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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祚道:“生意也有不同的谈法,与商贾之人的是明谈;与朝廷诸公的却是暗谈,从大清入关以来,每每吩咐让晋商筹备粮草军械或是汇兑军饷,总少不了事后给些行商的特权,如说晋商是大清的第一大商帮,我大清朝廷可算得上是晋商第一大主顾了。所以这生意,我看还是要谈的,您说是吧?”
常简雍一听这话,顿觉胤祚不好对付,与那些朝廷大员完全不同,不像个十六岁的皇子反而像个老谋深算的商人。
常简雍起身给胤祚拱手道:“六阿哥此言甚是精辟犀利,说的老朽无地自容啊……那敢问六阿哥想谈的是什么生意啊?”
胤祚微微一笑道:“在谈生意之前本阿哥想先问列为前辈一个问题,晋商能成就今天的事业靠的是什么?”
常简雍拱手道:“自然是靠皇上隆恩,朝廷器重,没有大清也没有我晋商今日啊。”
胤祚摇头道:“常老,我胤祚是个直来直去的人,有些场面话您也不必多讲了,大家心中有就行了。”
“呵呵……六阿哥快人快语,老朽惭愧。不过老朽斗胆直言之前,也有个问题请教六阿哥,不知您今天来是代表朝廷呢还是代表荣贝勒呢?”
胤祚哈哈一笑道:“哈哈哈……原来常老顾虑在此啊,常老,您放心我今天来既不代表朝廷,也不代表荣贝勒,而是代表胤祚而来的,列为把我当作商界的一个末学后进即可。今日我与诸位前辈所言,也只会在你我之间,出了这个大厅绝不会流传到他人之耳中。”
那常简雍闻言沉思片刻,道:“好,既然六阿哥有如此诚意,那老朽就斗胆直言了,老朽认为晋商能成今日之局面主要是依靠着祖上的三条组训:诚信为本、勤勉持家、中庸为人。”
“哈哈哈……常老说的极是啊!不过我却有些不同的见解。”
“哦?愿闻其详。”
“我认为晋商之所以能称今日之局面,最重要的却是:创新、团结、进取。晋商兴于前明,明朝皇帝的〃开中制〃政策的实施,为晋商的发展提供了契机,最初不过经受一些制造业手工业,后来又创新出了“驼帮”和“海帮”等经商方式,在外经商免不了要受到别地商贩的排挤,晋商们又团结在了一起,形成晋商团体维护彼此利益,随这渐渐的壮大,许多商贾都会安于现状、停滞不前,唯有晋商进取不息,驰骋商海,才有了今天的辉煌局面,我这一番话不知各位前辈是否认同?”
常简雍陷入沉思。坐在他身侧的一个中年晋商却坐不住了,他站起来说道:“六阿哥所言我等敬佩万分,只是不知道六阿哥这一番话用意何在,还请明示!”
胤祚一看说话的那人,他身材短小,看样子不过四十来岁,留着撇八字胡,虽然长相平平,但眼中却满是精光,一看就是个狡猾至极的商人。
胤祚知道此人名叫聂志远,是榆次聂家的当家人,手底下掌握着十多只驼队,主要做盐铁生意,经商路线一般是从山西到蒙古,每运一趟都获利巨丰,不过去年因为大清和准格尔开战,他的生意也颇受打击。
“好,既然如此那我也直话直说了,我这个生意就是——银行!”胤祚说罢向小吴子使了个眼色,小吴子心领神会,从怀里拿出了一打资料分发给了在场的晋商们。
第十五章 咬钩()
在座的晋商们,听到“银行”二字时,全都呈现出了一种迷惑之色,因为在这个时代中国还没有出现银行,就连西洋的银行也不过起步不久而已。
就在晋商们迷惑之时,他们分别都接到了小吴子递去的资料。他们接过一看,只见那是一个用上好的宣纸制成的小册子,封面上写着“商业银行企划书”五个大字。
没错,小吴子奋发下去的,就是后世企业所用的企划书,在这个没有打印机复印机的时代,为了保密起见,每一份企划书都是他和彩裳誊写的,当然了,主要内容全都是胤祚自己构想的。
“众位前辈,所谓银行,就是一种崭新的金融机构,其功能类似于票号、钱庄和当铺的结合体,银行的盈利方式主要是吸收民间存款然后进行放贷,然后从中取得利息收入,诸位不要小看这这种业务,其获利空间之巨没有任何一个行业能比拟,当然了,想要踏足银行业需要很高的门槛,不仅需要大量的银子,还要有人脉、信誉等等缺一不可,这也是我来找各位前辈的原因。”
清朝是银本位制。由于贸易的不断发展,银子无法满足来往的金融交易。你不可能拉着一车银子去做贸易吧。于是有了票号,异地存兑,票号收取一定的汇水。票号之间利用镖局的保护来往平衡银子库存。票号的票据其实就是汇票的雏形。
但票号没有存款和贷款的功能。这个功能有钱庄来实行,而银票就是钱庄发展开来的。而当铺本质上来说可以算是一种保守的放贷机构,以质押物品来发放贷款。
钱庄、票号、当铺这种经营方式的优点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安全性很高,不必担心挤兑风险,也不必担心收不回欠款等问题;相应的,就是这种经营方式获利颇低,只充当了银子的运输者和保管者的职能。
而胤祚要做的就是要充分发挥资本的力量,让银子生出银子来!
