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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野之间,总是不乏心思机巧之人,这等锦上添花,拍马屁的好机会自然不会错过。
运筹帷幄的统帅是谁?
高阳郡王徐还!
封赏自然也不能少。
群臣醒过味来,纷纷后悔为何没有及时开口,首倡之功非同小可,没准将来有一天会成为从龙之功也说不定。
“高阳郡王运筹帷幄,指挥有方。先前更是亲率兵马奔赴前线,痛击西贼,收复灵夏,如此丰功伟绩,自当封赏。”
众人附和,赵佶自然心里明白。
不管是不是徐还授意安排的,单单说灭西夏这事,确实是天大的功劳,论功行赏都是份所应当。
这件事,他不能再推给徐还,只能自己“下旨”。
可是该当如何封赏呢?徐还已经是郡王了,爵位再往上就是亲王。
大宋有异姓郡王,但从未有过异姓亲王。
眼前这局势,赵佶看的明白,他清楚自己的角色和处境,无论是出于投桃报李,还是受制于人,似乎都应该配合。
但说到底他曾是大宋的皇帝,岂能不顾念自家王朝,临安的赵构固然不孝,但终究是自己的儿子。
这天下,终究还是姓赵。
可是这异姓王一旦封出去,将来
可是有的选择吗?
即便自己此时不应允,有些事情也是迟早的,何必小气,闹得大家不愉快呢?
赵佶暗叹一声,笑道:“子归于国有大功,理当重赏,着册封为秦王。”
秦王!
徐还昔日的爵位是秦国公,晋为秦王倒也正好。
尽管在意料之中,众人还是心头一震。
这可是亲王,掌控半壁江山的异姓王,意味着什么似乎不言而喻。
然后就在众人恭贺之前,徐还开口了。
“谢上皇厚恩,然臣不敢领旨。”
这
谦辞,一定是这样的。
大宋有这个习惯,皇帝每每提拔或封赏某人,总是要谦让推辞一番,已经成为习惯。
据说仁宗时代,曾有官员连续上疏十八次,坚辞不受。虚伪到了一定境界,险些惹恼了好脾气的仁宗皇帝。
“子归,你有大功于国,亲王爵位份所应当。”
“为国征战乃臣之本分,不敢居功。”
“子归”
徐还坚持道:“上皇,臣记得先帝曾有约定,复燕云者册为王爵,如今燕云未复,臣岂敢冒然称王。
若有朝一日复燕云,上皇册封,臣将欣然领受。”
这
好像有道理啊,复燕云者为王是先帝约定,人所周知,徐还若真做到了,王爵名正言顺。
啧啧!
高阳郡王真是高风亮节,志向远大啊!
说的也有道理,现如今封了亲王,将来夺回燕云之后该当如何封赏呢?拖延一下似乎也好。
只是此番灭了西夏,有大功于国,总不能什么都不赏赐吧?
除了封亲王之外,其他任何封赏都显得有些微不足道,这可如何是好呢?
好在华夏王朝自古颇多办法,当年唐朝秦王李世民也是功劳卓著,封无可封,最终李渊想出个办法,值得借鉴。
赵佶想了想,沉吟道:“那就依子归言,亲王爵位容后再议。不过论功行赏不可少,子归为大宋立下汗马功劳,加平章事衔,为昭文馆大学士,太子少师,天策上将。”
第六七三章翁婿之约()
平章事,为昭文馆大学士,太子少师。
宰相身份,大学士,甚至成为太子三师之一,地位崇高,但都是荣誉性职衔,没有太多意义。
重点在最后的天策上将,也是个武勋官爵,好似没有实际作用,但意义非同小可。
很长时间,人们已经忘了了徐还是几品武勋,但此刻再清晰不过,天策上将乃是超品。
古往今来,唯有唐高祖时,秦王李世民有过此等殊荣。
徐还拒绝了秦王封爵,但没有推辞天策上将,从此之后他便是大宋军方的超然人物。
更重要的是,背后的潜在意义。
毕竟上一个天策上将最终位登九五,成就贞观盛世,四海来朝。
这一位天策上将,又会给大宋,或者给天下带来什么呢?
