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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江以及湖口城外的贼军四十多万人,一日耗粮近万担,估计贼军的残存的粮食吃不了几日,以属下估计,张献忠顶多再攻两日城,若还是攻不下,第三日便会撤兵。
趁着贼军粮尽之时我军出兵攻击,不须死战只要缠住贼军,便能轻松击溃他们。”顾君恩道,“现在的贼军如同困兽,正是最凶残的时候,等其一旦粮尽,势必军心大乱,肚子空空心神皆疲,等到那时,五十万大军比五十万头猪强不了多少,自可以轻松击溃。”
陈越点点头,“顾先生所言大善,咱们就暂且忍耐两日,等待贼军粮尽力疲之时!”
。。。。。。
西军大营,泥土加木棍扎成简陋的营墙,墙前的壕沟倒是够深,沟底乱七八糟的树满了尖木刺。
营内,多是简陋的营房,在地上随便挖一个坑,坑上面支起几根木棍,木棍上覆盖着乱糟糟的茅草,便是一个简陋的营房,勉强能够遮风避雨。
大部分西军穿着破烂的军服,这是张献忠建立大西国时,统一制作的一批军服,仿照明军军服样式,不过颜色不是明军喜欢的赤色,而是采用的黑色,头上是一顶笠帽。
不过这也是唯一的一批军服,以后再没有过,以后扩编的军队大都穿着缴获自明军的军服,条件好些的重新染一下染成黑色,条件不好则就那样穿在身上,好些士兵服饰和明军并无太大区别。
一日的激战,约有两成的军队轮上了攻城,这两成的军队伤亡很大,足足五千多人死在九江城下,受伤的士兵和死去的差不多,大片的营地哀声遍野,伤兵疼痛嚎叫声传遍全营。
守营的士兵也都东倒西歪的站着,不时回头看向伤兵营的方向。
从城下撤退时,退回来士兵的惨样看在每个士兵眼中,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否轮到自己攻城。
夕阳终于落下山去,营地里炊火已经熄灭,士兵们乱七八糟的坐在地上,端着木碗狼吞虎咽,不时发出抱怨的声音,抱怨今晚的饭食比往日分量少了好些,连填报肚子都不能。
“他娘的,老子们辛辛苦苦作战,差点死在九江城下,就给老子吃这些东西?粮食都被当官的贪污了不成?”一个粗壮的西兵吐出嘴里的一颗石子,骂骂咧咧的说道。
“嘘,张山,别说了,现在勉强还能吃个半饱,再过两日恐怕连半饱也不能。”另一个士兵叹道。
“怎么的?难道要让老子饿着肚子攻城不成?粮食都到了哪里?”士兵张山愤怒的说道。
“嘘,我告诉你,你千万别和别人说,陛下下了禁口令,不许消息传出去。我有个表哥在陛下中军营当都尉,据我表哥说,咱们在后面的屯粮地被明军一把火烧了,上百万担的粮食付之一炬。现在军中只剩下一两万担的粮食,咱们这么多人根本撑不了多久。”那士兵悄悄的说道。
“啊!没粮还攻个屁的城,赶紧从九江撤退啊!”张山大惊道。
“撤,往哪撤?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江西的百姓已经被咱们搜刮一空了,再去上哪找足够几十万大军吃的粮食?而明军又岂会任由咱们撤退?恐怕这边一撤退,便是一场大败!
陛下恐怕想着趁着还有点粮食,拼死打下九江来,抢了明军的粮食糊口,这才让咱们拼死攻城!”
“拼死攻城?明军守的如铁桶一般,整个九江城就像一只巨大的刺猬,怕就怕城打不下来,咱们倒是被刺猬扎得肚破肠流!”张山叹道。
即便大西皇帝张献忠下了禁口令,禁止说出屯粮地被明军烧掉的消息。可是这么大的事情想隐瞒下来谈何容易,日益削减的伙食更是粮尽的佐证。芦潭粮仓被烧掉的消息还是迅速的在营地里蔓延了开来,数十万大军一片惶恐。
一顿不吃便会饿的慌,再强壮的汉子若是饿上一天,浑身都没有力气。对一支军队来说,缺粮便是溃败的先兆!对这点,大西国皇帝张献忠心知肚明,可是现在的他却无可奈何。
数十万大军屯兵九江城下,稍有不慎便会有全军溃败之虞。张献忠是个赌徒,他想着靠着最后的这点军粮,孤注一掷的对九江发动进攻,若是能攻入城中,便可扭转乾坤!
