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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你留在家里便是,带着明珠在西湖边再好好转转,往后可就”
柔福帝姬顿了顿,说道:“天冷,给明珠穿厚点,去花港观鱼。”
“嗯,这孩子最喜欢花港的红鲤鱼呢!”宋五娘看着怀中的女儿,轻轻微笑。
“嗯,裴长史和傅选都得跟我去谒陵,你这边我让裴子俊夫妇跟着侍候,有什么事你都听裴子俊安排便是,切记。”
柔福帝姬道:“子俊是裴先生亲自调教的侄子,办事妥帖,你放心好了。”
“嗯!”
宋五娘点点头,心中却有些小疑惑,为何要裴子俊新娶的小娘子陪同呢?同为女子比较方便?
还是为了避嫌,免得自己与裴子俊之间传出什么闲话?还有为何柔福帝姬好像话里有话,可是究竟是什么呢?
宋五娘没有多问,只是乖乖按照柔福帝姬的吩咐,带着女儿出门了。
这一刻,她还不知道今日出门,再归来已是经年之后。
目送宋五娘与明珠出门,柔福帝姬轻轻松了口气,得了叮嘱的裴子俊夫妇立即带着些许扈从跟了上去。
“走吧!”
柔福帝姬转身拉起两个儿子的手,登上了马车,渡过钱塘江,前往绍兴县。
绍兴,是徐承嗣的封地。
也是选中的江南风水宝地,孟太后的陵寝就在那里,安葬之后,当地改名上皇村,派驻远支宗室率领些许禁军守灵。
其实孟太后的遗愿是希望归葬巩义黄河边的大宋永安皇陵的,倒不是想与哲宗合葬,而是她唯一的亲生女儿邓国公主在那。
生前没有母女缘分,死后定要长眠相伴。
可惜当时永安皇陵尚在金军控制之下,只得先行安葬于绍兴。如今宋金和议,黄河以南的土地虽说已经归还大宋,东京也已经收复,朝野隐约还有还都的说法,可赵构始终无动于衷。
柔福帝姬知道,有丈夫在洛阳,赵构是绝不可能还都的,迁葬也就遥遥无期。故而她暗下决心,将来自己一定要想办法扶陵北上,让孟太后归葬巩义皇陵。
不过,还需时日,从长计议。
今日前来祭奠,便是欲孟太后暂且告别,为此事去做准备
就要离开了,突然之间还有舍不得这片青山绿水,舍不得这片待了数年的土地,以及这片土地上的人与回忆。
可惜,世事总是如此无奈,即便贵为天之骄女,很多事,许多时候,亦无可奈何!
也许,当有一天走上至尊之位的时候,兴许能好一些吧!
第六四三章谒陵()
绍兴,上皇村,元祐太后陵。
礼部、皇宫、公主府安排的仪帐到位,一片庄严肃穆。
但此情此景,隆重程度无论如何都无法与扬州码头相比,怎么说呢,有些寒酸。
祭奠孟太后只是面子工程,赵构不可能让一个死去的伯母抢了亲生母亲的风头,礼部心领神会自然也就不会很积极。
更何况,此番只算是长公主谒陵,并非冥寿、忌辰、亦非年节之时,非正式祭奠,礼仪规格不高也在情理之中,又能说什么呢?
柔福帝姬心知肚明,但她并不在乎,祭奠亡灵,心意到了就行。只要自己来了,大娘娘在天之灵会觉得安慰的。
裴元衍等公主府家臣也不在乎,他们要的只是一个出城的机会,过于隆重必然会有太多双眼睛盯着,反而不方便。
如今这样,挺好。
然而并不代表他们能够松快,自打柔福帝姬带着两个孩子出城的那一刻,张俊的眉头便凝重起来。
皇帝和秦桧都去了扬州,他必须肩负起留守临安的重任,其中一个重点便是看好柔福帝姬一家。
如今可谓是最紧要的关头,柔福帝姬母子是徐还为数不多的软肋,也是临安仅有的王牌。
若有闪失,将彻底失去对徐还的控制与威胁,那匹脱缰的野马会干出什么事真让人害怕。
秦桧那边已经在谋划一个针对柔福帝姬和徐还的阴谋,据说从扬州回来就要实施,如此紧要的关头,断不能有闪失。
目前接到的消息,公主府出动了百多名护卫,长史裴元衍和侍卫统领傅选随行在侧。出于“安全”考虑,张俊派出了一支千余人的兵马随行护驾。
众目睽睽之下,在临安京畿之地,想要脱离官军逃走是不可能的。再者说,高阳王府还有一位如夫人带着还在在西湖观鱼呢!
