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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定边县和靖边县两县太穷,容易滋生响马和刀客,马鹞子就是本地刀客的头,在本县威信甚高。
新任县令想要捞钱就下令增加税收,这可惹怒了本来就生活不易且脾气暴躁的定边本地人。马鹞子在本地德高望重,本来就是半民半匪的本地刀客之首,众人都愿意听他的,在他的带领下攻破了县衙杀了县令。后来马鹞子的两个儿子说既然咱们造反了,就自己称王得了,马鹞子坚决不同意,但无奈儿子想做王子,便半推半就带着三千多造反的乡民居然称王了。
自古以来官官相护,谁会计较民乱的源头,大家只会怪罪百姓不乐于被剥削罢了。曹跃对这件事前后只觉得无限感慨,官逼民反,再加上野心家搅合,吃苦受累的最终还是老百姓。再说官字两张口,说你民乱你就是民乱,至于什么官逼民反只能憋在心里,权当没看见过。
陈开天来到丁哨报道的时候正看到曹跃在带着人砍树做棺材,曹跃说我的兄弟死了,不能草草埋了,我要让他们都有坟有地有棺材,一个个入土为安。死后连棺材都不给,我不允许我的兄弟死的那么寒蝉。陈开天立即说:“我来,我会做棺材。”
“你不是大刀门的吗?大刀门做棺材?”李石头问。
“我家就是做棺材的。”陈开天道。
曹跃下令让辛洛接替阵亡的李明担任二汛汛长,新来的大刀陈开天做自己护兵队长,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队伍,约束他们不得虐待战俘肆扰民众,然后一门心思做棺材了。
两天之后隋平安这才带着安字营军队姗姗来迟,一见康三石先抱歉说自己队伍行军慢了,本以为马鹞子会派人阻截代字营,却没想到代字营从大到顺风顺水地走进了定边城。反倒是安字营,一路之上翻山越岭风餐露宿唯恐泄露行踪,等到抵达定边县的时候却发现马鹞子的人败了,这合围的计划没用的上啊。
康三石倒也没追究,按照行军的计划,自己应该十天之后抵达定边县,谁能想到自己提前半个月就把定边县给占了,还把马鹞子给打败了呢?不是他们走的慢,是自己走得太快了。
隋平安忍不住夸奖道:“老康,你太厉害了,这马鹞子手下两千响马被你一夜之间干掉一半,剩下的跑的跑散的散,我抓到的俘虏说,马鹞子手下发生叛乱,他本人被迫逃到甘肃去了。”
康三石心中满是骄傲脸上却淡淡地道:“你的意思是,这民乱平定了?”
隋平安笑道:“暂时算是平定了吧。”随后撇嘴道,“你等着吧,童字营,胡字营和国字营知道咱们赢了,肯定跑炸肺地赶到来分功,那群不要脸的玩意。”
康三石哈哈一笑道:“他们就这样,打仗不行,抢攻有一套。”他小声地说:“我之所以没下令追击马鹞子,就是留给他们呢,小样的,看谁坑谁。”
隋平安顿时大笑起来,说:“有你的啊老康。”
“没法子,这年头儿你不整人,别人就整你。”康三石道。
“说的也是。”隋平安说,“对了,我听说曹二郎可是一战成名,说是夜战之中双刀飞舞堵在门口,愣是单枪匹马逼降马鹞子的一千骑兵。”
康三石听罢之后顿时哭笑不得道:“这都哪和哪啊,哪有这么离谱的事儿。以讹传讹,以讹传讹,他要是这么厉害,还要什么大军,直接一个人单枪匹马平定民乱就行了呗。”
隋平安拍着大腿笑道:“我知道这肯定是杜撰啊,老百姓嘛,你越是传的离谱,越是传的神神鬼鬼的,他们越是相信。你要是说实话,反倒是没有人相信。老兄弟,你给我说说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心里急得很啊。”
康三石也不好说手下好还是不好,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呢,便说:“你直接问问他就行了。”
“曹二郎在做什么?”
