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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同布瑞恩谈妥了研发合同,晚上跟着过来,是要借助芬尼亚社的关系搞定保罗的身份文件。当然,他也想接触一下这个反英组织,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梁,我先进去一趟,你现在外面等一会儿。”
布瑞恩来到梁洪身边,叮嘱了几句,转身进到后院。
“喂,黄小子,头一次来吧。”
布瑞恩刚走,对面就坐进来一位,粗声闷气震得耳膜颤动。梁洪抬起头,见白人壮汉是个大块头,身高足有两米多,满脸络腮胡子,胳膊快赶上成人大腿粗,活脱脱一个人熊。
“是头一次来,请问你怎么称呼?”
“我,奥多达。”壮汉指了指自己的胸膛,然后又指向梁洪,“你,新来的,掰腕子。”
梁洪看了眼远比他粗的手腕,摇了摇头。
“没兴趣!”
“黄小子,瞧不起我,打一架。”
奥多达站起来像一座肉山,气势汹汹,牛铃一般的大眼睛瞪过来。梁洪搞不清楚这位想干什么,虽然自己力气不小,但跟这位人熊比起来恐怕还真差大了。右手压在腰间枪柄上,将枪口翘起对向前面,左手已经悄悄压下了击锤。
“奥多达,你搞什么,这是布瑞恩带来的客人。”
酒馆老板及时跑过来,喝止住奥多达,转过头向梁洪解释。
“真对不住,其实奥多达也没有恶意,缠着新来的掰腕子,打赌赢人家酒喝。”
“没关系,那老板就拿一杯奥多达常喝的酒,算我请客。”
边说边不动声色地用衣襟遮住手枪,枪口指地,悄然又把击锤归位。隔着桌子,奥多达看不见,但梁洪猜测酒馆老板可能看出来了。
很快,一大碗玉米酒端上来,那应该是奥多达的挚爱。梁洪看了眼菜单,玉米酒最便宜,一碗酒五便士。
奥多达一口气将大海碗干掉,用手抹了抹胡子,咧开大嘴笑了。
“真痛快,黄小子,你不错,请我酒喝。”
还不不错呢,刚才差点把你老兄当胸轰出窟窿,梁洪被赞得很汗颜。
“奥多达,你在哪里高就?”
“高就个屁,咱在铁路上干活,扳道岔的。”
说着,大腿粗的胳膊比划了个用力扳的动作。正在这时,布瑞恩走过来,打断了对话。
“梁,跟我进去吧。”
芬尼亚社在南非的负责人叫道格拉斯,高挑瘦削的中年人,目光很深沉。后来梁洪才知道,道格拉斯这个名字来自于盖尔语,从深水而来的意思。爱尔兰人虽然在英国治下,但是本民族语言却不是英语,而是盖尔语。
“梁,很高兴见到你,听布瑞恩讲,你是个有见识的非洲酋长。”
道格拉斯站起身,主动打了招呼。这里是餐馆的后院,房间不大,屋子里只有道格拉斯一个人。
“有见识不敢当,不过我老师倒讲过不少很独特的观点。”
梁洪寒暄着,又把他编排出来的老师推出来,充当挡箭牌。
“那个羚羊狮子的比喻就很了不起,只可惜,英国这头狮子太强壮了,我们这些羚羊很难伤到他。”
这个比喻是昨天梁洪对布瑞恩讲的,把英国比喻成狮子,布尔人比做鬣狗,只要两者打起来,就有可能给狮子造成伤害,其他人也就有了机会。
“其实机会也不是没有,现在的布尔人就像一头好斗的鬣狗,他们很快就会掐起来的。”
梁洪清楚,一年后英国和布尔人的战争就将爆发,并且是布尔人军队率先主动出击,围攻英国人占领的境外城市。
“两年前虽然发生了詹姆森事件,可是危机已经解决了,现在双方看不出再爆发更大冲突的迹象。”
道格拉斯对梁洪如此肯定表示疑问,双方之间力量相差太过悬殊,除非布尔人疯了。
“古老的东方有句名言,叫怀璧其罪。用草原上的话讲,单独一只鬣狗不配占有整个野牛的尸体。德兰士瓦高原,发现了蕴藏丰富的金矿和钻石,巨额财富,超出了弱小的布尔人能保护的范畴。”
道格拉斯倾听着,既没赞同也没反对,只有梁洪一个人的声音在房间回荡。
