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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咦!
万俟楔暗叹之余,惊讶地发现了岳飞竟然拿起了笔,顿时欣喜不已。只要动笔就好,随便写下点什么,到时候无论是篡改还是断章取义,总能有个说辞。
岳翻看在眼里,焦急道:“大兄,不能写!”
谁知岳飞充耳不闻,一边奋笔直书,一边高声唱道:“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第五九二章莫须有()
潇潇细雨笼罩在临安城头,时断时续,整个临安,乃至江南似乎都陷入一种愁绪。
小车桥附近的大理寺里传出了宣判声,岳飞、岳翻兄弟与其子岳云、部将张宪拥兵自重,有不臣之心,谋反之举。
幸得部将王贵与王俊等人发现,及时举告,擒获岳飞与岳翻二人,依律谋逆当论死罪。
并告诫岳云与张宪早日束手就擒,向朝廷投降,否则不日将大军讨伐。
消息一出,临安哗然,朝野上下一片震惊。一桩疑点重重的惊天大案,就这么稀里糊涂匆忙宣判了?
一个战功赫赫,忠义美名为天下称颂的名将竟被认定谋逆叛国,实在难以置信,难以接受。
与此同时,岳飞那阙满江红也传了出来,临安城里文人仕子争相传颂。甚至是西湖花船上的歌伎,都引亢高歌,高唱岳将军“绝笔”之作,一时间反响强烈。
公主府中,虞允文将侍从抄回来的词作紧紧握手中,一脸悲愤。尤其是文末落款处的八个大字——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足可见岳飞是何等悲愤,何等悲凉,闻者落泪,观者慨叹,不胜唏嘘。
万俟楔这个小人太积极,或者说秦桧与赵构太过狠毒,即便大多数人知晓岳飞是被冤枉的,即便高阳王府已经出面,他们仍旧不管不顾,为岳飞判下谋逆死罪。
“太过分了,我想或许可以代表王爷提出抗议。”虞允文想起徐还的叮嘱,觉得很有这个必要。
但裴元衍并不这样认为:“不可,前次出面作证示威是可以的,但奸佞不以为然,未能奏效。
如今判决已经定,再出面抗议,就有妨碍大宋律法公正,公然挑战官家威严之嫌。弄不好容易贻人口实,甚至授人以柄,借此机会攻讦王府。”
虞允文愤愤道:“事已至此,已然没有退让余地,想来王爷也并不在意。”
“在王爷命令到达之前,彬甫稍安勿躁,毕竟事情尚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裴元衍道:“听闻大理寺丞李若朴、何彦猷二人正据理力争,为岳将军辩驳,布衣名仕刘允升也上疏抗议,韩将军和张相公是时候出马。”
岳飞一案的判决,质疑之声很高。
万俟楔压力不小,一边硬着头皮顶着,一边请求秦相公帮助。
秦桧对此早就预料,毕竟他比谁都清楚岳飞所谓谋反的真相,也料到朝野会有质疑和反对之声。
却没想到声量会如此之大,可见岳飞还是颇得人心的,政事堂所要承受的压力自然也不小。
秦桧并不在乎,背后有皇帝的支持,又能怎样呢?正好趁着此次机会,好好打压一下反对的声浪,从而真正实现临安朝堂一手遮天。
至于民间的指责甚至辱骂,他并不在意,身后名更是无所谓。反正大宋待不下去还有金国,而历史则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
退一万步,人死之后,什么都不知晓,身后名又有什么关系呢?至于子孙,一个收养的儿子,将来还不知道认不认秦家的门庭呢!
