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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伟带领一班一直冲在前面,叫喊着让王小伟紧跟在自己的身后,并利用山坡的死角避开敌人的机枪扫射向上发起攻击,但离敌人的碉堡还有二十来米时,他猛然看见碉堡上的一块砖掉了下来,一挺机枪迅速架在了新的射击孔上,便急喊道:“卧倒!”并立即拉着王小伟卧倒在一块小岩石后头……
敌人的机枪立即开始了扫射,由于是空旷的山坡,没有任何的隐蔽物,带领战士们冲锋在前的曾援朝和十多名战士被敌人的机枪直接击中,倒在地上生死未卜……
兄弟俩在小岩石后也根本无法抬头,机枪子弹打在岩石上四处飞溅,只能眼睁睁地瞧着副连长和战友们倒在血泊之中……
王大伟回头瞧了一眼火光下被机枪压制在山坡下、趴在地上根本无法动弹的连长、指导员和战友们,又微微探头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下自己上方喷着火光的敌人机枪,咬牙瞅着王小伟,在这种时候已经没有办法顾及别的了,只能用自己的生命冒险一博,为胜利开辟出一条道路,他坚定地:“小伟,对不起,哥哥不能实现对你的承诺了。现在最前面的只有我们两个人,必须一起冲上去消灭敌人。”
王小伟坚强地:“哥,下命令吧。”
王大伟急促地“好!你听着,我俩离碉堡还有二十米,我们头上的这挺机枪是由左向右扫射,中间间隔的时间只有三秒,在我喊冲的时候,我左你右一起冲出去,冲锋枪对着敌人的射击孔开火,你一定要不顾一切地往上冲,不能有丝毫的犹豫,只要我俩有一个人冲了上去,就能进入敌人射击的死角,再用手榴弹炸死他们。”
王小伟咬牙点头道:“嗯!”
王大伟扭头盯着碉堡,在敌人的机枪从左往右扫射、子弹击中岩石的一瞬间,他大吼一声:“冲!”
兄弟俩几乎是同一时刻跃起身,边冲边端着冲锋枪向敌人的射击孔扫去,敌人新增加的这挺机枪一下子停顿了三秒左右,也就是这短短的几秒钟,决定了战斗的结局……
当机枪再次扫射时,兄弟俩已经同时冲到了碉堡的死角,敌人“呱呱”的叫喊声都能听到了,两人迅速抓起手榴弹,一扯导火索,就从射击孔的上角塞进了碉堡,“轰隆”两声闷响,一切都静止了。
王小伟却靠着碉堡坐在了地上,并低下了头。
王大伟冲过去抱着他呼喊道:“小伟,小伟,小伟!”
王小伟抬头咧着嘴笑着,无力地:“大伟哥,我、我没劲啦。”
王大伟喘着气也坐在地上说:“你、你吓死我了。”
邹毅率领战士们冲上来叫喊道:“一排长,搜查碉堡。”
“是!”一排长和战士们冲进了碉堡……
邹毅跑上来搂着兄弟俩焦急地:“大伟、小伟,怎么样,受伤没有?”
王小伟笑道:“连长,应该没受伤吧,我身上不痛。哎,后背上好象有点痛。”
“快看看。”邹毅拉起两人,见两人后背的衣服都有烧焦的痕迹,忙揭起衣服一看,两人的背上都有一道通红而又很短的的疤痕,但没有出血,这才放心地笑了。
王坚在山坡上大喊道:“大家赶紧抢救伤员。”他和一些战士迅速扶起伤员,卫生员给伤员进行包扎……
一排长从碉堡里出来说:“连长,碉堡里有十具尸体,除一名是眼睛中枪打死的外,其他的都是炸死的。王班长,小伟,你俩真行。”
战士们都兴奋地上来围住了兄弟俩。
王坚领着卫生员冲上来:“快,快给他俩检查。”
王大伟笑道:“指导员,我俩没事。”
王坚惊异地:“没事!真的没事?”
