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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论不断,太行地区被推上风口浪尖,各地的情报也在太行山打转,稍有一点波动,无数条的情报将以网状形式向四面八方散开。
自从丰野这个优秀的山地作战专家被调派过来后,陈司令也寻思着给驻守在太行山的七团分派点什么士兵或将领过去。他纵观整个局势,能调动的部队几乎没有。
各自为战,已有疲意之态。局势现在跟日军僵持不下,哪怕是再调动一个营的兵力,陈司令也抓不出哪支部队。前线吃紧,后方也吃紧。人没了,排长顶上,排长殉职,连长顶上。要说哪支部队能调派出去,都是昧着良心说话。
陈司令也纠结于此,现在情势不好,等啥时候稍有好转,他在重新调整方案。、
正在陈司令忧心重重之计,电报人员送来大获人心的消息。
“日军情报被破译了!”
当这个令所有人都大惊失色的消息从电报破译人员嘴里喊出来时,参谋长看着陈司令面色都翻一翻。笼罩在他头上多日的乌云有种欲见云开的模样。
八路没有一刻停止对日军信号的监测和收集,现在是特别时期,近期一股非常频繁而又密集的电报信号来来回回,被截获下来。
当然对于截获情报不能算是什么好消息,毕竟一张毫无意义的符号和代码在纸上出现时,它们所代表的文字意思完全掩盖在其之下。
他们不是第一次截获日军的情报,很少有破译的次数。每次过后,日军会更换新的代码,重新截获和重新破译成为一道新的阻碍。
陈司令怎么也不会想到,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能截获日军情报并进行破译,那是相当可喜可贺的事情。生死存亡,力挽狂澜可能就是此次。
“破译者,我给好好嘉奖,晚上先给他加一碗红烧猪蹄,让炊事班好好准备去。”陈司令重重掷地有声地命令道。他拿起水杯激动地喝水,发现杯里一滴不剩。“我现在感觉精神头特别足,知已知彼,百战不殆。电报在哪里,即刻送到我面前。”
从破译员抄写出来的竟是一堆杂乱无章的日文汉字,满满的令人无法从中获取任何信息。
“不是说破译吗?怎么连个中文字都没有,这哪是破译。还不赶紧把日文给我都倒腾成中文。”陈司令迫不及待。
“司令,能破解出日军的代码已经实属不错。我们的电报破译者日语算不上是精通,一般日语还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他说了,这些日语都是拼凑性的字眼,需要有精通日语的人,对这些杂乱的日文字进行重新组合,方可知道所描述的情报。”
陈司令指着外边吼道:“敌工部翻译都****了吗,还不把情报送过去。没翻译完的电报,拿给我干啥,糊弄我的呀。我给你们一小时,翻译不出来,滚蛋回家种田去。”
话是这么说,参谋长还是能从陈司令的表情和口气中听出欣喜。
“日军的电报不是一直以来都很难破译,怎么现在突然间给破译出来,邪门了!”
参谋长道:“司令,破译人员说了,日军玩了一招险棋。”
“什么险棋?”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参谋长如是解释,“日军此次使用的代码竟然是最初最原始使用的那套代码。他们估计是料定我军会尝试不同的代码,少有部队会重复使用已经用过的代码。凡是用过的,都会作废处理。没想到此次日军竟然心生一计,使用旧式代码,我方破译人员把之前的收集情报资料一一比对,就这么一试,没想到就这么给破出来。算得上是时运极佳呀!”
坐立不安地等着敌工部在翻译,十五分钟、半个小时…未到约定的时间,陈司令三令五申派人催了三四次,还是没有破译出来。虽然日文汉字已经成功被挖掘,要想从中拼凑出有意义的信息,对敌工部的人来说也是费脑力的事情。更何况司令员命令他们要在一小时内完成,文字看起来并不算难,只是时间上的紧迫是最大的困难。
敌工部的同志们将电报内容复制多份,全部敌工部人员暂缓手中的工作,一致对情报进行破译。大家围绕着这份情报,每个人集思广益,将自己挖掘出的信息及时地向众人汇报。你一言我一语,电报零散的内容渐渐汇集成有意义的中文汉字被记录下来。
离司令员规定的时间越来越近,电报内容也逐渐展露头角,最后在完成对句子重新逻辑疏理和规划,敌工部内欢贺声响彻到外部。
头抓着那张写完满满是汉字的纸,疯了似地往陈司令那头跑去。
“司令完成了,我们完成了!”
