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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生反驳道:“我觉的那个后生说的很有道理,梁老爷若还想操纵木价,花大价钱将木料从大盛魁手买下来是。”
范清洪开口道:“诸位前辈听我一言,大盛魁手木料不过二十万两,集全晋商之力,将之买下亦无不可。”
有人惊呼:“二十万?我说最近张家口怎么听不到大盛魁的动静,感情进货的银子全都拿来买木料了。这么说来,大盛魁这三个小子,打从一开始,想坑我们。”
梁天干冷眼看着范清洪道:“集合全晋商之力?怎么集合?按照现在的木价,大盛魁手里的木料,起码值八十万两,我们晋商还凑得出八十万两吗?”
田生也道:“算凑了出来,谁又能保证不会再有第二个大盛魁?靳家胖子,我可是听说两行的人去找过你啊,你小子差点要效仿大盛魁今日之事了。”
靳柏祺身子一抖,赔笑道:“世伯说哪里话”
田生冷哼一声,不再理他。
范清洪心忧如焚:“晋商手里有近二百万两木料,全都急于出手,定引起木价雪崩,算要脱手,也当徐徐图之”
梁天干怪笑两声道:“我们可以徐徐图之,大盛魁可不会和我们徐徐图之,梁家又不是做木匠的,还要银子去卖盐引,脱手慢了,恐怕不大妙啊。”
田生指着他道;“姓梁的,你什么意思?梁家要买盐引,我田家不用买丝绸瓷器了吗?木料是限制了现银不假,但缺银子的不止你们梁家一家。”
靳柏祺小声道:“范兄,两行掌柜曾跟在下说,两行从东北调运了一大批木料来,估计明年正月到了,关外盛产木料,有这么一大笔木料入市,咱们手的木料恐怕都会变成白菜价了。”
梁天干怒道:“怎么不早说?”说罢他朝手的范毓宾拱手道:“范大人,情况有变,在下先去了。”
田生道:“姓梁的,你也要背弃晋商不成?”
“嘿嘿,与其陪你们做无意的口舌之争,不如抓紧脱手木料,恕不奉陪。”
田生还要斥责,皇商,又站起两个人,正是榆林王家和大同王家的家主,此二人拱了拱手,也出门去了。
靳柏祺看着范清洪道:“范公子,要不,我们与两行议和吧?”
范清洪暴跳如雷,一脚将靳柏祺踢倒在地,指着他的鼻子道:“议和?我们拿什么跟两行议和?人家现在有了木料,浑河府邸如期完工,求得着我们什么?现在他们只想让我们都去死啊,你懂吗?”
但范清洪这么一闹,反而让更多的晋商告辞离去了。
整个范府,不出片刻人去楼空。
连靳柏祺也从地爬起来,愤恨的看了范清洪一眼后,离开了。
范清洪看向首道:“爹,难道这么让他们走了?晋商这么败了?”
范毓颓然道:“你爹我纵横商海,这么久,竟栽到了三个毛头孩子手里不过你放心好了,此番晋商虽败了,但范家却未必会败。”
“爹,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范家老二道:“当然是卖木头了,越快脱手越好,甭管什么亏本不亏本了,保住铜斤和盐引买卖才是大事。”
范毓道:“不错,不过拜大盛魁和其余那些蠢货所赐,直隶的木料定然会跌成柴火价,咱们范家的木料要到辽东、山西、山东这几个省去出手,派最快的马去送信,现在越早出手,越是有利!”