王小伟嬉笑地:“背上有一点点伤,卫生员,麻烦你给我上点药。”他反手揭起衣服,卫生员赶紧给他擦药……
邹毅摇摇头,感慨地:“奇迹,真是奇迹,我真不知道你俩是用什么速度冲上来的?三秒、四秒,跳起来还要边开枪边冲,我当时只想到两个字:完了。王大伟,你真是不要命了,子弹还打在岩石上,我就听到了你喊冲。”
王大伟说:“连长,当时也没想这么多了,我俩只能同子弹抢时间,子弹射中那块岩石的一瞬间,也就是机枪从右往左回射的时间,只有抓住这一点点机会,我俩才可能有一个人冲上来,没想到我俩都冲上来啦。”
邹毅盯着他说:“如果我现在的判断没错,其实你是想用你的牺牲,为小伟争取三到五秒的时间,因为敌人再次由左向右扫射时,如果你在左边被击中,按照人的思维能力来说,他要对你多开几枪才会再去对付小伟,要是小伟没有犹豫,就能利用这短短的的几秒钟冲上来,我说的对不对?”
王大伟笑道:“连长,这种假设已经没有了,我们俩人都平安无事,这就行啦。”
王小伟吃惊地:“哇,大伟哥,原来你还想的这么复杂,要用你的命来换取我冲上来的时间。”
王坚赞赏地:“这也就是大伟啦,他这个全师野战训练的第一名,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这种方法,要是换了别人,这座碉堡恐怕还得费点力气了。不过,我真没想到,你们俩都会平安无事。”
邹毅说:“这都是巧合,不然你俩就真的完了。你俩冒险跃起时跟子弹抢到了一秒的时间,子弹也正好从你俩的背上穿过,只不过没让你俩受伤,你俩的扫射又正好打死了这个射击孔的机枪手,又抢到了敌人换机枪手时所需的三至四秒时间,而你俩最多用了四至五秒,同时冲到了碉堡前,这个速度恐怕无法再重复,你俩就是再来一遍也肯定做不到了,就让它定格在这里吧。”
“哈哈!”大家都笑了。
邹毅大声地:“同志们,立即抢修工事,准备迎接增援的敌人。”
“是!”战士们迅速进入战壕中……
邹毅又说:“指导员,清点一下伤亡的情况,把伤员们都安置好。”
王坚轻声地:“有五名战士牺牲,十二名战士受伤,援朝右下腹中弹,但没有生命危险。”
“这就好。”邹毅松了口气,又喊道:“通讯员,立即向团长和营长报告,一连已夺取敌人的高地。”
“是!”通讯员马上对着报话机说着暗语。
这时,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大桥左侧的枪声也已经停止,大桥上中国人民解放军已经会师,对岸的四座山头上也响起了胜利的欢呼声,鲜红的红旗在高高飘扬。
通讯员兴奋地:“报告连长,团长回话,我军将在十分钟后开始全面炮击,对越自卫反击战今天正式打响。”
邹毅高兴地吼道:“好啊,终于打响了,我们的大炮终于可以发威了。”
王坚说:“走,我们去看看伤员。”他和邹毅向山下跑去,兄弟俩也向山下跑去……
这一次穿插战斗,一团兵分三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和牺牲二十四人的代价,夺取了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桥梁,切断了侵略者后撤的道路,并做好了阻击敌人的准备。
十分钟后,敌人两头的增援部队都出现在了前方,一团在大桥两端刚刚占领的山头上和大桥上做好了阻击准备,敌人的炮火也呼啸而来……
猛然,地动山摇,从中国境内的天空中飞起无数的冲天火焰,以排山倒海之势飞来,一部分落在了大桥东侧敌人侵占的国土上,另一部分越过钢铁八团的阵地向远方飞去,轰隆隆的爆炸声响起时,敌人的炮火顿时一下子就哑了。
接着,一些炮弹在敌人的增援部队中间炸开了花,敌人惊慌失措地往回跑,炮弹又以阶梯似的方式向前延伸,爆炸时升起的朵朵硝烟在边界区域全线开花,中国人民解放军打击侵略者的自卫反击战正式拉开序幕。
天空中,火焰连着火焰、红透了半边天……
大地上,火光连着火光,在入侵者的阵地上燃烧……
一连阵地上,战士们仰望着从头顶“呼啸”着飞过的无数火焰和眺望着除一团阵地外、四周山头上猛烈的爆炸声,兴奋地欢呼起来:“我们的大炮终于发威了,炮兵老大哥,好样的。”“打得好,我们终于还手了。”
王小伟拉着哥哥的手,兴奋地:“哇,好好看啊。大伟哥,我们的炮火比天上的星星还多。”
王大伟笑道:“炮兵已经憋了一肚子气了,今天一发威,哪还能让敌人好受。”
兄弟俩东瞧瞧、西望望,只见沿边界一线,我军的炮火就象落雨一样从天上砸向敌人的阵地,而从自己头顶上越过的炮弹却是继续向敌人的纵深飞去……
我军的炮击整整持续了一个小时,炮火刚刚停止,激烈的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紧接着从东端传来,邹毅和王坚在主峰上用望远镜观望着祖国境内的战场,只见各个山头上是硝烟弥漫。通讯员背着报话机跑来说:“报告连长,我军两架直升机十分钟后到达,团长命令我们将伤员和牺牲的烈士全部送到大桥东侧。”
邹毅喊道:“一排长,将伤员和烈士全部送到大桥东侧,直升飞机就要到了。”
一排长在战壕里应道:“是!”
