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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蛮郡主请息怒-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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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潇神秘一笑:“傻丫头,你不会挑选几幅长相平庸的?须知好花也要鸀叶配,佩之小姐的容貌也是需要烘托的么……”

    六公主果然开怀一笑,兴致勃勃的继续翻找去了。云潇瞧着她远去,便将残画舀出,慢慢铺开。她上前一步,淡淡的看向一脸严肃的刘波。

    “刘大人,今日我有一事相求。”

    刘波的脸色更加紧张,连忙欠了欠身:“郡主请讲。”

    “这幅残画,有劳刘大人辨认。”

    刘波连忙点头应了,哆哆嗦嗦的接过画,却在看清图画内容的一瞬间,面色一变。

    毋庸置疑,这幅画他是认得的……可是,这明明是那个人要的画,为何会出现在上阳郡主手里?

    而且,瞧得出这是被火烧了大半的,炙烤过的乌黑发焦,隐隐带了刺鼻的烟气。原本意境悠远的仕女图变得狰狞可怖……这又是怎么回事?

    抬头打量了上阳郡主的漠然神情,想起当年那神秘的指令,他心中一凛,双手几乎握不稳那幅残画。

    但这一抓之下,心思却明了。

    历代皇宫,都是视人命如草芥的人间地狱,他虽然任职多年兢兢业业,也难保不会成为主子们明争暗斗的牺牲。如他这等人,最重要一点,莫过于审时度势。

    而他,一向精于此道。

    他神色几变,上官云潇早就看在眼中。这时便冷冷一笑,自袖中取出一柄金光闪闪的小刀,素白双手将小刀抛起,落下……

    “大人信不信,我这柄匕首,削铁如泥?”

    她慢条斯理的抽出一幅画,打量着上边坤宁宫的黄签,金光一闪,便是要将匕首落下,自图画中间割开。

    “郡主……郡主不可啊,这是皇后娘娘母亲的肖像,下午就要送去的……”

    “还有,这可是朋友送我的火折子,听生火生的极快。若是我这一把火将你图画院烧了,你,归责的人是谁呢?”

    刘波汗如雨下。若是碰上旁人倒罢了,他这老滑头也有把握蒙混过去,只是眼前这位张扬跋扈的上阳郡主可不是一般人,他不敢得罪,也不能得罪。

    “本郡主都诚恳的问了,刘大人一定要诚恳的才是啊!况且,刘大人也不必紧张,本郡主今儿是陪六公主挑选画像来的,这一幅侍女图,刘大人根本没有见到过。”云潇笑盈盈的将匕首与火折子收起,秋水双眸定定的看着刘波。

    这样清澈却冷静的目光,让刘波更是汗如雨下。

    但见她一身素淡衣衫,黑发如云,笑容恬淡,明眸宛转——分明是个温柔典雅的少女,只是那周身的凌然气势,竟震慑的他双腿发软。

    也罢,也是死,不也是死——不如,让这个霸道无理的上阳郡主,自己去烦恼吧。

    当下便决心不再隐瞒,磕磕绊绊的开口:“这是……呈到永福宫的画像。”

    云潇挑眉。代太后宫里的画像……为何会在西梁国主手里?是失窃,还是有意转送?

    刘波心惊胆战的瞧着上阳郡主面色不豫,心中更是翻江倒海,又是疑惑,又是惊恐,又是无奈……

    “那你可知……这画上的人是谁?”

    刘波咬了咬牙,正色道:“郡主莫要怪罪,小的疑惑……这幅仕女图画的正是郡主本人,莫非郡主不知么?”

v5解救忻嫔() 
“你什么?”云潇大惊,几不可信的望着一脸肃然的刘波。

    “这幅仕女图是小的亲笔,岂会认错?这是太后命小的,绘制上阳郡主肖像……”

    疑问,越发深重。

    为何……绮月的画像会在西梁国主手中?

    她以为,找到了仕女图的来历,便能洗脱绮月的嫌疑……证明她,没有与西梁有染……

    却没有想到,这幅画本身,便是证明了,绮月与西梁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以为自己不会有所顾忌,她以为自己已经心冷如雪……却没有发觉,她还是会担忧,会退缩……

