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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皋立即带着兵马后撤,金军正感莫名,但见一群宋军策马而来,大力掷出一个个点火的圆球。
片刻之后,火光闪过,河谷震颤,天雷滚滚
第四〇三章攻守异位()
剧烈的爆炸声在渭水谷地响起,因地形回音之故,宛如天雷滚滚。
远处的宋军将士都为之一惊,更别提爆炸中心的金军了。
巨大的气浪将许多人马掀翻在地,甚至当场撕裂,身首异处,残肢断臂;
爆炸的同时,里面夹杂的细小铁屑、钢珠、铁蒺藜等物飞出,又伤及不少人。
一时间金军一片混乱,死伤惨重。
惊恐!
相比于伤亡,更严重的是惊恐,突如其来的“天雷”彻底摧毁了金军残存的信心,抵抗显得那么徒劳。
折合努力呼喊着,想要鼓舞麾下兵卒杀出去,奈何毫无作用。
至于乌鲁,则坐在马背上,摇摇欲坠。
脖颈处有鲜血不断滴落,显然是被爆炸飞出的铁屑所伤,命不久矣。
当此之时,牛皋与吴玠联合再度杀了出来。
虽不知适才的天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吴玠心里清楚,这是杀敌的绝好时机。
宋军士气得到前所未有的鼓舞,杀入阵中,完全是狼入羊群,如入无人之境。
金军几乎全无抵抗,尽是待宰的羔羊,一时间血流成河,喊杀声、哀嚎惨叫声不绝于耳。
天亮的时候,大火终于熄灭,渭水河滩上满地尸体,残肢断臂。
河面上亦是如此,哪怕经过一夜冲刷,河水中依旧带着血色。
徐还赶来的时候,宋军将士正含笑清扫战场,巨大的胜利让所有将士都欣喜若狂。
十里连营化为灰烬,满地金兵尸骨,比之先前的和尚原之战有过之而无不及。
短短数月时间,两场大胜,着实令人兴奋。
此战之后,关中局势彻底攻守异位,西北金军主力折损大半,战力已经大不如前。
吴玠来报:“国公,初步清点,金贼号称十万大军恐不实,但七八万人是有的,死伤可能过半。”
“嗯!”
徐还点点头,这个结果已经不错了,袭营截杀导致的最大结果是溃逃。
四散逃奔的兵卒占了至少一半以上,根本无法全部歼灭,但让其溃不成军,吓破了胆,士气涣散也是一大成果。
吴玠遗憾道:“国公恕罪,完颜宗辅和银术可走脱了。”
原来折合与乌鲁故意高调突围,吸引了宋军注意,黑暗之中,完颜宗辅与银术可趁乱低调逃生。
“罢了,虽然侥幸逃命,但此刻兴许这两位比死都难受呢!”
虽有遗憾,但破敌大营,溃其全军,远比擒杀一个主将有用的,徐还并不是十分介意。
有些时候,杀人并不是最快意的方式,让其生不如死才是最大的折磨。
金国三太子完颜宗辅此刻的心情很沉重,银术可亦面色低沉,一夜时间老将军的头发白了大半,打击可想而知。
此时此刻,他们终于体会到完颜娄室逃出和尚原时,在长安城门口栽下马时的心情,完全是感同身受。
想死!
真不是假的,若非有部属拉着,银术可当真想拔剑自刎。
一夜时间,大好形势毁于一旦;十里连营,尽为灰烬;数万兵马,葬身渭滨。
若非折合与乌鲁拼了性命,吸引宋军主意,全力围追,他们恐怕也会命丧当场。
想想都觉得难受,自从跟随阿骨打起兵以来,何曾有过这般失败与屈辱?
惨败!
奇耻大辱!
主帅与主将沉默,盯着渭水默然无语。
气氛有些压抑,谁也不敢劝,唯有完颜希尹例外,作为金国宰相,他有这个资格。
“三太子,老将军,事已至此,还需振作。”
完颜希尹道:“希尹自作主张,已经插青旗招揽溃兵,数万人马归来,还请三太子与老将军重整旗鼓,从长计议。”
“希尹,你以为还有反败为胜的可能吗?”