祭祀皇陵完美结束了,当天夜里皇陵附近的行宫里,太上皇大开夜宴。
太上皇南归,长公主全家团圆,西夏大捷,高阳郡王加封天策上将,已经算不清是几喜临门了。
总而言之,今天是个好日子,自然是君臣济济一堂,欢声笑语不断。
群臣争相向太上皇和天策上将敬酒,君臣宾主尽欢。
夜宴之后,群臣告辞离去,绍兴八年的新岁即将来临。徐还已经很久没有和家人一起守岁,今年难得家人相对齐全,自是欢聚一堂。
赵佶自然也在,相比于过去十年的新岁,今年无疑最为温馨,舒坦。
徐还与柔福帝姬携高阳王府众人一同恭贺,徐承嗣也徐承训兄弟俩都围在赵佶膝前,儿孙绕膝,天伦之乐,不过如此啊!
赵佶哭了。
曾几何时,这是他的常态,当年几十个儿女围绕膝前,当时并未觉得珍贵,更不曾珍惜。
但十年阶下囚生活之后,这一切变得弥足珍贵,老怀大慰,经不住潸然泪下。
当然了,赵佶此时的心情可能更为复杂。毕竟从五国城脱困的只有自己一人,还有那么多的妻妾儿女,宗亲臣子在北地的风雪中受苦,想到这些,怎么能安心独享幸福呢?
如果能接他们回来,阖家团圆,那该多好啊?
故而守岁家宴结束之后,赵佶停驻了脚步,叫住了徐还。
翁婿俩早前已经结果面,也聊过天,但并没有深入交流。此刻,赵佶有这个打算。
“子归啊!”
“上皇有何吩咐?”
赵佶悠悠道:“此处乃是行宫内宅,随意一些,你我乃是翁婿,若你愿意,还是叫我岳父吧!”
太上皇突然变得很亲切,徐还有些意外,恭敬不如从命,当即欠身道:“小婿拜见岳父大人。”
“嗯!”
赵佶满意地点点头,欣然道:“嬛嬛能遇到你,能嫁给你,是她的福气。”
徐还笑道:“能遇到嬛嬛,何尝不是我的福气呢?”
听到徐还的回答,赵佶笑了笑,一问一答,意味深长。
只能说是天意吧,遇不到徐还,女儿估计逃不出北地,可能早已死在金贼的魔掌之下。
不过徐还若没有遇到,不曾娶到女儿成为大宋的驸马,是决计不会有今日成就。但大宋最多留下半壁江山,甚至可能有亡国之忧。
所以究竟是谁成就了谁,已然说不清楚,只能说是上天注定吧!
“也是你自己有本事,大宋江山得保,有你力挽狂澜之功。”
赵佶叹道:“也许将来,收复燕云,乃至塞北之地,为大宋开疆拓土,中兴崛起也极有可能。”
“岳父期许,小婿自当竭尽全力。”
“朕我相信,你会做到了。”
赵佶似乎十分笃定,目光悠悠道:“朕别无他想,只盼着你将来能击败金贼,直捣黄龙,攻克五国城,将那些受苦的宗亲解救出来。“
徐还注意到,赵佶正目光灼灼看着自己,眼神很复杂。有殷切的期望,又有几分叮嘱之意,似乎还有些许恳求,也许还隐含了些许试探
见徐还沉吟,赵佶低声道:“子归啊,你也在北地待过,知道那是什么处境和滋味。不过你待的时间短,有些事未必能体会到。
岁岁年年,尤其是寒冬的北风霜雪面前,只盼着一口热饭,一碗热汤,最大的愿望就是过上安定富足的小日子。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赵佶说的言辞恳切,是发自内心,甚至完全放低姿态的恳求。
普天之下,能够从五国城救出大宋皇族宗室之人,唯有徐还。临安的儿子赵构指望不上,他没有那个本事,也没有那个心思。
可是,赵佶也无比清楚,徐还费心竭力把自己救回来,那是因为自己有利用的价值。
至于其他人,毫无用处,甚至是巨大的阻碍。
对于有心思,有能力改朝换代之人而言,前朝皇族向来都是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
古往今来,自己动手清理前朝皇族的人不在少数。当然了,还是有很多开国君主要脸面。
在防止前朝皇族复辟的大原则下,会假手他人来除去威胁,如此最好不过。
现如今,徐还就具备这样的绝好条件。大宋皇族都在五国城,在金国人手中,他什么都不用做,只需不积极营救,便能达到效果。
如此不动声色的做法,成本很低,便可以达到目的,且不会落下任何话柄。