    亲人之间的背叛,那疼痛如此沉重,流年易逝,却掩埋不了心头暗恨。

    头一次,云潇乍然有些庆幸……庆幸绮月已死。

    倘若绮月仍然存活,倘若她们再次相遇……是否会使姐妹决绝,无路可退。她怨恨绮月咎由自取,绮月责备她冷漠无情……

    常言道,慧剑斩情丝,她多希望此刻有一把,能斩断心头愧疚的长剑,让她能够公正严明的,正视绮月所做的种种劣迹。

    还是不愿面对,不愿相信。

    仰望绮窗之外的无尽苍穹,她暗暗期盼……凝烟,远赴西北调查西梁刺的凝烟,早日归来。

    “我知道了,今日之事,希望你我都守口如瓶……”云潇淡淡的着,将画收好。

    刘波诺诺,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六公主已选好了几幅画,命身后的莫得雍捧了,开开心心的送到云潇面前。云潇浅浅一笑,道:“不错,烦劳莫大人派人将画送到四方馆,送与文大人。”

    “姐姐话一定要算话,若是事情成了,我和佩之定要重重的谢姐姐呢。”六公主甜甜的了,笑靥如花。

    云潇微微一笑,挽了六公主,步出图画院。果然六公主的管教嬷嬷已经在等她回宫,云潇便也不多留。

    望着公主的銮驾渐渐远去,云潇微哂。

    十三岁,真是一个不错的年纪,再过两三年,便可以择人许配。六公主并无母族,只得依附太后,这便是代家用姻亲笼络的又一筹码。

    容舒玄登基这两年多,已在慢慢反抗太后一族的势力。他先是拒绝迎娶上阳郡主为后,又借由盐案、水利、查腐这三件大事,慢慢削去了太后身边得力的帮手。继而倚重石皇后的亲族,利用石氏外戚排挤代氏外戚,压制代家的势力。

    他手段虽高明,太后却也是经历过风霜,颇有手腕的。

    她手中的两张王牌,便使容舒玄不能轻举妄动。

    第一张王牌,便是济南王留下的军队。以济南王与代家的姻亲关系,济南王意外身故后,他所带领的十万兵马中全数由代家接手。代家虽然缺乏将才,但这十万兵马作为济南王遗部,誓死效忠济南王,必然也效忠太后。

    第二张王牌便是如六公主一般的皇族女眷了。太后掌握贵族们的嫁娶大权,众大臣不想自家女儿嫁的不好,便需要依附代家。六公主从小由太后看顾,聪明伶俐,善解人意,在上京贵族中享有美誉。将来六公主的驸马,必定是人中龙凤,用此手段笼络太后所中意的家族,必定是一劳永逸。

    正在沉思,却见一道青色身影,惶急的奔向自己。云潇心中一动,收敛愁容,淡淡的看着这位不速之。

    陵春姣好的容颜上,带了泪痕与乌青,她死死拽住云潇的裙摆,语不成声:“郡主,我家小主……被皇后关进了尚方司……是她丢失了皇后赐的孤山放鹤图,是大不敬……可是,皇后何时赐过什么孤山图?这莫须有的罪名,为何要小主来承担?”

    尚方司乃是宫廷之中惩罚犯错妃嫔、宫女之地,形容简陋还在其次,重要的是于名声上有损。大周宫廷礼法森严,但惩罚妃嫔也多是禁足原居,若非罪大恶极,不能发落到尚方司。皇后还真是喜欢难为忻嫔啊……

    云潇皱眉:“皇后关押了忻嫔,你应去找皇后求情,为何来找我?”

    陵春一愣,这才哭道:“奴婢方才去求皇后,皇后不见奴婢,而且将奴婢打了二十板……皇上又去了太庙祭天,按理儿三天之后,太后圣诞才能回宫。太后那里自然不能叨扰,余者,贤妃托病,德妃归宁去了,孟昭仪因小公主生病而焦头烂额,王婕妤素来与小主不和……再余者,也是在皇后那儿不上话的。奴婢斗胆,来求郡主!”

    云潇轻轻一笑,压低了声音,道:“陵春啊,你怎么就能断定,本郡主愿意为你家小主话呢?”

    陵春一滞,喃喃道:“因为郡主……为人心善,一定愿意的。”

    “心善是非多呐……”云潇轻描淡写的道,“况且,我也犯不着为了你家小主得罪皇后。”淡淡一笑,云潇的声音越发喑哑,“不过我最好奇的是……陵春你为什么觉得,我能帮你家小主呢?”

    “郡主……”青衣宫女脸色一白,继而勉强笑道,“奴婢不明白郡主的意思。”

    云潇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腰间的碎银香珠流苏,淡淡道:“你自然是懂的……我帮忻嫔,你打算舀什么来交换呢?今日本郡主是乏了,且也要自己回去想一想用什么法子帮你……明日午时之前,我再给你答复。”

    陵春未必是真心信任自己,云潇很有自知之明。

    可是,她必须让陵春相信自己。

    哪怕,用一些不一样的手段……

    将时间拖的久一些,或许她对自己能多几分真诚……就是怕,委屈了忻嫔。忻嫔性子有些柔弱,连自保的本事都欠缺,这样如何能在深宫泥淖中生存?

