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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白晋身上,二蛋怂恿几个手脚灵活的小屁孩悄悄在大管事的车上做了手脚。他们平日里调皮捣蛋,搞破坏的事儿没少干。他们有的人身上揣了锋利的石头或蚌壳等杂七杂八的东西当玩具,再加上他们鱼篓里多是贝类,因此不用担心没有工具来干坏事。
平日里他们干架时,可没少往怀里掏石头。
不过有些胆小不敢去的,都被二蛋深深鄙视了。
”那车都歪了,肯定摔那老头一个大马趴!“回来报信的小屁孩用手擦了擦鼻子,留下一道乌黑的泥渍。
白晋看到这帮小屁孩听到那两个回来报信的小屁孩绘声绘色地讲述大管事的窘态时眼睛都在放着光,嘴角抽了抽,果然不能欺负熊孩子啊。
第一百二十章 打酱油()
“阪有漆,隰有栗。既见君子,并坐鼓瑟。今者不乐,逝者其耋……”张扬的歌声在寂寂的山路上响起,显示着歌者的好心情。
孙宾无奈回首看了眼跟在后面背着手优哉游哉浑似闲庭信步的某人,忍了忍,还是问道:“张师兄,为何来的是你?”不是苏师兄么?
“哦,你苏师兄肚子不舒服,就让我来了。”张仪笑眯眯道。
是了,孙宾想起朝食过后他就几次看到苏秦往茅厕的方向跑,后来跟着他一起出谷的人就变成了张仪。
这里面定然有问题,不然为何如此之巧?孙宾并不是愚笨之人,况且与张仪他们一起生活久了,对个人的性格都有所了解,张师兄此人,善阴谋。
张仪对上孙宾有点不赞同的目光,咳嗽了一声道:“走走走,别唧唧歪歪浪费了时间。”
孙宾微微叹了口气,刚才是谁一路高歌的?
鬼谷的茅厕内,苏秦刚刚束好腰带,肚子又再次开始翻江倒海般,他脸色一黑,饶是如君子般斯文的他也忍不住骂了句粗口,急急扯开腰带一脸生无可恋地继续蹲坑。
是他大意了,馀子那厮怎会如此容易妥协?竟然在朝食中给他下泻药,实在可气!苏秦恨恨地捶了下蹲得发麻发软的腿,这个亏他不能白吃!
哺食时,白晋将要去新郑一事跟聂山提了提,顺带跟他说了要回鬼谷一趟。
“小兄弟,此去新郑路途遥远,你孤身一人恐怕并不安全。”聂山担忧道,他并不是不舍得白晋走,只是白晋年纪小还跟着心怀不轨的方家人去,怎么也放心不下。
“要不你回鬼谷后就别回来了,谅他们也不能拿你怎样。”晋平劝道。
“你们放心,我……”看了他们一眼,白晋将“我不是小孩”几个字咽下,他差点忘了,这副躯体还只是一个少年,不是以前的青年汉子,也难怪他们不放心。于是白晋改口道:“我此次回鬼谷就是让师兄陪我一道去。”
听白晋如此一说,两人便没再说什么,只是当天晚上聂山点燃了几支火炬,将锻造室照得一片亮堂堂。聂山将熔炉下的火重新烧得更旺,掂了掂沉重的铁锤,开始工作。
“二兄你这是要干通宵?”晋平往剑身上舀了些水,再磨刀石上将已经开锋了的剑细细打磨。在火光之下,剑刃的寒光变得愈发凛冽。
聂山肌肉虬结的臂膀用力挥下铁锤,砸在烧得通红的剑身上,迸发出点点火星,他头也不抬道:“反正已经剩下最后一把,不如一口气锻完。”
一旁的木案上铺着麻布,上面摆放着一溜已经完工的剑,在摇曳的火光中寒光闪闪。这些只是普通规格的剑,但要锻造这十来把的剑,几乎费了他们一个月的时间。不过这效率也算高了。若在平时,锻造一把精良的剑,至少要十天半月,若要锻造更好的,几年亦有可能。
晋平看了眼聂山专注的侧脸,微微垂下了眼,他手上的动作不停,心里明镜似的,二兄如此着急要将剑铸造完毕,恐怕始终还是放心不下小兄弟,要随他而去。
这天夜里,锻造室里叮叮当当的捶打声几乎响彻了一夜。
翌日东方的天还只是蒙蒙亮,卯时刚过不久,白晋就拜别聂山,带着小狩女踏上回鬼谷的路,不过回鬼谷之前,他先去石匠那儿看了一眼,门还没开。白晋看了一眼天色,提了提用布条穿过两只耳的搁在背上的铁锅,拐去了另外一条去醢稷家的街道。这次时间有点紧可能收不到货,可以让醢稷先帮忙收着。白晋知道醢稷一向起得早,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忙活着晒酱。
熟门熟路地拐进哪条漂浮着酱香的巷子,天色还早,巷子里的人家还鲜有开门的,在初秋微凉的空气里,显得有些寂静。
脚步声越来越近,站在醢稷门前的人伸手压了压头上的竹笠,在白晋他们到来之前沿着巷子的另一头走了。
白晋走到门前伸手敲了敲门,目光忍不住向巷子的另一头望去,清晨的巷子,空荡寂寥,半个人影皆无,唯有飘过来的几缕炊烟,漫无目的地飘荡着。他皱了皱眉,刚才像是看到了一个人,可怎会消失得如此之快?这条巷子又没有分岔路。难道是看错了?
