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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出“直捣黄龙,迎回二圣”时,他大义凛然,没有请示朝廷,现在却处处以朝廷为尊。明知朝廷做法不合理,却不违背分毫,照旧遵守,生生贻误战机。
岳飞疑惑,是官家和相公们不清楚前线情况?还是当真地方歉收,粮草筹措不及时?
一封又一封奏疏送去临安,咨询催促,强调出兵的必要性和紧迫性,可惜全都石沉大海。
这是为什么呢?
岳飞不明白,张宪却心里清楚。
报复!
这是朝廷,是官家无声的报复,故意阻挠。
当岳飞喊出那句“迎回二圣”时,他就已经站在官家的对立面。
张宪完全看明白一件事,临安城里的官家赵构终究没有足够君王肚量,甚至自私狭隘,目光短浅。
即便不愿意迎回二圣,那洛阳和东京呢?
也许在他心里,丢失的疆土和他的皇位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偏安江南半壁江山,继续养尊处优,哪管什么祖宗基业,亲族和百姓死活,更不念将士浴血奋战之坚信,以及天下臣民的满腔期盼。
他怕,心中唯有猜忌。
他不相信岳飞的赤胆忠心,他担心岳飞尾大不掉,所以一切征战都变得不重要。
兴许,官家已经容不得岳将军了。
枢密院的调查只是由头,延缓粮草军械是故意之举,也是一种试探,而且试出了结果。
岳飞接二连三的咨询与请求落在官家眼中,不会是单纯为了抓住战机的忠臣之举,而是急不可耐,拥兵自重的征兆。
临安,一定在酝酿着对付岳家军,对付岳飞的阴谋。
可岳飞却浑然不觉,毫不在意,一心只有征战杀敌,只有还我河山。
再这样下去,岳家军的处境将会越发艰难,就地征粮,自发行动倒也是一种选择,只要成功都好说。
但岳家军素来宣称不扰民,就地征粮难免多有不便,也不好意思,即便可以解决,想必岳飞也不会答应。
他太重视朝廷的诏令,太忠直。或者说愚忠,时至今日,张宪也不得不承认这个说法。
轻易不会违背朝廷的意思,甚至
张宪当真怀疑,也许某日朝廷挥刀相向,岳飞会不会躲避?
君要臣死,臣就必须得死?
坐以待毙?那怎么行,张宪觉得,也许得帮忙做点什么才是。
一场春雪笼罩了关中大地。
瑞雪兆丰年,无疑是个好兆头,来年关中的粮食产量肯定会有所增加,民生将进一步恢复。
加之河东光复,徐还的心情很不错。
雪后的东湖很美,隐约有几分西湖雪景的味道。最高兴的当属两个孩子,明月带着弟弟徐承业正在玩雪。
明月长在北地草原,对雪已经十分熟悉,年幼的徐承业则是第一次下场玩雪,兴奋劲挡都挡不住。
当一个小雪人渐渐成型时,小家伙高兴的手舞足蹈,立足不稳一下子坐倒在湿滑的雪地里。
明月是个称职的小姐姐,立即上前扶起弟弟,还叮嘱小男子汉不许哭。
黄若彤站在远处的廊下,满脸欣慰笑容,轻声呼喊道:“明月,雪地里冷,进屋来喝口热茶暖暖。”
“好的,姨娘。”
明月闻声答应,朝湖边的暖阁跑来,徐承训立即摇摇晃晃地跟上去,姐姐,姐姐叫个不停。
赶来的徐还瞧见此情此景,也是由衷欣慰,笑吟吟地将明月和承训抱在怀里,给一双儿女暖手。
进屋的时候,四位夫人都在,余里衍和苏红袖裹着貂裘棉衣,唯恐冻着肚子里的孩子,面前则摆着从蜀中运来的山楂。
如果酸儿辣女的说法属实,徐家可能又要添两个小男孩。若真是如此,也是一装好事,契丹人和蜀中士绅们会很高兴。
没办法,徐还本人对生男生女全无所谓,但在宋人思维中,儿子和女儿的身份大为不同。想要改变很难,除非
徐还摇了摇头,思绪自然而然飘去了临安。
那里还有一妻一妾,两儿一女,如今处境艰难,偏生自己不能陪在她们身边,心中自然多有歉疚和牵挂。
“爹爹,要不把两位娘娘和弟弟妹妹接来这吧,一家人在一起,我带弟弟妹妹们玩。”
童言无忌,明月这么一说,徐还的心情越发复杂沉重,不是不想,只是时机未到。
说到时机
徐还刚要张嘴说什么,远远瞧见司马靖神色匆匆而来
第五五〇章躲不过的劫()
徐还的亲子时间,诸位内眷夫人都在的情况下,司马靖仍旧匆匆而来打扰,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出大事了。
果不其然!