范清洪拱手道:“儿子明白了。”
范毓看着他道:“对于你,为父另有一层安排,你挑选厚礼,去拜访两行,去和两行两个掌柜登门谢罪。”
“什么?”范清洪一惊,但在范毓的目光,范清洪也只好咬牙道,“儿子遵命。”
当天下午,京城的木价已经走低,销售速度也变缓。
所有晋商都将货仓打开,无数的木料涌进京城,京城木料的滞销开始了。
好在,算派快马通知,直隶其余各地,也不可能一天到达,所以大盛魁的木料还是顺利的脱手。
第四百六十七章 清白()
第二日,整个京城的木料已经顺利的跌成柴火价。
全城百姓都争相购买木料做柴火,大户们也趁机抄底囤积木料,但尽管如此,滞销的木料还是堵满了整个京城。
范清洪一路走来,看到了无数,因木价走低而倾家荡产的晋商。
“一群蠢货!”范清洪在马车内咒骂。
“少爷,礼物都已经备齐了。”赶车的范亮道。
“走,去沁园。”范清洪咬着牙道。
一个时辰后,马车在沁园门外缓缓停下。
范清洪从车内走出,刚要叫下人递拜帖,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只见沁园的小丘上,已经停了数十多辆马车,比之京城九门还要拥挤,黑压压的一群人聚集在沁园门口,大声的喊道要求见两行掌柜。
为首一个胖子,喊声尤其之大:“云掌柜,吴掌柜,我姓靳的真是鬼迷心窍,居然相信了范家的鬼话,时至今日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求二位掌柜高抬贵手,给靳家一条生路,靳某下半辈子,当牛做马,以报二位掌柜的恩典。”
喊话这人正是靳家的靳柏祺,他敢和两行做对,全凭范家在背后撑着,现在范家自顾不暇,靳家票号要想不倒,就只能豁出脸皮来求两行。
其余人也都说些求见求饶,之类的话。
这些人都是小户的晋商,有些人的像靳家一样,生意受制于两行;而有些人急缺银子,而全大清现在唯一能借出大量银子的,就只有银行了。
范清洪鄙夷道:“无耻之徒!”
沁园大门紧闭。
靳柏祺叫喊许久,仍不见人开门,直接把心一横,跪了下来,痛哭流涕的道:“二位掌柜,靳某下跪给你们认错了,二位掌柜棋高一招,不论靳家、晋商还是范家都不是二位掌柜的对手,二位掌柜日后必能一统大清商界,靳某愿做一马前卒在下愿认两位为干爹干娘,父亲,母亲大人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仍无人回话。
靳柏祺破罐破摔,当场大骂范家,言语先文雅,渐渐转而粗鄙,将范家上下全都骂了个遍,言辞之恶毒,与市井泼妇骂街无异。
周围晋商都觉得自己是被范家拉下了水,对范家也满是怨言,因此这话头一开,纷纷大骂范家,范家上上下下,数代先人都被拿出来说道。
范清洪气的脸色铁青,继而变得通红,将手中礼物一摔就走上前去。
靳柏祺正骂到兴头上,突然后心遭到重击,圆滚滚的身子在地上转了几圈,方才停下。
靳柏祺大骂回头,正看见了范清洪。
“无耻之徒,安敢辱及我范家先人?”范清洪张红脸,气势汹汹的道。
靳柏祺勃然大怒道:“怎么?你还以自己是哪个范家大少爷吗?我告诉你,范家这次在两行手里栽了,范家马上就是第二个常家。你还跟我耍什么威风?昨天,你爹那一言不发的德行,在场的诸位都看见了,他把我们害成这样,我们骂他都是轻的。”
范清洪指着他道:“你还敢说?”
靳柏祺冷嘲热讽道:“哎呦,好大的少爷威风,你的先人老子就骂了,你能如何?老子可听说你娘可是当年有名的米脂美人,等你范家败了,老子说不定还能玩赏一番。”
范清怒火攻心,双目赤红的道:“你找死!”
靳柏祺嘿嘿冷笑道:“怎么,范公子还要动粗?来,你上来动我一根指头试试,这可是两行地盘,看你敢不敢撒野?”
范清洪双手握拳浑身颤抖,死死盯着靳柏祺。
范亮一旁拉着范清洪的胳膊劝道:“少爷,他们人多,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范清洪扫视众人,恨声道:“今日羞辱,范清洪记下了,他日范家必定百倍偿还!”