胤祚见晋商们陷入了思考,便开口道:“诸位前辈,你们手上拿的是我关于银行的设想,诸位不妨翻看一二,也许你们心中的疑问就会迎刃而解。”
闻言,晋商们都翻开了那本“商业银行策划书”,认真翻看了起来。
这本“商业银行策划书”采用的是半文言半白话的写作方式,夹杂了许多的表格还有流程图,要的就是简洁明了,让人一看就懂。
晋商们一见到这种写作的方式,立刻觉得耳目一新,他们虽然也都算饱读诗书,但毕竟都是商人,商人可不会觉得什么“有辱斯文”之类的,商人们追求的效率和结果,这一点上古今中外的商人们都是一样的。
“商业银行策划书”总共分为几个部分:一、商业银行概念。二、商业银行盈利模式。三、股份制概念。四、采用股份制分配利润的必要性。五、整合晋商合并商业银行所需要做的工作。
其中,胤祚在商业银行盈利模式和股份制的好处上着重的下了笔墨,并且列举了非常详实的数据,对于如何着手整合改革却是略略带过。
这么写的主要原因是为了防止这些老奸巨猾的商人们学会了之后,把胤祚一脚踢开。为了确保自己也能分到一杯羹,胤祚自然要体现出自己的价值。
而现在就看这些晋商们咬不咬饵了。
在座的人毕竟都是商人们中的行商巨贾,仅仅两杯茶的功夫,他们就基本明白了小册子上写的内容,交头接耳了一阵之后。
常简雍起身说道:“六阿哥,此册可是您所写?”
胤祚点点头:“不错。”
常简雍闻言的离座对胤祚深鞠了一躬,道:“六阿哥,此册虽然略输文采,但是却能让人一读即懂,读过即通;而且您所创的图表简练明了,一图可抵万言;如此大作出于您手,可见您对商贾一道甚是精通,老朽之前多有冒犯,向您赔罪了。”
胤祚连忙起身把常简雍扶起,道:“前辈言重了,您不必行此大礼,快快请坐。”
没料到,常简雍刚一起身,却又弯腰鞠了一躬,道:“六阿哥,这一礼是谢您为天下行商创造了新的行文方式,用您所创的行文图表,不仅能大大节约笔墨,还能让一些不同诗书的行商子弟看的懂,这时乃商贾之福。老朽替天下商贾拜谢您了!”
胤祚连忙又谦虚一番,好说歹说才把常简雍劝回了座位上,心里暗骂古代礼数真是多,还是后世那种直来直去的风格好。
常简雍落座后,道:“六阿哥,我等刚刚商议后觉得您的提议真是的……创意非凡,简直堪称绝世大作,但是……”
胤祚一听这个但是,心里大呼坏了,怪不得刚刚他表现的恭恭敬敬,原来是要先礼后兵啊。胤祚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但是,您提出的这个设想过于宏伟远大,且不论别的,就是采用……呃……‘股份制’统一天下票号一条,就需要耗费十多年之久;况且妄动储户的存银乃是票号大忌,于我晋商的诚信为本理念不合,就是勉强答应了,一旦遭到兑现拿不出银子来,那么晋商信誉毁于一旦,天下晋商毁于一旦。所以为天下晋商记,请六阿哥恕老朽不能答应。”
胤祚一听这话傻眼了,没想到晋商们拒绝的这么干脆果断,一点没有他想象中的那种你来我往……而是直接就不和你谈了。
胤祚叹了口气,心里自嘲自己还是太年轻浅薄,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于是起身道:“既然如此,那真是太可惜了……那晚辈就只好告辞了,改日再登门拜访。”
那些晋商们也都起身把胤祚送到了门口。
胤祚临出门的时候还不死心的说:“若是各位前辈回心转意了,可到荣贝勒府找我。”
那些晋商纷纷答应。在一片拜别声中,胤祚离开了常府。
在大门重新关起来了之后,有个年轻的晋商说:“常老,不知您对六阿哥的提议是如何想的?”
