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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白晋的表现却让庖虎目瞪口呆。
那狠辣的表情在白晋的脸上只出现了短短的一瞬,霎时间站在大家面前的仿佛又变成了那个软弱可欺的少年。在鬼谷众人的耳濡目染之下,白晋谋略虽及不上他们,但坑人的方法还是知道不少的。
既然此人敢找上门来,他就不客气了。
“吾一蜉蝣之躯,怎能撼动君巍峨之身?且我与君并无仇怨,为何暗算于君?”白晋脸上流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心里却道,那一脚还是踩轻了。
旁人听了皆点点头,是了,这小子瘦瘦小小的,要绊倒一大人委实不容易,那人定是不小心摔倒胡乱指责旁人,这小子看上去好欺负就赖上了。
“算了,你自个儿摔倒就别怨怪旁人,跟一小孩计较,不怕丢脸?”旁边的庖人起哄道。
“真是他暗算于我!”听到旁人所言,庖人脸上涨成了猪肝色,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就要伸手来抓白晋,“小子,你休想走!”
庖人咬牙切齿忍痛向白晋扑去。若被他扑倒,白晋就算不跌倒,端着的卤肉饭也会散落一地。
“小心!”庖虎打了个激灵匆忙提醒,这小子心眼不是挺多的么?怎么就这么大意?
白晋早已经防着他,在庖人挣扎起身欲扑之时,向后速退几步,退出膳房,对门口守着的剑客道:“有人闹事,请君速去之!”
门口的剑客懒洋洋地朝内看了一眼,反正没打起来又没出人命,他们就懒得出手。他们朝白晋摆了摆手,“小子速去,莫多事!”
白晋本来没指望他们惩恶扬善,只要挡一挡那疯狗,让自己能轻易脱身就行了。自己手上还端着饭菜,那人若不管不顾撒起泼来还是自己吃亏。
那个庖人本来还想追出去,见门口的两名剑客带着不耐烦的表情朝里面看,连忙缩了缩脖子,脑子清醒了几分。他恨恨地瞪了白晋一眼,只得回去继续料理食材。
小子你可要等着!
刚才那小小的纷争方兴只是淡然扫了一眼,他端起酒樽啜了一口酒,无聊地扫了一眼刚端上来菜式,一点尝试的欲望皆无。他摆了摆手,“撤下吧。”又是肉,无甚新意,再好吃的肉食他都吃过,这些他最多吃几口就不吃了,吃过了更好的,这些便难以入口了。最初的兴趣消失,方兴就觉得无聊起来。在这里枯坐,还不如寻上三五知己出外骑马。
“诸君,慢用。”在方兴心不在焉之际,陶器轻叩在几案上的声音把他的目光拉了回来。
方兴本想拂袖离开,但瞧见案上的饭菜却愣了一愣。
只见光洁晶莹的白米饭上乌亮诱人的卤肉,肥、瘦、皮皆具,颤巍巍地卧在饭尖上,香浓的卤汁徐徐而下,缓缓沁入米饭当中。旁边焯到恰当好处的葵菜也浇上了一层卤汁,翠嫩嫩的显得更加可人。剖开的卤蛋也露出了其美味的内在。经过两样配菜的不经意点缀,一碗看起来有些沉闷的卤肉饭顿时变得鲜活起来。
方兴重新坐了下来,扫了一眼脸上波澜不惊的白晋,算了,姑且试一口吧。
庖人罍本来想让奴仆直接将白晋的卤肉饭直接撤下去,但眼角的余光扫到方兴重新坐下后,他按下了奴仆正欲端起陶碗的手。
方兴刚捻起饭尖上的一片卤肉正欲放进口中,耳边忽然炸响了一声:“咄!小子,速来一碗!”
作为评委之一的剑客枭一手撑在案几上,一手托着空碗晃了晃,眯着眼道。
果然是粗人,什么都吃得下。另一名作为评委的门客撇了撇嘴。这玩意儿不就是醢酱拌饭么?是了,这些乡野粗人可能连醢酱都没见过吧?
“再多来一碗。”门客嘲弄的笑容还没浮现在脸上变凝住了。他不可置信地望向方兴那边,正对上同样愕然地望过来庖人罍的目光。
公子什么时候对吃食的要求那么低了?
门客和庖人罍齐齐看向案上的卤肉饭。好像越看越好吃了?
方兴露出了今日第一个满意的笑容,温和地对着面前的少年道:“可还有饭食?”