“前一次布尔战争,英国人妥协了,布尔人获胜了。这个胜利让布尔人更愿意去幻想英国人还会继续妥协,所以他们会表现得更强硬,也让双方不可能调和。这次鬣狗和狮子的厮杀,失败者将失去在这片草原上狩猎的资格,也就变成了你死我活的较量。”
梁洪还知道,德皇威廉二世在布尔人的冲动上,添加了砝码。詹姆森事件中,为了表示声援,德皇不但公开致电德兰士瓦总统克鲁格,印度洋游弋的德国巡洋舰更派出小分队,在临近德兰士瓦的莫桑比克登陆。由此英国和德国关系彻底恶化,也促使英国决心武力解决南非问题,一劳永逸以绝后患。
双方一直谈到很晚,在对付英国人这一点上,达成了一致的共识。
“现在我们需要等待,在等待中更需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壮。布尔人很贪婪,不会愿意撒手任何一块肥肉给外人,所以咱们更多的还得靠自己。”梁洪含蓄地暗示。
“是的,布尔人太贪婪了。为了让商人从布尔人修建的铁路运货,大幅提高境内其他铁路的收费。现在这里的人都从开普把货物用火车运到奥兰治河边的边境,然后再换成马车运进城里。”
道格拉斯附和道。芬尼亚社来到这里,原本期望能从布尔人那里获得帮助,可令他们失望的是,对方不但不理睬,就连买下的小矿场也课以重税。
“你说的就是比勒陀利亚到洛伦索马贵斯的铁路吧。”
梁洪听说过这条铁路,直接通向葡萄牙殖民地莫桑比克首府洛伦索马贵斯,也就是后来的马普托。
“不过,只是铁路的话,布尔人也赚不到太多,更何况你们现在也不让他们有机会多赚。”
说到这,梁洪和道格拉斯都笑了,其实不嫌麻烦用马车折腾,约翰内斯堡人心里更多的是敌视,宁肯麻烦也不让布尔人赚到钱。
“布尔人的手段可不只是铁路,开矿用的机器设备都需要进口,关税都几乎快翻倍了。更过分的是矿山必须的猛火药,不但关税极高,还指定要由布尔人办的公司垄断经营。”
“猛火药?”
梁洪的眼睛瞬间闪亮,这个他能够造。
第二十六章 反跟踪()
梁洪从三叶草餐馆出来,夜已经深了。
此行最大的收获,就是同爱尔兰人的芬尼亚社搭上关系。共同利益的驱动,借助这个有几十年历史的组织,他可以在白人的世界做很多事。眼前就有一桩,向约翰内斯堡的各个矿场出售猛火药。
诺贝尔果冻,在欧洲又被称为新达纳,以区别于诺贝尔早在六十年代发明的达纳,也就是硅藻土硝化甘油。新达纳现在号称一磅一镑,在欧洲一磅重量的新达纳,标准售价一英镑。在约翰内斯堡,由于布尔人的巨额关税,新达纳变成了一磅两镑,价格整整翻了一倍。按照同道格拉斯谈妥的交易条件,他以一磅一镑的价格卖给芬尼亚社。基地的制造成本每磅不到一元,折合成英镑不到十分之一镑,现金交易,拿到的可是现实世界里的金币。
有了钱,梁洪就可以在现实世界里投资,比如投入开发布瑞恩的无线电发报机。无线电发报机,可以让他遥控指挥缺少灵活性的生化战士。
夜晚的街道很静,连站街揽客的妓女都已经回家,除了偶尔游荡的醉鬼,几乎再看不到其他行人。
沙沙的脚步声,很微弱,不是出自他的脚下,而是在身后,一直伴随走了很长时间。梁洪的耳音很敏锐,在寂静的夜晚,他可以听出去很远。
有人跟踪,这不只是直觉,还有曾经受过的训练。梁洪不知道后面是什么人,究竟有几个。这不是自己的地盘,对方可能随时还会有增援,公开冲突起来,即使能暂时脱身,也会麻烦不断。
前面,已经能看见金马车客栈闪亮的灯火,梁洪没有进去,反而走向旁边更偏僻的街道。身份不能暴露,这样就还可以做另外一种选择,如果不能摆脱,就只有拼死一搏。
脚步的速度同此前一样,就像正走回家们的夜归者。身后的脚步声依然如旧,不轻不重,不紧不慢,对方也很有耐心。梁洪边走边思考,随着时间的延续,官方背景的可能性加大了。如果是地方上的黑暗组织,早就冲上来先把人抓住再说。可究竟是哪股官方实力,准备破获分离组织的英国人,还是在地头蛇布尔人?
