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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蛮郡主请息怒-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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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岁的孩子失去了父亲,即将失去母亲,若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位长辈就此消失,那她是否还能坚强的活下去?

    答案是肯定的,她会坚强的活,因为她还有一个妹妹,身为长姐,她要照顾妹妹周全。

    那一夜,绮月早早安歇,唯有云潇,仍然乖巧而安静的跪在灵前,穿着那身新做的丧服,淡淡的看着吊唁的人群在眼前来去。

    苍白的颜色,是雪,是冬天,是她心底最担忧的、最恐慌的颜色。

    她永远记得,母妃临终前,拉着她们姐妹的手,说的那一句话……

    “一切都是母妃无能,被人算计还茫然不知……云潇,你要坚强,你要照顾好妹妹……一定,不要像母妃这样……”

    启盛二十四年秋,云潇与绮月的四岁生日,即将到来。然在孝中,无法大操大办,乳娘便为二人做了一桌小菜,权作庆祝。云潇并无心思用餐,绮月却吃的很专心。

    云潇漫不经心的离开了桌子,信步走向花园。

    夜晚已然有些凉意,她紧了紧身上的白纱裙,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

    一直隐忍,在吊唁众人前隐忍,在仆人面前隐忍,在妹妹面前隐忍,甚至在乳娘面前,云潇也是镇静自若的模样。但云潇会在夜深人静时,悄悄爬出被窝,抚弄了母亲的首饰落泪。

    像一只受伤的小兽,沉默的自己舔伤。心中的凄惶,恐怕只有无人处能够宣泄。

    仿佛就是一瞬之间,她走到静谧的池塘边……

    那一双粗壮的手臂已然拽住了她,随即一块散发了异香的手巾捂上口鼻。

    仓皇失措间,云潇拼命挣扎,拼命呼救,却也因此深深嗅到那甜腻的香,神智迅速流失。

    昏昏沉沉时,一个男子沉声道:“可看仔细了,是不是她?上面说了,只要那个大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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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78 分尸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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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个粗哑的声音骂了一句,怒道:“这明明是双生的女娃,长得一模一样,谁能认出来?”

    安静了一会儿,云潇感觉到一阵烛火的热意在脸上炙烤,半晌,第一个说话的人又开口道:“没错,就是她。方才见到另一个孩子,仆人叫她二小姐。”

    粗声粗气的男子“嘿”了一声,道:“那还等什么?快动手……”

    云潇拼命的想挣扎,但是身体疲软无力,根本无法动弹,连眼睛都无力睁开。恐惧如藤蔓,迅速缠绕,夜风如水,灌进她的胸口。她只觉的脚上一阵冰凉,他们脱下了她的鞋袜!

    这些人,为何堂而皇之进入济南王府,又要拿住一个四岁的孩子?

    济南王挚友,易魁赶到时,云潇已然不省人事,明晃晃的钢刀已然架在云潇的脚上。刀刃雪白,闪动了清冷月光,反射在云潇纤小的双足上,是可怖的寒光。易魁手中的暗器发出时,已是有些迟,一丝嫣红的血迹弯在雪白的脚踝,触目惊心。

    他射杀了其中一人,又向另一人逼问幕后主使。那杀手却是护主,立时咬舌自尽。然而易魁在搜身之时,却发现了一张水红色的纸笺。打着细细的金红格子,那一行行娟秀的字也是端正无比。

    只是那些字,秀丽的字,组成了最残忍无情的夺命状。

    “捉济南王长女,断其双手双脚,剜其双目,哑其喉咙,毁其容貌,剖其心肺,再杀之。”

    他行走江湖数十年,不是没有过刀口舔血的日子,却从未见到过如此狠辣的夺命令,而且是针对这样一个年幼的女孩子。

    幕后主使究竟是谁,竟对孩子下手?还是这般残忍的分尸杀人?

    他想了一想,便有了主意,将云潇藏在安全之处,又在城外的乱葬岗寻了一具约莫三四岁孩子的尸首,放在原处。易魁的想法很简单,若是杀手们发觉同伴迟迟不归,或许会寻来查看,他便可趁此机会顺藤摸瓜,找出凶手。

    他静静的等了一个时辰,终于等来了杀手们的援助。他做出护尸的举动,引得那三人出手,随后佯装受伤负走。待他追在那些杀手之后时,讶然发觉他们潜入了王府。

    汝阳王府!

