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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黑子气道:“老丁,亏得你跟了康三石十几年,康三石是兵的时候你是汛长,他是汛长的时候你还是汛长,他做哨长的时候你还是汛长,他做了把总你还是汛长!你看看你这副熊样,死不了人,死不了人?死不了人当什么兵?当兵就是靠杀敌立功的。”
“是啊,当兵不杀人,还当毛兵。”李亮立即说道。
“好了,别吵了。”曹跃笑道,“老丁说的也不无道理。”他特地看了看老丁,见老丁眼神闪烁,低着头嘿嘿笑着慢慢饮酒,心中有些不舒服,这个老丁居然跟随康三石十几年了,老丁跟了康三石这么多年,别说他的能力行不行,单是凭着康三石的手段,他一定会照顾自己的老兄弟,怎么还让他做汛长?这个人会不会有问题,曹跃心中开始慢慢怀疑起来,表面上仍然笑呵呵的。
冯黑子道:“大人,咱憋屈啊。”
郝豹子揪着李石头的辫子说:“石头,你他娘的平日不最能掰扯吗?今天咋一句话都不说了呢?”
李石头道:“说个毛啊说?我一说肯定就骂人,我一骂人就停不下来,我一停不下来肯定咱们都倒霉!****他”
陈开天忙捂住了他的嘴说:“得了,得了,你闭嘴吧,喝酒你,别给二哥惹麻烦了。”
曹跃举杯道:“喝了这一杯。”众人先干了,曹跃才继续说道:“大家都不是傻子,心里明白怎么回事儿就行。今天的我,有可能就是将来的你们。做人不能太锋芒毕露了,教训,这就是教训,我身上活生生的教训。不过呢,这事儿也给我提了个醒,是不是?这也算是好事儿,好事儿嘛。男人总是要历经挫折才能成长的,没有挫折哪里来的长大。正所谓浴火凤凰,历经三味真火洗礼重生之后的乌鸦才能变凤凰。我曹百川现在还只是个乌鸦而已。不过我不好意思的就是我的这几个兄弟,亮子,豹子,黑子,小刀,老实,石头,老丁,害得你们也见不到总督大人。”他又对冉东等人说:“哥几个,别哭丧着脸,我先回去,等着你们一起回去咱们好‘发财’。你们以后高升了,别忘记拉拢兄弟们一把。再饮一杯。”
冉东等人明白“发财”的意思,财宝还埋在河南呢,回去好挖财宝啊,于是会心一笑,举杯一饮而尽。
这顿酒喝的倒是开心,只是想到被人坑了一把,心中就生气,尤其是郝豹子心中压不住火,喝得伶仃大醉而归。
众人之中只有老丁没怎么喝酒,趁着夜色相互扶持着走了回去,到了一处树根下,冯黑子抱着大榆树哇哇大吐,李亮闻到空中呕吐的味道,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吐了。
曹跃对老丁说:“把豹子放在地上吧,咱们休息休息,他那体格子死沉死沉的,送人贩子那卖肉都能卖个二百斤。”
“扎,大人。”老丁说。
曹跃皱眉道:“以后说是,别说扎,我又不是旗人。”
“是,大人。”老丁嘿嘿笑了起来。
“哇呕”另一侧,李石头直接吐在陈开天的身上,气的陈开天差点抽出背后的大砍刀把他切了,冯黑子不知道发了哪门子神经,扶着大树在唱戏,哼哼呀呀的不知道唱什么。
这郝豹子一沾地便将大地当做了自己的床,直接呼呼大睡起来,两人一阵苦笑,老丁掏出旱烟袋把把地弄了点旱烟丝,吹着了火折子点上旱烟,看着曹跃问:“大人,你先来一口?”
曹跃连忙摆摆手,坐在一个枯树干上,说:“老丁,你是军中老人了吧?”
“从军二十七年。”老丁深吸一口气美美地抽了一口,表情满足地说。“老咯,老咯,在军营里混了一辈子咯。”
曹跃惊讶道:“老丁,你都从军二十七年了?你的军龄比我的年龄还大啊。”
老丁哈哈一笑,道:“我当一辈子兵,没杀过一个人,你当了五个月的兵,杀了多少人?杀的人越多,做得官越大哟。”
曹跃笑道:“你既然知道这个道理,你怎么不杀人?”