正纠结间,木门打开,露出醢稷那张隐带欢喜的脸。
“来了?快快进来。”醢稷朝白晋急切地招了招手道。
“今日怎么那么早来了?”醢稷问道,手上还提着一个竹编的大型斗笠。
“今天要回家里,顺道来这。”白晋拿过醢稷手中的斗笠,放到一旁已经堆着的几个斗笠上。那些装着酱油的陶缸有几个已经打开了盖子,隐隐有一股咸香的味道随着清冽的晨风飘来。
白晋的眼睛一亮,暂时忘记了要和醢稷要说的事,他走到陶缸前,紧紧盯着里面黑褐色的酱油,模模糊糊地映出了他的影子。
“再晒了这么多天,味道比先前的浓了一些。”醢稷拿来一个长柄的木勺,舀了一勺酱油,将勺柄递给了白晋。
白晋接过有手指沾了一些尝了尝,熟悉的味道差点让他打了个颤:“差不多是这个味了。”白晋悄悄咂了咂嘴。
醢稷嘴角的笑容倏地展开,脸上的皱纹蓦地深了几分,褶子里的喜意藏也藏不住。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喃喃道,一手扶着陶缸,看着缸里的酱油时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
“不过没有你以前带来的那些滋味好。”醢稷略带遗憾的声音响起,“下次的可以酿得更好。”醢稷信心满满,声音里再次充满了干劲,方法大概已经摸索了出来,现在只需更加完善。他有信心,能做出满意的味道来。
“已经非常好了。”白晋捏着勺子感叹道,在条件这么艰苦的环境中,失败了那么多缸后,能酿出这个味道,已经超出了白晋的意料。他的目光落在醢稷音常年和酱料打交道而变得格外粗糙黄黑的手上,他的指甲永远都是黄褐色的,血液里流的血都带着酱料的香味。
这只是一双朴实的手艺人的手,却是最美的手。
第一百二十一章 跟踪()
从醢稷家出来,白晋手里提着了一个小小的陶罐,里面装着已经晒好的酱油。醢稷送他到门口,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隐含着担忧:“一路小心,你回来时记得来我这里拿。”刚才白晋已经和他说了要去新郑的事,还拜托他将石磨拿回来。乍听到白晋要去新郑,醢稷心里震惊。此去新郑山长水远,路上又乱,若孤身一人上路,必定不安全,幸好白晋不想让醢稷担心,便说了会随一个商队上路。此时路上不太平,孤身的旅人最好还是出些钱币依附一个商队。
目送着白晋他们消失在巷口,醢稷叹了口气,明明还是一稚儿,却比其他的孩子有主见,懂事得多。没爹娘的孩子,还真是懂事得让人心疼。醢稷虽不知白晋的真实身份,但也知了个大概,父母相亡,和师兄们生活在一起。这么多年来七国间打来打去,受害最多的是平民百姓,难民多,孤儿也多。醢稷把白晋当成了他们其中的一员,不过,他也隐隐觉得白晋他们的身份应该不简单。
醢稷收回目光,正要将门关上,一个漆黑的剑柄从门缝中卡了进来,阻止了醢稷的动作。
斗笠微微抬起,凌乱的发下露出犀利的双目。
“醢人稷。”
醢稷倒吸了一口凉气,竟然是他!
