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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口外响起敌人的叫喊声:“喂,你们看,这里就有个小山洞,里面会不会藏着红军?”
“这么容易看到的地方,洞又这么小,胖子还爬不进去。再说,要是躲藏着红军,洞口也得盖一下呀,他们就这么傻,等着让你抓,你是不是想赏金想疯了,要不你钻进去看看。”
“你以为我真的这么傻,我就这样要钱不要命了。妈的,我丢个手榴弹进去,有红军也他妈的炸死他。”
曾孝长盯着洞口,一颗冒烟的手榴弹丢了进来,他迅速提着被子将头一起盖住。“轰隆”一声,震得耳朵“嗡嗡”响,他从被子里露出头,又警惕地注视着洞口。
“哈哈!听声音这个洞也不大,有人也被你炸死了。快走吧,慢了又会被长官骂了。”
“妈的,浪费我一颗手榴弹。走!”
曾孝长听到外面的敌人走后,不由得笑了笑,这才发现被子有几个地方着火了,赶紧用手抓灭。
这时,外面山上传来枪声和敌人的惊叫声,接着陆续响起六声手榴弹的爆炸声,他心酸地知道,六名重伤员都同敌人同归于尽了,就靠在洞壁上无声地痛哭……
第26章 伤感的心()
另一座山岭上,一营长他们搀扶着轻伤员们在树林中匆匆穿行,隐约的手榴弹爆炸声传来,大家都不由地停下了脚步,泪流满面地回头眺望着后面的山岭。
“哥哥!”邹家全哭喊着跪倒在地。
王小虎赶紧抱着他哭泣道:“家全,别哭,孝长哥他们不会有事的,不会的,他们一定能活着。”
团长抹掉泪,用望远镜看了一下山下,敌人的大队人马已经出现在山脚,他低吼道:“快走,敌人已经追上来了。”
他和王小虎牵着邹家全,率领战士们向山上奔去……
一会儿,一队队敌人边开枪边追上山来,叫喊着:“快,**就在前面,他们跑不了啦。”他们一窝蜂地朝山上追去……
山洞内,曾孝长靠在洞壁上默默地流泪,直到外面敌人的吼叫声渐渐远去,他才松了一口气,放下一直举着的手枪和手榴弹。
猛地,他头一歪、昏了过去。
阳光照进洞内的影子越来越长,最后消失了。
黑夜降临,曾孝长在昏迷中轻轻地呼喊着:“团长,快跑!家全、小虎,快跑啊。”
他在自己的喊声中猛然醒了过来,茫然地扫视着黑漆漆的山洞,听到洞内“咚、咚”的滴水声,似乎才明白过来自己的处境,也感到了身上的伤痛,咬牙抓起身上的水壶就喝,但只喝了两口就没了,忙扶着洞壁艰难地站起来、但阵痛又使他摔倒在地。
他只得一步一步地爬向滴水声响起的地方、手摸到了地上的小水坑后、急忙伸着嘴喝了几口,又摸索着将水壶对准水滴接着水,然后又爬回来摸到米袋、抓出一点米放进嘴里吞下去。
此时他清醒地知道,自己已经逃过了一劫,但身上的伤痛又在提醒自己,必须趁黑夜出去找药吃,不然自己也是死路一条,山里长大的人多少都认识一些摔打损伤的草药。
他将手枪插进枪套、两颗手榴弹插在腰后、爬到洞口探出头瞧了瞧月光下静静的山岭、慢慢地爬出洞,在地上寻找着青草,然后抽出腰间的匕首连根挖出,可冬天的山上也找不到几颗青草,便一步一步地朝前爬、在枯黄的杂草丛中寻找着一颗颗青草,黑夜中也分不清是药还是草、只要是青色的就赶紧挖在手中、装进口袋,休息一下后再忍住疼痛继续爬着找寻。
来到二十米外的山林边时,他抱着树硬撑着站了起来,头上已经是汗水淋漓,然后蹒跚地抱着一棵又棵树在草丛里寻找着青草,每一次趴下和站起都如同在地狱里走了一回,直到东方露出了鱼肚白才急忙捡起一根树枝,又抱着一棵棵树走出山林,撑着树枝艰难地想走回山洞,但无法办到,最后还是只能一步步地爬进山洞。
他趴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后,掏出口袋里满满的青草,借着洞口射进来的光亮看了一下,认识的草药就放在一旁,不能识别的就咬一点点在嘴中尝着,麻舌头的就赶紧吐出。
就这样,他把几十种青草全部分辨清楚后,又爬到水坑那喝了几口水,拿着水壶爬回来,把棉被铺在地上,脱下全身已经破烂的衣服,扭头用手揭着背上、屁股上、大腿上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纱布。
痛得他咬紧牙关揭掉十几块纱布后,擦去脸上的冷汗,再把几十种不管是不是药的青草在手上揉烂敷在伤口上,剩下的就吃了下去,再一口米、一口水的吞了一阵,用半边被子盖住赤裸的身子,一手握枪、一手抓着手榴弹趴在那,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嘭!”一下猎枪声,将曾孝长从睡梦中惊醒,他紧张地抓着枪和手榴弹盯着洞口,外面传来叫喊声:“老兄,你开什么枪,要是被国军听到,会以为山上还有**,我俩就麻烦了。”
“老弟,一条野狗在吃死人,我只能开枪打死它。唉,我们做点好事吧,把这山上的死人放在一起埋了,他们也是人啊。”
“好吧,我们这也是积阴德。哎,老兄,听说官府贴出告示,发现或抓住一个**,奖赏大洋十块,是不是有这事?”
