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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你老娘的情。”柳婆婆气极。(。)
第0171章 妙笔生花()
昨晚因被柳婆婆骂了一顿,又见她早知自己与嫂嫂的丑事,王丘干脆死猪不怕开水烫,晚上又爬上柳氏的床。'
早上,柳婆婆过去唤女儿起来,见两个人正在呼呼大睡,也只能叹了口气,叫醒柳氏,嘱咐她出来关好门,她径自返回县衙。
日上三竿,王丘这才起身,柳氏煮了点粥给他吃了。
吃完饭,王丘拿出一张笺纸,先在白纸上起草,摇头晃脑的念叨了半天,也没有动笔。
柳氏瞧着奇怪,一边给八岁的儿子穿衣服,随口问道:“叔叔,今日是要做文章么?”
“不是。”王丘用嘴叼着笔杆,声音含含糊糊,“我在写情书呢。”
柳氏一听就火了,骂道:“短命的,你是给哪个贱人写?”
王丘就笑道:“怪哉!从不曾见叔子偷婆娘,被嫂子吃醋的。我要是现在喊出来,瞧你丢不丢人?”
“乖,去玩吧。”
柳氏拍了下儿子的屁股蛋子,叫他出去玩,然后叉腰说道:“你敢喊,我就敢打你。”
王丘笑道:“你打我,我就撞你一脑袋,撞你个四仰八叉。”
忽然柳氏扑哧一笑,“一旦撞进去怎生是好?”
王丘嬉笑道:“撞进去你才快活哩!”
“你少来拿话哄我。”柳氏脸色一沉,“你现在有了别人,今后可要冷落我了。”
王丘赶紧叫屈道:“嫂嫂,你一向是个聪明人,怎么今日糊涂至此?你说我无钱无势,相貌又十分寻常,身上也只有这阳王可依仗,偏又见不得光。除了你对我一片痴心,还会有哪个肯来上钩?”
柳氏不解,问道:“什么叫阳王?”
“嘿嘿。”王丘笑着伸手指了指下面,“你不成天夸我的物伟么?故此我给它进爵为王了。”
“真是恬不知耻。”柳氏遂轻笑不已,疑心尽去。
她笑了一阵,出去洗衣服了,剩下王丘又开始琢磨,原来他准备写一封假情书,然后叫柳氏送到县衙,再由柳婆婆交给吴紫仙,希望能得到吴紫仙的亲笔回信,这就是两个人婚前苟且的证据。就算不回,他也会将信中内容散布出去,以此来搞臭沈侃的名声。
以他这样的人品和家境,哪有可能有真学问?原来上次考试,那胡教官为了贪钱,所以这秀才就是撞了大运,花了一百两银子买到的题目,求他人作了几篇时文,在考场上又偷窥隔壁考生。
可谓心虽狠毒,奈何本事不济,偏偏他自认为是妙笔生花。
好不容易写完了,他洋洋自得的拿去念给嫂子听:“你听好了,此乃本才子力作。薄命小丈夫沈侃于大病中拜娇妻吴小姐:当日与娇妻花前月下的时节,只因娇妻貌美如花,善解风情,故小丈夫之小丈夫时常忍耐不住,非要放在娇妻那香阴之内,风调雨顺,郎情妾意,一时亲近无边。
叹一年来在外求学读书,夜夜****,思之要弄娇妻,却如隔万里之路,山水之迢遥也!呜呼哀哉,如今熬不过也,娇妻又不能飞将过来睡睡,终熬出大病呼,即日要去见阎罗大人了。
病重之际,你若写回书一封,我就心满意足。待魂归地府,在阎罗大人面前一定不说什么;你若不写情书来,薄命小丈夫死去,定在阎罗大人那里揭:‘阎王爷爷呀,都是我娇妻吴小姐太风骚,沈侃是为了她而熬杀啊!’
阎罗大人准会大怒,将案子拍了又拍,喝道:‘这妮子这等可恶,竟熬死丈夫,即刻捉拿归案。’
阴曹地府派了十个凶恶恶的判官,二十个哇哇叫的小鬼,三十个吓死人的牛头马面,四十个黑白无常,大家架着阴云杀到你屋里,一把扯开帐子,先要在你的那里望望!然后一把扯起你的头,叫你随他们下地狱去,你敢不答应么?等到了十八层阴曹,阎罗大人还要把你的香物检验哩,所以你赶紧写情书回复,我死后也不去说你了。
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娇妻,吴小姐,快写,快写!”
