了他们的好处;要是趁机给我找不痛快的,我就先把他们的名字记在小本本上,回头找到机会再收拾他们!”崔蒲一脸阴险的道。
但他这模样在慕皎皎看来只觉得好笑。
“也行。反正,这些日子你就辛苦些吧!等我缓过来了,我就把属于我的责任再担回来。”
“不用,你只管安心养胎,好好给我生个和大娘子一样聪慧漂亮的小娘子就行了。其他的我能办!”崔蒲坚持道,手里的算筹继续拨得哗哗作响。
这些事情他才刚上手呢,都还没融会贯通,怎能这么快就放下?
慕皎皎好生无奈。只得暂时应下他。
因为韦刺史这一病,他们一家子年前果然没有离开,而是等时间进了正月才整装往长安去。当然了,这段时间韦刺史的病也没见好,韦家的一切决定权都落在了韦五郎君这个男丁手上。
所以,韦刺史的处境可想而知。崔蒲和慕皎皎知道后都忍不住暗地里都为他鞠了一把同情泪。
而在这段时间,整个岭南官场上人们对崔蒲的态度也十分的奇怪。自然是有的人眼见他短短一年时间就扳倒了韦刺史自己取而代之,对他的能力感到叹服,有心巴结;也有人觉得他野心太大,不是好相与之辈,便刻意保持距离;还有人认定韦刺史好歹也和太子关系不浅,现在韦刺史中风倒下说不定就是他和太子约定好的拖延时间的办法。便故意抓紧机会对太子表忠心,就崔蒲这个不上不下的身份对他大开玩笑……如此种种,几乎天天都会上演好几出好戏。
崔蒲好歹也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冲动易怒的长安纨绔了。不管这些人怎么对他,他都笑眯眯的接受了。但心里却早已经将这些人分了等。前两种大家相安无事,但至于第三种嘛……等他正式接任刺史之后,就直接对他们磨刀霍霍了!
对于韦刺史被搞下来的细节,外人并不知晓,但裴经略使却是心知肚明的。虽然事后河间郡王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低调,也不见和崔家有多少来往,但他心里却已经把这一切都记下了。再有裴五老爷和裴九郎君这两个血淋淋的例子摆在眼前,裴家所有人都对崔蒲一家子深感忌惮。原本心里存在的那点土著的优越感也不复存在了。
年节时,只要有崔蒲在场的时候,裴经略使必定对他礼遇有加,表明了支持他的态度。
这个年。就这样过去了。
年后,韦刺史一家子在韦五郎君的坚持下还是启程返回长安。然后,长安那边也传来一纸诏令——从今年起,改国号为天宝。今年便是天宝元年了!
“天宝。天宝,这个国号好啊,真是好啊!”
将朝廷的诏令握在手中,崔蒲冷笑不止。
“物华天宝。我泱泱大唐。人才辈出,祥瑞无数,的确是上苍所钟情的宝贝。圣人老了,真的是老了。他觉得他前期兢兢业业,将新唐王朝发展到了前所未有的繁荣程度,现在功成名就,可以放松的享受了!他这是彻底打算放纵了!”
慕皎皎心里也低叹一声。
这个年号的确是唐玄宗人生一大转折点。年轻时兢兢业业,将国家发展到了顶峰。超越了所有前辈,他心中成就感爆棚也是理所应当的。可是,一旦心中生出了可以停止奋斗、开始享受这样的想法,那这个人就完了!而且他不止是一个人。他是一个帝王,他的一切决定都关系到国家的生死存亡。
他一旦开始放纵,那就是对整个国家都放手了!如此一来,也就难怪李林甫等人开始作乱。后来的杨国忠乃至养家众人都跟着胡来,将好好的大唐盛世搅得一团糟。
可是,这种话她现在也只能在心里说说。这段早已经被记录在史册之中、令多少炎黄子孙为之摇头叹息的故事,几乎早已经深入人心。仅凭她一己之力。她是无法改变的。甚至如果她现在站出来说了这种话,反倒还会被人视作是疯子吧?
现在她所能做的也只是将崔蒲招到身边,摸着他的头劝道:“你也别想太多了。其实圣人早些年不是就已经露出这样的端倪了吗?只是现在随着年岁越大,他越耽于享受,自然就会越来越沉沦。人心如此,你拦不住的。”
而且,身边还有太真妃这个和他情投意合的娇人儿在,朝政又为李林甫一力把持,胸腔中还冲塞着超越先辈了的豪情壮志。在这种情形下,真的难得有几个人还能把持得住不飘飘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