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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马王爷-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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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峻连忙牵了炭火,载了柳玉如到了一处高墙下。高大人扶了她下马,二人背帖着高墙站定,这是一家大户的院墙,墙头上是黑色的琉璃瓦,在二人的头顶上伸出来半尺长的瓦檐,使他们堪堪不被淋到。

    但是炭火浇在雨地里,高大人看到后,毫不犹豫地脱下了身上的白袍,把它蒙在马鞍子上,而他的上身只剩下了一件无领无袖的背心。高大人说,“一会雨停了,马鞍子不能湿。”

    柳玉如帖墙而站,与高大人靠得很近,看到他如此在意马鞍,是为着自己着想。而他自己的肩头、胳膊却淋在雨里。

    小雨去得快,不一会便住了,高大人抓起马鞍上的白袍,把鞍子擦了一遍,再次扶了柳玉如上去,又把那件已经有些脏的白袍再穿回到身上。

    于是街上的人们看到了这样一幅场景:一个美艳的年轻女子坐在马上,底下是个身上脏兮兮的男子牵了马走。

    他们在柳中县的大街上慢慢溜达,柳玉如似乎对街上出售的每一样货物都很感兴趣,总要面带笑意地上去打听价钱,然后在货主流连的目光下微笑着离开。

    她似乎知道自己的美貌在这些人眼里产生的震撼,因而更加不以为然。两人在街上转了一遍,柳玉如也只买了七盒口脂。高大人知道她是给每位姐妹各带了一盒,就让货主用布包了系于马上。

    而此时,天上再次下起雨来,比上一次更大,浇在房檐上噼啪有声。高大人牵了炭火,二人跑至一家旅店前,拴马入店,向店家要了一间上好的客房。

    眼下街上是不能再出去,旅店的院中不时有被大雨淋进来的商旅,更有大车小辆一起赶到院中来。高大人决定,就在店中吃了午饭,等待天晴后回家。

第233章 胭脂赌注() 
有店里的伙计上来,问过了两人要吃的饭菜便下去准备,柳玉如在房里坐下来,打开布包看她买来的那些口脂。而高峻看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雨,似乎一时之间也停不了。院中的马棚里,炭火已经被伙计安顿好,料也喂上了。

    而此时,他看到由旅店的大门外边急匆匆地赶进来一架紫绒布篷子的马车,雨点在布篷上敲出了一层纷溅的水雾,车辕里架着一匹高头大马,在雨中犹自昂首。

    显然这次到来的是一位有身份的人,因为在这架马车的后边,还跟了三架蓝布篷子的马车,看来都是头一辆车中人的跟随。而在边上又挤进来三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各牵了马匹进来,人人的身上披着油布。

    头一架车里的主人并不急着进店来避雨,而是叫车停下来,把车后另三架马车一齐挡在雨里。而三位大汉也牵了马停下,在雨中听候主人的吩咐。高峻看得奇怪,不知这位不曾谋面的人要干什么。

    因为时值正夏,大部分的客房窗子都是向外挑开的,高大人隔了窗子往外看,看到紫篷马车的侧帘让一只女人的手挑开,里面的人正在往外看。高大人看她的架势,是正在端详自已的炭火。

    过了片刻,车篷的侧帘才放下,那只手抽了回去,这些车辆人马才接着往店中驰进。又听到客房的外头一片纷乱,伙计在大声而热情地接待,过了一阵才稍稍安定下来。

    高大人不知那位神秘的人为何要看自己的炭火,不过他寻思此人一定对马匹之事有些研究。他回身看到柳玉如坐在床上,正把那七盒口脂一件件地摆开,并把其中一盒打开来,那是她留给自己的。

    高大人笑问,“你们都喜欢这些东西?”

    柳玉如抬起头来,看着高大人道,“那是自然,我们爱这些,如同大人爱马,虽然东西不同,但是想来心情却是一样。”

    高大人不以为然,“我们爱马,是因为它忠诚健硕,骑了它们可以征服四方。”

    柳玉如道,“我们爱这些胭脂。是因为它们的美丽一点都不保留,可以随意描画、抿抹,让女子变得更好看。”

    高大人道,“我倒觉得你们不施脂粉的样子更耐人寻味。”

    柳玉如听了,看定了高大人,认为他不是在信口说话,便把口脂收好。说道,“即便如此,女子们看到了这些东西也十个里有九个会喜欢。虽然她们可以不必再抹这些,但总要收着一份的。”