王坚说:“连长,我带领一排运送伤员和烈士。”
邹毅说:“好!我也去送送他们。”
一排长和战士们背起十二名伤员和抬着五名烈士走出战壕,这其中就有一班的两位烈士和一名伤员。
邹毅和王坚跑来,同曾援朝和每一名伤员握手,向烈士敬礼告别,王大伟和王小伟、及战友们也同曾副连长等伤员们告别,然后肃立在两旁向烈士敬礼,目送指导员、一排长和战士们将英雄们送离战场……
天空中响起轰鸣声,邹毅举起望远镜望去,四架战斗机在祖国的上空飞翔,另两架印着鲜红的“八一”军徽的直升机快速穿越硝烟弥漫的战场上空,盘旋着在大桥东侧降落……
王小伟跑过来急叫道:“连长、连长,让我看看,让我看看。”他迫不急待地抓过望远镜看去,只见医务人员跳下飞机,将伤员和烈士送进机舱。他又赶紧抬头观看高空中在来回飞翔的战斗机,兴奋地:“连长,战斗机是在保护直升机,是吗?”
邹毅笑道:“这还用问,祖国和人民为了救护我们的伤员和烈士,可真说得上是不惜一切,战斗刚刚打响,直升机就冒着危险飞越战地上空,赶到我们穿插部队接运伤员和烈士,这也说明,我们的空军已做好了歼灭敌人的准备。”
王小伟瞧着两架直升机起飞远去,四架战斗机消失后,羡慕地:“我可从来没坐过飞机儿,要是我受了伤,就也能坐飞机啦。”
邹毅恼火地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望远镜,喝骂道:“放屁,滚回你班里去。”
“哈哈!”站在山头和战壕里观看的战士们乐了。
王大伟瞅着噘着嘴回来的弟弟,好笑地:“挨骂了吧,嘴无遮拦,活该。”
王小伟瞪了他一眼道:“我只不过想坐飞机嘛,有什么好笑的。”
这时,站在山顶上观察的战士喊道:“连长,左右两侧出现敌人。”
邹毅大声地:“同志们,兄弟部队的歼灭战已经打响,我们要勇敢地阻击一切胆敢前来增援的敌人,让他们有来无回。”
“是!”战士们响亮地回答,并迅速做好了战斗准备。
王坚和一排长率领战士们赶回了阵地,只见大批的敌人远远地从左右两侧跑来,集中在一起后分别向大桥和两端的山头攻来……
邹毅一直盯着“呱呱”地鬼叫着的敌人开着枪、快冲到半山腰时才怒吼一声:“投手榴弹!打,狠狠地打!”
战士们手中的手榴弹飞下了山,在敌群中炸开了花,紧接着激烈的枪声响起,没想到敌人还挺顽固的,不要命地“呱呱”叫吼着朝山上攻……
王小伟趴在战壕上抱着冲锋枪边扫射、嘴中还边顺着枪声叫着:“嘟嘟、嘟嘟嘟,打死你,打死你这个狗日的王八蛋。”
双方激战约半个小时后,敌人最终顶不住了,象潮水般退了下去,山坡上丢下了上百具尸体。向另一侧山头和大桥上进攻的敌人也撤得远远的,跑上了对面的山头。
王小伟兴奋地:“大伟哥,真过瘾。”
王大伟好笑地:“小伟,你这是在打仗、还是在玩游戏,边开枪还边‘嘟嘟’地叫,要是被连长听见,有你好受的。”
邹毅走过来说:“我怎么没听见,我开始还以为我们连突然增加了什么新武器,子弹还能发出叫声。小伟,你怎么还象个孩子似的,要不是穿着军装,我看你顶多十五、六岁。”
王小伟急了,叫道:“连长,你可别乱说啊,谁只有十五、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