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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大爷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微笑,伸手拍拍牛车,示意他废话少说,赶紧地上来。宋行也没客气,直接跳上牛车,习惯性地伸手去拿他手中的水竹条子。
有上次的经验,田大爷很自然地避过他伸过来的小手,没有将水竹条子给他,只是让他好好地坐着,赶车这样的脏活累活还是由他田大爷来做的好。
牛车咯吱咯吱地穿行在登州府的大街小巷,歪歪扭扭的车轮在泥土的街面上留下两道极不规则的痕辙,给这慵懒的城市增添一道独特的风景。
登州府虽然不大,但当铺却有好几家,每家的生意都不错,进进出出的人颇多,这也从侧面印证这大宋朝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繁华。
当然,繁华也是相对的,如果跟同时代的欧州比,一个是天堂,一个是地狱,那时候的大宋火树银花,那时候的欧州还生活在树杈。
路过登州府最大的当铺“和生堂”时,宋行的脸上忽地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大爷,把牛车停下,我进当铺瞅瞅,看能不能把自己给当了!”
“这当铺都是当死物的,哪有当活物的道理,更何况你是人又不是活物。”田大爷很奇怪地打量着宋行,只当他是开玩笑,并没有依他的话将牛车停下来。
牛车的速度很慢,远不及现代的自行车,更皆没什么高度,宋行想也未想,起身跳下牛车,笑笑道:“大爷,你在外边等着,我这就进去把自己给当了。”
“这娃儿做事咋就不靠谱呢?”田大爷叹息一声,将牛车停靠在旁边,也跟着进到当铺,见宋行正在后面排着队,顿时舒口气,上前拉起他道,“娃,咱们回去吧?”
宋行双目含笑地看着一脸焦急的田大爷,没有说话,他还不想当着众人的面跟田大爷理论这种方案的可行性。
掌柜的是个年红五旬的清瘦老者,留着一缕山羊胡子,看上去不像个掌柜,倒有刘半仙的风骨,尖细着嗓子在那儿不停地喊着:破衣服一堆,烂衣服一件,当钱多少的话语。
好不容易轮到宋行,站在柜台前,既不言也不语,那掌柜的见状,只得半俯着身,半探着头,有点不耐烦地道:“小哥儿,你要当就当,不当就别挡着后面的人。”
“谁说我不当,我是来当我自己的,掌柜的你看看我能当多少?”宋行灵活地眨巴着双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掌柜的,一本正经地道。
第五章 赌约()
“小屁娃,你开什么玩笑?咱这当铺的规矩只当死物,不当活人。如果你真缺钱花,不妨拿根稻草儿往脖子上一插,然后站在城门口,自会有人来买你。”掌柜的没好气地道。
对掌柜的讥讽之语,宋行也没放在心上,笑嘻嘻道:“我宋行只是来当自己,而不是来卖自己。这样吧,掌柜的,我看你双眼识货,但却不识人,这价就由我来开吧。”
“你开什么价都没用,本当铺不当活物,这是规矩!”对宋行的死搅蛮缠,掌柜的明显失却耐心,说话的语气冰冷冰冷的,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宋行捏捏鼻梁,耸耸肩,不以为然地道:“规矩都是人定的,既然是人定的,就得因人而异。自盘古开天以来,规矩不知凡几,如今又剩几何?当年刘邦贺寿,尚能以空言当万金,如今我宋行一个大活人站在这儿,难不成还不如一句空话?”
说到这儿,微微一顿,接道,“我的条件很简单,你当我一贯钱,十天之后,我以两贯钱赎回自己,如果做不到,就在你这店免费做工三个月。”
“免费做工三个月?你还不如说是白吃白喝三个月还来得实际一点,看你小小年纪能做啥?还敢跟汉高祖刘邦相比,真不是知天高地厚!”掌柜的翻着二百眼,极为不屑地道。
宋行神色一收,冷笑道:“我能做啥?你们也是打开大门做生意的,自然需要算计。说到算术跟做帐,在这登州府,本人说第二,没人敢自称第一,你说我能做啥?”
“牛皮谁都会吹,但成不成还得靠真本事,那我来问你,三十七乘七十三等于几?”掌柜的算盘打得溜溜转,听到宋行这样说,很自然地想出题来考他。
宋行标准的理工男,数学自然是不差的,更何况他的工作也涉及到大量的数学模型计算,脑海稍微转动,便轻描淡写地道:“不就是二千七百零一吗?这有何难?”