故而面对质疑,秦桧的手腕很强硬。
布衣刘允升以诽谤有司,妄议朝政被大理寺处死,李若朴、何彦猷二人革职罢官,政事堂更是放话,再有妄言者,同罪论处。
态度之恶劣,之强硬,有目共睹。
朝野上下又是一片唏嘘之声,虽然同情,虽然义愤填膺,但大多数人会考虑自身的安危与前程,不得不明哲保身。
但,韩世忠是例外。
此番宋庭与金国和议,韩世忠这位淮东驻防大将的权力也受到了限制,解除兵权,赋闲在家。
秦桧和金国人也都看他不顺眼,但因苗刘之变护驾有功,以及黄天荡之战的壮举,韩世忠的地位与安危无可撼动。
面对朝廷懦弱求和,奸佞当道的局面,韩世忠愤然、失望,索性眼不见为净,一度远离临安,居于秀州。
但近几日,韩世忠夫妇突然携子返回临安。
盖因他们接到了柔福帝姬的信函,也得知了岳飞被判谋逆之罪的消息,自然再也坐不住。
进城之后的韩世忠几乎没有丝毫停留,直奔大理寺,质问万俟楔,要求看到岳飞的亲笔供状。
供状自然没有,自然也就搞不定这位大将军。万俟楔狐假虎威,敢对普通官员用强,但在韩世忠面前,压根没有动强的能耐和胆量。
“韩将军,一应卷宗已经上报,官家下旨由政事堂审核。”
“可你是主审”
“下官”
“没有供状,亲耳听到岳飞认罪亦可,带我去探视。”
韩世忠要求探监,万俟楔自然忙不迭地拒绝,天知道二人见面会出现什么蛾子,他万万承担不起。
“韩将军,对不住,岳飞兄弟身犯重罪,不可探视。”
万俟楔道:“若有疑虑,还请韩将军前去政事堂或进宫,无论是相公们的手令,抑或是官家的圣旨,下官奉旨行事。”
“你”
韩世忠狠狠瞪了一眼万俟楔,转身出门,策马前去政事堂。
秦桧刚刚与韩昉见过面,确认了和谈条约的最后细节,只等岳飞身首异处,同步签署。这才心满意足地返回,不等喝口茶,韩世忠便匆忙登门,咄咄逼人而来。
“韩将军,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秦桧冷笑一声,他岂能不知韩世忠的来意,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韩世忠开门见山道:“秦相公,韩某为岳飞而来。”
“哦?岳飞啊韩将军最好还是与其保持距离,免得沾染是非。”
“是非?”
韩世忠冷笑道:“身处是非之地,还奢望躲开是非?今日躲避,说不定明日是非就该上门了。”
“韩将军稍安勿躁”
不等秦桧说完,韩世忠便抢白道:“秦相公,我只问你,岳飞一案因何断定?”
“此乃三法司会审得出。”
“哼,就凭几条捕风捉影的诬蔑之词吗?岳云与张宪就在襄阳,所谓勾结当真查明了?”
秦桧不疾不徐道:“飞子云与张宪书虽不明,其事体莫须有。”
第五九三章何以服天下()
莫须有。
或许有吧!
三个字是那样的荒唐可笑,秦桧说的是那样轻描淡写。
一个柱国大将,一个赤诚忠臣,“莫须有”三个字便定了谋逆死罪。
韩世忠悲愤、愤怒,大声质问道:“莫须有何以服天下?”
“朝廷法度,煌煌天威,谁敢不服?”秦桧瞪大了眼睛,毫不退让。
韩世忠悲从心头起:“秦相公,如此草率,不怕有损朝廷体面,官家圣明,不怕朗朗乾坤,昭昭青史质问斥责吗?”
“哼!”
秦桧冷哼一声,这事他还真不在乎,宋庭的体面和自己有多大关系?皇帝都不在乎,何须自己操心?
至于乾坤和青史,更不值一提,百年之后的事情,何须过多计较呢?
“秦相公”
“韩将军”
秦桧再不客气:“朝廷自有制度,案件自有法司审理,韩将军身为武将,不宜干涉。”
“不公之事,人人可说。”
“何为公平,何为公正?”
“襄阳真相,高阳郡王已经前去调查,为何不等结果?”
“官家体恤,并未劳动高阳郡王,朝廷已然自行调查,勿要多言。”
秦桧冷冷道:“再者说,即便高阳郡王去了,难道还能查出不一样的结果?韩将军又因何如此笃定?
莫不是你与高阳郡王有什么非同一般的来往,并有未卜先知之能?”
“秦相公,你”听到这般诛心之言,韩世忠拳头紧握,咯咯作响。
秦桧浑不在意:“韩将军长期驻守在外,甚是辛苦,官家体恤,命你好生休养,就好好回府歇着吧,送客!”
