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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杨易坐在地牢的看守房中,翻看着一本写满名字的记名簿时,眉头都快拧成一团了。
这本已经有些泛黄的记名簿上写满了人的名字,有的人还有简单备注,上面写着此人的名字,年龄,身份是什么,因为什么事儿进来的,不过大部分名字都被打了个红叉,这就说明这人已经死了。
厚厚的记名簿上打红叉的人足足有四五百号,足以证明这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死亡之地,而这本记名簿俨然就是一本阎王催眠的生死簿!
当杨易翻到后面最新的几页时,一个名字赫然映入眼帘………孟继!
“孟继怎么会在这里?”杨易这一惊不小,根据猴尖儿所言,孟继应该去绵州做指挥使去了,怎的会被关在此处?
杨易顺着名字看下去,下面有简单的几句话介绍了孟继所犯之事,竟然写的是怀疑孟继勾结杨易(甲包玉)图谋不轨,意欲造反,故而抓来审查。
杨易愤怒莫名,孟继有没有和自己勾结他是最清楚的,一拍桌子怒骂道:“这个陶贺老王八蛋,孟继不过是和我谈得来,多说了两句竟然就被他给诬陷坑害了。”
孟继的名字并没有被打勾,意思就是他还活着。
杨易又看了下记名簿上记载孟继所在的牢房,对猴尖儿道:“快去,将孟继放出来。”
猴尖儿得令带着人进了牢房深处。
过了好一会儿,猴尖儿却面色有些凝重的独自走了出来,来到杨易面前。
杨易看了眼猴尖儿,皱眉道:“怎么了?人呢?”
“公子…”猴尖儿似乎不知道怎么说:“你…你最好自己去看看。”
杨易心中咯噔一下,连忙起身示意猴尖儿带路,跟着猴尖儿往地牢深处走去。
一路上杨易几乎都是捂着鼻子在走,不是他有洁癖,而是这里的空气不流通,各种霉酸腐臭,味道实在太难闻了。这里每隔很远才会有一盏油灯,视线视线极为不好,有的牢房是空的,有的牢房则关押着人。
这些关押在牢房的中犯人不知道关在这里有多少时日了,大部分都是目光呆滞,精神萎靡,看到杨易等人走过却也没有任何动静。
杨易方才翻看记名簿时知道这些人许多以前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无论是官员,商人或者武林名宿,只因为得罪了陶贺,便被关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受尽折磨。
行了不一会儿,前面有一间牢房里亮着火光,杨易的两名家将正站在门口。见杨易过来,家将连忙上前行礼。
杨易正要进牢房去,身后的猴尖儿忽然道:“公子…你最好有些心理准备。”
杨易闻言顿了一下,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加强烈,犹豫了下,三两步便走了进去。
当杨易跨进牢房看到孟继时,顿时怔住了,哪怕早已有心理准备,心中的愤怒和哀伤也不禁徒自升起。
只见牢房中有一个十字木架,孟继的手筋和脚筋全部被挑断,然后用无数粗长的钉子钉在木架上,整个人被打的血肉模糊早已没了人样,身上的血渍一层盖着一层,有的还是鲜红,有的已经泛黑。
孟继的手指脚趾上都插满了银针,一支耳朵也被割掉,头发有一片没一片的,像是硬生生给扯掉的,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表明他还奇迹般的活着。
杨易见过的酷刑不少,自己审问刺客时也会用刑,却从来没想过有人竟然会如此残忍,这完全不是人下得了手的。
“孟…孟兄。”杨易有些不知所措的唤了一声。
没有人说话,牢房中安静的可怕。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众人都以为孟继可能已经死了的时候,他那耷拉着的脑袋却忽然动了一下。
杨易连忙走上前去,举着手似乎想要将孟继从木架上解下来,却发现无数细钉将孟继的身体钉的牢牢的,完全不可能拔得下来。
