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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泽坚定的道“一定。”
片刻之后,吴泽准备一番,带人进山搜寻,同时让伙计去往京城寻找镖局帮助,并且报官。
半个时辰后,云婉儿梳妆一番,坐上马车。
画儿从听书尸体上起身,抹了两把眼泪,跑过来,道“掌柜的,婢子……”
云婉儿道“你留在沁园,一会配合官差勘验尸体。”
画儿哭道“掌柜的,画儿不能让你自己去……”
云婉儿鼻子一酸,也差点落下泪来,但还是忍住了,板着脸道“听话!”
说完,她又轻声道“替我多看听书几眼吧。”
一个两行伙计替她赶车,那伙计一抖缰绳,马车缓缓而行,直奔京城。
摇摇晃晃的马车中,云婉儿只觉万念俱灰,但又强打精神,让自己不能崩溃,不能落下泪来。
虽然现在两行败了,但还有和范家议和的余地,不能让敌人看了笑话。
。
第四百五十三章 假死()
遂安城外,新军军营。
阿依慕带张玉贞一路到了一处营帐之中。
阿依慕将营帐帘子撩起,对张玉贞道“王妃姐姐请进。”
张玉贞闻言,走进营帐中。
营帐内,陈设十分简单,地上一个熊皮睡袋,中间一堆已经熄灭的篝火,另一侧是一方矮几加一张矮凳,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这里是?”张玉贞疑惑的道。
阿依慕道“这是我的营帐。”
张玉贞目露疑惑,不明白阿依慕带她来自己的营帐干什么。
但张玉贞看到那个睡袋时,顿时明白了,这个熊皮睡袋做的很小,仅能容纳一人,而房内的其余摆设也都是按照一人的摆放。
如果胤祚是假死的话,在军营之中,不可能还会和阿依慕分房而睡。
阿依慕在得知张玉贞的真实来意之后,也没有时间重新布置营帐。
“这么说,王爷真的……”张玉贞不敢置信的道。
阿依慕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道“人死不能复生,还请王妃姐姐节哀。”
张玉贞愣了许久,心虚的道“这话应该是我对福晋说才对。”
阿依慕眯起眼睛,走到张玉贞耳边,小声的道“王妃姐姐,我知道你也喜欢王爷。”
张玉贞被吓得退后了一步,看着阿依慕的目光,犹豫片刻道“福晋,应是误会了什么。”
阿依慕笑道“是误会了吗?那就好。”
张玉贞心底出了一口气。
“福晋,我这次来是想……”张玉贞正要表明自己的来意,却听帐外有人气急败坏的道“阿依慕,攻城在即,你今天必须需把二营的兵权交出来!”
那声音说着,走到帐前,一把将帘子掀开。
张玉贞和阿依慕都向来人看去,来人也看到了帐中的两女,空中三人目光相交。
画面久久定格,气氛有些尴尬。
张玉贞悄然落泪,颤声道“你果然没死。”
来人歉然的笑笑,道了声“抱歉。”
阿依慕气急败坏的道“哎呀!夫君你干什么,眼看就要吧王妃姐姐骗过去了,你倒自己露馅了。”
来人正是胤祚,他现在一身便装,脸上没半点伤痕,看起来气色红润至极。
张玉贞怒道“六皇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们在你眼中便可以如此愚弄吗?”
胤祚尴尬的挠挠头道“先坐,坐下说吧。”随后自己盘腿坐在那睡袋上,阿依慕坐在他的身边,张玉贞四下看看,坐在了那个矮椅上。
“这事情说来就有些话长了……”胤祚沉吟道。
张玉贞问道“我军探马来报,六皇子身中毒箭,又遭万炮轰击,既然殿下现在好好的,那死的是谁?”
“阿林保。”胤祚道,“这人是我军八旗统领,犯了军规,本应处死,看他和我年纪相仿,故让他做了我的替身。”
“赵世锡诡计多端,你用替身怎么会骗过他?”张玉贞说着豁然明悟,“除非……他也用得替身?”
