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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祚这时也反应过来那一条条的货物是什么了,因为棉花体积大,所以一般都是压成这种长方形运输的。
“朝鲜也产棉花?”胤祚赶忙问道。
吴泽想了想道:“产!但是量不多,毕竟还有数百万的百姓要粮食养活!”
“朝鲜自然气候怎么样?适不适合种棉花?”胤祚有些急切的问道。
吴泽在朝鲜经商多年,这种问题自然是张口既来:“朝鲜京畿道以南,无论是日照还是降水都适合产绵。”
京畿道以南?那几乎是半个朝鲜了。胤祚心中一阵狂喜,道:“马上派人去朝鲜采购棉花,以后各年也优先选用朝鲜的棉花。”
“是。”吴泽顿了顿道,“龙公子,为何优先朝鲜呢?直隶等地的棉花也不比朝鲜差啊。莫非是想效法管仲治鲁梁?”
胤祚摇摇头道:“我有一个更科学一点的说法,调整经济结构,转移落后产能。另外管仲治鲁梁这故事,都是管仲自己瞎吹的,骗骗普通人也就罢了,你一个商人可不能上当啊。”
吴泽连忙点头应是。
解决了棉花的事情,胤祚的心情也轻松了一些,喝了一口手中的凉茶,压低声音道:“我今天来,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一硫二硝三木炭()
盛京城,对大清来说意义非凡,其格局也很有特色,内城是正方形,内设井字形街道,外城呈圆形,暗合天圆地方之意。
在南顺城路上,许多商贩正沿街叫卖,大街上人流如织,茶楼酒肆热闹非凡,很难想象这是关外能看到的景象。
在城门边上一处不起眼的位置,一男一女支起了自己的小摊子。
那男子弱冠年纪,面白无须,长得倒也周正,身着一件藏青色长袍,虽然满是补丁,但也难以他一身儒雅之气。
那女子不过十六,长得眉清目秀,气度谈吐一看就是大家闺秀,但一身鹅黄色襦裙也满是补丁,身材也显得瘦小。
不一会,二人就搭好了摊子,从包裹中拿出几幅字画放在摊子上售卖,只是这二人既不吆喝,商品也不吸引人,是以摊前没什么人光顾。
那男子倒也气定神闲,找了块青石,拂去上面灰尘后,坐了下来,从怀中拿出本《诗经》读了起来,偶尔读到妙处还微微一笑,若不是身上穿的破旧,这一幕倒也颇让人赏心悦目。
那女子则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面露焦急之色,半天后又转身看着那男子道:“哥,别看了,咱爹的字画卖不出去啊。”
那男子头都没抬淡然道:“小言,看得出这字画妙处的自然会来的,放心。”
被称作小言的女子“哦”了一声,然后又转过身去,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片刻之后,终于鼓起勇气,小声的喊道:“卖……卖字画了!”
然而她的声音太小,根本没人听见。
“卖……卖字画!”小言又加大了些声音,这回终于有人注意到了她的摊子。
一个做富家公子打扮的人踱步过来,轻摇手中折扇问道:“这是何人的字画啊?”
“我爹……啊……不对!是耕烟老人。”‘
那富家公子放下折扇,挑一幅画卷,打开一看,这幅画画的是夕阳下的一处渡口,一个苍老的摆渡翁正在驾船,周围的环境一片萧瑟,树上的叶子都已掉光,露出突兀的枝丫,远处残阳将落,天边满是凄惨的霞光。
在左上还题着一首诗“暮山衔落日,野色动高秋。鸟入空林外,人来古渡头。微风飘短发,纤月傍轻舟。十里城南外,钟声咽戌楼。”落款为耕烟老人。
“这画多少银子?”那富家子弟问道。
“十两?”小言小心的说道,“要不,九两也行……”
这是她一旁看书的哥哥开口了:“十两银子!少一两也不行。”
那富家子弟气得把画往桌子上一摔,骂道:“什么屁画买这么贵?还少一两也不行,当爷稀罕?活该卖不出去!”
说完就一甩袖子走了。小言把画重新卷好,气鼓鼓的盯着那男子。
“哥!都像你这般卖画,就是苏东坡的字画也卖不出去啊!”