“呃…”孟继喉咙里忽然发出一阵沉咛声,然后从喉咙里努力的挤出一个迷迷糊糊的字:“酒…”
杨易担心的急道:“这个时候你怎么能喝酒,你…”
话还没说完,猴尖儿却走上前来轻声提醒道:“公子…”
杨易顿了一下,其实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明白,孟继的伤势太重了,哪怕是前世高明的医术也不可能救的回来,他能活到现在,完全是靠着惊人的意志力。
猴尖儿取下腰间的酒壶,看着杨易。杨易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轻轻的点了点头。
猴尖儿和另一位家将走上前来,小心翼翼的将孟继耷拉着的脑袋抬了起来,然后将酒壶里的清酒一点点的喂给他喝。
喝了几口烈酒,孟继总算能睁开双眼,不过那毫无生机的眼神告诉众人,这只是孟继临死前最后的回光返照。
“咳咳…”孟继轻轻的干咳了几声,几乎是用尽全力的看着杨易,虚弱道:“孟继如此狼狈,让…让甲兄看笑话了。”
杨易强笑道:“孟兄何出此言,甲某可是来向孟兄讨酒喝的,你可还欠我一顿酒,莫要赖账。”
孟继咧着凄笑了道:“甲兄…我…我时候不多了,这顿酒我只能欠着了,若是有来生,一定补上…”
杨易闻言鼻子一酸,一时说不出话来。孟继虽然不算是自己的人,但和自己的关系的确很不错,也正因为如此,才会着了陶贺的毒手,这一点杨易是绝对脱不了干系的。
“甲兄…”孟继忽然断断续续的道:“你…你一定要小心陶贺,他在…在算计你。”
杨易点头,孟继在此时还不忘提醒自己,也确实在把自己当朋友在看,遂道:“嗯,陶贺的阴谋已经被我识破了,我这次回来就是要跟他算账,你放心孟兄,我一定替你报仇!”
孟继点了点头,大喘了好几口气才又道:“我一直…一直觉得甲兄不是平凡之人,我相信我的眼光。甲兄…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希望…”
孟继的声音愈加虚弱,杨易连忙道:“孟兄尽管讲来,只要我办的到,一定在所不辞。”
孟继道:“我…我发妻早亡,一直也未再娶,家中还有一个十二岁的单传独子,还望甲兄代为照料,孟继…孟继无以为报,当来世做牛做马…”
不等孟继说完,杨易便道:“孟兄你放心,此事便包在我身上,我定会待其如亲子,将他抚养成人!”
杨易也没想过他自己才二十来岁,收一个十来岁的儿子端是有些别扭,可是此刻孟继眼神已然极为涣散,很明显他之所以没有咽下这口气,就是因为这件事放心不下。
杨易说完这番话,孟继欣慰的看了杨易一眼,眼中血泪横出,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道:“谢…谢…”
话未说完,孟继的脑袋终于无力的耷拉了下去。
猴尖儿连忙走上前去,摸着孟继的脖子听了一会儿,最后转过身来,满脸凝重的向杨易摇了摇头。
杨易看着已经失去生机的孟继,好半响没有说出话来,他的心里此刻五味杂全,极其不是滋味。
沉凝良久,杨易才声音沙哑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孟兄之死,却是我之过。”
一旁的猴尖儿见杨易有些失落,劝慰道:“公子,你也不必内疚,凶手是陶贺,只要我们杀了陶贺,相信孟继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
杨易闻言深吸了口气道:“不错,这又是陶贺的一笔血债,过不了几天我会一并找他清算。”顿了一下,看了眼孟继的尸体,叹道:“将他好生安葬吧,另外出去之后你亲自走一趟,将他的儿子接出来好生保护起来,等蜀中平定以后,我再给他另作安排。”
猴尖儿点了点头,又问道:“那这里的其他人怎么办?”
杨易想了想道:“放他们出去,这里的人每一个都是和陶贺有着血海深仇,让他们去找陶贺算账吧,不过要警告这些人,出去以后不准伤害任何无辜之人,否则他们将受到更严重的惩罚!”