胤祚苦笑着点点头“摆明了是陷阱,傻子才去阵前叙话,我和赵世锡都不是傻子,所以死在炮火之下的,只是两个替身。”
“不过,”胤祚话锋一转,“李柟以为我身死,这才贸然进攻,被我军轻易击败,否则当时情形下,南军与我军对峙消耗,或是等我军出击,离开地利,则我军必败。阿林保之死,换来了一场胜利,之后运进城中的也是阿林保尸体。”
阿依慕道“当时在城门洞中,我执意打开棺椁,虽然那尸体面目全毁,但身形和夫君还是略有差异。尸体上还放着一张纸,纸上写道‘一切安好,见尸恸哭’,我这才明白,夫君是想让我把这场戏演下去,可惜我知道夫君无碍,便再也哭不出来,只好拿刀不许别人进身,也许那时候便被看出端倪来了。”
张玉贞摇摇头道“不,悲伤到极点未必会痛哭流涕,福晋表现的很好,我心理并未起疑。”
张玉贞说完,又对胤祚道“六皇子佯装身死,是为了引南军主动来攻,可为何再南军战败之后,还要佯装下去呢?”
胤祚道“一开始,我是想示敌以弱,让李柟继续来攻,谁知道李柟仅仅一场小败,便率军退守遂安城,那时我本已想现身,但当我得知,我假死之后,北军竟不许我军入城,拒绝为我军提供粮草,殿议论之时还对我部将和福晋百般侮辱,便觉得还是暂且不现身,看看事态会如何发展。说起来,世子能有今日,倒也出乎我的意料。”
张玉贞平静的道“果然没错,看来,平安、咸境两道目前粮价、银价的高涨,就是殿下对昀儿的惩罚了。”
胤祚笑了笑道“说是惩罚世子,倒不如说是惩罚两道一众的无能官吏们,世子年幼,若没有这些人的支持,他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不借我军粮食倒罢了,确任由我军进城买粮,这不是摆明了让我操纵粮价?
为了反制李朝欠钱不还,我早就布下了重重手段,那一众腐儒大臣,狗屁不懂,居然也敢随意拖欠银行的银子?
最可笑的是,世子朝廷上竟有人叫嚣要与我军开战,你可知若不是我极力弹压,平壤早被轰成了一片白地?”
张玉贞针锋相对的道“六皇子可知因为粮价、银价的提高,多少李朝百姓被饿死冻死?多少人家破人亡?佛祖尚说仁慈宽恕,六皇子为何要如此残忍?”
胤祚一声冷哼“张希载入侵大清的时候,可未见有李朝人觉得自己心狠手辣。况且,你有所不知,操纵粮价、银价并非是我一人完成的,这是两道所有官绅大户,共同努力的结果,这祸端是我挑起来的,但执刀人确是你们李朝自己人。”
张玉贞不语,怒气冲冲瞪着胤祚。
这时,帐外有人来报道“王爷,炮兵阵地已经布置好了。”
胤祚沉声道“知道了,半个时辰后开炮。”
“是。”帐外那人答应一声,远去了。
胤祚望向张玉贞,笑道“王妃不如跟我一同去看看,待看到遂安是怎么陷落的,你恐怕就不会觉得我残忍了。”
。
第四百五十四章 炮轰遂安城()
半个时辰后,遂安城外。
胤祚带着张玉贞到炮兵阵地。
一百门火炮一字排开,对遂安城虎视眈眈。
巴海走到胤祚面前,看了张玉贞一眼。
胤祚道:“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巴海拱手道:“是,王爷,探马已经探明,李柟已将全部兵马调回遂安城。”
吕康实道:“王爷,看来李柟是准备依仗坚墙负隅顽抗了。”
胤祚冷笑:“全军准备,听令攻城。”
“是。”胤祚身后的亲兵拱手,然后飞速跑去传令。
阿依慕委屈巴巴的道:“夫君,我也要”
“不许去!”胤祚瞪了她一样。
张玉贞皱眉道:“王爷,遂安城城高三丈两尺,间有拒马壕沟,城墙之上还密置女墙马面,易守难攻,殿下手下新军虽骁勇,但恐怕”
胤祚自信的笑了笑,转身对亲兵道:“命令炮兵,将面前这段城墙轰塌。”
亲兵飞速传令。
张玉贞满脸诧异,火炮虽然长于攻坚,但通常只是将城墙轰出缺口,哪有将一整段城墙全部轰塌的打法。
片刻后,炮兵阵地爆发猛烈炮响,天地巨震。
张玉贞吓了一跳,捂住胸口。
远处遂安城城墙仿佛被一根无形的镔铁棍拦腰击中,城墙之上顿时砖石飞溅,泥土四射,城门上,挂着遂安两个大字的牌子已经四分五裂。
城墙上的将士被巨力震的东倒西歪。
整个城墙笼罩在巨大的烟尘之中,烟尘散去,城墙上出现了触目惊心的大坑。
张玉贞小嘴微张,满脸的不敢置信。
遂安城的守军们还没从慌乱中恢复过来,炮兵阵地又是一阵炮响,接着城墙剧震,砖石崩裂之声弥漫。
道道裂痕在城墙上蔓延,守军神色无不震恐,甚至已经有人开始逃离。
李柟亲自提刀登上城楼,斩杀逃跑士兵,稳住士气,他的部将死死拉住他道:“城墙危险,大将军你不可上来!”