    她说,胭脂传入中原和张骞出使西域有关。所谓“胭脂”实际上是一种名叫“红蓝”的花朵,红蓝花在花开之后被整朵摘下,然后放在石钵中反复杵槌,淘去黄汁后即成鲜艳的红色颜料。

    妇人妆面的胭脂有两种,一是以丝绵蘸红蓝花汁而成,名为“绵燕支”;另一种是加工成小而薄的花片,名叫“金花燕支”。这两种胭脂都可经过阴干处理,使用时只要蘸少量清水即可涂抹。

    高峻道,“原来一片胭脂也有如此多的学问。”

    柳玉如又说了些与此有关的,屋外的大雨似乎让屋中的二人没什么事做,反正又不能干坐着,高大人的兴致也不是装出来的,就认真地听她说:

    除了红蓝外,制作胭脂的原料还有重绛、石榴、山花以及苏芳木等。重绛是一种绛红色染料,它的色彩比较浓重,不及红蓝鲜艳透明。而石榴花也是一种红色颜料,在长安的作坊中常用来炼染女裙,时称“石榴红裙”,但也可用来制成胭脂。

    二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着话,门外的伙计已经进来两个。一人端了漆盘,把盘中米饭、烧菜和开胃汤放在桌上。另一人手中托了一坛酒,坛口上倒盖了两只瓷碗,他十分麻利地拍开了封口,为二人满上,之后一个人先退出去。

    而另一个人说,“这位公子,有一位客官托我转告,说他等公子和夫人用过饭后,想请公子过屋一叙,到时我来收拾东西时,再领着公子过去一见。”

    高大人问,“是位什么人?”

    那人道,“看到看不清楚,不过依小人看,一定是位高官大户中人。”说罢也退了出去。

    高峻不知是何许人,心说先不管他,吃饱了再计较。柳玉如也是能喝些酒的,与高大人两个慢慢吃起来。柳玉如道,“不知道有什么事,要找上门来。”

    高大人道,“无非抢马、换马、求马、买马。”

    柳玉如奇怪地道,“高大人你真的能猜到?我却不信,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高大人笑问,赌注是什么?这些口脂么?

    柳玉如说,“高大人若是连一面未见的来人有什么意图都猜得到、猜得准,那放眼西州也没有几个能比得上了,便算我输。别说是这些口脂了,我所有的东西任凭高大人取。”

    高大人一仰脖儿干了碗中的酒,笑道,“你想得美!”柳玉如脸色一变,又听高大人紧接着道,“整个儿的是无本的买卖,你们这些女人、连同你们的所有之物,本就都是我高某人的,又拿来打赌,当我傻呀。”

    柳玉如盈盈一笑,举酒相邀。

    饭后,伙计过来收拾碗筷,领了高大人出去,拐到另一间客房门外。高大人先前看到的那三位体魄矫健的扈从站在客房的门边,纷纷打量伙计领来的这位一身脏兮兮白袍的小伙子,连头也不低。只有一个人一伸开了门,往里通报一声,然后放高大人进去。

    在里面接引的,是一位身材苗条的丫环,她请高峻在屋中木椅上坐下,倒上了茶水,随后到内室中去请主人。不大一会儿,丫环在前,引着一位四十多岁、衣着华贵的妇人转出来在对面坐下。

    高峻打量这妇人,体态端方,举指稳重,面目间似曾相识,不觉心中暗笑,难道每一个模样好些的女人都是你的熟人么?

    妇人伸手请高峻用茶,高峻看她的那只手,认出了是在外边挑起车帘看他马的那只手,一看便知是养尊处优的,五指修长,保养得细腻白嫩,连指甲都如琥珀一般。

    高大人未等她开口,便说道,“在下那匹马乃是得自深山野林,它随我闯荡南北,极通人性,正是人、马相宜,我是不会卖的。夫人如没有别的事情,在下这便告辞。”

第234章 乌蹄赤兔() 
这位夫人还未开口,要说的话就让眼前这位小伙子一语道破,她不禁大为惊奇。一见之下,她并未十分看重眼前这人,只看他身上那袭脏兮兮的白袍,也就是个没有功名的乡下青年。她不信这样的人能够经得起多大的诱惑。

    听他一上来便如此说话,夫人并不恼,而是微微笑着说道,“小哥真是聪明人,竟然不等我开口,便知我的意思,”这无疑是承认了。

    她问,“不知小哥此马,可是叫做乌蹄赤兔?”