同官方对抗,必须不露声色,一击中的而后抹去踪迹。所以他一直向前走,不能绕路,不能折返,否则就有可能被跟踪的人察觉。路上,他曾经假装弯腰系鞋带观察过身后,跟踪的是一高一矮两个人,都身穿黑色衣服,看来追踪是蓄谋的。
城市西北边缘是矿工墓地,小巷直行的尽头能看见前方墓地点点磷火。这里是最后一个小巷交汇的路口,不能再犹豫了,梁洪以正常速度拐入横向的巷子,刚转过去,立刻撒开腿顺着巷子飞跑。很快,他听到身后也传出来跑动的脚步声,对方追了上来。
路上没有行人,街上跑动的身影很醒目,脚步声的声音也传出很远。跑过两个巷子,身后如影随行的追踪者仍然没有甩掉。梁洪心里有些着急了,这片地区他不熟悉,随时可能会被堵在死胡同里。而且他更担心,对方找来帮手封锁这片区域,到时候就是插翅也飞不出去了。对方有的是时间,也许他们在餐馆已经见到过他,到了白天甚至可以公然搜捕。
又转过一道巷子,梁洪已经有点迷路了。此时恰好看到路旁有一处废弃的小院,残缺的土墙,足以遮掩身形。紧跑两步,跨步窜进院子。
刚刚在土墙边蹲下,就听得巷子里跑动声临近,而后从院墙外继续奔向前方。
如果跟踪者就此追下去,也许今天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梁洪开始考虑回去后是否要早点离开约堡。
“不对,前面没有声音,这个人没跑远。”
墙外追踪者停住了,开始用荷兰语交流。
“那就在附近搜,如果还没找到,就通知警察出兵。”另一个声音回应。
“这里有个院子,你守在路口,我先进去看看。”
话音落下,院子门口就传出脚步声,有人向这里走来。
再没有了其他选择,梁洪端起手中的转轮手枪,悄然压下枪尾的击锤。短枪管柯尔特单动手枪,这次出来前为了便于随身携带,特地生产的。
屏住呼吸,隐身在墙角的暗影中。
脚步越来远近,终于院子门口出现了人的身影,是矮个子的家伙,手中竟然也端着手枪。
枪声打碎了宁静,黑夜中枪口喷射出的火光格外醒目。梁洪看见矮小的身子像被重击晃动,摇晃中把手枪指向自己。快速压下击锤,再次扣动扳机。
两支手枪一前一后击发,一支枪子弹打在身体上,而另一支则随着仰面摔倒,子弹不知飞向何方。
院子外又响起了脚步,另一位过来了。梁洪来不及察看战果,顺手捡起地上手枪,闪身躲到另一处黑暗中。
外面的人没有进来,只听到呼叫了几声名字,应该是他同伴的。
砰,很响亮的一声枪响。这是向谁开火?梁洪旋即明白,对方这是向空中打出去的,枪声才会这么响。该死,这是在鸣枪报警。
不能再等待了,时间不站在他这一边,对方的援兵可能很快就到。打量了一下院子,很破旧,地上只有几块砖头。
咚!墙外传来落地的声音,梁洪知道那是块砖头,他在赌。
猛地从缺口中探出头来,连同手中的枪口。他看见了,高个子正转回身,枪口也正在转向这边。
两支枪几乎同时响了,梁洪知道他很可能没有打中,扣动扳机的时候,他的人已经开始下蹲。子弹擦着头皮飞过,很好,对方开枪了,他成功了一半。
捡起矮个子手枪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那是支单动手抢。刚才他在赌,赌对方也是单动手抢。他打出的是捡来那支枪,用的是左手。
没有丝毫犹豫,子弹飞过的瞬间再次探出脑袋,还有右手中的柯尔特手枪。
院墙外,高个子正忙着压下击锤。
梁洪的枪响了,这次他多了几分信心,虽然还是快速躲回,但那是在扣动扳机之后。
墙外的枪也响了,比他打出的枪声更响,梁洪知道他打中了,对方的子弹应该是又射向了天空。
高个子躺在地上,颤抖的胳膊想要把枪口对准他。
枪声再次响了,一声、两声,每一声枪响,梁洪都看见地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