宋行将答案一说出,掌柜的赶紧用算盘在那儿噼哩啪啦地拔弄一番,当他以最快的速度算出最终答案时,顿时惊得目瞪口呆,要知道刚才的这道题,是他随口说的,而宋行也是随口答的。
田大爷原本是没精打彩的站在宋行的身后,听着那掌柜的句句讥讽,老脸胀得发紫,真恨不得地上有条缝钻进去,落个耳根清静。
如今看掌柜的神色,知道宋行的答案是对的,顿时喜上眉稍,伸出那铁钳般的大手,猛地抓着宋行那细嫩的胳膊,不停地摇晃,“娃呀,你读过书?你会算数?”
“大大爷松松手疼疼”宋行只觉得两只胳膊似有钻心的疼痛,连说起话来都显得结结巴巴的。
田大爷见他的额头汗珠都流下来,赶紧松开双手,不好意思地道:“娃呀,你别怪大爷,大爷刚才太激动,太激动了!”
宋行双臂互捏,待疼痛感稍减,便对那掌柜的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样吧,我也来出道题,看看你能不能算出来。”
掌柜的见他不过是位十二三岁的小屁孩,出的题能高深到哪儿?自然没放在心上,双眼一番,非常不耐地道:“要出就快出,出完就赶紧走人!”
宋行嘻嘻一笑,不紧不慢地道:“我这题其实很简单,就是在登州城外有条打渔船,当船行驶在海中发现漏水,船仓中除积水外,还有水源源不断地涌进来。此时,如果是十个人来舀水,需要一个半时辰,如果是五个人来舀水,需要四个时辰,那么请问,如果要在一个时辰内将水舀完,需要多少个人?”
掌柜的刚听这个题目时倒也没觉得有啥难的,当他把算盘一摆时,竟发现自己无从下手,豆大的汗珠顿时从额头滚滚而落,双手不停地抹着汗,非常尴尬地站在那儿。
宋行还没达到自己的目的,自然不愿意放过他,笑着接道:“看来这道题对你来说还是有点深澳,这样吧,我说个简单的,一二三四五乘以五四三二一,如果你不用算筹跟算盘就能算出来,那就算你赢,今天你不用给我一文钱,十天后,我照常还你两贯。”
那掌柜的听宋行这样一说,脸色顿时吓得煞白,自己的斤两他是知道的,两个五位相乘,自己就算是打算盘也会打半天,离开算盘那是万万算不出来的。
宋行看着掌柜的狼狈样子,心底也自暗笑。
这九九乘法诀虽说在春秋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但阿拉伯数字却是在明初传入,乘法的竖式运算当在其后。自己让他不用算筹跟算盘,那就只能心算,还真有点欺负人的味道。
愿赌就要服输,古人的思想还是比较纯朴的,两人虽然没有明确赌约,但掌柜的既然出了题,宋行也接了招,在众人的心里那就是赌约了。
“啪!”
掌柜的将一串铜钱扔在柜台上,黑沉着脸正想吆喝几句,刚才那个人他是丢到佬佬家了,如今也只能在口头上找回点面子。
宋行知道他们这行没啥好话,什么东西到他们嘴里前面都会加个破字或者烂字,刚才把自己当了,如果在前面加个“烂人”就不太好了,当即笑道:“与人方便便是与自己方便,有些话还是闷在心里比较好!”
看着眼前这位小小少年,掌柜的心里可谓五味杂陈,作为登州府最大当铺的掌柜,向以精打细算闻名登州,没想今日竟败在其手,而且败得莫名其妙。
跟掌柜的沮丧不同,田大爷身上的每个细胞都是笑着的,他今天很开心,特别的开心,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捡到宝似的。
宋行没有在当铺久留,毕竟来这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尴尬,宋行还没八卦到要跟这些人分亨这份尴尬。
更何况别人不管是破衣服还是破裤头,总是有物可当,而自己却只能当这具臭皮襄,说到尴尬,却以自己为甚。
一贯钱换成人民币也就两三百块,精打细算那是必须的。
千年前的大宋物宝天华,火树银花,那是横向对比。在宋行的眼中,却是极度的溃泛,别说卫生纸这种高大上的东西,就是连洗衣服的肥皂都没有。
虽然想买些日常的生活用品,但能买的东西实在不多,买不到卫生纸,草纸是必须的,用竹片擦屁股,对宋行来说还是有难度的。买不到肥皂,胰子也是必须的。
至于油盐酱醋茶之类,每样都买点,原打算再买口铁锅的,但一问那价格,还是觉得家里的那口破铁锅可爱。
买不起铁锅,并不意味着他买不起铁管,来到铁匠铺,让铁匠用黄泥做模具,铸造一根拇指粗细,长五寸左右的铁管,还在他的指点下,打造一根不算好的弹簧以及撞针。
小时候宋行曾用自行车链条弄根火柴棍就能吓倒众多小伙伴,虽然现在的工业基础不行,弄不出大杀器,但要弄出个吓人的玩意儿来,估计是不难的。
必要时,这玩意儿,也许能救命!