“苏东坡的画作尚可,论字却不一定比的过咱爹。十两银子买的已经算少了。”依旧没有从书上抬头。
小言小脸憋得通红,指着那男子道:“戴高!你知不知道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娘亲身体本就不好,还要天天跟着大哥二哥他们上山捡榛子,爹的字画要是再卖不出去,我们……我们一家人就要饿死了!”
戴高把《诗经》放了下来,盯着小言:“我戴家人就算饿死了也是有气节的,你忘了咱们为什么被流放到盛京的吗?”
小言眼中有泪光闪动,恨恨的道:“要饿死也是你饿死!”说完就转过身去,继续叫卖字画。
然而来的人不是嫌字画太贵,就是觉得耕烟老人这个名号不响,一个上午一幅字画也没有卖出去。
肚子传来一阵咕噜声,小言捂着肚子,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又不争气的在眼眶里打转。
这时旁边突然有人嚷嚷道:“德胜门边上有人发银子啊,大家快去看看啊!”话音一落周围的人流纷纷往北边涌去。
小言闻言也疑惑的站起来,看着人流跑向的方向。德胜门乃是内城的南门,离他们这里不远,小言正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过去。
“天下哪有这种凭白发银子的好事,不许去。”戴高似是看出了小言心中所想。
小言听到这句话反而坚定了决心,瞪了戴高一眼道:“我一会就回来!你看好摊子!”说着就钻到人流里了。
戴高见状叹口气,把字画和摊子收好,也往那边去了。
德胜门周围已经围了厚厚一层人,小言虽瘦小但在人群中挤了半天,却也挤到了前面。
之间人群之中搭了一处高台,高台上摆了几个托盘,托盘中都都是一钱左右的碎银子,差不多有上百块,加起来有几十两。
在托盘前面站了个人,手上拿了个锣,敲了半天,然后拿出了个喇叭形的纸筒举到嘴边大声道:“诸位,诸位,今天是我百事行开业半周年庆典,感谢诸位莅临!”
台下闻言响起一片恭喜之声。小言听到身后有人交头接耳。
“百事行是啥?半周年庆典有什么好办的?京城里百年老字号都没这么张扬。”
“管他是啥呢,一会给发银子不就行了。”
“百事行都不知道?那可齐齐哈尔那边的大商号,去年的时候把咱们这所有的棉花都给收走了,现在是东北地界第一大财主呢。”
“哦哦,这么厉害,看来发银子的事,跑不了了。”
小言听到身后的人的窃窃私语,对发银子的事情又多了几分期待,垫着脚直往台上看。
那台上的大嗓门喊道:“一会我们会散发银两,表达对诸位到场的感谢!”
听到这话,人群顿时拥挤了起来,大家争先恐后的往前挤,争取能找到个接银子的好地方,小言身体瘦小,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勉强不被挤倒。
“不过,”那台上的人话锋一转,“到场了这么多人,而我这只有八十两碎银子,显然不够发的。不如我们来猜灯谜吧,第一个猜出来的人就能拿一钱银子。”
小言身后的人顿时抱怨不已,好在没那么挤了。
“好,第一个灯谜!请问火药的配置需要用哪些材料?比例各为多少?”
台下的众人愣住了,这是哪门子的灯谜?就算不会出灯谜,也不至于拿火药配方这种问题来顶替吧。这是诚信不想让别人拿银子啊。
顿时台下骂声一片,不少人觉得上当,转身就走了,而有些人虽然知道答案,但是不清楚这伙计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也没开口。
那伙计在台上等了半天,见无人作答,正准备提问下一个灯谜。这时候台边上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一硫二硝三木炭。”然后一个白白净净的小手伸了上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 耕烟老人()
“什么?你竟然把你妹妹弄丢了?”已经年过五十的戴梓愤怒的一拍桌子。
在下方老实站着的戴高吓得浑身一抖:“爹,儿子有错,请父亲责罚!”
戴梓抄起手边的茶杯就想砸过去,想了想又不舍得的放下,指着戴高道:“滚出去找!找不到你妹妹,你也别回来了!”
