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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了,将军你看,他们过来了!”曹铤一边回答步承启,一边伸出手去拿手指头朝前面指。
“看见了,怎么光见动腿不见挪地啊?不会是他们的诱敌之计吧!”
“不能啊!看他们跑的挺卖命的呀!”曹铤听步承启一说,连忙把脖子拉长了半尺,仔仔细细的看了半天,就见那帮子瓦剌兵拼命的甩着胳膊扑棱着腿,一副赶紧逃命的样子,可这速度还真不敢恭维。
“哎呀不管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咱们就是堵住他们,不往上冲就是了,大家听我命令,三段射阵型,准备!”步承启就没打算过冲击,自然也就不去想啥伏兵不伏兵了,他把手一挥,下了全军戒备的命令。
“他们到底在干嘛啊?就这几步路,爬也爬过来了啊?将军,要不咱们走两步迎迎他们啊?”曹铤看着手下的兄弟端枪端的手都酸了,十分的不忍心,再看看那帮子瓦剌兵,依然是拼命的跑不快,心里不禁恼火的要命。
“走两步?”
“嗯!走两步!要不然咱们得等到啥时候啊!”
“那就走两步,不过得保持好阵型。”
“将军放心,末将明白!”曹铤一见步承启出击,心头一阵狂喜,可该爷露回脸了,这货把手一招,三千人马跟着他缓缓的出了壕沟,慢慢的朝前移动。
“砰!砰!砰!”随着火铳的阵阵怒吼,曹铤终于跟瓦剌兵交上了手,瓦剌兵没想到跑了这么久还会碰到伏兵,而且这帮人纯粹是帮子无赖,根本不跟自己玩刀,拿着火铳放个不停。
开始的时候他们还真没怎么在意,毕竟这玩意放一铳要过好久才能再用,自己虽然跑的慢,可趁着放铳的空隙跑过去也不是没有可能,可他们忘了今天自己是怎么个情况,人家是怎么个打法,那就活该他们倒霉了。
瓦剌兵本来今天没马就跑不快,又碰到了步承启的三段射,眼看着瓦剌兵象割草一样的往地上倒,再打就要脱离了有效射程,曹铤干脆把手一挥,领着手下这帮子兵痞不急不慢的边打边走。
“不打了!呜呜呜!”
瓦剌兵被杀了大半之后,知道今天自己是栽了,自己本来就是跟着领导出来抢劫的,哪知道抢点坛坛罐罐还会丢了性命。眼看明军越逼越近,再打下去肯定就没了生路,这帮人干脆把武器一扔,跪在地上强烈要求当俘虏。
当步承启和曹铤带着兵马押着俘虏跟石亨他们胜利会师的时候,石亨孙镗还蹲在地上发着愁。
以前光知道挖坑下套祸害人家瓦剌人,也没想过这些东西掉过头来还真难弄,在充分的体会了博罗茂洛海的痛苦以后,他们俩一对眼,把个手指头捏的“啪!啪!”乱响,准备找这些坑套的始作俑着要个说法去。
“石大哥,孙大哥,可想死你们了!”步承启明显的没看出过来的俩人脸色不对,高高兴兴的冲他俩飞奔过去。
“嘿!嘿!嘿!我俩更特么的想你”石亨孙镗一脸的坏笑,就等着步承启跑到跟前给他个好看。
“哎吆!小弟步承启见过两位哥哥!”
步承启见了这俩货明显的有些兴奋过度,脚底下也就没了什么防备,一脚踩进了一个兔子套里,当时就摔了一个狗啃屎!为了不浪费自己这个五体投地的大礼,步承启趴在地上就开始请起安来。
“啊!这,兄弟这如何使得,你也忒客气了,赶紧起来,哥哥我可受不起这么大的礼。”石亨和孙镗一看步承启在那给自己连跪带趴加磕头,一下子让这小子给弄蒙了,不过年不过节的,咋这兄弟这么客气啊?