“国公,不好了。”司马靖眉头紧皱,声音沉着的有些发冷。
“发生何事?”
徐还见势不妙,表情也瞬间凝重起来。
几位夫人很识趣,快速起身,带着孩子们离开,不给徐还丝毫烦扰,也不干涉政务。
司马靖低声道:“金国提出议和,使臣已经过了淮河。”
“议和?”
徐还也是猛然一惊,这个消息确实有些突然,有些
哼哼,没想到竟会出现这样的变故。
仔细想想,议和倒也不足为奇,两军交战到了一定程度上,因为打不过,或者一些其他政治考量,议和是正常现象。
金国在战场上吃了败仗,惦记起议和也不足为奇,但奇怪的是在此之前,竟然没有一丁点风吹草动,等得到消息时,金国使臣已经过了淮河。
如此速度,不正常!
否则司马靖也不至于如此失态,匆忙着急。
“先生是觉得,临安那边故意瞒着我们的?”
“是,临安肯定已经得到过消息,或许已经默许,否则何至于”
司马靖苦笑一声,这事该怎么说?
抗金北伐大获全胜,节节胜利,势头最好之时,朝廷却在和金人私下接触,要和谈?
这不是
冷静下来的徐还却并不觉得意外,胜利不假,但是属于自己和岳飞的胜利,属于大宋和老百姓的胜利。
唯独不属于他赵构和秦桧的胜利,那么阻挠北伐便不足为奇。
历史上,岳家军北伐逼近朱仙镇,眼看就要逼近东京之时,赵构十二道金牌召回了岳飞,不就是今日这般局势吗?
阴差阳错,因为历史轨迹的偏差,宋金之战提前发生偏转,不过绍兴六年,金国已经节节败退。
金国想要争取喘息之机,赵构则是想要掌控权力,彼此一拍即合,就这么妥协了。
继前几年的绍兴和议之后,再度和谈
上次好像也是金国在战场上吃了败仗,为了休养生息,延缓时机提出和谈,这次算是故技重施吗?
不过两者还是大有区别的,之前那次,宋国只是小有所胜,不过勉强稳住了南边的些许地界,保住了半壁江山。
北伐大势尚未形成,宋金力量仍旧是金强宋弱,故而当时宋庭上下都生出“见好就好”的念头,赞同和谈。
但今非昔比,如今宋金之间的力量对比,恐怕完全反过来的。虽说金国仍旧疆域辽阔,看似强大,却是在走下坡路。
之前绍兴和议还能仗着实力,强行争取个伯侄之国,从宋国敲诈岁赐,这次呢?
名分肯定要有所改变,这是必然的,岁赐应该是不会给了,否则江南百姓和朝廷官员们不会答应。
但是,既然是和谈,就必然存在利益交换。
金国会给赵构什么,赵构又愿意付出什么呢?这才是徐还最为担心的问题。
赵构眼下最忌惮的,大概就是岳飞喊出的那句“直捣黄龙,迎回二圣”。
但这个
理论上讲,金国没有放回赵佶的可能,不会作为宋金之间交易的筹码。
那么
司马靖沉声道:“宇文虚中从北地传来消息,金贼盖天大王完颜宗贤前几日去了五国城,如今又匆匆南下幽州。
一路上,好像都带着韦妃当今官家赵构的生母。”
“这样啊!”
徐还好像明白了什么,赵构本就有阻挠岳飞的想法,金国刚好提出和谈要求,并祭出了他的生母韦妃。
不管赵构对韦妃有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身为人子,营救母亲是他的本分。至少,此举给了他一个绝好的停战议和理由。
倘若有人反对或者指责,便可以迎回母亲为由来搪塞,孝道这杆大旗,很多时候还是相当有用的。
作为这个年代全民认可的政治正确,确实难以反驳。
给予是双方面互相的,金贼送回韦妃,无疑也会有所求,他们的诉求会是什么呢?