“这种缺德事就是有我也不干,我们还是老老实实打猎混口饭吃,别让人在后面挫脊梁骨,死后会打入十八地狱的。何况我还听人说,**对穷人挺好的,你就别想这种好事了。”
“嗨,我也是说着玩玩,这山上哪还会有**,就是有也都被国军打死了。”
曾孝长赶紧穿上衣服,轻轻地爬到洞口,悄悄地往对面山上望去,只见两名中年汉子在山林里忙碌着挖着坑,随后看到两人在山上转来转去,一会儿就抬着一具尸体跑来放进坑里,最后两人空手回来说:“好了,只有六个,我们把他们埋了吧。”
曾孝长知道,这是六名战友的遗体,便伤感地落下了泪,同时也很想叫两人来帮帮自己,可两人的对话又使自己不敢出声。
直到傍晚,瞧着两人下山离开后,曾孝长才收起枪和手榴弹,抓起树枝爬出洞,连走带爬地在山上寻找着不知是不是草药的青草,然后抱着树站在那望着远方,流着泪喃喃地:“团长,小虎,家全,你们甩掉了敌人没有?我们红军到了哪里?我想你们呀……”
此刻,在贵州省的群山峻岭中,团长正带领先锋团的战士们在艰难地行进着,王小虎牵着邹家全的手紧跟在他的身后。
一营长赶上来说:“团长,敌人的追兵已经被我们远远地甩掉了,你看是不是休息一会。”
团长瞧着疲惫不堪的战士们,咬牙骂道:“他妈的,敌人真够狠的,一个师整整追了我们两天一夜,这些狗日的王八蛋,追起我们来还真他妈的不要命。同志们,原地休息。报务员,立即与总部联系,询问大部队的方向。”
“是!”团部人员迅速架设电台,战士们便疲惫地坐在树林里休息。
第27章 思念()
王小虎拉着邹家全在一块石头上坐下说:“来,家全,靠在我腿上睡一会。”
邹家全将头靠在他的大腿上,泪眼汪汪地:“小虎哥,我哥他们不会有事的,是吗?”
王小虎流着泪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邹家全急了,举起拳头就边哭边打边叫道:“你坏,你坏,你说我哥他们不会有事的,现在却说不知道,我以后不叫你小虎哥了。”
王小虎赶紧改口说:“是的,是的,孝长哥他们的命都大,不会有事的。”
邹家全这才噘着嘴说:“我哥他们的命就是大,敌人不会找到他们的。”
团长瞧着邹家全伤感地:“这次阻击战,我们团损失了五分之一,七名重伤员又被迫留下,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逃过这一劫。”
一营长轻声地:“根据当天手榴弹的爆炸声看,他们恐怕都同敌人同归于尽了。家全这两天一直不停地在问着小虎,他哥哥会不会有事,起码有几百遍了,小虎也真是有耐心,次次都小心地回答家全,他要是说不知道,家全就会打他,这孩子恐怕还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不过我还真佩服他,这两天马不停蹄地赶路,他一步都没落下,我们要背他还不肯。”
团长说:“他变了,这一个多月的红军生活,让他变得非常的勇敢,虽然有点孩子气,但已经成为一名合格的战士。”
邹家全趴在王小虎的腿上又问道:“小虎哥,我想哥哥,他们真的不会有事吗?”