“招魂呢。”康成在一旁说道,“他手下死了三十三个人,他给他们招魂超度呢。他又不是和尚,超什么度啊。”曹跃手下两个受伤较重的士兵最终没挺得住也死了,丁哨阵亡者也达到了三十三人。
“我去看看。”隋平安笑道。
“我带大人前去。”康成伸手请道。
而此时曹跃正在定边县城外带着兄弟们祭祀,他挖了三十三个坑,不知道手下的谁从定边县城里抢来了三十三副棺材,在距离城外十里地山根脚开出了一块平整的地方,将兄弟们埋了下来。
大家都默默不语,也不知道说什么,尤其是曹跃脸色悲伤,感染得其他原本无动于衷的人也悲伤起来。
这个年代死人太正常了,别说战场受伤死亡,就是平日伤寒重了也一样没救,这些人家里谁不是兄弟姐妹一大串,哪家没死过人?别说生病了,饿死的就不少,所以大家对死人有些习以为常了。
秦兵不会哭,不需要眼泪。
沉默地埋好手下之后,曹跃才说:“行军礼。”
众人面面相觑,什么军礼,大家盯着曹跃心说我们没军礼啊,无非就是大老爷检查大家下跪,难道下跪是军礼?
曹跃这才记得这军礼还是清末新军时候才有,现在哪有军礼,不过他倒是反应快,回头说:“照着我学。”言罢右手握拳弯臂贴于胸前,颇为像是古罗马军礼,众将士便纷纷效仿起来。一百二十多人,包括老丁带着的民夫在内,敬了一个齐胸军礼。
曹跃放下手,大声说道:“兄弟们,走好,不知道明天后天,我们就会步你们的后尘,战场无情,刀枪无眼,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们在底下给我们探探路,打打前站,等着兄弟们到了地下挨别的小鬼欺负。兄弟们,走好,走好啊!****你大爷的贼老天爷,让我的兄弟们下次投胎一个好人家,****你大爷的老天爷,让天下太平,让平安天下!”
众人静静地听着他的叫喊,内心也被他所感染,恨不得像他一样破口大骂****大爷的老天爷,但是终究还是没有敢骂老天爷。
曹跃忽然转身,高声对大家说道:“兄弟们,我教你们一首歌,我们一句一句唱给死去的战友。”
众将士们伸长脖子,仔细听起来,西北人都能歌善舞,却不如东北人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和情绪,他们含蓄内敛但心中如同烈火燃烧着。
曹跃说道:“这首歌,叫做,我们就是一群来自边城的人,生于边城长于边城死于边城,我们用歌声来代代相传逝去的战友。”
“喏。”
曹跃唱道:“我是来自边城的孩子,挥动丈余长鞭,卷入滚滚狂沙风中,驰骋快马。我是来自边城的孩子,挥动丈余长鞭,卷入滚滚狂沙风中,奔向无限苍穹。啊啊浩浩大漠,有我豪迈的战歌。曾萧萧马鸣时,谁能说英雄不再,谁能说英雄不再,那是边城的孩子。啊啊我是来自北方的过客,展开坚硬双翅。远离遥远的昆仑山巅,越过长城,飞到边关中原。夕阳潼关下曾有,多少英雄豪杰,当旭日升空时,谁能说明日不是我,谁能说明日不是我,我是边城的孩子,我是边城的孩子,我是边城的孩子”刘文正的一首被曹跃略微改动一番,成为了他的。
此时此刻,尽管很多人不懂其中的意义,但这首充满着淡淡的忧伤和悲壮的歌曲,立即打动了其余兄弟们的心。
一遍。
两遍。
三遍。
终于所有人都会唱了,所有人都哼唱着,那歌声之中透露着西北少年的孤独和骄傲,让所有人渐渐为之动容。
众人一直唱着,一直唱到嗓子哑了,唱到夕阳西下。
第57章 功高盖主惹人恨()
曹跃举起手来,众人停下歌声,曹跃道:“回营,准备回家,向死去的兄弟们,敬礼。”一百二十四人,齐刷刷地向新坟敬了新的捶胸军礼。
曹跃迈步昂首而行,身后所有人井然有序地跟在他身后,不发一言,如同沉默的一把匕首,锐利刺人。在他身后,夕阳的光辉照耀在他们身上,将这些骁勇士族的影子约拉越长,伴随着歌声,仿佛两千年前大秦勇士披坚执锐跟随在秦将身后,无论生死无论进退,荣誉与共,生死相随。