“这个”完颜希尹顿时沉默了。
完颜宗辅低声一叹,苦笑道:“此战之后,宋军的兵力便优于我们,军心士气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在关中,我们已经没有任何优势可言。更何况,昨夜你也看到了,宋军的神奇火器,太可怕了。”
三太子心生畏惧!
完颜希尹心里咯噔一下,信心对一支大军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今连主将都起了畏战之意,何谈
不过转念一想,希尹也能理解。
但凡昨夜亲眼目睹过那般惨状之人,就知道宋军的火器有多厉害,多可怕。
那种感觉,胆颤心惊。
时至此刻,完颜希尹也不明白,也很好奇那些火器的来历。
早前渡黄河,破东京时,宋军也使用过火器。
但最多只是冒出些许毒烟,虽然也有铁蒺藜一类的东西,但杀伤力绝对没有昨晚那么强。
还有那“天雷”,带着火尾的飞鸦,完全超乎所知,想来应该是宋军最新制造。
是徐还的杰作吗?
以前压根没有见过,听说过,徐还到了关中之后,这东西便横空出世了,所以如此联想顺理成章。
完颜希尹不寒而栗,倘若往后宋军是大规模配备此物,往后两军交战,会是何等情形?
简直不堪设想!
兴许会有克制之法,但需要时间,在此期间,金军需要付出多大的伤亡和代价呢?
哪怕完颜希尹这等睿智沉稳之人,此刻也不免有些心乱如麻!
一个更棘手的问题,接下来该当如何?
回过神来的完颜宗辅一脸茫然,这个时候,他将更多的目光落在了完颜希尹身上。
不得不说,在战略层面上,希尹的目光比他们更为敏锐,且旁观者清。
“三太子,臣以为先行退守京兆府,观察局势,从长计议。”
“好,退守京兆府。”
完颜宗辅点点头,这一遭等若是完全丢掉了长安以西的土地,如果徐还进一步咄咄逼人,说不定
“三太子莫急,事情尚未糟糕到那个地步。
臣先前那个提议现在正是时候,唇亡齿寒,宋军坐大,西夏岂能安心?”
听希尹这么一说,完颜宗辅赞同道:“没错,联合西夏,有劳希尹安排。”
“是!”
“除此之外,需要尽快通知四太子、元帅、挞懒都统,小心宋军火器。”
完颜希尹叹息一声,悠悠道:“也许现在,该考虑和谈了。”
第四〇四章凤鸣岐山,翱翔九天()
完颜宗辅召集残兵,龟缩退守京兆府长安城。
渭水上游,关中西府尽数重归宋军怀抱,攻守异位。
徐还带着主力人马,从大散关向东,中军帅府停留在凤翔府。
吴玠与牛皋的前锋兵马则进驻扶风,那里曾是隋唐时的京畿郊县,距离长安不过一步之遥。
战线整整往东推移了数百里,再度与金军形成对峙局面,
宋军将士人人脸上带着笑意,士气也前所未有地高涨。
胜利是最好的强心剂,多年以来,被金军摧毁的军心士气得以重建,成为打造虎狼之师的基础。
凤翔府,秦凤路要冲之地,关中名城。
徐还到来之前,下面的将领已经将东湖别院清扫拾掇,作为秦国公中军帅府。
司马靖笑着介绍道:“凤翔东湖乃至昔年苏学士在此为官时所建,据说此间柳树都是苏学士手植。”
苏轼?
徐还环顾四周,湖畔的柳树确实高大粗壮,至少有四十五十年树龄。
“原来是苏学士故地,难怪如此有诗意。”
“是呢,苏学士乃是才学风雅之势,但凡为官之地,大都留有诗韵遗迹。”
司马靖笑道:“除了临安,想来就以凤翔府为胜了,毕竟此间也是千年钟灵毓秀之地,单说这地名”
“凤翔!”
徐还默默念叨着两个字,在古代确实意味深长。
司马靖道:“周文王发轫之地,凤鸣西岐,武王伐纣,翱翔九天,而有周室天下。乃古之吉地,国公入驻,可喜可贺。”
徐还回头看着司马先生,此番言辞,颇有深意啊!
“凤鸣西岐,此等祥瑞,也只有古之先贤方能遇到。”
“古有凤鸣岐山,今有天雷响彻渭滨,都是可以载入史册的。”
看着司马靖的表情,徐还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且不说祥瑞,如今倒是可以效仿周武王,起兵东进,杀敌抗贼。”
“国公打算一鼓作气,直下长安?”