顿了一下,杨易又道:“另外,将那本记名簿要保存好带出去,这个小本子和这里的犯人都是陶贺这些年来行恶的罪证,只要我们将这些公布于世,陶贺必定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老百姓的唾沫就能将他淹死。”
“那这个地牢怎么办?要不要烧掉?”猴尖儿问道。
杨易眼神冰冷道:“暂时封锁起来吧,等我们干掉陶贺以后再一把火烧掉,这种罪恶之地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它应该和陶贺一起到地府中去。”
PS:写到三点才写完,我在想以后三更的话要不要早中晚这样发,不然凌晨发有点尴尬。。。
第二百四十三章 夜幕降临()
大光278年四月,夏初。
成州府参事高左珍发动军事政变,意图推翻成州刺史陶贺对蜀中的统治。
历经五日,最终以陶贺胜利而告终。这场发生在蜀中内部的权利争夺,在杨易的暗中推动下,并未过多波及到民间,却对蜀中上层士商,门阀,官门等造成极大的震动。
成州参事高左珍死于流矢之下,其高门一族被陶贺以逆反之罪株连九族,二百一十余人尽皆斩首。
愤怒之下的陶贺乘机对成州府反对自己的势力进行清洗,首当其中的便是蜀中第一势力商业。三大商行高层尽皆斩首,东门市口刑场刽子手的大刀连续两日没有停顿过,整个刑场的土地都变成了深红色。
最让陶贺恼怒的是,他引以为豪的成州军内部也出现了变故,以至于成州军没有能及时平定政变,让陶贺亦损失惨重。
这一战陶贺几乎家底全部掏了出来,其刺史府邸当中竟然隐藏了近三百门客,在于高左珍交战过后也所剩无几。
此战对于陶贺来说,完全是敌损一千自伤八百。
对于高左珍的的失败,是在杨易预料之中的事情,如果高左珍与窦旭连手对陶贺发起冲击成功的可能性就高的多了,不过这也是陶贺的聪明之处,将高丶窦两方势力完全分化,也就是说哪怕窦旭还活着,他也不可能和高左珍一起造反。
不过高左珍的奋力一击效果却也是显而易见的,不但让陶贺不得不亮出了自己所有底牌,并且也暴露出他许多致命之处。
高左珍对陶贺的罪证指控大多属实,再加上杨易火上浇油放出了一大批陶贺的死对头,最终的接过就是陶贺的亲信死伤惨重,他在成州府甚至整个蜀中的威望极具滑落,已经到达了一个临界点。
如果不是陶贺已经杀红了眼,恐怕现在刺史府门口早已是人山人海,所有人都需要陶贺给出一个说法。
或许,如果有足够的时间,陶贺完全可以用他的铁血手腕强势的将局势下去,然后继续做他的蜀中之主。
不过杨易显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这盘棋下了近三个月,也该是定输赢的时候了。
高左珍叛乱结束的第三日夜里,成州城南城门…
这两日里,陶贺将重心全部放在了搜查城中高左珍余党的事情上,对于城外的防御侦查反而有些不够重视。
城门之处,十几个成州军军士有些无精打采的靠在城门洞子里,连续几日几乎不眠不休的折腾,让军士们实在有些疲惫。
一个面色稚嫩的新兵低声问一旁的老兵道:“张哥,你说那高大人做那么大官儿,为何要杀陶大人?最后还把自己脑袋给弄丢了。”
老兵打了个哈欠,瞥了眼新兵道:“尽问些不着边的问题,没有人会嫌弃兜里的钱多,也没有人会嫌弃做的官大,就好比你逛窑子时,会嫌弃姑娘长的太漂亮么?”
新兵顿了下,有些不好意思的傻笑道:“那漂亮姑娘也看不上咱呀。”
“屁!你小子看上了粉红楼的那个头牌小妮子,每个月那点俸钱全给那小娘们送去了,你以为我不知道?”老兵鄙夷道。
新兵挠了挠头,憨笑道:“嘿嘿…哪…哪儿有的事儿。”
老兵往旁边挪了挪,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立,又道:“逛窑子没什么,谁都要去,看上哪个姑娘就想往她床头上爬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不过呀,你得记住一句话,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别傻乎乎的让人给坑了还帮人数钱。”
新兵闻言,站直了身子,似乎有些不忿道:“浣儿姑娘可不是那种人!”
“哼…不是那种人?你给她送了那么多花钱,她有正眼瞧过你么?”老兵不屑道。
新兵有些呆滞的想了想,最后还是失落的摇了摇头道:“浣儿姑娘是一个看破红尘的女子,哪儿会瞧的上我。”
老兵笑道:“知道如何才能让她正眼瞧你吗?”
新兵精神一震,有些兴奋道:“张哥有什么办法?”
“办法很简单啊,赚更多的钱,做更大的官,到时候她敢不看么?”老兵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