逆着人流而出,白晋拉着小狩女的手,能感受到她紧张的情绪从紧绷的肌肉中传了过来。她终究还没习惯人多的地方,每一条神经都在戒备着,像一只准备炸毛的猫。白晋拉着小狩女的手用上了些力,想借此给予她些力量。
“你不用怕他们。”白晋低声说,捏了捏她的手,“放轻松些。”
小狩女抬头四周迅速看了一眼,又快速瞥了白晋一下,小嘴抿了抿。
感觉到小狩女的手轻轻回握了一下,白晋的嘴角翘了翘,拉着她迅速穿过城门。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她如蝶翼般睫毛的覆盖下,一道寒光闪过。
“过了前面的村子,就快到山阳了。”张仪仰首喝了些水,抹了抹嘴道。他摸了摸肚子,打算休息完就一股作气杀到山阳才敞开肚皮大吃一顿。他美滋滋地想道,觉得喝到口中的水也甘甜了几分。
他们此时所处的地方为半山腰,向远处望去能模模糊糊看到山阳县的轮廓,更近一点的地方则是一些零零散散的村落,远远看着有些冷清和寂寥。
出了山阳县后,越向前走路上来往的行人便渐渐变少,但小狩女依然充满了警惕,若不是白晋拉着,恐怕早已经扑了出去。白晋疑惑地回头看了小狩女一眼,见她一双猫瞳冷然地看着一个方向。白晋顺着她的眼光望去,眉头慢慢皱了起来,在他们后方吊着四个剑客。路上来往的剑客不少,本来也没有怎样注意,但这四人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扫过他们这边,且一直跟在白晋后面,成年男子的步伐岂不会比他们两个孩子的大?若是赶自己的路,恐怕早已走到前面去了。
白晋离开大树村之时已经想到会方家的人可能会跟踪过来,特意提早了一些走,没想到大管事当真如此看得起他,竟一直派人守在村子附近,见他们一离开就跟了上来。
来者不善。
白晋的脚步顿了顿,心思转动间想到了回城,在人多的地方,他们可能会有些顾忌。
只是还没等他转身退回城内,那四个剑客已经放弃了跟踪,明目张胆地围了上来。
“小子,跟我们走一趟。”为首的剑客一手按在剑柄上,拦住了白晋前进的方向。他用阴冷的目光盯着白晋,嘴角愉悦地勾起,大管事猜得没错,这小子果然想逃。
那日大管事离去,恰好路过张掌柜的食肆,里面人头攒动,很是热闹。一阵阵豆制品的香味热乎乎地从中飘出,令被逼走了一大段路的大管事突然觉得饿了。
“给我买些来。”大管事低声对身边的的一位剑客道,若在平日,他早已令剑客们将这些食客驱赶走了。只是今天--他嫌恶地看了眼沾着泥巴的鞋和衣裳的下摆,擦了擦鞋底,拉下一张脸,匆匆而去。
待大管事换好干净的衣服出来,剑客已经将豆浆和豆渣饭放到了案上,虽然有些凉了,但卖相还不错。大管事尝了一下,随即令人去把方丙叫来。
“这也是那小子弄出来的?”大管事的食指一下一下地叩击在案上,令方丙心中一紧。
“正是,这豆浆、豆渣饭还有豆腐都是他做出来的。”方丙快速瞟了大管事一眼,低下头,如实回答。
“能将此等低贱之物折腾出这么些花样来,这小子……”大管事的声音渐渐沉了下去,想起了张家食肆火爆的场景,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他有预感,那小子会的绝不会这么少。
这么多人光顾,一天赚的钱恐怕有千钱了。若将他攥在自己手里,岂不是有了一棵摇钱树?想到这里,大管事心里热乎起来,一口将剩下的豆浆喝完,转身去别院请方家豢养的剑客出手了。能让大管事亲自去请的剑客,都有两把刷子,几乎接近大师级别。经过上次的事,吸取教训后,大管事一点都不敢轻视白晋,他是铁了心一定要将白晋拿下。于是聂山家也被大管事派了剑客去盯着,白晋刚离开不久,大管事就知道了。
“狡猾的小兔崽子,果然想逃。”大管事冷笑道,利落地朝请来的四个剑客行了个揖礼,“劳烦四位将这小子带回来。”
正因如此,白晋才在出城后被这四位剑客围堵了。路上虽偶有来往的行人,但大多数人匆匆朝这里一瞥后,反而加快了脚步,没什么比自己的小命要紧。
白晋将四周的情形收于眼底,路的两旁多是田野,视野开阔,连躲藏一下的地方亦无。若是只是两个剑客,白晋还有把握与之周旋一番,但四个……白晋暗暗咬了咬牙,想要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