卤肉饭侧重于味道而不在于量多,用春秋战国这种敞口大陶碗装半碗足矣,饭多则显得味寡,肉多则过腻,食材之间按最好的比例碰撞融合,才能激发出令身心陶醉的味道。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却是,精制的大米售价太高,白晋不能多买。若是用黍米,则会少了几分味道,卤肉与白米饭才最配,用市面上的黍米,口感会有些粗糙,绝没有米饭那般香滑。因此,白晋咬咬牙也要买了一些。这次煮了大概有六人份,剩下的白晋准备想打包回去给张仪他们尝尝。
如今听方兴这么一问,白晋愣了一下,微微一笑道:“尔后仍有美味,诸君尽可品尝。”
这是拒绝了,方兴有些失望,舌尖在口腔里溜了几圈,回味了一下残余的咸鲜味道,端起酒樽灌了一大口酒,敲了敲旁边管事的案几。
“这小子给我留下了。”
说罢,方兴深深瞥了白晋一眼,拂袖而去,娘的,刚被撩起了肚子里的馋虫,就被泼了盆冷水,真折磨人。不过只要留下了人,还愁以后吃不到?
第一百三十九章 胜出()
方兴的离去让后面的庖人脸上俱不好看,不过方兴的位置很快就由另外一名掌管方家厨房的庖人顶上,众庖人才松了口气,他们担心比赛突然结束,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因此当重新宣布比赛继续之时,其余的庖人皆争先恐后端着自己的菜让评委品尝。场面一度混乱,原本在一旁侍立的剑客不得不出手控制情况。在一旁负责记录的管事处确认过名字后,白晋和其他比试完的庖人则站在一旁,静待比试结果。
孙宾在门外等着,听到里面吵闹的声音一波接着一波,似乎是起了争执,他望着那高高的院墙,心中有些担忧。
“以上,就是此次比试的胜出者,其他人自行散去吧。”一名管事将手中的竹简随便卷起,朗声道。
“为何没有我?”
“我做的菜很好吃,你们再尝尝!”
……
这一批的庖人中只取了五人,除了白晋外,庖虎竟也在其中。当管事将铜牌交与五人时,其他的庖人在别有用心之人的怂恿下不禁起哄起来。一时间,方家的评委们脸色都不好看了起来。这些庖人在此起哄,岂不是对他们的质疑?
“大家在这里吵,是在质疑我们的判断么?”庖人罍的脸色最臭,他平生最厌恶之事便是别人对他专业水平的否定。
“小人不敢,只是为何这乳臭未干的小子能胜出?某请一战!”一名庖人指着白晋,梗着脖子高声道。
“是啊,这小子年纪轻轻的,真的有那么高的厨艺,恐怕连铜鬲都抬不动吧?”其他的庖人亦对着白晋指指点点道,语气中也颇为不服。
无辜躺枪的白晋:长得年轻,怪我咯?
剑客枭尽完评委的义务本来拿起剑准备离开,听着那些庖人吵吵闹闹,浓眉一竖,把剑一把拍在几案上,嘲讽道:“是又如何?某高兴,尔等再多嘴,就把你们一个个扔出去!”
剑客枭杀气腾腾的话一出,四周俱一静,有些胆小之人向后退了退,心生退缩之意。若是被那杀惯人的手不知轻重的一扔,不知会摔出什么样的好歹来。
“无妨,要比便比。”在庖人们一刹那的沉默中,白晋的话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剑客枭的一双鹰目霎时锁住了白晋,他的嘴角慢慢扯起,再次坐下,用剑拍了拍桌面,冷冷道:“要比就利索些,老子赶时间!”
“既然如此,那就比脍吧,如何?”白晋瞥了找茬的庖人一眼,这人刚才使绊子不行,现在又来纠缠不休,真当自己是软柿子好捏了。
“比就比,谁怕你?”庖人一把撸起袖子,瞪了白晋一眼,“若是你输了就马上给我滚出新郑,回家吃奶去!”
“若是你输了呢?”
“我怎会输!”
“刚才比赛你就已经输了。”白晋轻飘飘的一句话直戳庖人的伤口,刚才能留下的几个人当中就不包括这个庖人。
旁人听了,回过味来不禁笑出了声。
庖人的脸立刻涨成了猪肝色,吼道:“若我输了,我就离开新郑,永不踏进一步!”
“大伙儿可听见了。”白晋挽起袖子走到养着几尾鱼的水缸处,“可别再反悔了。”
“你!”
