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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遽变。“我会先宰了他。”
夏小皀丝毫不以为意,忽地对他招手。“你蹲下来。”
他狐疑。“做什么?”不过还是蹲了下来。
她俏脸生花,温柔的偎进他怀中,双臂圈上他的颈,自动献上怯怯的吻。
欧阳越一时没反应过来。
“还不够?”
她再次凑上自己的唇,这次,更缠绵、更深情。
欧阳越会意过来,身体的火种轻易的被点燃,他箍住夏小皀香软滑嫩的身子。
狂喜地迎纳她给的惊喜,浑然不知天地——
“你……害我……喘不过气来了。”她轻理云鬓,酡红着一张不依的脸,孰不知身子还固定在欧阳越的胸膛上。
“是吗?”欧阳越坏坏的笑。
“讨厌!”她狠捶他。“下次你再要随便吃醋怀疑我的人格,我就甩了你。”
“那你的损失可大了,枉费你等我那么久。”他才不会轻易上当。
“反正你不许怀疑我对你的心,这样太伤人了。”她佯怒。
“我承认银翼那家伙也有不少优点,你没看上他?”
“他太迟了,如果早两年,我的选择一定不一样。”她扮了个大鬼脸,一溜烟跑掉。
欧阳越眉宇开朗,心中的阴霾尽去。
第九章
一条绳索藉着屋檐固定的挂钩,无声无息跃入二楼延伸在外的阳台,魅影用宽大的风衣包住拳头,一拳打破毛玻璃,继而行动利落的反手握住门把,打开了落地窗。此时风吹来,吹开他藏在风衣里的东西——一把长程狙击枪。
风滴溜溜的吹进来,邓天爱就醒了。
“你是谁?”尽管害怕,她仍挺直腰杆。
来人不语,把长程狙击枪当做拐杖,支撑着身躯的体重。
“我要叫了。”夜行人的剪影像极了出没无常的恶魔,邓天爱看他一步步的走近,一颗心提到了喉咙。
“闭嘴……你想引人来吗……”蹒跚的步伐和压抑的声音——是罗塞叶塔。
“雨樵!”她惊呼。
他一头一脸的血,庞大的身躯摇摇欲坠。
邓天爱跌跌撞撞地跳起来,把他扶坐在床上,然后翻箱倒筐的找医药箱。
“你哪里受了伤?”那一片鲜血淋漓,她根本分不出伤口在哪里。
罗塞叶塔粗鲁地挥掉邓天爱急急摸索的手,喘气急短地嘶吼:“没有用的!”
欧阳越枪法如神,加上他当时全神贯注着银翼,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她的脸比他还惨白。
“我要你帮我个忙。”他努力把火灼般的剧痛驱逐出脑海。欧阳越未除,他绝不能死。
“雨樵……”她完全乱了方寸。
“我要你将欧阳越引出来。”他狭长的眼痛得泛出红丝,颈部的青筋胀大了。
“你想做什么?”一刹那,她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你要杀他?”
“是。”他不再否认,眼底眉睫涌起万丈的恨意。
“为什么?”她可怜兮兮地问。
“不要再问为什么,你帮……是不帮?”
“我不能出卖他,雨樵,别伤害他,他是好人哪!”她浑身哆嗦,握住他的手却感觉罗塞叶塔的手逐渐冰凉。
“那就算了!”他也不勉强,深长的黑眉突然涌现一抹极其少见的暖意。“你还是一如当初的美丽。”他喟叹,那惆怅和迷茫虽然沉重,但他心中也明白,今生,他再没有回头路了。
“雨樵,你别做傻事,我可以放弃一切陪你到天涯海角,就你跟我,好不好?”