    “神臂王爷”汝阳王容斐,是年四十又一,与济南王上官昊天是生死之交,在朝堂之上,不少官员排斥济南王战功赫赫,屡建奇功,诋毁者不在少数。唯先帝对其十分信赖,汝阳王亦对其颇多赞许。

    当年济南王出征之时,汝阳王本誓死同行,以照应挚友,却因行前意外引发膝盖旧伤,只得留在京中。

    在听闻济南王死讯之后,他捶胸顿足,声嘶力竭,免冠徒跣,形状疯癫,大夫诊断说是急火攻心,忧思太甚,强迫他卧床休养,因此未能前往济南王府吊唁。

    为何杀手会潜入汝阳王府?也许是汝阳王有危?还是说……这些杀手都是由汝阳王派出,此时是回复主上?

    最后一个念头使人不寒而栗,易魁还欲再看,却念及犹自昏睡的云潇,只得抽身返回,将云潇连夜送回璇玑宫医治。

    但他天真的认为,济南王生前十分信赖自己的姻亲代家,而代家有女极受皇宠,必能将这次的危机安然度过。

    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代家应当不会放任上官家的敌人自流。

    所以,他身为江湖中人,只需要安心等待就好。若是贸然插手,反而会给代家带来困扰。

    因此,身为璇玑宫主的易魁下了狠令,璇玑宫弟子,若非必要,不得任意出入上京。

    本来璇玑宫在各大城镇,都有秘密的据点,但正是因为济南王一事,璇玑宫在上京的人手减少了一半。

    易魁带着小云潇,辗转千里,来到了璃山,璇玑宫。

    江湖圣地,武林至尊,璇玑宫门,名动天下。

    百余年前,清名动天下的江湖美女易梦瑶就此归隐,创立门派。传言,易氏厌倦了江湖纷争,方隐居到这深山绿水中,潜心研究武学。

    易氏待人诚恳,尽心传艺,很快璇玑宫便在秦岭一带声名鹊起。

    当时正值乱世,圣祖与爱将上官铎征战南北,战功赫赫,但曾在祁连山一带损兵折将。战败负伤的两人为易氏所救,便在宫中休养生息了两三年,再次下山时,带走了周平、宫少虎、杨修三位弟子。

    这三位少年不仅怀有绝世武艺,更善于阴阳五行,领兵作战。圣祖得此贤才,旗鼓大振,不出两三年,便夺下了中原,建立了半壁江山,三位弟子亦是位极人臣,备受倚重。

    圣祖感念易氏,便亲笔手书“武林第一宫”,是为昭示天下,极其看重璇玑宫。

    从此之后,门派名声大噪,一时间求学之人甚笃。易氏却只招收天赋异常的弟子,悉心教导,贩夫走卒在所不问。数十年间,璇玑宫在江湖中已是地位超然于世。

    能进入门派学习,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璇玑宫三位上座长老易魁、岑望岳、司空默皆是武艺出神入化,六位中座、九位下座长老都曾威震武林,天文地理、五行八卦、治国之道、岐黄之术,皆有所涉猎,更不必说诗词曲赋、丝竹管弦。

    进入了璇玑门的云潇,浪漫随性,却是聪明透顶,学什么都是一点即通。且自小随着璇玑宫的师长下山游历江河,更是增长她见识。

    八岁,熟读《资治通鉴》、《史记》等各类史书兵书。

    十一岁,习成“离错索”,这是司空默的成名鞭法,而司空默年少成名时,已有十八岁光景。

    十三岁,修成“暮色剑法”,这是江湖中排名前十位的剑法。

    十五岁,跑马西方,一人之力,敌西梁五位武林高手,只为抢回璇玑宫流失在外的一册武林秘籍。

    十六岁,易魁病逝,她成为璇玑宫的宫主之一。

    易魁称她“冰雪聪明,潇洒不羁,然鲁莽冲动,稳重不足”。

    而江湖中人,则评价她为:“宫主云潇,姿容端丽,婉顺贤明,敏慧夙成,志气宏放,傲然独得,年少有为不亚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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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79 生死契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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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清浅是凌寄风的姐姐?”