赵佶心里一清二楚,所以才会有担忧,才会恳求
尽管很多事情还有很远,有些杞人忧天,但是赵佶还是想早点说。
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没准什么时候就没机会了。还不如趁着今日,为徐还做了不少事情,趁机提出。
“岳父大人多虑了,小婿会为了大宋复兴竭尽所能,也会尽力营救在五国城的诸位皇亲。”
徐还想了想,还是应允下来。
不止是为了稳住赵佶,希望他能够配合自己,事实上他也从未有过类似想法。
他,不是那种人。
然而赵佶并不知晓,不过他还是相信,相信徐还会遵守承诺。
一个交易,一个约定就此达成。
自始至终,赵佶提到的只是提到了五国城的皇族宗亲,从未提起临安的儿子赵构。
有些事情,心照不宣。
有些结果,早已注定。
第六七四章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徐还回到房中时,柔福帝姬已经将两个孩子哄睡着。
“父皇和你说了什么?”
“算是一个约定吧!”
“什么约定?”
“五国城,你的那些亲族。”
柔福帝姬心念电转,已经明白过来,旋即问道:“你答应了?”
“嗯!”徐还轻轻点头。
“你难道不担心吗?”
“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可是”
“有你,我什么都不担心。”
柔福帝姬不是很明白丈夫的回答,但隐约悟到了什么。
“徐郎,你不会是”
有些话,心照不宣,不必完全问出口。
徐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了外屋的床榻边,摸了摸熟睡的徐承嗣,悠悠叹道得:“终究是便宜了这小子。”
柔福帝姬心里又多了一丝明悟,再想说什么的时候,腰身已经被丈夫揽住。
“嬛嬛,有多久了?我想你想的紧。”
徐还凑到得妻儿耳边,灼热的呼吸吹过耳垂和粉颈,柔福帝姬顿时酥软在丈夫怀里。
小别胜新婚,经年重逢则是烈火燎原。
徐还抱起柔福帝姬进了内室,然后满是旖旎,一夜不知春风几度。
天亮了,绍兴八年如约而至。
一夜欢愉,一夜劳累,然而新岁第一天,不能赖床睡懒觉。尤其是柔福帝姬,只得拖着略微有些酸楚的身体早起,然后去给的父皇和赵佶请安,尔后一起接受阖府朝贺新岁。
之后便启程,返回洛阳,行宫整修完毕,天策府的匾额也已经挂了上去。
绍兴八年,天下大势开启全新篇章。
对于洛阳而言,绍兴八年是一个完美开局。
太上皇南归,柔福帝姬母子归来,徐还再无掣肘,而且凭添了一张王牌。
皇陵祭祀的将柔福帝姬,甚至是世子徐承嗣推到了台前,天策上将则让徐还的地位上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兴庆府被攻克,西夏国破,虽然国主李乾顺逃走了,但西夏主力败亡,已经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追捕或者彻底消灭只是时间问题,故而在天下人印象里,西夏其实已经亡国,秦陇西垂彻底失去了威胁。
换句话说,高阳王府已经后顾无忧,可以专心东向。
首先紧张的便是田师中,除夕之日,皇陵祭祀一结束他便惶惶不安,并非因为别的,他在意的是的祭祀之后的动向。
倘若祭祀之后,高阳郡王,天策上将徐还直接护卫太上皇东向汴梁,打上回銮东京的旗号,自己该当如何?
有太上皇这张牌,很多事情变得名正言顺。
奉太上皇还都天经地义,在名义上,他田师中是无法拒绝的。
可是作为临安委派的东京留守,他不能放任西军进城。
可如果将太上皇拒之门外,罪名也是不小。最严峻的是倘若徐还武力护卫进城,难道自己要开战吗?
好在大年初一,太上皇起驾回了洛阳,暂时并无东进的打算,田师中这才暗自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