可是一日的强攻,换来的是损兵近万伤兵满营,还有就是低落的士气。张献忠不知道明天还应该不应该继续进攻!
第722章 疯狂的张献忠()
强攻一日却并未取得多少战果,甚至连九江城头都没有攻上去几次。反而损兵近万,士气低落至极。九江坚不可摧的城墙对那些进攻的士兵来说,彷如地狱深渊一般。
攻破九江实在太难,非一日之功,可现在大营中的存粮所剩不多,今日除了攻城的士兵以外,其他士兵的食物已经减半,可即便这样也顶多支撑三天。
面对这种情况,西营众将大多惶恐不安,对能攻破九江已经绝望,既然打不破九江,就得尽快考虑下一步的动向,左丞相汪兆麟便代表众将向张献忠提议,尽快撤离九江。
“撤退,往哪里撤?”张献忠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瞪着汪兆麟道。
“先撤往南昌吧,然后分兵往各府县就食。”汪兆麟叹道。
“丞相你也随军这么长时间了,如何说出这么弱智的话语!”张献忠忍不住呵斥道,“数十万大军岂是想撤退便能撤退的吗?明军又岂容我军安然撤退。恐怕这边一退便是一场大败,我军再也无法立住脚!”
西军四五十万,数量太过庞大,仓促撤退必然会使得建制混乱,各部争向溃逃,再加上全军缺粮,也许不等明军进攻,便是一场大败。这个道理汪兆麟自然知晓,可是如今这种形势,不撤退又能如何?
“陛下的考虑臣自然知晓,可是现在好歹还有些军粮,若是等到粮食耗尽的话,想安然撤退更会难上加难。”汪兆麟叹道,“这江西咱们肯定是守不住了,陛下可兵分数路,令大部分军队从南昌往南撤退吸引明军追击,陛下可带着心腹精锐从建昌往西,顺着修水西上,翻越幕阜山便可进入湖广境内,和安西将军的大军汇合。
江西虽败,安西将军和成都的平东将军加起来还有军队近二十万人,咱们依然有东山再起的实力。”
汪兆麟苦苦的劝道。经过西军的数轮搜刮,江西境内百姓民怨沸腾,再加上大败之际,想守住江西已经不可能。摆在张献忠眼前的只有尽快逃离江西和张定国汇合一条出路。
“你是让朕抛弃这五十万大军吗?”张献忠指着汪兆麟怒声问道,汪兆麟则拱手俯身不言。
“你!”张献忠指着汪兆麟欲继续骂时,却骂不出口。
因为他知道汪兆麟这是一心为自己着想,也是自己唯一能够从江西这泥潭脱身的方法。可是,代价却太过庞大,五十万大军啊,不是一万两万。按照汪兆麟的建议,即便自己能够安全逃到湖广,能跟着自己逃出的也没有几人。
翻越重重大山,这是何其的困难!
不,我不甘心!我张献忠造反将近二十年,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庞大的势力,距离推翻大明如此的接近!只要能够攻破九江击败面前的明军,整个大明都将是自己的!想着,张献忠眼睛里露出了坚定的光芒。
“朕绝不会抛弃部队落荒而逃,朕一定能够攻下九江活捉陈越,朕一定能攻破南京斩杀狗皇帝崇祯!”张献忠越说语气越坚定,“明日继续攻打九江,全军分成八部,轮流攻城,中军营为监军,胆敢不听命令后撤者,攻城不利者一律斩杀!”
“陛下!”汪兆麟喊了一声,看张献忠神色坚定眼睛中露出疯狂之态,暗自叹一声,知道再也无法劝说。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西营里已经沸腾了起来。二十万大军吃过早饭整装待发,准备着再一次的攻城。为了手下军队的积极性,张献忠拿出所剩不多的粮食,让参加攻城的将士饱餐一顿,没轮上攻城的只能喝稀粥。于是,被抽到的西营将士士气顿时高昂了起来。
辰时一刻,所有营门大开,二十万西军分从各处营地出了大营,向着十里外的九江城逼去。
二十万人当然不可能同时上阵参加攻城,九江城墙虽然辽阔却也容不下这么多人。而是分为五部分,轮流参加进攻。
云梯,攻城锤,盾车各种攻城器械全都摆了出来,由西军将士推着向九江城下攻去。惨烈的攻城战再起!