她彷徨无依,混乱得连眼泪都忘了。
“傻女人,美丽依旧,傻气依旧——”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去他的,不管再说什么都已太迟。
他蠕动身体,打算离开。
“雨樵,你伤得那么重,不能走!”她从后背抱住他的腰,火烧的焦灼化成了行动。
“有我就没有他!”是破釜沉舟,是宁为玉碎,男人和男人的账,是该做总结算的时候了。
“我求求你不要走,”她的手沾满了他的血,心一横,她终究点头答应。“我答应你把欧阳引出来。”
事到如今,再无后路可退。
“好,我要你把他带到碧湖去。”他摸熟了牧场一方的地势。碧湖,最偏僻不过……
强忍心中的狂烈痛楚,邓天爱飞奔出去。
※※※
“小阿姨,乌漆抹黑的,你到底要我来这里做什么?”欧阳越问。
夜晚的树林魅影幢幢、湿气又重,他弄不懂邓天爱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就快到了,拜托你别问了。”她神色仓皇的脸透着哀求。
“小阿姨,这不像你。”他直觉其中必有蹊跷。
“对不起!”她心乱如麻,慌乱的脚步活像做错事的孩子,脸蛋尽是逃避。
“小心!”握住她差点绊跤的脚步,欧阳越轻松的托住她的手。
一绺黑发飘到邓天爱不甚明亮的额前,她急切地包握欧阳越的大手。“欧阳,如果——”她哽咽。“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请原谅我。”
他深深望进邓天爱悲伤的眼里,低语:“我明白。”
“欧阳——”急速涌现的泪模糊了她的眼,视线一片迷。
“别尽顾着感动,前面的路还远着,我们别让他等太久了。”他意有所指。
“你知道他——”她不打自招的掩嘴。
欧阳越一笑置之。“我查过他的资料。”他强行进入意大利总部的电脑资料库调出有关罗塞叶塔的完整资料。
“欧阳……”她燃起渴望的眼神。
“小阿姨,我不能答应你什么,因为情况不在我的控制之内。”即便他有心化干戈为玉帛,罗塞叶塔也未必领情。
“我不明白!”她不懂人与人之间的杀戮究竟是为了什么。
“别想太多了,或许事情并不如我们想象中的坏。”他言不由衷地安慰。
他清楚邓天爱需要的不是空泛的安慰,但,她要的东西,他给不起。
长径尽头,映着天穹的繁星,反照一湖波光潋滟,一勾新月晕散了湖面的涟漪,幽光微瑟,虫声唧唧,仿佛置身在神秘的国度。
这次罗塞叶塔不躲也不藏,坐在石墩上睁着野兽似的眼一步步看着逼近的人。
长久的等待保存了他急遽流失的体力,而且被他用衣服紧紧扎住的伤口似乎不再流血,枪上膛,只要子弹一发,所有的戏就落幕了。
“再见了,欧阳。”
“雨樵,不可以!”眼睁睁看着欧阳越命在旦夕,邓天爱的良心抬头了。
“走开。”他的声音饱藏着虚弱,连乔装的威胁都掩饰不住油尽灯枯的命运。
邓天爱挡到欧阳越前面,满是泪痕的脸无比坚定。“杀人是不对的,我不能让你杀他。”即便他是她一生中最深爱的人。
罗塞叶塔忽地仰天长笑。“你信不信我一颗子弹可以连取两人的命?”
她的眼盛满哀愁和圣洁。“能死在你的枪下,也是我的幸福。”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凌乱的发丝,涣散的眼神,他的语气冷绝无情。
“我爱你,不管你怎么待我,我还是爱你。”她惨惨的笑,像朵沐浴在火焰中的幽昙,凄绝美绝。
罗塞叶塔冷肃的脸无言的抽搐。“我——不能——爱你。”他居然掩面,仿佛忍受突如其来的锥心之痛般。
邓天爱大受打击,她每次真心的告白总遭受毫不留情的驳回,她情何以堪。
欧阳越悄悄伸出手,打气似的搂搂邓天爱的肩,然后将她推至一旁。
他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怎能让女人来保护他。
“一开始你就该冲着我来,不该把那么多的人都拖下水。”
“哼!你懂什么,一枪杀了你也难消我心头之恨,我要让你尝尝失去心中最重要那个人的痛楚。”
“所以你三番两次加害无辜的小皀?”
“不错,算她命大,始终没让我得手。”
“你真卑鄙!”欧阳越恼了。
他放声大笑后牵动伤口引来一阵剧咳。“你以为杀手是清高的行业吗?哈哈哈!”
他笑不可支,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今天,你死定了。”他眯起眼睛,挺枪……
欧阳越屏气凝神。
时间一秒、两秒的过去,罗塞叶塔的额沁出了冷汗。“你这狡猾的东西,”他咬牙切齿从牙缝迸出。“你早就看透我了是不是?”
