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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马王爷-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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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罗全悄悄溜回租屋,揣了把刀子,又潜了回来。往马厩里一呆,等着机会。

    好容易等到了天黑,再加上这边马厩后边山坡上的地基早就挖好了,人们都在更远的地方干活,照明的灯火也移了过去。因此,罗全所在的马厩四周倒是十分黑漆漆的肃静。

    罗全暗道,机会难得,留给自己的时间也不多,王喜柱,你可千万别不来呀。

    等了一会,罗全听到一阵孤零零的脚步声,一个人低着头似是想事,由坡上走了下来。看个头是王喜柱。

    罗全贴在马厩墙根的黑影里,猫了腰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几步冲了出去,也不多想,冲着那人就是一刀。

    事有凑巧,正好另一个人,怀里抱了一叠洗净的衣服,正在马厩的后边等一个人。因为不想旁人看到,因此也是选了这个时候在这儿,也没出声。

    远远看着上边低头走下一人,正是自己想了无数次的刘武大人,于是举步迎上去。猛的见一个黑影恶狠狠地向刘大人扑去,也不能多想,一步挡在刘武的身前。

    刘武是忙了一天,想起自己的官袍让刘采霞洗了,于是下来,想着碰到刘群头最好。正想事情,就发生了这事。只听刘采霞“呀!”地叫了一声,无力地软了下去。

    刘武一把抱住她,见她怀里的东西掉在地上,正是自己的官袍。而她此时手捂了肚子、痛楚地呻吟出声,指缝里有黑乎乎的血冒了出来。

    刘武也顾不得袭击自己的家伙一溜烟地逃了,抱起刘采霞,一边大声喊着,“快来人!有人受伤!”一边往牧场大门口跑去。

    罗全是做贼心虚,比不得刘采霞专心等人。他一看扎错了人,而且还是刘大人,吓得失了魂儿似地猛跑,只恨牧草垛离得太远。

    冷不丁由墙后闪出来一个人,抱了他道,“你跑个啥?生怕人不知道是你!”仔细一辨认,是王仁。两人闪在黑影里,看着人们纷纷朝着大门口跑去,罗全长出了一口气。

    刘武抱了刘采霞,一路小跑回到议事厅旁边自己的那间屋里,把刘采霞平放在床上。只见她脸色像纸一样白,看着鲜红的血由她腹部不停地流下来,把衣服都浸透了。喊她也不回声。刘武心里方寸大乱。

    高峻正好在牧场里没有回家,听到叫喊飞快赶来,拨开门口堵着的人群看到屋里的情景。刘武眼里转着泪说道,“高大人”

    高峻冲门外摆摆手,让人散去,关了门,伏下身察看刘采霞的伤势,见伤口在腹部,只见血流出,并没有肠子和其它污物流出来,对刘武说,“没事刘大人。”

    高峻来不及多想,飞快出指,点中刘采霞膻中穴止痛、再点天枢、日月、期门穴,一把扒下她的鞋子、袜子,点了内庭穴止血。

    刘武神志已乱,见高大人忙了这一会儿,刘采霞腹部的血不再涌出,接下来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做。高峻说,“现在不能再搬动她,不然伤口迸开,血就不好止住了。”

    又说,“弄盆干净的清水来,给她清洗下伤口,我去家里,拿点干净的纱布,”临出门又安慰他说,“没事,你相信我。”说着走了。

    刘武弄来清水,也顾不得男女有别,关了门,把刘采霞的血衣从腹部撕开,看到一道不大、但看起来很深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于是小心地沾了清水,将伤口四周的血迹擦干,露出肉白色的肚皮来。

    他这才稍微地放心,想着高大人怎么会这套止血的手法?要不是高大人在,自己的救命恩人就危险了。

    正想着,高大人就回来了。拿来了一卷白净的绵布,还有一只小瓶子。

第45章 丫头片子() 
高峻看看刘采霞的伤口,刘武清洗得很干净。

    他打开小瓶子,把里面白色的药粉均匀洒在伤口上,最后用绵布把伤口包裹起来。他长出了一口气,对刘武道“别弄得谁都知道,对外人就说只是小伤”。

    刘武说,“高大人,我让我妻子过来侍候。”

    “刘大人,你吓糊涂了吧?我刚说了不能声张。这是你的屋就由你侍候她,这才容易保密。”

    说完,高峻示意刘武,两人慢慢抬起病人往床里挪了挪,又搬了个矮柜子挡在床头,再外边又加了一道屏风,“正好你这些天也累了,就在屋里办差。”高峻说。

    刘武问,“要不要请个大夫?”

