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裴先生安然无恙,如此最好不过。
他很想上去和裴元衍见个面,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自打长公主离开临安,他这个往日呼啸临安的冯五爷就没入黑暗,见不得光。
如今裴元衍出狱,想来要不了多久就会离开临安,前去洛阳。如此一来,自己就更不能露面了。
明面上,高阳王府已经全面退出临安。
暗地里的势力就越发重要,作为话事人,必须小心谨慎。
于是乎,他消失在了临安的春风里,上元璀璨的灯火里也不见他的身影。
上元灯会,一年最热闹的时候。
想当年在东京汴梁,那可是一连五日的狂欢。宋室南渡临安的头几年,因为战乱之故,上元灯节形同虚设,几乎没有什么庆祝。
但随着江淮、江南稳定,再到如今收复中原,一切又开始安定,富足的江南也开始有了节日的氛围。
上元之日,临安城里一片灯火的海洋。老百姓纷纷上街游玩庆祝,好不热闹。
皇家也恢复了往日的传统,出现在皇宫城楼上与民同乐。
皇太后韦氏南归首度亮相,本该是个荣耀时刻,但站在城楼上的韦氏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而是忧心忡忡,心情郁结。
皇陵之事她已知晓,丈夫赵佶成功南归,亲口认女,宛如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了自己脸上。
自己认定是假公主,结果确凿无疑,该如何解释?不用说,天下肯定有得猜疑故意诬陷之人。
太后诬陷长公主,居心何在?
尽管儿子赵构已经对外解释,将罪责都推给了金国人,但无疑很牵强,很难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她这个太后也因此颜面大失,权威扫地。
尴尬!
更为恐惧的是,柔福帝姬和徐还知道自己怀孕的真相,丈夫赵佶也知道。
当年在五国城里,有太多的女真贵族前去羞辱这位落魄的太上皇,自己和盖天大王的那些丑事,早就人尽皆知。
想想韦氏就觉得恐惧,哪个男人能容忍妻妾给自己戴绿帽子呢?更何况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尽管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错,导致妻妾受辱,但是这种事哪里有道理可言呢?
换句话说,如果真是贞洁烈妇,完全可以学邢皇后触柱而死啊?更何况,韦氏太清楚自己做过什么。
放荡下贱这四个字,用在她身上一点都不为过。
如果这些事暴露,自己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更别提母仪天下?儿子也会因此蒙羞,皇位将会不再稳固。
把柄就在徐还和赵佶手中,只要他们愿意,随时可以置自己于死地。这种刀悬在头顶,却不知何时会落下的感觉,实在是一种折磨。
从此之后,食不甘味,惶惶不可终日可能就是常态了。
不过,也许
韦氏心里侥幸想着,家丑不可外扬,赵佶应该也会顾全自己的颜面,不会轻易公开这些丑事吧?
也许,应该不会吧
韦氏心里正这样想,身后突然有人抱住了自己的腿,回头一看是个满脸笑容的小男孩
尽管小男孩很可爱,可韦氏脸上却没有丝毫慈祥喜悦,而是骤然而起的惊惧。顷刻间,几乎没有思考,便拂袖推开了小男孩。
哭声乍起,城楼上一片惊慌
第六七七章奇货可居()
儿啼声响起,完颜宗贤有些烦躁。
院子里一群孩子在玩耍,其中一个被欺负,站在原地嚎啕大哭。
虽然都是自己的儿子,但完颜宗贤却不能理会,尤其是哭泣的那个,是他与韦太后所生的孽子。
韦氏南归,盖天大王的情绪似乎受到一点影响,对韦氏所出的两个儿子也有些许厌恶。
“宗贤,稚子无辜,莫要厚此薄彼。”
不知何时,兀术出现在身后。
“四太子登门,未”
“都是自家兄弟,就莫要如此客套了。”
兀术摆摆手,没有一丁点架子,便在案几前随便坐下。
但完颜宗贤却没有得那么随意,近日金国皇帝完颜吴乞买身体不怎么好,国中已经传出可能有追随太祖阿骨打于地下的征兆。
那么皇储继位只是时间问题,但所有人都知道,大金皇储,太祖嫡孙还是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郎。
金国如今也算是内忧外患,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能够担当大任吗?