    梦到了好多事情,乍然醒来听到这个惊天秘闻,上官云潇挣扎着从床上坐起,瞠目结舌的望着正细心给自己换药的凝烟。

    她的身世,已经足够离奇——却不想凌寄风的过往,与她相比,惊险程度有过之而不及。

    “是。她因为凌师弟身上的一处纹身,认出了他——眼下,正在由她给凌师弟疗伤。”凝烟蹙眉,小心翼翼的按摩着云潇的肩膀。

    怡红院一役,让云潇肩膀骨折严重,就是用了最好的伤药,只怕也要修养百日。至于易初寒,也因为尸水涧挂了点小彩。不过所幸潜月与璇玑宫不打不相识,眼下正是短暂的和平时期。

    “奇怪!凌寄风的身世,不是据说很神秘吗?那么,水清浅也是那里的人了?”秀丽的小脸皱在一起,云潇念念有词,“而殷梦沉是漠族的人——啊,是不是所有我们要找的人,都一次性找齐了?”

    这个消息太惊人,让她一时之间都忘记了疼痛。

    凝烟仔细将云潇的肩头包裹好,细腻白皙的圆润肩膀被青青紫紫的伤药和纱布包裹着,看上去触目惊心。凝烟叹息:“你说你,闯祸的本事天下第一!若是真有个不小心,你怎么办?”

    “殷梦沉呢?他在干嘛?”喜欢主导谈话的云潇立刻转移话题。

    凝烟凝眉道:“他自从跟我们回到郡主府,就在书房里不知忙些什么……方才,他还问我,能不能见你一面。”

    说着,不无担忧的看了看云潇:“他毕竟是潜月的首领,我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上阳郡主……庸碌无为,我担心他一直掌控着她的一举一动,利用她来扩大潜月在上京的势力!”

    被这般提示,云潇的眉头也锁了起来,她想了一想,道:“其实我也有所怀疑!绮月对他十分信赖,郡主府上上下下事体,几乎都由他掌控。他又是账房的总管,上阳郡一年十几万银两的赋税,全从他手里经过……而前些日子我们查账的时候,账簿混乱不堪且多有亏空,只怕都跟他脱不了干系!”

    凝烟沉吟片刻,补充道:“而且,我还怀疑……他也是杀害郡主的真凶之一。你记不记得,甘泉岭三批刺客,第一批就是江湖中人。如此看来,兴许那是潜月的人!若是上阳郡主与西梁太子交往过密,从而伤害到潜月的利益,殷梦沉他动手杀了郡主,也不是说不过去……”

    越想,心里越沉痛。

    云潇轻轻闭目,感觉心头一阵一阵的发苦。绮月,倘若你真的受过殷梦沉的挟制,今日我就算拼却了性命,拼上璇玑宫,也不畏惧与潜月开战!

    “我要去看一看大哥,听听他有什么意见。”半晌,她缓缓开口,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疲倦,“你继续盯着殷梦沉,别让他有什么大动作。”

    “是。”

    温泉池居的后院,雕槛画栏,奇花异木,入得后堂来,只见金彝宝鼎,瑶琴锦瑟,清雅异常。屋子里燃着清幽的香,却也盖不过那丝丝缕缕的清苦药气。

    而易初寒,正沉沉的睡在榻上。云潇蹑手蹑脚的走上前去,顺势趴在榻前,手托腮,静静的看着他平静的睡容。

    手指拨过他漆黑的发丝,掌心蹭过,感觉像是生丝般柔软……

    描绘过他好看的眉、浓密的睫毛,有点坏心,用手指轻轻拂过一遍又一遍,看那又黑又密的睫毛刷过自己的长指。啊,他的睫毛好像比自己还长……

    他现在闭着眼睛,不过,她已经将那双深邃的眼睛刻在心里,像墨一般黑,像海一样深的……每次他望着她,她就觉得好像在他眼里的世界,只有她,那般的独宠,那般的溺爱。

    顺着他挺直的鼻梁,一直摸到他的嘴唇,有轻轻的弧度,线条分明……

    多美的人,多温馨的场景。

    她努力克制,不去回想那一夜,她惶急而绝望的再次跳入尸水涧,以为自己会找到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却在洞口的底部发现,安然站立在那里的他,还有他看到自己落下时的狂喜。

    蚀骨的毒水已经流走,他静静的站在那里,却忍不住还是训她:“知不知道有多危险,你就跳下来?万一毒水没有流走呢?”

    她却毫不在意:“那我就陪你死在这里。”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啊……

    她是他眼底的唯一,他又何尝不是她的?

    如果没有了他,她怎么会安心过下去?

    云潇这里想的专心,不妨易初寒轻轻睁眼,含笑:“怎么?”

    她不由脸上一红,讷讷道:“我……是找大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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