    高大人瞅了他一会儿,笑道,“刘大人,看来你心是真乱了!你还不相信我吗?”

    刘武的思路有一小会才理清楚了,“我知道了,高大人,这屋从现在开始除了你、我之外,谁都不能走近床边一步,不能看到她。”刘武指了指刘采霞,她还在昏迷。

    “嗯,连我都少来,一个牧监整天向牧丞请示,本身就不正常。有事我让冯征传话”

    高大人走后,刘武想,离着高大人那样办事沉稳、遇事不慌,自己还差着很远很远。他回头看了看刘采霞,她的脸色还是那么的苍白。回想起今晚的危险一幕,不由得一阵后怕,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牧场里行凶?

    想想自己这阵子并没有什么仇家,只与一个万士巨有过节,但是白天看到他诚意悔过的样子不是假的。更兼万士巨已经得知高大人与自己的态度,团官之职也保留了。绝不会是他。

    再想想高大人,今天的事情,要不是高大人在旁边,也许刘采霞就真的危险了。他感到自从这场暴风雪之后,高大人与以前判若两人,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以前高大人整天迷迷糊糊、正事不问,连牧场都不常来。现在高大人不但一心扑在牧场的事务中,而且是一身的正气。微服私访、大闹交河县衙、脚踢贾公子、收拾万团官、整顿牧草收购眼下又雄心勃勃地要扩大牧场规模,一件一件的事情让刘武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再想想自己,自到柳中牧供职以来,处处受夹板气。真真正正地像个人似地能在牧场中挺起腰杆子做事,竟然也是在高大人发生变化以后。

    非但是刘武自己,冯征、王喜柱、万士巨、陈八、杨雀儿、柳玉如、王彩莲、谢氏母女这么多人的境遇,都随了他一起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就连以前最不着调的罗得刀,也像变了个人似的。

    还想往下想,此时躺在床上的刘采霞口中发出了一声呻吟。刘武赶紧探过身去,看她终于发声,脸色也比刚才好看了一点。待要问,又见刘采霞沉沉睡着,就不打扰她,坐下来接着胡思乱想。

    早上砖窑上出的那档子事儿也很蹊跷,窑上的人拿来来了一只沾满了白砂泥的布鞋,说阳面坡一大片刚刚制好的砖坯,夜里让人在每块坯上踩了一脚,看高大人像没事人似地,也不知道他怎么想。

    床上刘采霞又发出一声含乎的声音,刘武把身子凑过去,再把耳朵贴在她的嘴边,这才听清,刘采霞说的是“喝水”。

    刘武赶忙把火炉子上烧的水倒了一杯,再找个碗反复地倒来倒去地晾得正好不烫嘴了端过去,发现刘采霞没法喝——她躺着呢。

    他想找个枕头把刘采霞的头垫高,往床上一看没有多余的枕头,也没有勺子。

    刘武把水端过去,爬到刘采霞的身边,轻轻地、小心地把她的头用手托起来,端了水碗喂她喝。刘采霞喝了一口水,睁开眼皮看了刘武一眼,又闭上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道小缝儿,有个人露头看了一眼。刘武坐在床上,因为挡了一道矮屏风,等他歪头看过去时门又合上了,不知道是谁。

    一直到半夜,高大人从走后就再没有来过。不但高大人没来,其他人也像忘了这间屋子似的。刘武心里有着隐隐的不安。

    果然,刘采霞躺在床上,身子略带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又扭动一下。刘武没办法,凑过去悄声问,“刘采霞,你是不是要方便?”

    刘采霞半天才微微地点了下头说要尿。刘武飞快地跳下床来,拉开门,又关上了。他想去找个女的,比如王彩莲什么的,想想都后半夜了,而且高大人也说过要保密。怎么办?

    看到刘采霞难受的样子,刘武一跺脚。心说,刘武,难为你还是条汉子,她救你都豁得出去,你有什么豁不出去?

