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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依慕听了这话才好受了些。
老李带着黑羽和白羽驱车上路,两只海东青一走,王府里更显的萧索下来。
阿依慕看着胤祚道:“王爷,你说咱们还能回关外吗?”
胤祚心里一惊,面色却不变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总觉得心里不大安宁。”阿依慕有些迷惘的道,“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胤祚微微一笑,叫阿依慕不要瞎想,又好言宽慰了几句。
春节之后,胤祚迟迟没有返回东北,已经引起了朝野上下不少人的关注,关于胤祚再次失势的传言又不胫而走,来胤祚府上拜见的官员也日渐减少。
正月十五,上元佳节。
天色微暗,女眷们便三三两两的涌出家门,打扮的花枝招展,在街上闲逛。
京城内外,亮起了无数彩灯,其中两行的彩灯,占据了半壁江山。
阿依慕想出去走走,胤祚随行,两人逛了许久,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周围都是男男女女的欢声笑语。
“王爷,可是有什么心事吗?”阿依慕突然问道。
胤祚本不想说,但知道自己瞒不过阿依慕,便道:“李朝有股海盗袭击了两行的铜斤船。”
“损失大吗?”阿依慕又问。
“这点损失,对现在的两汉来说,尚可接受,缺少的铜斤从李朝运来也可,只是航道堵了,对海运确是大大不利。”
“为何不奏报朝廷?”
“我五天前就已经上疏了,可圣上的批示迟迟未下来。”胤祚望着远处道,街角有个卖汤圆的小贩,煮好一锅汤圆,掀开锅盖,白雾升腾,白白糯糯的汤圆在锅里浮浮沉沉,周围围观的百姓发出“哇”的一声赞叹,随即纷纷掏出铜钱购买。
“不说这个了。”胤祚振作精神道,“彩裳,你去买点汤圆来。”
彩裳福了一礼,便往小贩那里走去。
胤祚和阿依慕说起了自己小时候在宫里的生活,岔开了话题。
圣意难测,现在胤祚无法离开京城,康熙又不回应他的奏疏,已经是实际上的软禁。
要是七八年前,胤祚可能觉得这种混吃等死的生活颇为舒服,但现在只觉得有些落寞。
上元节后,杀虎口的商队传来消息,准格尔骚乱已基本平定,商人们可在天山以北自由行商,城寨上也插上了大清的黄龙旗,城里驻守的都是大清士兵,不少城寨还能看见大炮炸出来的弹坑和城墙上殷红的血迹。
虽然朝廷里还没消息,但民间风言风语已传的满天都是。
有人说清军借助雷霆神力,将准格尔城寨轰成齑粉。
也有人说准格尔大汗夜遁,沿伊犁河向上游退却至巴尔喀什湖一带,苟延残喘。
还有人说,清军被打的大败,费扬古身死,残兵丢盔卸甲,被蒙古骑兵追杀上百里,全军覆没。
不过,随着两行商人的探索,准格尔平定的消息已渐渐得到证实。
每一只商队传回的消息,都比上一只商队要好些。
这次收复了哈密,下次便又可以行进至库车、伊利,再下次便是吐鲁番。
虽然胤祚被软禁在京城中,但凭借两行还是可以知道大清发生的事情。
大盛魁覆灭后,两行正式一通北方,和徽商形成南北对峙,分庭抗礼之势。
云婉儿和吴泽每日都极为忙碌,与在齐齐哈尔时已不可同日而语,常常人今天在直隶,明天就要启程去山东,就连偶尔回京,也难与胤祚见上一面。
两行吞并晋商之后,将其盐运、铜斤的生意也收到了手下,这些生意在大清都是暴利,两行的财务数据每个月都能翻上几翻。
晋商倒下,徽商们也受益极大,不仅将江南牢牢的攥在手里,不少人还将触手伸倒了淮河以北,和两行争抢地盘,小小的爆发了几场商战,双方各有胜败。
只要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无论是两行还是徽商都是不甘于屈居人下的,大盛魁倒下之后,曾经并肩作战的徽商和两行也渐渐疏远,二者之间,早晚会爆发一场大战。
云婉儿和吴泽也是老早看到了这一点,提早布下层层手段,为将来的商战做准备。
经历了和晋商的大战之后,两人已是极成熟的商人,具体细节当如何做已经不需要胤祚提醒。
只是大方向上,还需要胤祚帮衬一把,比如历史上,徽商的代表人物胡雪岩,就是输在了洋布的倾销上。
第五百一十九章 大捷()
正月廿一正午,正当胤祚在书房策划如何进攻徽商的时候,宫里太监来传旨,宣胤祚参加三天后的朝议。
胤祚接旨之后,又打赏了那太监五百两银子,这人就没魏珠那么爱财,推推拖拖的不肯接受,至于突然召胤祚参加朝议所为何事也没有明说。
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胤祚接了圣旨也没有多想,安然过了三天。
三天后凌晨,胤祚在彩裳服侍下起床,丫丫掌灯,彩裳替胤祚更衣,抹黑吃了几口早饭,就上了马车,赶往午门。
天色还漆黑一片,午门紧闭,守卫的士兵举着火把,将午门前照的灯火通明。
午门前排满了轿子,早到的官员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彼此交谈。
胤祚马车到了,所有官员都停下了话头,齐齐把目光看了过来,胤祚身穿团青色龙服,走出马车,从下人手里接过朝冠,戴在头上,环视午门诸臣。
而后微微一笑,跳下车来,独自在午门前一处空地站好。
“这不是六阿哥吗?他怎么来了?”
