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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的布匹倾销和私盐买卖,让司马峰获得了他无法理解的巨额利润。
新近成为轻工业资本家的司马峰知道,自己现在获得的难以想象的好处,全部来源于那位脸上带着孩童般天真笑容,手上却浸满了鲜血的郡主仪宾、锦衣卫指挥使王书辉。对于王书辉的要求,他是要使出了吃奶了力气来完成的。
明王朝的采矿业实际上是相当发达的。与明王朝政府只能获得的极为稀少的,甚至是可笑的矿业税收相反。明朝时期的采矿业,不仅普遍而且发达。从万历皇帝向全国各地派遣矿监,就轻松的实现了皇家小金库的丰收的事实上,就可以看出,至少在这一时期,明朝各个地区的采矿业是相当发达的。
司马峰披着枝江王王府管事的虎皮,通过贿赂湖广本省的矿监,很轻松的就以极为低廉的价格,把近千名手段熟练的矿工,从一个本省的矿监手中买到了。付出的代价,不过就是区区的一千匹,王书辉从现代社会成批拉过来的那种,看起来相当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人造丝绸。
倒是按照王书辉的要求,把这些矿工的家庭成员不分男女老少的全部拉回来,有些麻烦。不过,这些处于青壮年的矿工,大部分是光棍一根,有家庭的倒也不多。
一路上,司马峰仗着自己王府管事的牌子,使用各种手段闯关过卡。不过即使这样,他花出去的买路钱,也是要比买这些矿工本身的花销,要更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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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骨干的产生1()
统治阶级和被统治阶级之间有尖锐的矛盾不假。《 可是,统治阶级内部,也是有着严重的矛盾的。
顾国樟就是一个统治阶级内部矛盾的典型代表。
顾国樟本是南直隶的一个小地主家庭出身。他从小就聪慧过人,不到十五岁的年纪就连过县试、府试和院试,成了一个实打实的少年秀才。
可是,人的本性就是那么扭曲的病态的。与顾国樟是同乡,一起和他参加童试并连夺小三元,今年也不过刚刚十八岁的知府之子刘佳楠,对年龄比自己更小,却考中秀才,夺了自己风头的的顾国樟,心中暗恨。
刘佳楠唆使家中的护院,趁一次顾国樟独自外出的机会,绑架了他,并把顾国樟卖到了一个湖广境内大冶县的暗无天日的煤矿里。
顾国樟作为一个秀才,要是在普通的乡间,乃至于在一个府县里,都不至于脱不了身。在太监作为矿监的煤矿里,他再怎么挣扎,再怎么表明自己的身份,得到的答复,也不过是饿饭和殴打。在这种环境下,顾国樟在煤矿里作为一个瘦弱的矿工,一干就是六年的时间。
直到被矿监卖给司马峰,顾国樟才从暗无天日的生活中解脱了出来。
从湖北大冶县一路上坐船,一千多个人,坐在四条大江船上,逆流而上,用了两天多的时间,才到达了王书辉的专用码头,江北村码头。
刚一从船上下来的时候,近千名矿工和他们的家属,因为坐了几天的船,还有些不适应脚踩在地上的感觉。
王书辉和先下了船的司马峰打了个招呼,就开始观察起刚下船的这些矿工来。
果然,这些矿工们下船之后,先开始找自己的筐头。所谓筐头,指的是挖矿的矿工,每四五个人,就要有一个负责组织的领导者。
在没有矿业机械的纯手工环境下,在暗无天日,完全没有安全保障的情况下,单个矿工是无法承担在矿井中的作业的。这时候,就需要有一个相对于普通矿工,具备一定领导能力的人,组织三五个矿工,以小组的形式,一起承担挖煤的工作。
因为煤是使用竹制的筐子盛放的,所以,这个组织者被称为筐头。
司马峰是个久经人世的老狐狸了。他自然知道,涉及上千人的运输,想要让这些人在恶劣的运输条件下坚持下来,那种领头的人物,是必须存在的。正是这个为了便于运输的原因,才让这些筐头都被运了过来。要知道,筐头们的年纪一般都不小了。年纪最大的筐头四十二岁,年纪最小的筐头,也有三十五岁了。