王丘一头眉飞色舞的念,一边配合乱七八糟的手势,念完了,抬起头来,奇道:“嫂嫂,这一封情书作的何等神妙,你,你怎么笑倒了?”
笑得前仰后合的柳氏早已躺在炕上,大笑道:“有趣是有趣,就是这写的太太不雅了吧。”
王丘没听出来弦外之音,兀自解释道:“这女子最怕鬼神的,故此我拿鬼来吓唬她。想必她一来牵挂沈侃,二来怕死,看了我这封信,难道敢不回么?”
柳氏小事上头精明,大事上头却唯眼前这小丈夫马是瞻,也就笑着点头:“原来如此。”
王丘惋惜的道:“可惜可惜!如此奇文要算在沈侃名下了。罢了,这封信你快送到你娘手里,到时自然必有回书,咱们不如先诈几百两银子花花,然后在搞臭他们。”
沈家村。
随着潜斋先生辞馆,姚公子也被他父亲派人接回了苏州城,进了有名的鹤山书院读书。
这大半年来,周怜叶一直待在家里,那未婚夫的病情尽管起起伏伏,一直拖着不肯咽气。周怜叶和姚公子之间的联系,全靠着春梅姐。
但最近一连好几天,春梅姐都没有出现。
上午,沈大柱从外头回来,看见姚公子在他家门口,便问道:“姚少爷,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找我?前几天我和你嫂子打了一架,她回娘家去了,家里没人。”
姚公子说道:“你们夫妇怎么老是打架?”
“别提了。”沈大山走过去开了门,“就为了五少爷送她的那几样东西,我不过随口问了两句,她竟说我不该问。你说我又没疑心什么,五少爷是何等样人,她一个中年村妇,可是我受不了她那副样子,便骂了两句,然后就吵了起来。”
“何必呢,沈师兄他。”说到这儿,姚公子说不下去了,脸也有些红了,沈侃还不是为了他?
其实这半年来,明显是他过来的次数更多,而沈大山又不是蠢人,早就猜到他一翩翩公子,正好和周怜叶是一对,自己老婆是替他们跑来跑去的。
何况捉奸捉双,自从起疑心以来,还从未捉到过任何蛛丝马迹,邻居们也没传出任何闲话。
沈大柱这个人,虽然脾气暴躁,但他究竟是在外头混事的,什么人情世故没有遇见过,送走一脸失望的姚少爷,心里更加确信了。
晚上,就见周怜叶也悄悄来了,问道:“几天不见三婶,她哪去了?”
“唉。”沈大柱不免有些愧疚,冤枉了妻子,“和我吵了一架,回娘家去了。”
周怜叶不满的道:“她那么贤惠,你为什么老打她啊?她什么时候回来呢?”
沈大柱自然不肯认错,说道:“谁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反正消了气也就自己回来了。”8
第0172章 看起来很荣耀()
听了这话,周怜叶一脸的不高兴,望着沈大柱说道:“你这个人,什么时候才会清醒些呢?这么好的媳妇,为了你受够了委屈。 ”
沈大柱见她这样子,心中更加明白怎么回事了,当下笑着也不反驳。
周怜叶也不敢继续数落下去,哼了一声,转身径自回到家,因收不到他的消息,在屋外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不巧她母亲从屋子里走出来,说道:“你又哪去了?不看着你弟弟,叫你祖母受累。”
“我不舒服呀。”周怜叶不高兴的跑进了屋。
过了一会儿,周老太太说道:“这孩子,我看她这几日又愁眉苦脸的,别是生了病吧?”