徐还摇了摇头:“倒是想,不过神火飞鸦、火药弹已无存货,制造运输都需时日。
完颜宗辅麾下至少还有数万兵马,倘若据城而守,未必能一举拿下。”
“国公所言不错,京兆府虽不如隋唐之时,却也是坚固大城,不易攻取。”
司马靖幽幽一叹:“而且说到底是我大宋城池,城中大都是我大宋子民,若战火焚毁,着实可惜。”
“这是一个原因,同时也是顾虑进展过快,根基不稳”
徐还沉吟片刻,问道:“先生以为,接下来金贼会怎么做?潼关之外,尚有粘罕、兀术大军,会否西入关中支援完颜宗辅?”
“国公,老夫以为若无必胜把握,粘罕和兀术不会贸然西进,毕竟关中之败并非他们罪过,此时何必来淌浑水呢?”
司马靖沉吟片刻道:“何况荆襄还有岳飞大军,金军轻举妄动,潼关之外的京西路能否保住都是问题。
倘若我是金人,此时可以考虑放弃关中,但决不能断了大军东撤后路,更不能使中原之地有任何闪失。”
“有道理。”
徐还沉吟许久,悠悠道:“以攻佐和是金军一贯策略,兴许金贼此番又会老调重谈,与朝廷和谈。”
“极有可能,战场上占不到便宜,便退而求其次,议和只是此番,国公在关中大胜,金贼会少了凭恃和筹码。”
司马靖道:“不过老夫有些担心临安那边,官家和相公们的态度,万一他们想谈,早日结束战事呢?”
徐还对此深以为然,可不就是如此嘛!
避战畏敌,见好就收是那帮人的一贯态度,只顾一时安逸享乐,根本没有锐意进取,收复失地的决心。
司马靖叹道:“眼下国公这边大胜,只要将金贼撵出潼关,便可趁势东进,与岳飞一道夹击京西路,收复洛阳、东京也并非难事。
但朝廷、官家从来都不是这么盘算的,国公与岳飞二人率领了大宋半数以上的兵马,若不断征战,权势功劳日盛,恐尾大不掉。”
“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虽是大好局势,金贼只需稍稍以退为进,临安保准赞同者众。”
徐还冷笑道:“比如,金贼答应归还陕西路,或者淮北中原之地,临安上下对这等兵不血刃,不费吹灰之力收复之地的好事,定然兴奋欣然。”
“而今如此势头,假以时日,国公便可收复潼关、黄河以西所有故地,哪用得着金贼归还。
至于淮北中原之地,恐怕金贼也只会是嘴上说说,真正未必肯拱手送还,届时进退两难,反而尴尬。”
“但架不住临安的态度,尤其是官家,倘若一心求和”
徐还没有说下去,对赵构他实在没信心。
“如果是这样,国公的态度就很重要了。”
司马靖沉吟道:“前线将领,主战是必须有的姿态,却也不能逆着官家的意思。
老夫以为,国公可以促进和谈之名,动刀兵最好是自己拿下整个西北。”
战场上打个越狠,谈判桌上底气也就越足,这个道理,徐还自然明白。
唯有如此,自己才能名正言顺地调动兵马开战,掌控兵权,继续留在西北。
不过饶是如此,似乎还欠缺了点什么。
“国公,一旦金军出了潼关,届时川陕之地便尽在掌控,只需扼守潼关、蒲津关,东边暂无忧虑。”
司马靖道:“那个时候,真正的敌人就在西边了。”
徐还深以为然:“没错,西夏人不会无动于衷了,却也正好。
金贼固是大敌,但西夏也是心腹之患,若不除之,川陕不安,我哪里敢出兵中原、河东呢?”
“国公考虑甚是周全,就如同当年之大宋,朝野虽一直呼喊收复燕云,却不知西贼不除,何谈攻辽?”
司马靖道:“这是国之大局,也是国公的大局唯有如此,方能久留西北。
如此说来,眼下宋金和议倒也并非坏事,可以为国公争取不少时间。
可是老夫担心的还是临安,自古以来,名将惧怕的都不是强敌,而是身后的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