“奥!这不是想你们吗!”步承启倒也没趴多久,一听石亨孙镗让他起来,这货用另一只脚把那兔子套一蹬,顺势站了起来。
“兄弟,以后别行这么大的礼,咱们又不是外人,拱拱手就行了。”石亨关切的看着步承启,走到跟前,给他拍着身上的土,看步承启眼眶子里面还含着泪,心里那叫一个感动。看来自己没认错人,这兄弟,绝对是重情重义还仗义。
“石大哥,你们怎么还在这啊?”步承启可不想让石亨孙镗知道自己那俩眼泪是给摔出来的,赶紧转移了转移话题,省的再纠结下去。
“别提了,俘虏还好说,这马还真不好弄回去,早知道就少弄点坑坑套套的了,现在可好,这么好的马,唉!”孙镗一脸的懊恼之色,狠狠的把拳头锤在了地上。
也不能说人家孙镗没出息,他常年在北京城当差,别说好马了,马见的都有数,如今一看这么多马运不走,你让他如何不急如何不恼啊。
“兄弟,你弄了这些东西,有没有什么破解之法啊?说来听听,咱们也好把马拉回去啊!”但凡是个武将,对马都有特殊的感情,石亨一脸期盼的看着自己的小兄弟,希望他能出点啥好主意,就目前的路况,这些马到了北京城就可以直接宰了吃肉了,绝对一匹腿全环的都剩不下。
“嗯!破解之法我还真没有,不过怎么运马我倒是有办法。”
“奥,也行啊,快说说,怎么个运法啊?”
“看见那些大车没?把上面的辎重卸下来让俘虏扛着,马都赶到车上去,用人拉着车回京城不就得了啊!”
“啊!你是说让马坐车人拉车?”
“咋了,不行?”
“行倒是行,不过这主意有点太匪夷所思了,让同僚看到,会笑话的!”石亨使劲挠着自己的脑袋,对步承启的馊主意表示很难理解,打从自己记事,就没见过人拉着马跑的,这要是让京城的人看见了,指不定以后咋埋汰自己呢。
“嗐!我说石大哥啊!你就是瞎操心,管他们咋说干嘛!您自己想想,您是这一仗缴获了一万匹战马长脸,还是弄了一大批马肉长脸啊?”
“兄弟言之有理!来人啊!卸车!”所谓响鼓不用重锤敲,石亨绝对是个响鼓,人家压根不用锤,一点就通。听了步承启的话,这货立马就明白了过来,人拉马丢人,让马撵着跑就不丢人了啊?老子这是得胜而归,笑话我!姥姥!
“哞!”石亨石大将军带着自己的士兵,从英勇的帝国军人,很快完成了向辛勤老黄牛的转变,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甩掉了悲愤的眼泪,一群人拉着战马朝北京城缓缓的走去。
第19章 大明的老黄牛()
第二卷保卫北京城第七章大明的老黄牛
于谦站在北京的城头上,冒着凛冽的寒风,凝视着石亨他们出征的方向。从昨天石亨带兵出城,他就一直站在这瞭望,这是北京保卫战的第一仗,他按捺不住自己心里的紧张。
打赢了,北京城里的士气就会大大的提升,打输了,他手里就没有了最后一支用作机动的精锐士兵。
为了保证这次战斗的胜利,他派出了自己的王牌大将石亨,希望这位英勇的将军,能不负众望,打一个漂亮的胜仗让大家看看,瓦剌人不是不能战胜的,让大家看看,大明的军马依然神勇。
一天了,咋还没动静捏?于谦的心一个劲的乱蹦,听着自己的心脏“砰!砰!砰!”的声音,他突然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莫非,打输了?
“报!”传令兵拉着长呛冲着于谦一路跑来。
“有消息了?说,怎么回事,他们怎么还没回来,胜负如何?”于谦见传令兵跑到了自己跟前,一看他那样子,心里就凉了一半。就见他灰头土脸,脑门子上还有一个大疙瘩,腮帮子上还有一道道划伤的血痕。
“败了吗?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于谦忍不住在心里一阵阵的嘶吼,为了保卫北京,为了保住社稷,他的精神已经紧张到了极点,马上就要到崩溃的边缘。
大明江山的千斤重担,偏偏在这个时候压在了他的肩上,精锐尽失,皇帝北狩,难道弱宋的故事会在大明重演。
“大人,没有消息!咱们派出去的十个探马,七个崴断了马腿,三个被兔子套套住了马蹄子摔了个半死,现在正被抬着往回走。”传令兵咽了口吐沫,心有余悸的看着于谦,什么于大人会拿自己出气。
“废物,都是废物!打探个消息都打探不出来,养你们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于谦一听没有消息就急了眼,在自己的地盘上,别的不说,胜负还能问不出来。
“大人,弟兄们真的尽力了,现如今城外除了坑就是套,马只要敢出去,就没一匹能全环着回来,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啊!”