    刘武也不再多想,从床下找了便盆,上到床上后迟疑了一下,伸手去解她的衣服

    牧场村越来越热闹,王多丁从善政村带来了小二百人,王满柜请的人也没走,都跑到了高峪的砖窑、牧场的工地上来了。

    这么多人集在一个村子,声势不可谓不大了。早有交河、柳中两县的商贾瞧到机会,把一些买卖铺子开到了牧场村的大街上,光饭馆儿就开了三四家。

    一大早,卯时不到,高峻怕打扰到家里人,只到大街上吃了饭,再去窑上看了一眼就回到了牧场里。他经过刘武的屋子时看了一眼,门还关着。高峻也不进去,直接去了昨晚上刘采霞遇刺的地方。

    在一排马厩后边七、八步远的土路上洒着一滩血迹。马厩后边山坡上的基础坑早就挖完了,晚上人很少。行凶的人选择的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绝非是临时起意,应该对这里十分的熟悉。正想着呢,冯征早起没事,看到高大人在这里,也走了过来。

    高峻问,“你知道这里最近的马厩是谁负责的吗?”

    冯征看了看说,“正好是刘采霞群头负责具体的应该是罗全和王喜柱两人。如今王喜柱抽出来,就剩下罗全了。”

    两人进马厩看了看没有人,才由马厩中走出来,就听马厩里“咕咚”一声,随后见一匹马拉着半截缰绳冲出马厩,头也不回地冲着远处跑去了。

    高峻和冯征也不追马,先闻声到马厩里,看见一只木头料槽翻到了地下,旁边地上丢着一只粘了白砂泥浆的布鞋。冯征说,“总算找着了,这不是和人从砖窑拣到的正好一双?”

    高峻想了想说道,“先不急,先把料槽复原。”两人抬起料槽稳好,又让冯征再把那只布鞋塞到料槽底下,“不要声张,只当不知道。你找两个心腹盯住这间马厩。”

    两人刚把里面复原,罗全就到了。他见高大人和冯团官在自己负责的马厩里,当时吓了一跳,神色慌张地向二人打个千儿。

    高峻一看,这小子脚上蹬了一双半新的皮靴子,也不挑明,上前一巴掌拍在罗全的脸上,叫道,“妈的!你是怎么喂马的?”说罢领了冯征头也不回地出了马厩。

    昨晚上罗全行凶后,让王仁拉住没有乱跑,就把王仁当成了知已。两人又都对牧场不满,一起去了村里的酒馆。一喝上了酒,罗全就把马厩里的马忘了。

    这些马让罗全干刷了一天也不喂料,再捱了一晚上早就饿极了。高峻、冯征二人进去,马们以为是来喂料了,谁知两人又走出去了。一匹马烈性一起,挣断缰绳、碰倒料槽跑了。正将罗全塞在槽子底下的泥鞋掉了下来。

    开始罗全以为行凶的事败露了,高大人一打,更吓得不用说。谁知高大人只是因他没有喂马才打他,弯腰看看他的那只鞋还好好地塞在槽子下边。庆幸之余,才感觉到嘴里有两颗牙让高大人打掉了,心中恨意又起,“我这么跑前跑后为你办事,得了什么好处?”

    早有人把那匹跑了的马拉了回来,原来它直接跑到检草房的牧草垛去了。

    罗全喂了马,想把泥鞋转移,又似乎四周总有无关的人晃来晃去,一天也没有个机会。第二天上半晌还想着这事儿,还是没机会。下半晌看看还是风平浪静,就把这茬给丢到了脑后。

    今天就是窑上出砖的日子,对高峻兄弟、牧场来说都是大事。高峻原本打算与刘武去窑上看看,但刘武让刘采霞拴住了,就带了冯征往窑上走来,老远就听着正在放鞭炮。

    正想紧走几步,就见一位少女牵了匹马迎面向他们走来。

    高峻一见少女,用手一挡脸,低声对冯征说,“你先去,跟我二哥说我有事,我就不去窑上了。”

    冯征纳闷高大人怎么会怕见这位少女,她看上去只有个十六七岁,手里提了一把宝剑,个头与杨丫头差不多,但更比杨丫头俊俏。她也一眼见到了高峻二人,面露喜色,摇手叫道,“侯哥!”

    高峻见躲不过,抬头挺胸道,“这位妹妹,你找错人了吧。”

    冯征也说,“姑娘,这是我们高大人。”

    姑娘死死盯了高峻,问道,“认错人了?那你躲着我干什么?”

    “谁会躲你!我这是有事正想走呢,”高峻说着也不管冯征扭头就走。

    冯征奇怪,随后跟了来。见高大人头也不回,只把手回过来摆摆让他去窑上。冯征见后摇着头走了,搞不不清楚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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