司马峰现在见了王书辉,那是一百万分的小心的。能够豪不犹豫的屠戮同为上层社会的世家大族满门,这样的人,即使和颜悦色的跟你说话,你说你能完全的放下心来么。
司马峰小心的观察着,正在看着那些刚下船的矿工的王书辉。看到王书辉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司马峰这才松了口气。
王书辉当然高兴了。司马峰这次带回来的这批矿工,可谓解决了王书辉的燃眉之急了。
就王书辉目前的情况来说,无论是农业、工业还是军队,都急需人力来填充。不过这批明显的具有着一定的组织意识,纪律性明显比一般人要强的矿工,王书辉是绝对不会把他们作为普通劳动力使用的。
王书辉示意了一下早就在旁边准备好家丁营的家丁们。这群家丁得到信号,立即如狼似虎的冲上前去,照着这群刚刚下船,明显还有些迷糊的矿工们,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乱棍。
虽然家丁们使用的棍棒,是王书辉从现代社会购进的,外面包裹着泡沫材料的特殊棍子。可是一群刚刚来到一个陌生地方的人,被另一群着装一致,组织严密的人冲上来打,混乱还是不可避免的产生了。
不过很快,挨打的矿工们就发现,这群人打自己的目的,是让大家排好队。虽然有些想不通为什么不先用话说明白,就直接上了棍子,但是,这些长期在协同中工作的矿工们,还是很快就在棍棒的指引下排好了队。
看到这种情形,王书辉的心里产生了一些复杂的情绪。
说实话,王书辉直接使用这么暴力的手段,一方面是想看一看,组织性和纪律性较强的矿工们,对于列队这种形式,能不能很快的适应。另一方面,他也像看一看,这群矿工是不是像明代的历史材料上写的那样,比较具有反抗意识。
在对列队的适应能力上,他们确实让王书辉觉得很满意。可是,在反抗精神上,这群矿工明显没有给王书辉交上满意的答卷。
很快,这些排好队的矿工们,被领进在江边刚刚搭建好的浴室前面。矿工们看到这个浴室,普遍的产生了一些恐慌的情绪。
说起来,矿工们觉得害怕的原因倒也简单。浴室是用王书辉从现代拉回来的废旧集装箱搭建的。浴室后是一个将近两层楼高的硕大锅炉房。锅炉房旁边是一个高高耸立着的暗红色的铁制大烟囱。
斑驳的,死气沉沉的大浴室,冒着黑烟的大烟囱,别说这些经过长途跋涉,对自己的未来忧心忡忡的矿工们了,就是司马峰这个家伙,看到这种情形的时候,也微微的产生了一些不适感。
不过,在棍棒的逼迫和压制下,这些矿工很快就老老实实的脱了个精光,一队队的走进浴室里。
王书辉是进过这个浴室的。别人可能看到这个浴室后,不会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但是王书辉看到这样的浴室,却有种亲切感和熟悉感。这个庞大的浴室,很像他小时候去过的国营屠宰场里的冲洗车间。
在浴室的天棚上,是网格状分布的水管子。这些水管子上分布着密密麻麻的小孔。等位于浴室外的总阀门被打开之后,浴室里就会被细小的水流充满。
作为读书人的顾国樟,原本是相当反对在众目睽睽之下脱光衣服的。可是,在暗无天日的煤矿里过了几年生不如死的生活之后,残酷的生活早就把他身上读书人的矫情清洗的干干净净了。顾国樟很快就像其他的矿工一样,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在自己的队伍里,跟着前面的人,老老实实的走进浴室里。
临进浴室之前,每个人都被守在浴室门口的家丁们分到一个大刷子。拿着这个刷子,顾国樟走进了大浴室。
因为是在夏季,所以浴室里的水温并不是很高,大约也就在三十度左右。顾国樟发现,四处喷射,在哪里也躲不开的浅绿色水流,有种奇怪刺鼻的味道。不过,这样用热热呼呼的热水洗澡,已经是顾国樟很久都没有享受过的待遇了。他找了个水流最多的地方,舒服的享受着温热的水流冲过身体的感觉。