据说徐还对儿女一视同仁,想来不会只带走柔福帝姬母子,否则哪怕情感上能过得去,天下悠悠之口也会说他心狠无情,抛妻弃女。
饶是如此,张俊仍旧派出了些许人马,严守江南各地要道,过往行人严密盘查,以防有失。
一切布置妥当,绍兴传来消息,柔福帝姬已经开始主持祭礼,张俊这才松了一口气。
礼部侍郎兼翰林学士吴表臣站在陵前的台阶上,目视柔福帝姬致祭,心情有些古怪。
依照礼法,祭祀应该由男子主持才对,祭奠太后更得隆重,皇帝不亲至,最起码也得派个皇子,或者宗室亲王才对。
可话说回来,除了柔福帝姬好像还真没有合适人选。
如今大宋皇室子嗣凋零,除了一个皇帝外,只有两个养在宫中的年幼宗子,还没有正式的名分。
除了一个长公主,还真没有旁人,所以公主主祭也是迫不得已,倒也不算是牝鸡司晨。
再者说,今日祭礼并不正式,这要是正经场合,比如祭天地宗庙
幸好还有太祖一脉,否则皇室无人,倘若官家到最后真的无子,岂非只有一个公主可以继位?
一个荒唐的念头就这样浮现在吴表臣脑海里,旋即便立即摇头否决了。
女人怎么能当皇帝呢?
刹那间,又一个念头从脑海里冒出来,女人为什么不能当皇帝?况且又不是没有过女皇帝,想想唐朝的武瞾
大宋出个女皇帝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通常来说,九五之尊一般由出身、名望和实力决定。
皇家公主,上皇之女,今上唯一女弟,柔福帝姬的血脉出身没有问题;至于名望,黄天荡公主击鼓传为美谈,岳飞府邸前霸气维护,交口称赞
至于实力,柔福帝姬没有,但他的丈夫高阳郡王徐还,权倾天下,坐拥半壁江山。
朝野现在已经有风言风语,说高阳郡王有篡逆之心。然而此时此刻,吴表臣却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相当大胆,匪夷所思
然而真的没有可能?
吴表臣被自己的想法吓醒的时候,抬头看过去,结束祭礼,从台阶上走下来的柔福帝姬当真有种凤临天下的气度
数千里之外,会宁府也在举行一场祭祀。
主祭之人是兀术,祭奠的对象是金太祖完颜阿骨打。
趁着和议之后,宋金战事停歇的空档,他返回故里祭奠父兄。本来还不敢轻易走,但西夏突然入侵,徐还一定自顾不暇,没有实力和精力进犯河北之地,故而可以大胆放心离开。
至于借此机会卷土重来,再度攻宋,金国国内并非没有这等想法,但被兀术果断否决了。
如果总是撕毁合约,金国朝廷的信用将荡然无存?
当然了,合约本就是为了撕毁而存在的,只要实力足够,能让其他所有人闭嘴。
然而金国现在实力还不够,他们需要休养生息,理智和直觉都告诉兀术,现在动手,结果肯定会是讨不到便宜,反而惹一身腥。
出于大局考虑,金国决定坐山观虎斗。
更何况,他们准备的一颗重磅炸弹刚刚南下,怎么着也得看看效果再说。
趁此空档,回一趟北方金国腹地,说起来是谒陵,实际上是借此机会强调一下自己的身份,彰显自身存在。
大金四太子,太祖亲子,手握十万大军。即便这几年在南方征战不顺多有失败,但并不影响在金国的地位,这一点必须让所有人清楚。
故而兀术谒陵的声势规模很大,金国许多的皇族宗室都被请来,诸多大臣、将领,甚至是各国使臣都有参与。
这其中最为特殊的便是天水郡王赵佶。
没错,历史上的宋徽宗,大宋朝的太上皇,原来被册封为昏德公。宋金和议之后,金国为了表示诚意,将赵佶的爵位升到了郡王。
天水乃是赵姓的郡望之地,故以之为号。
见到赵佶低眉顺眼的样子,兀术不由笑出了声。
“妃妾为太后,帝王变郡王,孤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听到兀术的嘲讽,赵佶满心怒意,韦氏南归他自然是知道,但自己
是金国人不想释放,还是儿子赵构不愿让自己回去呢?不是还有那个素未谋面,传言十分厉害的女婿徐还吗?