炮声隆隆,箭矢如雨,弹丸在城上城下乱飞,每一刻都有人中枪中箭摔倒在地,鲜血顺着地面流淌。
第一轮参加攻城的西军很快败了下来,城上的火炮以及大量的火器给他们带来的沉重的伤亡,未等云梯搭上城墙,便已经损失近千人,士兵们顶不住哗啦一声便退了下去。
然而未等退到后阵,一队身穿黑衣的西军禁卒迎了过来,一阵箭雨,逃在最前的士兵被射倒数十人。张献忠亲自下令,负责指挥的几个将领全部砍杀。
皇帝发了狠,第二轮参与进攻的西军将领们再也不敢有任何懈怠之心,指挥着手下军队开始强攻。
无数的西军士兵发了狠,再也不管头顶纷飞的弹丸箭雨,再也不管身边不时摔倒的同伙,眼中只有前面高高的城墙。
抬着云梯的士兵中弹摔倒在地上,后面的西军士兵跟着抬起了云梯,向着城墙继续猛攻。
云梯搭在城头,便有手持盾牌口衔利刃的士兵攀附而上,城头落石如雨,阴险的弹丸从两侧的马面上纷纷飞来,还未等爬到一半,云梯上的士兵已经纷落大半。
西军弓箭手火铳手在城下站成两排,拉弓搭箭对着城头展开还击,箭矢如雨向着城墙上飞去,大部分被垛口挡住,却也有很多越过垛口落到城头。
西军的猛攻也给明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城墙上不时有明军士兵或者青壮惊叫着中箭摔倒。当然和城下西军的伤亡相比,明军的伤亡要小的太多。
然而西军的进攻太过猛烈,完全不顾自身的伤亡,一副不要命的架势,却也多次顺着云梯爬上了城头,均被明军驱赶下去。
“城上的明军战力却比昨日弱了很多啊!”西军阵后,张献忠在亲军环绕之下立于一座小丘上,遥望着己方攻城,看着士兵数次攻到城头,忍不住想到。
“看样子明军已经力疲,也许真的能够破城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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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3章 萌生退意()
然而张献忠不知道的是,九江城墙上的明军,其中真正的精锐主力已经撤了下去修整。负责守城的只是普通的士兵,再加上征调的壮丁。
九江城中军队约六万多人,其中最精锐的自然是跟随陈越的三千亲卫营,还有就是余枫的一千骑兵,金声桓的七千余原来的平南军精兵。除此以外,大部分明军士兵都是普通的军户,很多没有见过多少阵仗,比如三万京营士兵。
虽然陈越从南京兵部武库里搜刮了大量的武器,便是京营士兵武器装备也很齐全,可武器装备并不等于战力,这样的军队若是放在战阵根本不能当做中间,便是和西军中的精锐相比也大大不如,毕竟张献忠手下有的是打惯了仗的悍匪。
可守城不是阵战,有着坚固的城墙为凭,有着堆碟为掩护,只要顺着垛口往下抛掷砖石,开弓放箭即可。这种作战便是未经训练的壮丁也能胜任,君不见另一个时空阎应元便是带着这样的数万壮丁抵挡精锐的数十万清军达八十天之久。
当然,张献忠不知道陈越已经把主力撤下,他本能的还以为明军已经力疲,便怀抱着更大的希望强令手下军队继续攻城。
西军如同大海里的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的向着城墙冲去,而九江城墙仿如海岸上矗立的磐石,无论海浪多么的庞大,都会撞得粉身碎骨。
一波又一波的西军士兵冲向了城墙,被撞得头破血流伤亡惨重不得不撤退,张献忠心硬如铁,完全不顾任何伤亡。每一营军队伤亡过半坚持不下去时,他才会下令换另一营士兵替换而上,从日升一直到日当午,西军的进攻完全没有片刻的停歇,便是午饭也都是下令伙夫做好以后担来阵地上。
每当新的一波军队被替换上时,张献忠都怀抱着希望,每当看到手下士兵顺着云梯冲上城头时,他都屏住呼吸强忍着心中的激动。而当冲上城头的士兵被斩杀一空时,他脸色铁青期待着下一次能够在城墙上立稳脚跟。
日头渐渐西斜,城墙下积尸如山,尸体几乎把护城河填平。鲜血在漫地里流淌,阳光斜照其上映射出无数妖艳的花朵。
当二十万大军最后一轮军队被驱赶着攻城之时,夕阳已经落到了山顶。而当夕阳完全被群山遮掩之时,最后一轮的军队也从城下败退了回来,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