“前阵子传言六阿哥被皇上软禁,怎么今日来上朝?莫非是来向皇上求情的不成?”
“求情也该私下朝见圣上才是,哪有大张旗鼓来朝议上求情的?”
“该不是……”
大臣们纷纷交头接耳起来,有些话头传到胤祚耳中,胤祚微微一笑,闭目养神,不为所动。
寅正时分,午门洞开,百官排成一列,鱼贯入朝,胤祚如今是抚远大将军王,爵至王爷,领齐齐哈尔副都统正二品武官衔,又是皇子身份,排的颇为靠前。
官员上朝极重次序,胤祚也不必言语,百官自会寻找自己的位置,排好之后,胤祚站在武官列第一。
时辰一到,文武百官排成两列,过午门,过金水桥,一直走至保和殿侧两门,此时东方天色渐明,阴沉如水的天际,亮起一线白光。
乾清门前太监一声鞭响,两门大开,百官鱼贯而入,在乾清门前站好。
皇子们从景运门出,在百官之前站好,见到一身青色团龙服的胤祚,脸上神色各异。
皇宫重地,不可妄言,胤祚便与皇子们一一点头问好,四阿哥八阿哥等与胤祚交好的,便点头回应,与胤祚交恶的,便置之不理。
又过了片刻,康熙自乾清门内出,披着厚裘皮坐在御座上。
皇子大臣跪下,三呼万岁。
“都平身吧。”康熙道。
众皇子大臣起身。
康熙将手插在熊皮暖手中,缩了缩脖子道:“初春天气寒冷,乾清门前风大,三天后的朝议就改到乾清宫西暖阁去吧。”
众皇子大臣纷纷跪下,口称“谢皇上”,康熙微笑着让众人平身。
接下来,各部开始例行朝议,汇报近来公务。
待众大臣说的差不多了,天色已是蒙蒙亮,太阳虽还未生出地平线,但东方天际已是一片明亮。
康熙道:“既然各位爱卿都无事了,那朕有个好消息,要跟大家讲讲。”
御阶下的大臣大多一脸疑惑之色。
康熙含笑,将众臣子神色收在眼中,从桌上拿起一本折子道:“三天前,朕收到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密奏,是西北来的。”
西北,朝廷正在对准格尔用兵,能用上八百里加急的,恐怕就是准格尔前线的军报了。
念及此处,众大臣纷纷屏息凝神,听康熙下文。
康熙将折子扔在桌上,扫视一圈道:“胤祚,这折子,你替朕念吧。”
“儿臣遵旨。”胤祚有些吃惊,拱手领旨,太监将折子从康熙御桌拿起,双手呈给胤祚。
众大臣皇子都将目光朝胤祚射来,康熙今日叫胤祚来朝议,又叫他来读这道折子,自然有其深意。
拿到折子的一瞬间,胤祚心中激动紧张心情一闪而过,激动的是,康熙既然说是了好消息,那折子上必是捷报。
紧张的是,费扬古一个武将,可他娘的千万别些什么生僻字,害他读不出,可就尴尬了。
奏折封面是厚牛皮纸,看起来有些灰尘,仿若西域的风沙,约有两掌大小,感觉上有些厚重,封面上写着“奏准格尔军报疏”。
深吸一口气,将奏折打开,折子的内容洋洋洒洒,写了足有几千字。
“臣抚远大将军费扬古叩报:康熙三十六年十一月,臣携一万兵马进哈密,与准军三万骑兵相遇,激战两昼夜,未分胜负,准军将领携兵退至吐鲁番,臣领兵收巴音郭楞。十二月,臣携兵马两万,攻吐鲁番,准军背山列阵,以枪炮相拒,臣军久攻不下,新军火炮朝准军阵,连轰数百炮,准军败走,此战斩首贼寇五千三百一十三人,俘两千二百八十九人,伤敌若干,敌将哈肯努部台吉亡,霍克木部台吉亡。”