答案是否定的,至少女真贵族们没有信心。
那么站在皇位之后,真正掌权之人是谁呢?四太子兀术是当仁不让的人选。
故而对这位无冕摄政王,完颜宗贤不敢怠慢,哪怕自己也是完颜家的子弟,还有盖天大王的名号。
“四太子说的是,只是这两个孩子身上有南人血统,天生柔弱些。”
“可也有我女真坚毅血统,只要勤加锻炼,着意培养,还是能成为可教之才的。”
“是!”
“别怠慢他们,毕竟他们的出身非同小可。“
兀术悠悠道:“我近来翻阅了南朝史书,发现一些有趣的事情。”
“不知何事让四太子感兴趣?”
“秦国宣太后曾与义渠王生于二子,被秦昭王册封为封君。就连汉人最崇敬的秦始皇,其母赵太后,也为其诞下两个便宜弟郎。”
“”
太有指向性,完颜宗贤岂能听不懂,只是他拿捏不准兀术提及此事的用意和目的。
“所以啊,这两个孩子没准是有福气的。”
“”
完颜宗贤再度沉默,自打金国提倡学习中原文化之后,他也读过不少书。
宣太后的两个儿子也就罢了,但嬴政可是一点都不手软,不仅杀了两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假父嫪毐也身首异处。
不吉利啊!
当此之时,兀术突然开口道:“既然在府上不方便,要不我带回去帮你养着吧!”
“这有劳四太子了。”
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儿子,完颜宗贤多少有些舍不得,却又不敢拒绝兀术。
他知道,从今天开始,两个儿子将沦为权术的工具,成为兀术手里的牌。至于怎么打,未来是生是死,富贵贫贱,就不得而知了。
兀术悠悠道:“宗贤啊,眼看着要开春了,你也出去走走吧!”
“四太子有何吩咐?”完颜宗贤略微沉吟,便品出味来。
“去西边去找找西迁的耶律大石,还有草原上的室韦人,高原上的鲜卑后裔,吐蕃人,让他们往南边、东边走走。”
“四太子这是要”
“没错!”
兀术也是无奈,金国本来的国策其实是压缩北方草原各部的生存空间,去除隐患。
他们是怎么灭亡辽国的他们比谁都清楚,自然不希望自己背后在出现一个威胁。故而耶律大石率领的西辽,以及室韦各部(蒙古)成为首要打压的对象。
但是如今,在徐还强大的压力下,他不得不做出些许改变。西夏几乎已经亡国,徐还背后没有个牵制怎么可以呢?
也许收效不大,但为今之计,只要可能有用的办法,都需尽量试试。
之所以带走完颜宗贤和韦氏的两个儿子,也是为而今后打算。他相信,无论对临安还是洛阳而言,这两个孩子全都奇货可居。
可惜的是没能看好赵佶,让徐还捡了个大便宜,实在让人懊恼。
“是,臣弟这就准备动身。”
“不着急。”
兀术沉声道:“悄悄地走之前,先高调地办一件大事。”
“何事?”
“率兵出击,袭击河北五马寨,把那里以宋国义军自居的草寇全部赶走,赶去太行山以西。”
完颜宗贤虽不明具体缘故,但既然兀术这么吩咐,那就等于是军令,自当遵从。
兀术暗叹一声,宋国皇室人丁凋零,每一个都奇货可居。如今这个给徐还送上门,也不知他喜欢与否。
至于其他的,秦桧虽然说了很多,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眼下自己是顾不上了。
毕竟金国内部也在经历着变故,正是关键时刻,强敌环伺,一点也不敢大意。
啼哭声响起,徐还赶忙低头逗弄怀中的婴儿。
徐承佑,耶律余里衍的孩子,徐还的第四子。
满月之后,随同母亲来到洛阳,同来还有苏红袖和女儿徐明佳。
正月十五上元节,洛阳也举办了盛大的灯火庆贺,沿着洛河两岸,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天津桥上,更是游人如织,昔年的洛阳八景仿佛有重现之日。
西京行宫的城楼上,太上皇和高阳郡王一家也都出现,与民同乐。徐还怀中抱着幼子,结果小家伙有些不给面子。
“好好,回去,太冷了,我们承佑别冻着了。”
徐还笑了笑,将儿子交给余里衍,后者随即便抱着孩子离开。
徐还眺望了一眼,远处灯会璀璨的洛阳城,走过去对太上皇赵佶道:“岳丈,你看洛阳比之东京如何?”