第六章 蓬莱阁说书()
山里的人起得总是特别的早,天刚蒙蒙亮,宋行便在一阵呼呼荷荷地的声音中惊醒过来,那是田横山的人在练武,有昨天的经验,宋行这次并没有去后山。
到野外挑几颗野菜,煮一碗野菜粥,味道还不错,完全可以赶上一般大排挡的水准,如果哪天落魄了,到登州府去开个粥蓬,到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摸摸油光水滑的肚皮,打着轻微的饱嗝,想起要到蓬莱说书,心里就有点小激动,对宋行来说,说书不仅仅是他来到异世的第一份工作,更是他的投名状。
就在他准备出门的时候,田妞探头探脑地出现在自己的茅草棚门前,见着宋行,哥哥长哥哥短地叫得特别的甜。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看着眼前这位活灵活灵的小姑娘,宋行心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不合时宜的话,好半晌才问道:“田妞,你突然叫我哥,是不是有事要求我?”
田妞嘿嘿一笑,一双小眼睛一眨一眨的,偏着头道:“我听老哥哥说你要去蓬莱阁说书,我想跟你一起去,蓬莱阁很热闹,可是爷爷就是不带我去。”
“带你去没问题,不过你得帮我吆喝,如果吆喝得好,等哥挣到钱,还可以买两个肉包子给你吃!”看着满怀期望的田妞,宋行的心情也是大好,逗着她道。
“不就是吆喝吗?那问题!”说完之后,一溜烟地跑进田大爷家里,从他家里拿出一面破铜锣,一溜烟地又跑回到宋行的面前,喜孜孜地道:“哥,咱们走吧?”
宋行摇头笑笑,从屋旁的杂物中拖出一块还算完整的木板扛在肩上,在下山的时候,又捡起半截青砖拿在手中,雄纠纠气昂昂地朝登州府进发。
田妞拿着破锣铜,蹦蹦跳跳地在他的身前身后跳来跳去,边走边确定道:“哥,你说咱们说书真能挣钱吗?我真能吃到城南的肉包子?”
一说到城南的肉包子,田妞的口水都快要流出来,神情间充满着无数的期待。在她的记忆中,三年前她吃过,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油,好吃极了。
“不管挣不挣钱,哥回山时都给你买两个!”宋行回头看着小姑娘一副依赖的样子,心里莫名其妙地升起一股暖流,非常肯定地道。
听到宋行的承诺,田妞的精神大好,将那破锣一敲,满心欢喜地道:“还是哥最好,待会儿敲锣的时候,我一定使劲儿的敲。”
“使劲儿地敲那倒不必,要知咱们这锣还是借田大爷的,敲坏了咱们拿什么来陪人家?”宋行在说话的时候,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淡淡的笑容。
能够照顾别人,对他来说也是种幸福!
两人说说笑笑来到蓬莱阁,作为登州府最热闹的地段,从来不缺三教九流的人,卖艺的、算命的、卖胭脂水粉的以及一些卖小吃的,可谓应有尽有。
两人是第一次来蓬莱阁说书,自然没有好的地段,只好在边角用乱石撑起两个支柱,然后将那个破木板放上去,搭起一个简易的书台。
宋行拿起一块青砖,重重地拍在那块破木板上,木板的材质真不咋地,发出的嗡嗡破响连自己都听不到,自然吸引不来路人。
“还愣着干什么?还想不想吃你的肉包子?”见田妞拿着那面破锣,像个门神似的立在书台的侧面,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宋行有点忍俊不住。
田妞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