    高峻道,“它不叫夫人所说的这个名字,在下只是叫它炭火。”

    夫人默默在在口中重复着“炭火”两字,眼中的神色有些释然。高大人也来了兴致,于是问道,“看来夫人所说的这个‘乌蹄赤兔’马,一定在外形上与在下的炭火十分的相似了。”

    夫人从遐思中回归,说道,“正是,我所认识的那匹马,也是四蹄乌黑,身若锦霞,不过这个炭火的名字,似乎更为贴切,叫起来也更简洁看来并不是我要找的那匹了不过,如果小哥有意相让,小妇人情愿倾我所有,以百金相求此马也在所不惜。”

    高峻摇摇头,不禁问道,“不知夫人为何对乌蹄赤兔如此中情?方才夫人冒着大雨看我这马,似乎里面有极深的渊源。”

    妇人道,“你我素不相识,本来不该这样唐突相告,但是为了让小哥了解我的诚意,便说说也无妨。”妇人道,“此马与小妇人先夫的坐骑十分的形似而且神似,看到它,便如看到了已亡之人!”说着,妇人的眼圈已然微微发红。

    高大人感到十分的尴尬,忙起身冲了那妇人拱手道,“夫人不必再说了,在下实在无意出卖此马,再白白地听了夫人的故事就大不尊敬就不再讨扰,告辞了。”

    夫人也不说相送,似乎还沉浸在对故人的思念之中。只有那位丫环送了高峻出来。高峻转身朝着自己的客房走来,不久身后蹬蹬蹬地追过来一人。

    高峻转身一看,正是刚才那位夫人的一位扈从。他跑过来对高峻问道,“夫人叫问,小哥你的名讳、哪里人士。”

    高大人说,“在下姓高,就是本县人,其他的恕不相告了,”说罢已然进到了屋中。柳玉如见高大人只去了片刻便回,忙问原由,高大人笑道,“如今你只好把本就是我的一切再给我一回了。”

    柳玉如惊奇地问,“难道他真是要买马?”

    高峻点头,“一个睹物思人的故事罢了,”又看看窗外大雨一点都没有要停住的意思,说道,“也许今天天要留客了也说不定。”

    柳玉如听了,促急地说,“那我们村东的柴屋岂不是要让雨淋透了!”话说出口,又脸红道,“我是忘了十里不同天这句话,也许家中并未有雨呢!”

    大雨下到黄昏才慢慢地住了,高峻看到那位妇人及其手下匆匆地出来套车,往店外而去。而夫人乘坐的那架紫篷马车在出门前,又在拴了炭火的马棚前略略地停了一刻才出去,他不禁想这位妇人的先夫是谁,竟然也曾有过这样的一匹马。

    高大人结了店钱,与柳玉如出来后,看到善于抓紧时间做买卖的人又把店门打开,一些小贩也在兜售货品。柳玉如看到路边一份卖玉器的小车,奇怪这样的东西居然连个店铺都没有。

    于是下马去看,她立刻被一串白玉手串吸引了,将它拿到手中细看。货主连忙说道,“这是成色最好的羊脂玉,如今整座长安城中有身份的贵妇们都在戴这个是信奉菩萨戒必戴之物夫人若要,我这里还要赠送菩萨戒的经书一本。”

    高大人看到柳玉如将那手串抓在手里摩挲,有些不想放下,他忽然想起了纯青子。他上去掰开了柳玉如的手,将手串卸下,轻轻地放回货摊上道,“我们不要买。”

    在回牧场村的路上,高大人还是在地下走着,而柳玉如终于说道,“我知道那手串的价钱不会低,我们的银子不够,若是下次再来还能碰到就好了。”

    高大人道,“我并非不舍得银子,只是那个什么戒,最是消磨女人的东西,我们还有多少的事情要做,我不会让你信的。”

    四十里路,柳玉如又叫他一回,让他上马,但高大人又是一步步地走回来,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并有些歉意地说,“也没买什么东西。”

    等他们到了旧村村东的柴门前时,天色已经进入了戌时末,西边的建房工地上人也都撤了。两个人到了高峪二哥的酒馆吃了饭又返回了柴屋。

    屋中没有灯烛,只能摸着黑在里面躺下,虚软的柴草和干爽的毯子躺上去十分的解乏。柳玉如在黑暗中道,“高大人,我没想到你今天能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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