联想到历史上的绍兴和议,徐还心中猛然一震。
十二道金牌!
金贼眼下最忌惮的无非两件事,或者准确说是两个人,一个是自己,另一个是岳飞。
为了自保,金国定然欲除之而后快,战场上做不到,便借刀杀人,想要让赵构来杀了自己和岳飞。
徐还并不担心自己,如今秦、陇、蜀、晋已算是自己的私人领地,临安鞭长莫及,赵构奈何不了自己。
但是岳飞
虽说岳家军自成一体,但岳飞本人
历史上的绍兴和议,金国提出的要求是——岳飞必死!
所以有了后来的莫须有,有了风波亭,现如今恐怕大同小异,兀术在郾城吃了败仗,处境艰难,必然恼羞成怒。
杀岳飞,在情理之中。
而赵构呢?一个主张迎回二圣的臣子,已经被他所抛弃,所仇视。尤其是这个臣子手握大军,不大容易掌控的情况下,与金贼狼狈为奸一点都不奇怪。
岳飞,很危险!
徐还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也许风云突变就在眼前。
“国公,老夫知道你担心什么”
司马靖沉声道:“岳飞要救,这没错,但是国公是否该先考虑一下自家事。”
“自家事?”
“是,国公好像说过,您与长公主殿下,曾与韦妃打过照面,那么她南归之后”
司马靖悠悠道:“毕竟她是当今官家生母,孟太后又恰好崩逝,韦妃以太后之尊入主慈宁殿是迟早的事。
如此一来,长公主的处境甚至是安全,国公,这才是您的当务之急。”
徐还没有吭气,心里却是咯噔一下,司马靖说的一点不错,他们知晓韦妃的秘密,丑陋的秘密。
一个至尊之人,会怎么对待知晓自己丑陋过往的人呢?
这样的例子,当真是太多太多。而且徐还比任何人都清楚,柔福帝姬会遭遇什么历史的轨迹虽然改变了,但方向似乎偏差不是很大。
有些事,有些劫,终究还是躲不过
第五五一章软肋()
徐还比任何人都清楚,在原本的历史上发生了什么。
绍兴和议之后,韦太后回到临安,声称赵构呆傻,被人蒙蔽,沦为金人笑柄。
韦太后声称真正的柔福帝姬已经死在五国城,怎么可能回到临安?肯定是赵构被人欺骗了。
当时已经下嫁高世荣的福国长公主被认定是冒充,经过严格审讯,确凿无疑。
最终结论是开封女子静善,因生的貌美,被金人掳掠北上,途中遇到一位名为张喜儿的宫女,乃柔福帝姬生母王贵妃宫中侍女,从其口中知晓公主旧事,以及自己与柔福帝姬容貌有几分相似。
后静善从金营被专卖,几经辗转,最终落到盗匪手中,为了活命自称是柔福帝姬。盗匪惊讶于其身份,将其送到临安。
赵构与柔福帝姬虽为兄妹,但并非一母所生,平素也甚少见面,故而并不熟悉。只能委派老宫女问以宫中旧事,确认身份。
所问基本契合,柔福帝姬的身份得以认定,以长公主之尊在临安享受了十多年荣华富贵。
赵构得知真相之后,勃然大怒,静善因冒充公主,欺君之罪被处死。
史书上真正的柔福帝姬则一直在五国城,嫁给了一个名叫徐还的汉人,最终客死异乡。
然而假公主被处死之后,民间有不少人持怀疑态度。
公主岂是寻常人可以冒充的?那种自小在皇宫中长大,金枝玉叶的娇贵优雅绝不是寻常民间女子可以模仿的。短时间或许可以,但十多年不露马脚,几乎不可能。
而且年长的宫娥们都见过柔福帝姬,尤其是宫中宦官冯益,在王贵妃宫中伺候多年,可谓是看着柔福帝姬长大的。
正是因为他言之凿凿,公主身份才得以确认。
多年之后,韦太后一回来,这些人却相继改口,声称公主是假冒的,还弄出一个静善冒充公主的匪夷所思故事,如何能让人信服呢?
故而有不少人持怀疑态度,认为柔福帝姬身份是真的应该没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