比试结束后有庖人相继离去,孙宾左等右等等不着白晋,只好拦下一位询问。
“哦,他们还比着呢。”那名庖人指了指膳房处道。
“那尔等为何离去?”孙宾疑惑,不是全部比完了再离开么?
“比试确实结束了,现在他们是私下里比试。”
“为何还要再比?”孙宾拧了拧眉,莫非小师弟又被人找茬了?
“有人不服呗。”庖人撇了撇嘴道。
就在此时,高墙内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惊叹声:“竟然是水晶脍!”
水晶脍,顾名思义,其色如水晶剔透,须切得薄如蝉翼,甚至能透过其视物。取鱼的脊背肉脍之,不但要达到薄如蝉翼的地步,还需状如蝶翅,切不可有损。要达到这种地步,不但要求有出神入化的刀工,还需对鱼的结构,鱼骨的分布有全面深入的了解。如此脍出来的鱼片才是名符其实的水晶脍。
“大善!”剑客枭仰天笑道,舌尖似乎还留着刚才鱼肉的鲜甜爽滑,那种微麻微辣的味道更加刺激了味蕾,更突出了鱼肉的鲜甜,竟半点腥味皆无。他自认可以可以把鱼脍到那一种薄的程度,但要不带一点儿骨头,还是有些麻烦。
剑客枭用大手用力拍了拍白晋的肩膀,眼中满是赞赏:“好小子,做得不错,练过吧?”还有这小子手中的刀,造型奇特,一看就不是凡品。这小子,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技艺,应该不是一般庖人。
“无他,唯手熟尔。”白晋一本正经地装逼。
剑客枭一听,仰天大笑一声:“小子何必过谦!”那刀法,在厨房那种地方可练不出。
那位找茬的庖人此刻已没有比试的心,他握着刀,悬在鱼的上方,刀尖颤抖着,怎么也找不到下刀的好地方,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白晋的水晶脍。虽在秋高气爽的天气里,他的额角仍然沁出了豆大的汗珠。一把抹了额角的汗,他咬了咬牙一刀切了下去。
啊――
白晋回过神来,那名庖人已经捂着手,扔下一把沾着血迹的刀,狼狈离去。
剑客枭轻蔑地扫了一眼,转头对白晋道:“既然你已胜出,明日便到方家里来吧。若家主弃你,我便讨要了去。”剑客枭身为方家剑客的头头,要一个庖人轻而易举。
白晋眯眼笑了笑:“可”,无论如何,总算有机会能进入方家。
新郑的道路众多,但小狩女自小在丛林里生活,练就了认路的本领,若不是路上人多车马多,又经过刚才和韩修差点拔剑相向一事,她早已经到达了方家。
这里不如山里有趣。小狩女脸上露出了小小的委屈。
“喂,这里你不能进去!”方家守门的奴仆连忙拦住欲要冲进门去的小狩女,却被小狩女一个头槌几乎撞了个倒仰。
“快快,拦住他!”
正在乱糟糟之际,小狩女的后领忽被轻轻提起。
“唉,怎么又惹事了?”
第一百四十章 “弟弟”()
小狩女浑身竖起的毛瞬间服服帖帖,她朝白晋伸出手:“肉!”
白晋无奈按了按额角:“叫五师兄。”纠正了那么多次,还用上了巴普洛夫的条件反射,结果……
“肉,肉!”
被小狩女那双猫瞳无辜而又渴望地瞅着,白晋的心首先软了下来,对于萌妹子真的是毫无抵抗力啊。他苦笑着将用荷叶打包的卤肉递过去。
“好吧,好吧,都给你。”
孙宾不赞同地皱了皱眉,小师弟还是太溺爱她了,不立个规矩恐怕难以驯服这个小崽子。他将小狩女往后一拉一摁:“待人以礼。快谢过小师弟。”
小狩女挣扎不出孙宾的钳制,只得蔫头蔫脑一字一顿道:“谢……师……弟……”
白晋憋住笑,看了一眼头痛不已的孙宾,捏了捏小狩女的脸:“叫师兄。”
小狩女眨巴眨眼:“叫……失……胸……”
“……”
算了,算了,教育之路任重而道远啊。
出乎易貂的意料,负责方姬饮食的膳房并没有因为醢稷的到来而加剧矛盾。他本以为醢稷和庖解会撕起来,没想到一段时间过去了,那边居然毫无动静。
庖解本来只是想在韩国待一段时间,最后还是会回到齐国去,所以并没有争权夺利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