下面便是一串有功将士的名字,胤祚看到排名靠前的多是新军将士。
朝臣听到此处已是颇为动容,哪怕是文官,也是知道蒙古铁骑的厉害的,费扬古能将不可一世的蒙古铁骑打的抱头鼠窜,这战绩可说是直追西汉冠军侯的。
胤祚读完了一串有功将士名字后,缓了口气又道:“正月,准格尔辉特部来降,臣以台吉阿史那辉利三千蒙古骑兵为先锋,三万八旗兵马为中军,六千齐齐哈尔新军为后军,沿天山北麓行军,于准格尔盆地遇五万准军激战,三昼夜后,准军右翼崩溃,臣以蒙古骑兵猛攻准军右翼,同时新军炮击准军中军,准军大溃,死伤惨重,残军丢盔弃甲,四散逃窜,骑兵追击三十里,几无敌军生还。此役……”
读此处时,胤祚突然停了下来。
大臣都不解的看着胤祚,唯独康熙面上浮现一丝微笑。
八阿哥和胤祚辈分相仿,站得较近,焦急的小声提醒道:“六哥,你怎么了?继续念啊。”
胤祚回过神来,扫视了一圈乾清门前的臣子,此时太阳已从天边生出,天地一片金光。
“此役……”胤祚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准格尔大汗策妄阿拉布坦身中流矢,业已授首……”
。
第五百二十章 南巡()
“啊?”朝臣中直接就有人惊讶的叫了出来,随后才发现自己御前是仪,连忙跪下请罪。
其余的大臣也都是满脸兴奋之色。
陈廷敬抚胸长出了口气,望着天空喃喃道:“死的好啊,准格尔覆灭,我大清再无边患,国库终于能留住银子了……”
杜臻一挥拳头:“费扬古不愧我大清悍将!”
施琅脸上既是兴奋,又是落寞,低声道:“可惜台湾收复之后,海上便再无魑魅魍魉了。”
李光地、熊赐履、马齐等人则感谢上苍。
费扬古的奏疏还有好长一段的死伤情况,将士奖惩情况,以及大战之后又占领了哪些地盘等等。
不过这些已不重要了,胤祚不再继续念,而是合上了折子,拱手道:“儿臣恭喜皇阿玛平定准格尔,一举扫除边患!”
大臣们此时也都反应过来,连连出列,向康熙表示恭贺。
李光地出列道:“皇上,如今准格尔平底在即,应提早做好军民管辖,臣提议设伊犁将军辖区,总管准格尔事物。”
“可有人选?”康熙问道。
朝臣中冷不丁有人出列道:“皇上,臣提议由六阿哥担此重任。”
在众皇子中,胤祚是唯一任过副都统的人,且有齐齐哈尔治理功绩在前,处理准格尔军政,应当也得心应手。
再者,胤祚在齐齐哈尔为官许久,势力颇大,且距京城极近,是康熙也是众皇子的潜在威胁,将他调到偏远的准格尔去,也符合康熙和皇子们的利益。
故不少大臣纷纷出列表示支持。
看到这一幕,李光地把支持费扬古出任伊犁将军的想法,咽到了肚子里。
此时,胤祚心中明悟,原来将他调他回京,就是为了能让他安安稳稳的去准格尔。
这一点说不上是谁的图谋,而是整个大清统治阶级集体的意愿。
清朝是中国封建王朝的集大成者,吸取了之前各个朝代灭亡的教训,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地方畸强,也不会让皇子掌控地方太久。
举目望去,整个朝堂上,支持胤祚出任伊利将军的,占了绝大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