在一个满屋子都是光腚的人中间,要是出现了一个穿着短裤的人,一般人都会觉得这个人肯定是说话好使的那一个。事实也是如此。出现在浴室里,露着上身,穿着一条短裤的,就是大营的教导员们。这些教导员继续使用棍棒,让这些正享受着热水冲洗的矿工们,互相用手中的大刷子刷洗自己。
等这些教导员认真的检查了这些矿工的成果之后,才领着他们走到下一个房间去了。
在下一个房间里,一群教导员正在给洗完澡的矿工测量身体。每个被测完身体的人都领到一套内衣裤和一套土黄色的劳动布衣裤。袜子和鞋子,则是在门口处领取。出门之前,每个人还被迫吞下几个淡黄色的小药片。
王书辉知道,在中国,直到新中国建立之后,全面的国家级的防疫体系才被建立起来。在这之前,各种传染病和寄生虫,在古代的全体中国人中间都是肆无忌惮的传播和感染的。
王书辉可是专门在矿工们的洗澡水里添加了消毒剂,并给每个矿工都服用了消炎药和驱虫药的。他可不想这些宝贵的人力资源,在长途跋涉之后,不能适应枝江地区的生化情况,从而爆发流行病,造成这些宝贵人力的无谓减损。
洗完澡的矿工们,在大澡堂后的操场上从新排好了队列。看到另一边的澡堂里,一些女人和孩子也像他们一样头上湿漉漉的,身上冒出奇怪的味道之后,不少有家室的矿工不禁有些骚动。不过,当他们发现,负责组织那些女人和孩子的人,是些年纪不大的女子之后,骚动就平息了。
这个小小的插曲结束之后,所有的人,很快就排着队被家丁们领着,进了操场边上的一个大棚子里。这个棚子是大营为这些矿工准备的临时食堂。
为了这些常年处于饥饿状况中的矿工们的健康着想,王书辉为他们准备的伙食是很简答的。每人一碗比较浓稠的玉米面粥,两个玉米面的大饼子和一条咸鱼,这就是这群矿工们到达目的地之后的第一顿饭。
虽然王书辉觉得,这样的饮食已经相当的清淡和简陋了。可是,对于这群矿工来说,虽然不知道这些金黄色的面食是什么东西做的,但是,他们也知道这是实打实的粮食。每个人都把自己的玉米面粥和玉米面大饼子吃的狼吞虎咽。
王书辉看到这种情形,不禁皱了皱眉头,他对旁边的司马峰问道,“这一路上,你都给他们吃的什么东西。”
本来,司马峰看到王书辉的表情就有些紧张。不过,王书辉的问题还是让司马峰错愕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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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骨干的产生2()
实际上,王书辉自己在问完了那句话之后,就觉得自己的情绪不正常。‘‘‘‘他知道,自己的那种表现,完全是一种迁怒。
想想从十五世纪开始,到十九世纪末才正式结束的,西方白皮猪主导的,历时四百年的黑奴贸易中,黑奴们的境遇。在长江上进行的,为期不过几天的运输中,这些和奴隶也差不多的矿工们享受到的待遇,怎么也不会比黑奴贸易中的黑奴们更差。
不过,即使王书辉已经自我反省了,可是,司马峰却不能无视王书辉的问话。
他小心翼翼的回答王书辉道,“大人,小的给他们吃的确实不怎么好。不过是些清汤寡水的,掺了很少的米和红薯丝煮在一起的稀粥。可这也并不是小人舍不得米粮给他们吃。实在是这些人大部分都没坐过船,小人怕他们不适应船上的生活,怕他们吃的太饱,在船上排泄,再闹起瘟疫来。”
王书辉并没有像司马峰解释自己的内心世界。他只是点了点头,对司马峰说道,“司马你这次做的很好。下面三次的食盐交易,你只要付半数的银子就好了。”
王书辉其实知道,他以明末私盐的价格,向司马峰出货。这种交易方式,实际上是自己吃亏的。明代的食盐可不是现代社会的那种雪白透明,还加了碘这种微量元素的食盐。明末的食盐,即使是高档的货色,也不过是灰白色的,参杂了大量杂质的样子。
即使那种本土的食盐,也不是直接的出售的。大部分的盐贩子,都要向自己出售的盐里,掺杂更多的沙子之类的杂质,之后才卖个百姓。
王书辉给司马峰提供的,可是来自后世的高档货色,是没有参杂任何杂质的雪白的食盐。他却没有抬高自己的价位,只不过以明末的市场价向司马峰收费。
王书辉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