传令兵一脸苦涩的强调着理由,心里把步承启骂了个狗血淋头,就是这货出的这么个馊主意,弄的探马都成了探腿了。
“这,唉!也罢!你下去吧。”于谦一脸无奈的看了看城外,知道传令兵说的话一点也没错,这会城外的道路对骑兵来说,绝对是一场大大的灾难。
“也不知道也先的日子是怎么过的!”于谦嘟囔了一声,死心一般的下了城。
“大人,快看,有人来了。”传令兵一看于谦往城下走,站起身来,忍不住朝城外望了望,意外的发现远远的来了一支军马。
“什么?有人来了?”于谦刚走下去了几步,一听外面来了人,一个健步跳回了城头,趴在女儿墙上死命的往外伸着头,想把外面的情况看清楚。
“怎么走的这么慢啊?这也看不清是谁的兵啊?你!快去传令,全体戒备,防止偷袭!”于谦看了一会,觉得事情不大对头,为了保险,他下达了全军戒备的命令。
“呜!”随着一声凄厉的号角声,明军纷纷涌上了城头,城中的文武大臣也跟着跑到了城头,想看看传说中的瓦剌兵。
“于大人,这瓦剌兵怎么走的这么慢啊?好象还拉着车,莫非是拉的攻城用的器具?”王直老眼昏花,看了半天啥也看不清,不厌其烦的在那哼哼!
“于大人,要不您下城呆着,这地方交给武将就行!”给事中王竑很注意领导的安全,及时的提出了合理化的建议。
“于大人,我们是不是派个人出去看看啊?”
“你糊涂了吧!这个时候怎么能开城啊!”
大明的官员就是这个样子,无论情况多么危急,无论到了什么生死关头,他们都能争论不止喋喋不休,这帮子东西上城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于谦已经感到脑袋瓜子一个劲的发蒙。
“大人,跑过来一个,是咱们的人。”传令兵的眼睛都比较好用,老远就看见跑过来一个兵,看看衣服,就知道是大明的人,为了让于谦早点弄清情况,他赶紧给于谦做了汇报。
“来人,准备吊篮,一会把他给我拉上来,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开城门。”于谦在文武百官嘈杂的声音中一直保持着清醒,听了传令兵的汇报,他第一时间下达了最正确的命令。
“于大人,于大人在哪!快带我去见于大人,有紧急军报。”被吊篮拉上来的士兵一到城头,立马嗷号着要见于谦。
“什么?紧急军报?快说,出了什么事?”于谦一听有紧急军报,心里咯噔一下凉了半截,往前跨了一步,两手抓住那个兵丁的肩膀晃个不停。
“大人啊!呜呜呜!”那兵丁被于谦一抓,喊了声大人,呲牙咧嘴的就哭了起来。
“别哭了,快说!”于谦一看他哭的那样,更加确信石亨打了败仗,心里是叫苦不迭,一个劲的后悔不该听步承启的忽悠。
“大人您松松手,疼!”
“疼?”于谦一脸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兵,慢慢的松开了自己的手。
“嘶!大人,您还踩着我的脚呢!”
“嘟!你这鸟人好没道理,踩踩脚抓抓肩膀能疼到哪去,快说,外面到底啥情况?再在这里卖弄,小心一会砍了你。”
王竑一看这小兵有点忒做做,心里十分的生气,看于谦不好意思跟个小兵致气,立马蹦了出来,要和这个小兵理论理论。
“不疼你试试啊!”那小兵根本没把王竑放在眼里,就见他把衣服一扯鞋子一脱,没有好气的反驳着王竑。
“怎么会这样?快说,出了什么事?”于谦一看这小兵的脚丫子和肩膀,就知道人家为嘛哭了,只见他肩膀上好几条勒红的血印子,脚底板上更是布满了一个个的大血泡。
“大人,大捷啊!咱们晚上摸了瓦剌的大营,一万多瓦剌的精锐都给除了抓的全给宰了,还弄回来了一万多匹战马。”
“啊!大捷,真的?”
“那还有假?”
“既是大捷,为何不见有人回来报信?”
“光顾着押俘虏运马了,人手不够啊!”
“运马?”
“嗯,运马!大人您看,那不就是石将军吗?”送信的小兵边说话边往城外伸出了一个手指头,努力的指着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