老丁又抽了一口旱烟,笑道:“我啊,当初当兵就是为了吃口饭,我不想要谁的命,也不想让人要了我的命。所以我这一辈子平平安安的,什么长毛之乱,什么回乱,什么白莲教暴乱,什么蒙匪之乱,我都躲得远远的。跟我一起我当兵的,到现在活下来的只有我一个人。”
曹跃道:“你倒是命好啊。”
“不是,我是跑得快。”老丁笑道,“不怕大人你笑话,我老丁除了打仗不行,让我干其他什么事儿都能马马虎虎不掉面子,俺就一个毛病,就是见不得血。”
“哈哈哈,当兵当成你这样,倒是绝了。”曹跃大笑道。
老丁道:“大人,我倒是真羡慕你咧。”
“咋了?”曹跃问。
“我是胆子小没本事,你是胆大本事也大。”老丁拍马屁说。
曹跃淡淡地一笑,说:“胆子大本事大,但你还少说了一句,闯祸本事也不小,连自己的长官都得罪咯。其实也难怪,我这几个月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得我忘乎所以了。以前是有人照顾我,现在呢,未来呢?唉,我都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怎样啊。”
老丁笑道:“大人,你也别难过,俗话说是金子总会发光。康大人是好人,对兄弟们够义气,对手下够好,打仗指挥有一套,杀敌也能冲到前面去。但是他这个人呢,就有一点儿不好,耳根子软,我估计有人在他跟前说你坏话了。等他觉得你好的时候,又会好好待你咧。别灰心,大人,我觉得你将来肯定出人头地,别说把总了,就是千总游击你都能当上。”
“借你的吉言。”曹跃笑道。
回到军营,曹跃立即叫来钱串子和李三人,说他们说:“串子,小三,你俩半夜轮流看着老丁,要是他半夜离开,你们就跟着,看看他去哪了。”
“好咧。”两人立即跑了出去。
狗娃端来清水,曹跃洗洗脸,漱漱口,便躺下来睡了一会儿。刚刚睡了没多久,钱串子便跑了回来,报告说:“二哥,老丁半夜三更别人睡着了之后去了康大人的军营去了,我们俩害怕被发现,就没敢靠近,小三子留在那呢。”
曹跃冷笑一下,说:“串子,会杀人吗?”
“杀过,那天在城里,我至少杀死了五个。”钱串子伸出手指有笑着说。
曹跃在墙上解下来一把响马用的弯刀递给他,说:“去把老丁杀了,把他身上的钱财都抢走,做出抢劫杀人的假象,懂不懂?”
“我明白,二哥,对付二狗子就得整死。”钱串子接过匕首,转身出去了。
狗娃伸长脖子,眼神之中跃跃欲试。
曹跃一拍他的脑袋,说:“狗娃,你也过去见识见识,要是他们有什么不测,你好好帮忙。”
“好。”狗娃紧上了钱串子,两人悄悄地跑了出去。
第62章 恩断情绝()
等到了半夜的时候,狗娃、李三人和钱串子他们三人才偷偷地回来,钱串子说:“老丁被我们杀了,我们藏好了尸体才回来。”
“没有人看见。”李三人说。
钱串子补充道:“被一刀砍在脖子上砍死的,他喝多了。”说着掏出了老丁口袋里的东西,一封信和五十两的碎银子。
曹跃道:“这五十两银子我回到潼关给你们买房子买地,现在不能用,你们不能带着,防止被人发现。”
三人都笑道:“谢谢二哥赏赐。”
曹跃又道:“你们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都沾血了,明天把旧衣服烧了煮粥。”
“是。”三人说道。
曹跃挥挥手,三人下去了。
他打开书信,见到是一封推荐信,康三石向潼关守备高英推荐曹跃去中营做哨长的书信,书信之中说了一大堆双方友情之类的话,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信息就是,害的高英丢了陕南绿营游击将军的元凶,其实是曹跃,不是他康三石。他希望能与高英结好,说两人多年兄弟,虽然有所龌龊,但不至于成为死敌。反倒是曹跃来后,双方水火不容,险些发生冲突。曹跃在高英手下,是被重用还是其他,均与自己无关了。
“王八蛋,想整死我!”曹跃怒道,一拍桌子,桌子上的水杯摔碎掉在地上。
这康三石当真是觉得自己碍着他了,且不说代字五营,前营最强,单说自己与高英之间的矛盾,如果自己在前营,康三石处于前营同袍情谊不敢对自己怎样,可是如果自己在中营的话,肯定会遭到高英狠辣的报复。是自己害得高英一次晋升失败,他能不报复?