常简雍笑了一声,摸着花白的胡子说道:“六阿哥目光长远,所虑甚广,所言所想非我等凡夫俗子所能企及的,却是难得一见的英才啊。”
那年轻晋商道:“常老,那您觉得六阿哥所说的‘银行’……怎么样,真的不能实施吗?”
常简雍深深的忘了那人一眼道:“刚刚老朽所说的,不过是些托词罢了,‘银行’非但可以可以实施,而且就像六阿哥说的,一旦成功获利甚巨,可能都会富可敌国。”
“那常老刚刚为何不答应六阿哥?他似乎对此颇为在行,要单靠晋商自己的力量恐怕百十年内都难以完成这个设想啊。”
“是啊,靠我们晋商自己建立‘银行’可以说是难于登天,但就算建不了‘银行’,晋商还是晋商;而如果在六阿哥的帮助下建立了‘银行’,那晋商还会是晋商吗?”
常简雍说罢就随众人一起回大堂去了,而人群中缺少了聂志远的身影。
胤祚正在轿子中总结着今天谈判失败的原因,突然听到轿子外传来了一个声音:“草民聂志远求见六阿哥。”
聂志远?不就是榆林榆林聂家的那个当家人吗?刚刚谈判的时候还和胤祚说过一句话,胤祚对此人印象颇深,忙令轿夫停了轿子,出去拱手道:“哈哈哈……聂前辈,没想到你我相逢的如此之快啊!”
聂志远见胤祚向他拱手,忙吓得跪在地上,道:“草民一介商贾,当不得六阿哥如此大礼。”
胤祚讪讪收回了手,心底叹口气,封建王朝说跟上还是重农抑商的,商人的社会地位与皇子相差太远,刚刚在常府中还不必太过在意,现在到了大街上就不能不注意一些了。
“呃……前辈请起吧,前辈可是对我之前的提议有兴趣啊?”
聂志远站起来,低着头道:“六阿哥称呼‘前辈’,实在是这折煞草民了,不满六阿哥,草民前来正是商讨您的提议的,实在是唐突了。”
“呵呵……不妨事,不知前辈有何指教,不妨说出来听听。”
“六阿哥对草民太客气了,不过此处人多耳杂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改日我再登门拜访。”
胤祚这才发觉他身上还穿着贝勒补服,在大街上煞是显眼,已经有不少百姓远远地围着看热闹了。
“还是前辈考虑周全啊,也罢,我的荣贝勒府就在北京内城的西北角,靠近西直门,还是挺好找的,不过我还没搬进去呢,您要是想来恐怕要等到二月初五以后了。”
聂志远露出了些许焦急之色,不过又很快恢复如常,道:“既然如此,草民改日必携厚礼登门叨扰。”
“哈哈……好,我一定虚席以待。”
“那六阿哥若无吩咐,草民就告退了。”
“前辈慢走。”
望着聂志远渐渐远去的背影,胤祚一阵欣喜,这一趟总算没白跑,终于有咬钩的了!
第十六章 洞房春宵()
康熙三十年二月初五。
这一天对于北京城来说可是一个大日子,六阿哥胤祚和准格尔部公主阿依慕大婚的消息,已经像风一样的吹遍了全城。
在全北京大大小小的茶肆酒楼中,讨论的全是阿依慕的风流韵事和胤祚的绿帽王之名。
胤祚现在才知道什么叫人言可畏,临近婚礼的这几天他几乎不敢出宫,因为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关于他和阿依慕的传闻。
在那些人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