李柟将部将一把推开部将,用力之下,撕裂了背上被子母弹炸出的伤口,顿时血流如注。
“大将军!”部将见李柟是伤口撕裂,飞快上前扶助他,并对亲兵咆哮道:“快!护送大将军疗伤!”
李柟怒道:“守住城墙,别管我!”
“轰轰轰”接着整段城墙又是一阵巨响,碎石块如雨点一般从烟尘中下落,守军被砸的头破血流。
巨响过后,一截裂痕密布的城墙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塌,上面的守军发出刺耳的惨叫,被埋在了砖石之下,烟尘升腾,久久不散。
部将一挥手慌乱的喊道:“撤退!全军撤往瑞兴湖。”
炮击持续了半天,城墙在接连不断的炮击中,逐渐土崩瓦解,烟尘遮天蔽日,笼罩了整个遂安城。
黄昏时,整段城墙终于化为废墟瓦砾。
南军三万军队,甚至还未未放一箭,就丢下了几百具尸体,仓皇后撤。
胤祚派谷行带领一营追击逃跑的敌军,剩余军队进驻遂安城。
张玉贞看到这个结果,目光愣住,坐倒在地上。
新军的强大,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范畴,直到亲眼见到,才知道究竟新军有怎样的实力。
这时她才明白,胤祚说将朝鲜轰成白地的话,绝非是一句虚言。
北军拒绝为新军提供军粮,简直就是在拿全平壤百姓以及他们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如果胤祚真的身死,没有他在新军坐镇,那现在平壤可能已是一片废墟。
阿依慕有些得意的看着失神的张玉贞,直到胤祚瞪她一眼,才过去将张玉贞扶了起来。
张玉贞看着胤祚道:“王爷我”
胤祚淡淡道:“你可以回去了,粮食和银子的事情可以放心,闹不出大乱子,我在平壤有个极佳的代理人,当他觉得韭菜已经差不多入场的时候,会出手扭转局面的。”
张玉贞收敛心神,点点头道:“多谢殿下,我能否问问这人是谁?”
胤祚笑道:“说来这人你有认识,正是你的堂叔张炫,你们张家的现任家主。”
张玉贞并没太过惊讶,而是自嘲道:“张家是两道首富,我早该想到是他。”
胤祚道:“别伤心,对商人来说,和亲情比起来,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伙伴。”
张玉贞叹口气道:“若是我所料不错,平壤官绅们恐怕要倒霉了。”
胤祚补充道:“唯独你们张家例外,你们张家不仅不会落败,还会在这场盛宴中赚的盆满钵满。”
此时,巴海走了过来道:“王爷,此战敌军战死近三百人,尸体大多被埋在废墟之下,已经难以计数,我军死伤一人。”
胤祚奇道:“怎么有死伤?”
巴海惭愧的低声道:“咳额,有个战马被炮声惊到了,将骑兵摔伤王爷,放心,这人并无大碍。”
胤祚哭笑不得,道:“下次小心些。”
张玉贞一点也感觉不到哭笑不得,她现在只想哭,但她双手紧攥,极力忍住。
胤祚看着她,叹口气道:“权利和利益面前没有亲情可言,王妃既然选了这么一条路,心理应当清楚。”
“我明白。”张玉贞涩声道。
胤祚点点头道:“明白就好,世子年幼,难堪重任,还需王妃辅佐,这次事端之后,百官们会推举王妃垂帘听政,希望王妃以朝鲜万民为念,不要辜负了百官的心意。”
张玉贞身子颤抖,道了声:“是。”
胤祚有些不忍心,安慰道:“放心,虽然李昀从此没有了实权,但我护他平安还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