王小虎悲伤地:“我也好想他们呀。家全,你不要老问这个问题好不好,我心里也不好受,这样吧,你要是能左手打枪了,孝长哥他们就会没事的。”
邹家全赶紧抬起头说:“真的,只要我左手也能打枪,我哥哥他们就会没事。团长,小虎哥不是骗我吧?”
团长眼含泪水摸着他的头说:“家全,小虎没骗你,从明天起,你就好好练左手,只要你能双手打枪,你哥他们就不会有事。”
邹家全认真地:“好,我一定能双手打枪,我现在就练。”
他天真地笑着站起身,左手掏出手枪,跑到一旁瞄准了一棵小树。
一营长小声地:“小虎,你和团长合起来骗他,等他明白起来,你又会挨打了。”
王小虎无奈地:“他才十三岁,能骗他一天就算一天。说实在话,我这两天真被他打怕了,他只要想起孝长哥,就会问同样的问题,我要说不知道,他就会打我,可我怎么知道孝长哥他们会不会有事。”
一营长说:“小虎,孝长不在,家全看来是把你当做他哥哥的替身了。”
王小虎点头说:“我知道,可当他的哥哥真不好当,他想哥哥,我又没法说服他,就只能骗他。”
团长说:“不好当也要当,他现在还小,等过一两年,他自然会明白过来的。”
“哒、哒哒……”的电波声响起,报务员在马灯下抄收着电文……
团长走到报务员身后,拿起电报看了一下,打开地图认真地核对后,冲战士们大声地:“同志们,加把劲,我们今天晚上就要同主力会合了。家全,过来,我牵着你。”
邹家全赶紧上来牵着王小虎的手说:“不,我要小虎哥牵着我。”
团长朝战士们一挥左手说:“走!”
他继续领着队伍在密林中穿行,邹家全却左手提着手枪不时地举一下,王小虎牵着他紧紧跟随着团长,一营长和战士们紧随其后……
当晚,先锋团赶到指定地点同主力会合了,贺龙、任弼时、王震等首长和红军战士们欢呼着迎出山镇。
贺龙同团长握手后,挥手向战士们问候:“同志们,辛苦了!你们先锋团英勇阻击了敌人一个昼夜,为大部队安全转移争取了宝贵的时间,同时也麻痹了敌人,我们出其不意地在前天晚上赶到这里,消灭了敌人驻守的一个团,打了个大胜仗。但我们前面要走的路还很长,今晚大家好好休息一下,明天随大部队出发。”
任弼时紧紧地握着团长的左手说:“同志们的伤亡情况怎么样?”
团长眼含泪水:“我们牺牲了近百名战士,转移途中,受重伤的三营长为了不拖累全团被敌人消灭,开枪自我牺牲了。曾孝长等七名重伤员,也坚决要求就地在山岭中隐蔽,否则他们就要和三营长一样自我牺牲。我只得答应他们,可我们刚刚离开没多远,就听到了手榴弹的爆炸声,这七名同志生死难料。”
贺龙他们都流下了热泪,伤感地:“多好的同志啊,但愿他们能活下来。走,大家都辛苦了,赶紧进镇里休息。”
团长和王小虎牵着邹家全、率领战士们进入山镇……
在此后十天的时间里,邹家全不论何时何地,不论是行军而是休息,左手始终提着手枪练射击,连睡觉都左手握着枪。
好几个晚上,他睡梦中左手不知不觉地举起了枪,嘴中还叫道:“叭!”
吓得身边的团长和王小虎翻身就爬起来,瞧见他手枪的枪机并没打开时才松了口气,赶紧取下他手中的枪才敢安心地躺下。
第十一天,部队行军途中,邹家全跟随在团长的身旁,左手不时地举枪瞄着一个个目标,嘴中还“叭”地叫着,团长和一营长、及战士们瞧着他的认真劲,都不由地笑了。
一营长笑道:“小虎,没想到你骗他的方法还真行,十天了,他从早到晚不停地练左手,也就不问他哥哥的事了。”
王小虎小声地:“一营长,你说他能练成吗?”
团长开心地:“他已经练成了,你没看见他左手举枪时又平又稳,嘴中喊‘叭’的那一瞬间,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