欧阳越说得云淡风清。“你太勉强自己了。”
“你看准了我连站都无能为力,最后连扣扳机的力气都没有了,你一来就知道了对不对?”他用尽力气的咆哮,惊得睡眠中的鸟群聒噪四散。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立刻送你去就医。”
“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我不领这份情。”他情绪激动,方才又用力过度,感觉止了的血又沁了出来。
“逞强对你没好处,还不如多替小阿姨想想吧。”欧阳越动之以情。
罗塞叶塔瞅见邓天爱漾满绝望的眼,马上作势要站起,但力不从心脚一软,整个人反而跌倒在地,枪被摔了出去。
他捂住汩汩流血的胸,气力将竭。
“雨樵!”邓天爱扑过去,将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膝上。“求求你不要再说话,不要啊……”
“我很想……杀了他,因为……他是我……这辈子惟一的污点,不过……咳…
…今生大概没希望了……欧阳,你记着,下辈子或下下辈子我都会找你讨回公道的……”说了一串话,他的脸更白,呼吸更急促,眼前飘来了赶不开的迷雾。
“雨樵”邓天爱珠泪滂沱,双手只能拼命掩着他血流如注的伤口,她的手簌簌发抖。
“别再做傻事了,我想……握你的……手。”他伸出修长粗大的手像握住他梦寐以求的珍宝。
邓天爱忙不迭送上自己染血的手。
“我好想好想留一个宝宝在你的肚子里跟你作……伴,因为我总是……让你那么寂寞……可是……太迟了,记住,下辈子别爱……上……像——我这样……的男人,永远都……不——要——”他的声音恍若游丝,邓天爱将整个耳朵凑上他的嘴,眼泪成串沿着颊流进罗塞叶塔的唇。
“不要哭了,你……哭得我心……好慌。”他的意识渐行渐远。
“我——想——吻——你。”或许是回光返照,在连叠的模糊不清后,他微弱却清晰的道出心中一直以来的渴盼。
邓天爱胡乱擦掉晕成一片的眼泪,慎重的奉献出唇,闭上双眼。
罗塞叶塔强迫肉体支起身子,就在他的唇将要触及她时,全身的力气被抽拔光,像个毫无生命的木偶,颓然倒地,任邓天爱喊哑了声音,再也醒不过来了——
尾声
“妈咪,小欧阳就托你和爹地了。”
星光旅馆前,夏小皀亲热地跟珍妮佛和已晋升为她继父的泛德烈道别。
两年过去,珍妮佛和泛德烈不但结了婚而且把接手的旅馆经营得有声有色。
有情人终成眷属,自然,欧阳越和夏小皀这对冤家也在一年前踏进礼堂,而且有了爱的结晶。
按照夏小皀念念不忘打棒球的快乐情结,她有意年年增产到足够组成一个球队为止,升级为人父的欧阳越举双手双脚赞成,房子不够住增建就行,谁教牧场那么大。再说,能生一堆胖手胖脚的娃娃把牧场塞满,还必须很努力才行。
“看到关纣,帮我跟他问好。”多了孙子当亲情的润滑剂,珍妮佛和夏小皀的母女关系总算有了大幅度的改善,像今天便是,小俩口每月固定上台北探视关纣及邓天爱的例行探访里,珍妮佛总是毛遂自荐当小欧阳的保母,小皀也乐得轻松。
“知道了。”她跳进欧阳越的吉普车里,送了个飞吻。
吉普车绝尘而去。
※※※
台北西区某幢旧大楼。
“天爱,我回来了。”关纣捶捶爬了十楼的脚,从脚踏地毡下摸出钥匙,自己开门。“今天电梯又坏了,害我爬了十层的楼梯,脚都快断了。”
一尘不染的小客厅不见她的人影。
“你赶稿吗?”望着虚掩的工作室,他把手提的火锅料全往桌子上堆。“欧阳他们晚上要过来吃饭——”
他推开门,屋内空无一人。
他潇洒的脸孔打了结。
“奇怪,她会到哪里去?”包括阳台、浴室、厨房都没有人。
他梭巡被他精心布置过的公寓,莫名的惶恐突然袭上心头。
是他一头热的搬进她的公寓,当他发现她对生活几乎毫无技能,把日子过得一塌糊涂时,他心中不知有多窃喜,至少他有个堂而皇之搬进来照顾她的好理由。
但是——她终于受不了他,走了吗?
邓天爱自始至终对他搬家的动作不置一词,她出乎意外地接受他的入侵,接受他的照顾,而她也开始学习着分担一点家事——虽然通常是越帮愈忙,渐渐的,他以为她已经习惯他的存在。
她偶尔也出门,可是极少。
她的工作通常靠着传真机及电脑的帮忙,并不需要外出接洽,即便交稿,关纣舍不得她劳累,也一手包办了。
在屋里呆坐了两个钟头,他坐不住了,抓起外套便往外冲。
与其让如潮的纷乱干扰他,倒不如身体力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