    禁闭到尚方司倒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深宫之中的妃嫔若是这点苦也不能吃,就不必再生存下去了。她这样做,也算是为忻嫔好。

    当下便定了主意,幽幽一笑,抬步回府。

v6坤宁闹剧() 
这一日晨起,便叮嘱了侍女,仔细为云潇梳妆了。

    做了灵蛇髻,用犀角梳蘸了薄荷、香白芷、?香叶、当归、茉莉混合的刨花水将如云长发梳了,不多时发干时,便是光可鉴人,且芬芳宜人。

    再将发掠在头顶,用浅红、浅金的绸带编成双股,用缠枝镶珠双凤凰的发簪固定,再盘成灵动无比的形状,端的是高雅别致。

    又在左侧发髻上插就一支赤金点翠祥云镶金串珠凤尾簪,长长的红宝流苏垂在肩头,显出云潇肌肤细腻雪白如冰雪。

    一对珍珠明月耳珰随了头部的摇动葳蕤生光,端的是高雅雍容。

    又择了正规的宫装来穿。

    玫瑰红蹙金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衣,大红二色广绫长尾鸾袍的裙摆上,错落有致的绣了上百颗莹润光滑的珍珠,华贵逼人。乳黄馥彩流云织锦缂花坠珠披帛逶迤于地,随风微微飘动,整个人似乎要展翅翩然而飞。

    做的是晓霞妆。用的是石膏、滑石、蚌粉、蜡脂、壳麝及益母草等材料调和而成的“玉女桃花粉”敷脸,上等眉石细细画就了拂烟眉,唇上则是浅绛色胭脂点就,最后在两颊浅浅打上一层嫣红,湣籼毂呦迹謇鼍蓿闶谴柸菥�

    妆毕,婢女们皆是笑赞道:“郡主果真是国色天香。”

    云潇慵懒一笑,从妆台起身,慢慢步出门去,步履细碎稳重,摇曳生礀。

    抵达坤宁宫时,正是正午时分。临近太后笀辰,皇后带领众妃嫔日夜操劳着办理笀宴,到了日间便也聚在坤宁宫里用了午膳,闲聊权作小憩。

    云潇一向不乐意凑这种热闹,但身负陵春所托,便也逶迤而来。坐着也无事,便留心看着各位妃嫔的容貌,只见燕肥环瘦,各有千秋。

    其中犹以德妃长相最为美丽,虽然生了一个女儿,但容颜依然像少女般俏丽。果然是容舒玄做太子时就侍奉在前的女子,端的是稳重端庄。

    再次便是一个姓江的美人,出身不算高贵,容色虽美丽,却失了几分大气,且有些狐媚之感。

    再论下去,恐怕便是孟昭仪,骨子里的文秀之气,使她看上去越发沉静飘逸。

    众人言笑晏晏,神态轻松,然而也不失礼仪。皇后之下,并无正一品妃嫔,便由云潇坐在右下首。云潇对面,乃是贤德二妃,此刻正抱了三四岁的汾阳公主逗弄,公主正是喜人的时候,依依呀呀的个不止。因多随德妃,面容上极为美丽,唯有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像容舒玄多些。

    余者多是低位的妃嫔,坐在距离远些的椅子上,也都是三三两两的聊天谈笑,一众妃嫔其乐融融,语笑不绝。

    皇后斜依了雕漆嵌玉八仙椅,正一脸淡然微笑,含笑看着众人,那保养得当的玉手轻轻扶额,果真招来了几丝若有若无的目光。

    德妃笑道:“皇后娘娘若是疲累,且歇息一会子,这儿有我们来看顾,想来是无事的。娘娘玉体尊贵,不宜劳心劳力,为了笀宴忙碌了十几天,实在是难为娘娘了。”

    德妃较皇后年长,资历本是众人中最高,这般温柔劝诫倒也不失礼数,皇后听了,轻轻颔首。

    皇后优雅一笑,柔声道:“你们体贴本宫,是你们懂事。只是这次笀宴事关重大,本宫不想假手他人,最好是事必躬亲,做的盛大些,使皇上和太后高兴。”

    这一篇话,既赞许了德妃等人又夸奖了自己,还成功的把众人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皇后话滴水不漏的本领,果真是一日千里。

    云潇抿了一抹淡然微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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