警卫员接过情报如接力般箭步如飞地送上去。陈司令看着那些熟悉的中文字,即使刻上脸上的皱纹也不能掩埋他的欢欣:“你们敌工部所有人,晚上也有红烧猪蹄子吃。”
放大的瞳孔将文字囊括在眼球里,陈司令静静地看着,再把纸交给参谋长。
参谋长回答道:“司令,你说这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日军要在十里湾构筑工事,井藤和丰野率麾下军官视查周边地形地势。与此同时会有一批辎重部队要往清水镇去,两相一比较,孰轻孰重,明摆着嘛。当然是打日军的指定官咯。鬼子的主力部队前去保护辎重,而井藤和丰野将会带上仅一个中队往十里湾去。”陈司令在地图上圈出两者的位置,“两者一齐出现,却在不同位置。”
“那我们就打咯,打他的指挥官,瘫痪他的指挥系统。”参谋长说。
“既然让我们得到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说什么也要把指挥官干掉。要那些辎重作什么,东西没了可以再抢,贼首一个不除,就是个大患。一百车辎重也换不来井藤和丰野俩个人的性命。”
情报来得相当及时,可谓在干旱的季节添上一场甘露。
参谋长问了句:“鬼子情报来得是不是有点突然?”
司令猜想道参谋长想要说什么,看着把情报按在桌上:“要是此份情报是从鬼子手里抢来的,我还会带着怀疑的成分看它。恰恰它是经过我们同志的努力又误打误撞破译出鬼子代码,敌工部的同志们也是费尽不少心机,这是大家的努力。在我们眼皮底下耍招,鬼子还不知道玩阴招的祖宗是谁呢。”
“司令说得不无道理,现在军事瞬息万变,逮住机会就狠狠干上一票,打不死鬼子也让他翻不起身。我马上就通知作好战斗准备。”
致电二旅长过去,将情报告知给他,二旅长又告知给七团,分配下作战任务。
对于军区那边斩获的破译情报,张立明并没有太开心。尽管这样的消息来之不易,他想着团里的士兵,还是没有让他兴奋起来。
“在这个特殊的时期,能****井藤和丰野一仗,来次偷袭,老子早就等好久。老张,你操心什么事呀?”周子云问道。
张立明说:“鬼子一个中队的兵力,就算我们包围上去,我担心的是团里的兵力问题。要消灭一个中队不容易,俩位重要的指挥官亲临十里湾,鬼子中队能那么容易让我们攻克吗?他们火力之强,固守之严,我们要付出多少的兵力才能换取胜利的代价。”
细细想想,山本和他们两相比较,有点小巫见大巫。他们是太行地区的作战指挥官,对全局的布防与策划起点至关重要作用,能打掉他们固然是好事,张立明也知道好事也意味着另一方面的坏事他们可能又要消减兵力。
团里的重武器没有,能够作火力突击的也只有那些轻机枪,在日军的炮弹和重机枪的覆盖下,他们是在用肉体作为前进的铺垫。
张立明盘算着,一仗下来,全团的人可能无法再进行第二次大规模作战,这个才是首要的重点。
第263章 天寒地冻()
全团集合起来,张立明清点人数和火力,不管怎样先,把这仗打下去。其余的走一步算一步吧。
秦木对这个情报倒不是很看重,十里湾要进行狙杀敌人并没有什么有利的地形,发挥不了他狙击作用。他决定跟着部队过去帮些忙,这是他唯一能够做的。有一点他没弄明白,日军为何不等到辎重队安全离开后,在绕道十里湾,而是两者同时进行。主力部队用在保护辎重部队上,而日军只有少量部队兵力十里湾,诱惑力还真不小,是支部队就想打他们。
七团于夜色下行军,他们预定要提前到达十里湾埋伏点。
冬季夜里行军只有寒风呼啸,士兵们吹紫的脸上刺骨的北风中看不出什么血色。运动起来后,身体稍没那么冰冷透骨,枪杆子跟冰棍一样,抓着都使人有些难受。