说完,在众晋商的嘲笑声中转身而去。
待范清洪走远了,靳柏祺又跪到了沁园门前,掏心掏肺的请求宽恕。
自从打定主意投靠两行之后,这些晋商就已经与范府成了死敌,因此,也不在乎羞辱一个即将落魄的范府少爷。
但两行是否能接纳他们,却关系到他们之后的生死,因此,晋商们面面相觑,不少人也学着靳柏祺的样子跪了下来,痛哭流涕,求饶不知。
数十个衣着华服的商人跪在门口,痛哭流涕,将好端端一个沁园,搞得如出殡的坟头一般。
距沁园三里外的桂园中。
云婉儿收到了吴泽表妹被找到的消息,便焦急的来此等待。
申时,府外终于有了动静,下人将府门打开,画儿扶着云婉儿出来。
吴泽背着一个女子跨进门来,道:“快请郎中。”
云婉儿道:“郎中已经在房里等着了,画儿帮吴掌柜扶着些表妹。”
吴泽没用画儿帮忙,将吴灵灵径直背进房中,放在床上,一旁的郎中,忙上前把脉。
云婉儿等也走进房中。
吴灵灵看起来十分憔悴,但并未受什么外伤,衣物和发髻也都完好,只是看着吴泽一直流泪。
郎中把脉许久,站起身来拱手道:“吴掌柜,夫人一切安好,只是惊吓过度,老夫开一副安神的方子,调养些日子也就没事了。”
吴掌柜拱手谢过。
云婉儿脸色惨白,画儿担忧的道:“掌柜的,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也叫大夫看看?”
云婉儿摆摆手道:“没事。”又问吴泽道:“吴掌柜,可有那些歹人的线索?”
吴泽摇摇头道:“我问过义威帮的人,这些人不是直隶绺子,这是一群悍匪,武艺极为精湛,表妹也是他们自己放的。”
云婉儿皱着眉头试探的道:“吴掌柜,我昨晚仔细想了想,此事也许不是晋商做的,他们”
“云掌柜”吴泽喊了一声,打断了云婉儿,“你随我出来,我有话对你说。”说罢,当先走出房门。
云婉儿面色又白了几分,也随之走出房门。
桂园的寒冬,桂树花叶尽去,只留下的光秃秃的枝干,太阳已经西落,只剩下,天边的一线火红。
吴泽望着眼前此景,深吸一口气道:“表妹被掠去整整一晚,她的清白已经毁了。”
云婉儿眼中已是雾气氤氲。
吴泽继续道:“表妹不顾海波凶险,不远万里来寻我,我不能让她因此事而我要娶她。”
吴灵灵虽是吴泽表妹,但海外吴家延绵十数代,表兄妹之间血缘早已淡薄,按照当地习俗可以成婚。
泪水顺着云婉儿面颊滑下,她涩声道:“我明白,谢谢你”
云婉儿说完,在朔风中,转身离去。
吴泽抬头望天,天边最后一抹红色,淹没在了群岚之中。
第四百六十八章 案发()
春节之前,晋商在直隶各地大肆售卖木料。
但市面上对木料的需求低迷的可怕,以至于大量的木料开始跌价甚至滞销。
晋商们在木料一事上花费了太多的银子,加上两行木料的威胁,所有人不得不以最快速度脱手木料。
一个月内,市面上,关于木料已是一场腥风血雨,每天都能听到哪家商号倒台的消息。
范家将所有木料运至竞价没那么激烈的辽东、山东、山西等省销售,换回了部分的现银,但好景也没持续太长。
因为这些省份木料价格低迷,临近的河南、吉林、陕西等地的木料向其输送,范家的木料很快也陷入滞销。
晋商垄断木料所花费的两百万银子,如泥牛入海,无影无踪。
另一方面,晋商疯狂收购木料,使得不少木厂老板和大木客们有里有了大量现银。
大清的商人有个特点,他们做生意赚到银子后,绝大部分人会选择将赚到的银子用于购买田产,所谓“诗书传家远,耕读继世长”正是此理。
而整个直隶,最值得购买也是最知名的地产,就是浑河府邸,因此,大量待售的府邸都被卖出。
晋商大量的银两就以这种奇特的方式,流回了两行的手中。
没有流到两行手中的银子,绝大部分也到了别的地主手中。
介于直隶木价的低迷,不少还打算做木料生意的人,都改了主意,因此木料越是滞销,买的人越是少。
而随着木料进城,贿赂官吏、木料防雪、车马交通等也给晋商造成了大量的支出,越来越多的晋商坚持不住。
趁此机会,大盛魁凭借着卖木料得到的大笔银子,返回山西老家,开始晋商们狠下毒手,在背后狠狠的痛了他们一刀。
晋商的注意力全都被吸引在直隶,且手上没有现银,后方守备空虚。
大盛魁以八十万银两的大军南下,在山西横冲直,攻城拔寨,所向披靡。
无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