韩世忠愤然离开政事堂,怅然若失。
当此之时,张浚的奏疏也从闽地送到了临安皇宫。
同样是质疑,张浚认为案件存在冤屈,请朝廷慎重审理,详细调查。赵构不过匆匆浏览,便将奏疏甩到了一边。
岳飞是不是冤枉的,他比谁都清楚,朝臣们大概也明白,可是仍旧如此咄咄逼人,到底意欲何为?
韩世忠如此,张浚如此,武将们这是兔死狐悲,还是本就抱团?越是如此,赵构心中便越是猜忌,越是厌恶。
自然也就越发坚定了要杀岳飞的心,算是杀一儆百,也是为了和谈早日完成。
当秦桧站在面前,奏报和谈细节已经全部敲定时,赵构欣然应允。
“签吧!”
“官家,那岳飞”
“既然的有司已经判决,就依律行事吧!”
秦桧道:“官家,依律岳飞与岳翻死罪,岳家妇孺当需流放。”
“那边流放吧,岭南或者黔地,你们看着办。”
“臣以为岭南较为妥当,黔地距离襄阳太近。”秦桧很清楚,岳云与张宪还是一颗毒瘤,不可不防,而岳家老小便是最好的人质与底牌。
“准。”
“可是岳家妇孺,如今还在长公主府上。”
赵构不由沉默,片刻之后道:“着万俟楔去公主府收押归案。”
“官家,长公主是金枝玉叶,身份贵重,大理寺、御史台的人素来鲁莽,若是冲撞了长公主”
“好了,蓝圭你去一趟,劝劝朕的皇妹,让她听话。”
赵构没好气地摆摆手,让近身的内侍走一趟,代表皇帝出面,柔福帝姬不好拒绝。能够悄无声息地解决最好,否则闹开了有伤皇家体面。
“遵旨。”
蓝圭欣然点头:“烦请秦相公知会大理寺,奴婢稍后即到。”
“有劳。”
秦桧告退,蓝圭轻笑道:“奴婢伺候官家用药后再去。”
“嗯!”
赵构欣然点头,脸上多了一抹久违的笑容,蓝圭介绍的这位陈先生当真是个岐黄圣手,服药不过半月,整个人爽朗了不少。
精神旺盛,血气充盈,颓废许久之后再度昂然挺拔,宠幸宫娥,飘飘欲仙的感觉,实在销魂。
“大伴,召张氏伴驾。”
“官家”
“怎么?”
“皇后娘娘说,官家现在养身体,陈先生与御医都有医嘱,不宜召幸过频最好是暂时节制,待固本培元之后再行召幸,如此有助龙体,有助龙脉。”
“哼,女人啦,小肚鸡肠。”
赵构有些不屑,自打张才人抚养宗子,晋升为婉仪后,就被吴皇后视为威胁,直到同样抚养了宗子,这才作罢。
身体好转之后,除了宫娥,赵构率先宠幸的便是张婉仪。那日她来请安,恰逢服药之后血气上涌,适逢其会
张婉仪温柔可人,让赵构十分受用,自然格外惦记,传到吴皇后和其他嫔妃耳中自然不是滋味。
宫中久旷的嫔妃,哪个不想恩宠呢?更何况恩宠关乎皇嗣,谁要生下官家亲生的皇子,前来的前程地位可想而知。
吴皇后自然嫉妒,自然也想拔得头筹,诞下嫡子,可有医嘱在,身为贤德皇后少不得要做出表率。
又不愿意其他嫔妃抢先,自然以医嘱为名,劝赵构抱养龙体,禁止嫔妃侍寝。
赵构自然明白这些女人小心思,虽说有为自己身体着想的成分,但终究小肚鸡肠,让人厌烦。
最重要的是,随着汤药下肚,赵构只觉火烧火燎,哪里耐得住清寂?心中本就烦闷,加之多年来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久旷,压根按捺不住。
虽不能召幸有名有份的嫔妃,但皇帝怎么会缺女人呢?赵构瞧了一眼近身侍候的宫娥,娇俏可人,姿色颇为不俗。
头一回恢复精力,宠幸的好像就是此女,赵构心念一动,借着休憩的功夫,将宫娥召入内室,宽衣解带
至于医嘱,在欲念驱使下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情绪宣泄,纵情欢愉的吸引力足以让他忘乎所有。
蓝圭瞧见这一幕后,轻轻点点头,悄然退出。
他还有任务在身,要前往长公主府,前去送一些赏赐,当然了。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