“是。”戴高应了一声,就转身出去了。他们家总共也不过一件破房,出了房门连个院子也没有,几步就走远了。
戴梓坐下,喝了口茶,平复下心情,对身边的老友道:“让黄通判见笑了。”
“什么通判不通判,今天我又没穿官服,这么叫就见外了啊。”戴梓的老友大约花甲年纪,须发灰白,满脸褶皱,眼睛眯缝成一条线,正是齐齐哈尔的老通判。
在替胤祚推行了那些救治难民的法子之后,他就变的清闲了起来,通判一职,本就是为辅佐知府而设,而齐齐哈尔并无知府,所以他平时也乐得清闲,所幸和胤祚告了假,来盛京看望他的老友。
现在戴梓的三个儿子和他的夫人都没有回来,是以虽然心急,但也只能等着。
“文开放心,戴言这丫头机灵的很,不会出什么事情的。”黄通判安慰道。文开乃是戴梓的表字,能如此称呼,也是因为他们感情较好的缘故。
他们本是同一届参加科举,因此有了同窗之谊,之后二人在朝为官时也都是因为刚正不阿,被小人陷害,才被贬到了东北,是以颇有同病相怜之感。
不过黄通判比戴梓幸运一些,好歹落了一个养老的官身,而戴梓却被贬成平头百姓,终日要为衣食奔波。
戴梓叹了口气,道:“我这四个儿子,也就老三有些出息,前两个庸庸碌碌也就罢了,最不成器的便是这老四,读书都读傻了,小小年纪迂腐不堪。”
黄通判端起茶杯,品两口茶,赫然发现茶水淡而无味,低头一看,才发现杯子中竟是白水。以他这位老友要面子的性格,连茶叶都拿不出来了,可见家中困难到什么程度。
“咳……我这次来其实是想求得文开的一副字画的,不知现在可还方便?”黄通判小心的道,他知道戴梓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直接给他接济,恐怕会伤了感情,所以就提出了想要买字画。
戴梓一愣,道:“既然黄兄喜欢,我挑一幅送给黄兄便是。”说着就去里屋找画,不一会便抱着几卷字画走了出来。
黄通判欣赏许久,不由感叹道:“文开此等才情,隐居山水之中实在是可惜了。”然后一看戴梓落寞的神情,突然意识到失言了,便转移话题道:“这幅浑河晚渡图,我非常喜欢,不如便将其赠与我吧。”
从怀中取出十两银子,递给戴梓,同时道:“我俸禄不高,只出得起这点润笔,还望文开不要嫌弃啊。”
戴梓把银子一把推回去道:“说了送你便是送你,拿什么润笔,快快收起来吧。”
正当二人为这十两银子互相谦让的时候,门口走进来一个瘦小的身影。
“爹,我今天挣了好多银子!哦,黄叔也来了。”
戴梓和黄通判同时呆住,往门口看去,只见戴言俏生生站在那里,同时取出一个蓝色布包,看起来沉甸甸的。
“言儿,你去哪了?”戴梓连忙关心的问道。
戴言一五一十的把离开戴高之后的经历都讲了出来,并且把那个布包打开,里面足有近十几两银子。
“本来还能答对更多的,可那台上的伙计非让我跟他去见他们掌柜的,我一害怕,就跑回来了。”戴言有些惋惜的说道。
此时戴梓和黄通判全是一副见了鬼的神情,半晌戴梓才道:“你说的这是真的?有人大庭广众之下拿火器知识考你?”
戴言点点头道:“对,而且答对一题就能得一钱银子,多亏爹平时总跟我们念叨这些。”
黄通判问道:“他们说自己是百事行的人?”戴言点点头。
“按理说一介商人,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戴梓皱着眉头望向黄通判,“黄兄,这百事行是你们齐齐哈尔的商铺,不知它背后是何人在支持啊?”
黄通判也是托着下巴,想了半天,突然恍然大悟,激动地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真是好大的手笔。”
看着戴梓那一脸的疑惑,黄通判也不卖关子,“我原以为这百事行也不过是一普通商贾,直到刚刚我才想明白,百事行背后的人乃是齐齐哈尔副都统,当今的六阿哥,胤祚!”
“什么?”
“这百事行,是六阿哥担任齐齐哈尔副都统之后,才开办起来的,每次的行事也总是暗中支持着六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