跑了半宿,抵达预定地点,全团投入隐藏当中。他们选择的地点在一处斜坡当中,到处都有灌木丛,并未因为那些掉落的叶子而显得有什么稀疏,仍然是个藏身的好地方。将士们三三两两分作一团,簇拥着挤在一块入眠。这样的环境下睡觉,身体特别易着凉感冒发烧,张立明担心士兵的身体素质跟不上。从伪军那里抢来的棉料够抵御寒风低温的威胁,伙食跟不上士兵们激烈的作战后的消耗,匮乏的身体还要在严寒的天气中抵抗,困难重重。
张立明和周子云分头过去检查士兵,才初冬,天气冷得只剩下风声,吹来得都是一片凉嗖嗖的声音。
下半夜没多久,天公不作美地下起小雨,摸着头上滴下来冰凉的可怕的雨滴,张立明咒骂着:“什么鬼天气,是要倒八辈子霉。”
天冷已经是令全团战士有些吃不消,露宿野外本是不得已,现在是雪上加霜,下起雨,全团陷入更深的困境当中。战士们感受着下起来的雨,团里发出小声的抱怨,秦木已用厚实的杂草和树枝在犄角当中搭出一个安睡的天然地点。他头顶着遮挡物,像个小屋顶,下雨对他的影响不算大。
由于是一个人的原因,他占用的面积小,厚实的覆盖使得他还能保持一定的体温。在外边的战士们可就不一样,没那么多东西遮挡,雨晰晰沥沥下着,顺着战士们保暖的军服淋成厚重的水紧贴在身体上。
过一段时间,开始有战士打喷涕,实在是冷得受不了,想扛着都不行。雨整整下了两个小时,无一例外淋遍每个战士,他们裹着雨水的身体冻得已经失去知觉,骨头只能体会到那种冰到底的冻意。
雨停后,衣服都脱下来,战士们赶忙将那些吸了厚重的水的棉服拧开。即使穿上身上仍是满身的冰凉。夜里温度下降得太快,又给沾了水的地方打上一层霜。
现在的环境没有哪一点是适合伏击的,士兵们哈着气互相搓着后颈,给对方取暖。牙齿打着寒颤,发出咯吱咯吱作响。
秦木闭上眼已经入睡,冬季更易使人入眠。赵救国身体素质差,在淋后雨后已经抱着双臂在颤抖中头晕目炫。卫生员现在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有想到现在会下雨,还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现在发病可不是小事,影响战斗还可能丢了性命。
卫生员走到赵救国身边时,他没什么反应,问了几句话,他也只是含糊不清着说着搭不上边的词。摸着滚烫的额头,卫生员说道:“团长,指导员是重感冒,现在烧得厉害。必须保暖,否则重感冒可不是小事。”
秦木从睡梦中隐约听到卫生员的说话声,他从自已搭建的杂草内爬出来。到处都是下雨过后的积水,被冷风吹着,完全没有要蒸发的意思。团长们也因为淋了雨而发抖,长年累月从恶劣的环境中摸爬滚打起来,过雪山爬草地,跟现在一比,有点不值一提,他们扛得住。倒是许多新兵显然还不太适应突变的环境,发烧者的人数在极剧上升,着凉受伤的人也有不少。打着响喷涕,咳嗽着,各类声音开始出现。
周子云挺直身躯站起来,他知道现在没有什么办法去解决这些问题。越是这种时刻,越要给战士们精神上的鼓舞。
“全团都给我好好挺住了。老子当年过雪山时,啥狂风冷雪没见过,树皮想啃都没得吃,卧在雪地里睡觉是家常便饭,冻死人的事,说实话天天有。你们来这里不是吃白饭睡暖觉,是来打鬼子的。要是连点冷都能打垮你们,说明你们不适合当八路,受不了的,马上可以回家种田。
我知道你们当中大多数人就是因为受到鬼子迫害,家破人亡来参军的。你们想过鬼子杀人时的样子吗?咬着牙挺过明天,在冷的天气也挡不住我们七团的脚步。等会按排为单位,轮流过来作些仰卧撑,暖和下身体,都别瞎趴着。火是没法生,只能靠我们自己多动动。”
适时的话语一下令全团的士气往上一拔,将士们的喷涕声还真少了不少,轮流做着热身的运动,暖和着身体。
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