假设,最好的情况出现,高英不计前嫌重用自己,曹跃也看到了原丁哨哨长丛晨从前营跳槽到了中营之后的遭遇,这高英对手下如同草履一般,丛晨在中营过的极为不顺。而且曹跃在书信之中没有看到给自己配备帮手的话语,完全就是让自己一个人过去,这康三石也太不是东西了。想到这里,曹跃心中更加愤恨起来。
另外,自己在陕北立下战功,还不知道有何赏赐,此番到了高英手下,高英是提拔呢,还是不提拔呢?提拔是给康三石戴帽子,不提拔是给自己找别扭,高英左右为难,自己也左右为难。
他早就怀疑老丁这个怕死鬼就是康三石安插在自己身边的钉子,随时随刻监视着自己。曹跃先前怀疑他的动机并不复杂,他好奇凭借着老丁的老好人和资历,怎么会一直担任汛长。按理来说,像是老丁这种人,康三石最应该放心与他,至少会在身边管点事儿,何必下放到部队中呢。
所以你该死啊!
曹跃嘴角冷笑起来,对付叛徒,就该杀死,他烧了书信之后才沉沉睡去。
次日点卯,准备开拔,兵士忽然说老丁不见了,曹跃立即装作很生气道:“老丁这时候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不想走啊?攀高枝了?”
冯黑子气得脸更黑了,叫道:“什么玩意,他娘的什么玩意。”
李石头也叫道:“别管他了,贼他娘,昨天晚上就他喝酒最少,不会是去窑子找大姑娘了吧。不过老丁那身板,行吗?别得了马上风。”众人一阵轻笑,老丁人老实胆小,又不是兄弟们一起走过来的,还不被曹跃重视,自然成为大家开玩笑的对象。像是金玉贵,虽然也是老好人一个,可金玉贵人缘好,没有人嘲笑他。
曹跃道:“不管不行,这样吧,串子,小三子,你俩去城里找一找老丁,昨天晚上是不是喝完酒去逛窑子去了。”
钱串子和李三人相互看了看,立即称是假模假样地出去寻找了起来。康三石又办了一件让大家气愤的事儿,收回去了他们的斯宾塞连珠枪,说是留着剿匪。
千总的命令自然是不敢不听的,曹跃等人虽然生气也不能不顾大局,于是将枪上交了,只是子弹没有上交,说都打光了。
他们哨当初分的两万发子弹,练习用了三千多发,围歼马鹞子的时候用了九千多发,现在还有不到八千发子弹。曹跃推诿说当晚打得太激烈,以至于子弹都用光了。
过了一会儿,甲哨哨长王大力带着人来接收斯宾塞连珠枪,在丁哨的众目睽睽之下,王大力也不好意思翻查什么,带着二十五支枪走了。
王大力一走,众人立即大骂起来,曹跃摆了摆手道:“算了,这件事儿之后,咱们就不欠他的了,是不是?”
“二哥,我我我他娘的想打一架,你们谁跟我打一架吧!”郝豹子气道。
冯黑子看着自己手下光秃秃的,一脚将一辆独轮车踹翻,坐在地上喘着重气。
曹跃道:“都他娘的干嘛,干嘛?准备一下,马上就走了,没了枪不是还有子弹吗?等咱们回去,把子弹给卖掉。对了,潼关老营里面好像还有两万发,咱们回去都弄走,让他部队有枪也成烧火棍。”
早上吃了过早饭之后,还是不见老丁回来,却见到康成来了,问道:“曹二哥,我三叔问你们如何军队还不开拔?”
曹跃故意装作很是生气道:“老丁不知道跑哪去了。”
“啊?老丁丢了?咋回事?莫不是逛窑子去了吧?”康成笑道。
“谁知道啊,兴许这老小子半夜三更从军营里出去搞女人了吧。”曹跃道,“去逛窑子还好,至少这延安县城不大,就几家窑子,要是找暗娼也罢了,随便找一两个闲汉问问能打听出来,怕就怕他玩意是跟哪个小寡妇有什么瓜葛,跑人家被窝里不出来,这可如何是好”
康成忍不住哈哈大笑道:“老丁那么胆小的人,咋能偷人呢,二哥你派人去找了吗?”
“派了。”
“我回去报告一声。”
“好。”
康成走到门口,忽然轻声地说:“二哥,你回去这件事儿,我劝过我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