赵佶笑道:“不逞多让,河南府洛阳毕竟是大宋西京,是太祖诞生之地,非同小可。”
“小婿听闻,昔年太祖曾有意迁都洛阳?”
听到徐还的问题,赵佶眉头微微一动,低声道:“不错,有这么回事,不过后来太祖驾崩,太宗以为大宋在东京根基日深,故而再未提及迁都之说。”
“那岳丈以为,洛阳与汴梁,何处更宜为都城?”
“这个”
换作旁人来答,兴许会有一堆理由,但赵佶的答案却只有一个,且非常迅速笃定——洛阳。
“汴梁虽有运河之利,却无险可守,反倒是洛阳,周遭关隘众多易守难攻。”
想当年,如果东京城外多少有点屏障,何至于此
“岳丈所言不错,您放心,小婿已经叮嘱工匠整修洛阳皇宫,不日就可进驻”
第六七八章迁都之念()
临安那边刚刚有整修东京汴梁皇宫的打算,徐还也动起了这个念头,不过地点是洛阳。
皇宫,对于一个封建王朝的意义不言而喻,不只是皇帝后妃起居之处,更是三省六部办公之所,权力核心,王朝的政治中心。
通常,只会出现在都城。
都城之外大都是行宫,避暑或游玩暂居之所。
西京洛阳是大宋的陪都,又是昔日唐朝和五代后唐的都城,自然是有宫殿的,可惜毁于战火。
不过大宋建立之后,皇帝时常巡幸西京,尤其是太祖赵匡胤曾在西京洛阳举行郊祀大殿,行宫还是有的。
只是年代久远,已经残破不堪。
如今借着太上皇南归,侍奉上皇安居的名义,正好可以重新整修。
徐还的目的绝非只是为了修一所皇宫,更不是为了自己享受,或者表达什么非分之想。当然了,事实上一定会释放出这样的讯号。
他的首要目的就是有充足的理由将赵佶留在洛阳,控制在自己手中。
尽管赵构来接赵佶的可能性很小,内心应该非常抵触,可以万一真大张旗鼓派人来了,无疑颇为棘手。
至于更为长远的打算,则是为了迁都考虑。
汴梁,并非一个都城的上佳选择,周遭一马平川,没有任何的山川关隘可以为屏障,太危险。
其实早在大宋立国之初,太祖赵匡胤已经意识到这一点,可惜烛影摇红,莫名其妙地英年早逝。
新继位的太宗赵光义早前是开封府尹,在东京汴梁经营十余年,势力根深蒂固。为了皇位稳固,自然不会离开自己的龙兴之地,大宋迁都之说自然也就此搁置。
汴梁作为都城,最大的一个好处就在于交通,有运河之利,可以源源不断从江南运来粮食。否则城中的百万军民,拿什么来养活?
然而事实上,这是一个一定程度上的悖论。
东京之所以人口众多,除了繁华吸引了众多居民和商贩外,其中一半是禁军,驻防东京的兵马。
之所以需要这么多兵马,是因为大宋强干弱枝的策略,也是因为东京无险可守。皇帝想要安全感,就必须有大军固守京城。
然而事实上,效果并不明显。
早在真宗年间,契丹人已经给他们敲响过一次警钟,契丹大军直接到了黄河岸边的澶州。
只要过了黄河,就是大宋京畿之地,故而举国震动。当时朝廷不少人甚至生出了立即迁都避祸的提议,好在宰相寇准比较坚决,传言是挟持了真宗御驾亲征。
前线兵卒士气大振,有运气很好地射死了契丹大将耶律斜轸,萧太后才不得不退兵。大宋虽然胜利,也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签订的澶渊之盟因此背负了巨大财政压力。
然而侥幸之后,大宋君臣依旧没有警醒都城安全问题。
也许是蜜汁自信,也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