怎么也没有一点动静?
第六四四章釜底抽薪()
一个曾经的皇帝,却被迫以阶下囚的身份来祭拜敌国开国之祖。
赵佶的心情很难过,除了一声长叹别无其他。
后悔是必然的,后悔当初宠信奸臣,后悔昏庸荒淫,荒疏了朝政,后悔没有重用骁勇之将,后悔当初没有勇敢一点
可惜事到如今,后悔已经无用。
而且说到底,赵佶并非幡然醒悟,只是悔恨让自己落得如此地步。倘若能够改善现状,恢复往日的荣华富贵,哪怕卖国求荣,他亦不在乎。
就像当初让秦桧给粘罕那封信一样,只要能够回到南方,宋金永以为好,岁岁纳贡,代代称臣又有何妨?
可惜,回不去。
起初还疑心到底是金国不愿意放人,还是儿子不希望自己回去?结果在金国权臣之间走了一圈之后,赵佶便有了答案。
宋金达成和议,儿子赵构可是竭力争取,要将母亲韦氏接回临安,但是只字未提自己这个父亲。
是担心自己回去抢了他的皇位吗?只知有母,不知有父,这个儿子还真是孝顺啊!
赵佶心中不免生出了怨怼之情,有些记恨赵构,再想起韦氏在金国做下的那些个无比羞耻丑事,对他们母子的不满情绪越发浓重了。
倘若此生还能回到南方,还能像以前一样执掌权力,定要让他们母子
罢了,只是想想而已。
赵构长叹一声,这辈子恐怕是难逃客死异乡的命了。
然而万万没想到,祭祀之后的宴会上,一个金国文臣突然出现在身旁。赵佶自然认识此人——宇文虚中。
大观三年的进士,就连名字“虚中”二字都是自己钦赐的,此后更是一路提拔为中书舍人,资政殿大学士,签书枢密院事等要职。
赵构继位之后,因宇文虚中在靖康年间曾与金国议和失败,贬为青州知州,不久之后自请出使金国。
赵佶还曾欣慰自己眼光不错,没有看错人,此子是个有气节,有胆魄的臣子。哪曾想宇文虚中到了北方之后便扣留,不久之后投降,被拜为礼部尚书,河内郡开国公,成了卖主求荣的降臣。
而今,这等卑劣之人走到自己近旁,赵佶没来由地恶心。正欲走开之时,一句话让他停下了脚步。
“上皇留步,柔福公主托臣问上皇,可愿脱离樊笼,早日南归?”
“什么?”
赵佶心头一震,略微的错愕之后,心中涌现出无限欢喜与希望。
“还请上皇克制,切勿露出端倪为金贼察觉。”
“果真?有办法?”
说实话,赵构虽然一心想要脱离樊笼,但心中还是有所畏惧,宇文虚中会不会是金人派来试探自己的奸贼呢?
“上皇放心,臣一日未敢忘上皇赐名之恩,亦不敢忘祖宗血脉驸马高阳郡王已经做了安排,今晚宴毕”
看着宇文虚中远去的背影,赵佶脑海中兀自回荡着适才的惊天之语,最终着急选择了相信。
信则希望无限,不信
纵为试探又有何妨?结果还会比现在更糟吗?为什么放手一搏呢?
赵佶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
宇文虚中如是,女儿柔福如是
如今看来,当初还有白宠这个女儿,可比赵构那个没良心的不孝子强多了。
对了,还有素未谋面的女婿徐还,似乎也是不错的人物。
扬州,行宫。
赵构猛然打了个喷嚏,韦氏立即投来关切的目光。
“吾儿身体不适?”
“无妨,娘娘不必担心。”
赵构笑着摆摆手,目光扫过行宫殿宇,没来由地心中抽搐。
其实,此处对他而言是个伤心地,想当初他正在此处和嫔妃胡天胡地,结果金兵突至
关键时刻受到惊吓,从此之后,许久的不举之症,亦再无子嗣。
直到不久之前蓝圭推荐的这位陈老先生,确实有两小子,至少恢复了往日雄风,甚至更胜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