远处,隋平安带着心腹远远地看着,没有靠近,目视着他们回到军营。隋平安本来有许多话相对曹跃问起,但是从今天他的所见所闻就知道,什么都不用问了。曹跃的兄弟们,此时此刻甚至可以为他去死,这是一种感染力,一种同袍泽共荣辱的感染力。
他轻轻滴哼唱起来这一首,甚至连一旁的护卫们也唱起来。
我是来自边城的孩子,挥动丈余长鞭,卷入滚滚狂沙风中,驰骋快马。
我是来自边城的孩子,挥动丈余长鞭,卷入滚滚狂沙风中,奔向无限苍穹。
啊啊浩浩大漠,有我豪迈的战歌。
曾萧萧马鸣时,谁能说英雄不再,谁能说英雄不再,那是边城的孩子。
啊啊我是来自北方的过客,展开坚硬双翅。
远离遥远的昆仑山巅,越过长城,飞到边关中原。
夕阳潼关下曾有,多少英雄豪杰,当旭日升空时,谁能说明日不是我,谁能说明日不是我。
我是边城的孩子,我是边城的孩子,我是边城的孩子
一曲之后,隋平安叹了一口气,说:“我果真没看错人,这个曹二郎未来不可估量,你等与我必善待之。”众近卫喏声回应。
代字营此次清剿马鹞子,自身损伤也颇重,除了曹跃的手下阵亡三十三人,受伤十几人外,前营与后营均有损伤,总计阵亡二百一十人,受伤四百多人,马鹞子手下悍不畏死的进攻给代字营造成了极大的损失。
安字营到来之后,开始追击马鹞子的残部,马鹞子自然不甘心失败,开始与之周旋,安字营随后折损了几个弟兄,便回到定边城中不再主动作战,而是等待其他三大营援军的到来。
但马鹞子一战损失一千五百多人的消息立即传遍了整个陕北和甘肃大地,没想到传说中潼关第一战将曹二郎如此能打,又听说他在定边县和靖边县继续剿匪,于是纷纷从陕北流窜到绥远去了,暂时避其锋芒。
在看押俘虏几天之后,曹跃一直都没有得到下一部指令,是回去还是继续追究,或者有什么封赏,康三石也没再来过战俘营,反倒是安字营的把总隋平安来了几次,给送来了刀伤药和粮食。
众手下都感觉不对劲了,一起找到曹跃说:“二哥,把总大人是不是针对咱们呢?”
曹跃咧嘴似笑非笑,道:“别多想。”
“我们哥几个倒是不想多想,可是你看看把总好像是把咱们给忘了似的。”郝豹子心直口快道。
曹跃道:“把总是怕我们辛苦。”
李石头嘟囔道:“我看是他嫉妒你。”
“嘭!”曹跃一拍桌子,骂道:“你他娘的能不能闭嘴?你长舌妇啊?舌头长剁下去,别他娘的跟女人似的。”
李石头连忙吓得不敢说话了,几个人退了出去,走到外面相互看了看,李亮说:“大人肯定气坏了。”
李石头气呼呼道:“肯定是把总嫉贤妒能了。”
“咱们大人不是把总的心腹爱将吗?”冯黑子说。
辛洛道:“就算是心腹爱将,也不能太出风头啊,你忘了那天晚上咱们让老百姓喊什么,潼关曹二郎在此,挡者杀无赦。现在整个陕西谁不知道咱们大人的大名,我估计一个大清忠勇巴图鲁的封号都少不得。”
“唉,这事儿闹得,有句话咋说来着?辛老实,那句话咋说来着?”李亮叹道。
李石头在一旁抢话道:“功高盖住,功高盖主。”
“对头,功高盖主了!”李亮道。
郝豹子道:“那天晚上要不是曹二哥,康大人死球了,居然嫉妒二哥,真不要脸。”
“嘘别让人听到啊。”李亮忙说。
“咋地?你们谁告密去啊?谁去?谁去?”郝豹子指着大家的鼻子问,众人苦笑起来,这厮就是个直肠子,跟他没法说。
冯黑子劝道:“豹子,你老实点儿吧,还嫌事儿不够大咋地,你没看二哥这今天很不开心吗?李老大和二驴的事儿,说起来二哥比谁都生气。”
“二哥一定会报仇的,兄弟们放心好了。”辛洛眯着眼睛笑道。
隋平安的安字营追击马鹞子的人却遭到伏击,死伤了四十几人,这让隋平安心里很是郁闷,他知道如今能吓住马鹞子叛军的只有曹二郎,便来到军营找康三石借人。
隋平安笑着说:“如今啊,整个陕北,所有人一提到潼关曹二郎吓得肝都颤啊,你看着吧,有这小子出马,必定马到成功。我也不求能杀了马鹞子,只求这马鹞子别再骚扰我的粮队就好,省的你我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