宋氏说道:“她哪有什么病,不过因这几天没出去,闷得。”
周老太太说道:“总在家里也不好,明儿金婆婆挂匾,村里一定热闹,也让她去看看吧。”
婆媳俩开始议论起此事,周怜叶悄悄走出来,听了一会儿,心说明天村里要热闹了,他只要知道就一定会回来,到时趁着人多混乱,希望能碰到他说两句话。
只是自己一肚子苦水,不是几句话就能说完的,周怜叶想了想,溜回自己屋里,认真写了一封信,折叠成一小块,放入最里面的小衣口袋。
到了次日,村里村外很多人赶来看金婆婆家挂匾。起先周怜叶还装着懒着出去走动的样子,后来经母亲再三催促,才不甘不愿的换了一件新衣裳,带着弟弟向金家走去。
一出门,就遇见隔壁的冯嫂子,领着个外村的女客,也往那边去。
路上,女客询问金婆婆的事迹,冯嫂子便讲诉起来。
“金婆婆最早就是个望门寡,十五岁的时候,这边的丈夫就死了。那时金二叔也只有十七岁,原定再过一年,就把金婆婆娶过来的。金二叔一死,他父亲金太公是咱沈家村唯一姓金的外姓人,也是个有学问明事理的秀才,就派人到金婆婆家里去说,说这孩子太年轻了,又是没过门的媳妇,怎能勉强她守节呢?这婚事还是退了吧。”
“哎呦!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女客连连赞叹。
冯嫂子说道:“可不是么,第二天生辰八字就给送了过去。而金婆婆的父亲也是个读书人,更明理。他说金家是读书进学的书香门第,我闺女是他家的人,哪有再嫁之理?何况我家也是书香门第,就算金家愿意媳妇改嫁,我家还不愿意女儿匹配二郎呢。如此将送庚帖之人,狠狠地教训了一顿,那人只好又把庚帖物归原主。”
“这也是善哉善哉,阿弥陀佛。”女客说道。
走在一旁的周怜叶撇撇嘴,心说这哪是明事理,简直就是不把自家闺女当人看。
“那人回去把原话说了,金太公一听,高兴的了不得,马上说只要孩子肯上门守寡,我金家一定不会亏待她。就这样,在金二叔头七未满的时候,金家将金婆婆接过来了。听说,当时此事把知府老爷都惊动了,亲自和县太爷来贺喜呢。”
“新娘子进门的那一天,我年纪还小,只记得咱们这沈家村,比过节时还热闹十倍,到处都是人。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新娘子是穿的红绫袄,凤冠霞帔坐八抬大轿来的,下了轿又换了白麻裙。
好像由金家一个十三岁的妹妹,抱着她哥哥的灵牌与她拜的堂,交杯酒直接祭奠在地上了。自从金婆婆入门守节后,金家从没有一个人敢说她个不字。金太公在世时反复说,有这么一个好儿媳妇,那是给咱全家人增光,不但全家人,全族乃至全村人的脸上都有光,所以哪怕今后金家穷了挨饿,也一定要让她吃饱饭。”
“应该的应该的。”女客叹道。
这样的女性在过去实在不少,但是,先要么本身就是读书人家,要么养大个读书的后代,要么属于大姓大族,不然,多少穷人家守了一辈子寡的女性,至死也是默默无闻。
这位金婆婆,金二叔大哥的第一个儿子,过继到她名下,自小读书,如此有了依仗。此后整整五十多年,有幸活到七十岁,才有了今日,如果只活到六十九岁,即使官府追赠牌坊,她也看不到了。
周怜叶低着头走路,心里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就到了金婆婆家。
此刻低矮的宅子外,被村里人搭建了几十丈长的席棚,四周悬挂了红红绿绿的彩绸,前方竖着各家送来的庆贺对联。
正中一张红色的大方桌,摆放着各种供品,一对满堂红的烛台,插着一对三尺长的大蜡烛,所有人看起来无不喜气洋洋。
供桌后头还架着一张小黑漆桌,桌子上供着打庙里请来的万岁牌,上书当今吾皇万岁万万岁。
桌子上还有个盖了黄缎子的东西,据说乃是从京城请来的圣旨,地上铺了好大一块红毡子,用来让大家伙向圣旨磕头用的。
大棚里,设了上百张桌椅,只有有身份的人才能在那里坐着,其余来瞧热闹的人,一律只能站着。
一班吹鼓手在卖力的吹吹打打,人们在大声交谈。周怜叶牵着弟弟的小手,看了下上面的数块匾额,除了官府送来的,其余皆沈家顾家等共襄盛举,无非什么流芳百世,贞节千秋之类。
金婆婆身为女性为全村人带来荣光,所以今日允许女人参加,并且特别允许年轻女子进入棚子一侧,近距离的观看,也算过去的社会教育,但也只能隔着一段距离,圣旨之所在的地方,不能冒犯天家威严。
周怜叶没有进去,而是远远站在一颗柳树下,这边没什么男人,她遥遥望见父亲春风满面的,正在与秀才之类的文人应酬,而顾老爷则周旋在一众族长、家长、乡绅中间。
以前类似的场合,都少不了沈四老爷沈嘉绩忙碌的身影,今日他却微笑着陪在沈老爷子身边,倒是其他人不停的过来打招呼。
闹哄哄的好一阵,忽然管事的沈大柱和几个人满头是汗的跑了过来,喊道:“县老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