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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马王爷-第6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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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治散了早朝之后,便亲带了高峻的奏章去了翠微宫。

    因为尚书令提到的这件事他也拍不了板。

    随后,太子殿下再匆匆地赶回来,召集起长孙大人、江夏王爷以及大小几位宰相,将皇帝陛下的裁断通报下来。

    皇帝决定,从即日起,分出邓州三个县设置均州武当郡,下州级别。以顺阳王府长史苏勖出任均州刺史,授通议大夫,正四品下阶。

    但苏勖须仍旧兼任顺阳王府长史之职,此职本该是从四品上阶,因低于下州刺史一阶,故就高不就低,弃之不用。

    邓州由中州转下州,刺史原地就任,品阶按中州刺史暂不变。

    苏殷兴奋地问,“哇,峻,让我叔父出任均州刺史的主意,是不是你提出来的?”

    高峻摇头,他真没敢提,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

    刻意掩饰替顺阳王李泰出困的痕迹还来不及呢!他哪里会傻到去提出?再说从苏殷那里讲,他也得回避呀。

    这是苏勖无论想几番都没想到的结果。

    一是快。一夜之前提到的这件事,在他和王爷看来几乎难上天了,李泰在送苏勖赶赴长安时,执着他的手依依不舍,神色中都有着几分依赖与悲壮的意味。

    但苏勖初十傍晚到了永宁坊,只提了一下,当时也没有得到高峻的明确答复。然后十一日在城中由侄女陪着玩了一天,结果就出来了!

    这可不是决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是毫无征兆地、把一座中州一劈两半。宰相自古多了去了,而且也可以参与或左右这类事情,但像高峻这样麻利的却少有。

    二是他自己的升职。这绝不是高峻提议的,有很大可能是尚书令授意了别人来提出。高峻到长安这么短的时间,便有了可以私议如此大事的僚属?

    然而这样的委任对顺阳王李泰来说是最为有利的!他不能再滞留在长安了,要把这一喜讯尽快告诉他的落魄王爷。

    苏勖连饭都不想吃,要连夜走,但被府中人死活地拦下了,苏殷说,“原来预计要四五天的!”

    十一月十一日,注定是他与李泰谁都不能忘怀的日子。

    大哥苏亶公事办完,与他一起走,苏勖对他道,“原来,我还为苏殷的结局慨叹不已,好好的太子妃做不成了。原来命好是挡不住的!”

    苏亶腆着胸脯子对兄弟道,愚兄偷着对你讲,其实什么身份不重要,但此婿绝对强过李承乾!

    十一月十一日凌晨开始,鸭渌水两岸下起了鹅毛大雪,一下就是一天,漫山遍野一片白蒙蒙的。

    有八匹骏马载着他们的主人、穿过纷纷扬扬的雪片向着北方疾驰,马队已经跑得很快了,但其中的七个人仍然嫌马慢,不停地挥鞭。

    他们有七人是大唐龙兴牧场的人,要押送铁瓮城守将金焕铭往长安去。

    领队的正是龙兴牧场的大牧监鲁小余,副领队是龙兴牧场的护牧队长高成相。鲁小余要将他们送过鸭渌水,然后他再返回牧场去。

    只要过了江,那边一路上辽州、营州、平州、幽州军镇林立,鲁小余就不怕再出什么意外。

    然后就由高成相等剩下的六人继续押着金焕铭前行。

    鲁牧监短暂的离开牧场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因为此时,在铁瓮城下,平壤军同铁瓮城守军正在激战。

    这都是高成相的功劳,他成功地使铁瓮城守军相信,他们的主将金焕铭被盖苏文骗到平壤活捉了,此时估计着脑袋早掉了。

    这绝对有可能!盖苏文排除异已的手法,已经在汉桂娄部的身上试过了。他连高藏王手底下一百多名大臣都敢一勺烩,杀一个金焕铭有什么新奇?

    而盖苏文一时间也相信,金焕铭就逃回了铁瓮城,城上抵抗越顽强,越能证明金焕铭是铁了心要附唐了。

    鲁小余想,等盖苏文大将军醒悟过来时,也许他已经将高成相他们送过了江、又返回来了。

    鲁小余果然别出心裁,要往长安送一趟“鲜货”,因为时间还来得及,而且这样更会让人看出货真价实。

    在议论如何押解金焕铭时,有人说有木笼,但有笼就得有车,碰到狭窄的山道是还得大费周折,显然这太慢了。

    鲁小余说就让金焕铭骑马,但要用两只大铁锁,将金焕铭的两只脚死死地锁在马镫上。

    金焕铭要敢跑,那么五名手持连发硬弩的护牧队,就不必分什么马、还是金焕铭了,只管射就是!不论射死什么都不追究。

    路上,有护牧队对金焕铭说,“我可不怕你跑,你敢跑就该着我们省事,射死你带个脑袋回去。”

    除了路上宿夜、或是金焕铭要大方便时,两只铁锁才会打开,但在金焕铭蹲处周围,有五支利弩、一杆大铁枪、一杆银枪严阵以待。

    而金焕铭想要小便、或是吃饭就完全不必费事了,都在马上进行。

    在十一日这天的申时末,这些人就抵达了江边,他们冒着大雪,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跑了不到三百里。

    如果顺利的话,高成相这些人就可以到辽州城去过夜,而鲁小余大牧监也可返回龙兴牧场了。

    但是,等他们到了江边一看,往日搭在江面上的巨大浮桥不见了。

第1078章 如何过江() 
有一只大船正停在对岸的江面上,上面挑着辽州巡江的旗子。高成相等人扯着嗓子喊了半晌,大船才驶到江心,“干什么的?”船上钻出个人问。

    鲁小余说明了身份和来意,但对方说,“不成啊,辽州都督李志恩大人有令:因松漠都督府一线有军情,营州辽州等地严禁无关人串境,你们趁早回去吧。”

    有护牧队嚷道,“松漠有军情你们不往北边方向警戒,反倒来东面设卡,桥也拆了,难道我们龙兴牧场的也是无关人?”

    对方答,“谁知你是真是假?”

    鲁小余喊道,“我们是奉大唐总牧监、中书令高大人命令,押解铁瓮城守将金焕铭去长安的,二十三日前必须到,难道你们没有接到兵部的命令?”

    对方答,“就算兵部有命令,怎会下到我们一个小兵的头上。”

    鲁小余喊道,“那还不速找你们管事的过来!”

    对方道,“你可真有意思,随便一个人说找我们管事的,我们管事的便跑过来,那我们管事的还吃不吃饭、睡不睡觉?”

    待再要沟通,对方已经将船驶回去了。

    鲁小余说,“兄弟们,看样子一定是哪里出了差子,既然总牧监有飞鸽传令让我们拿人,而他又是兵部主管,那兵部岂能没有联动?”

    高成相说,“可恶的小兵懈怠,天冷了懒得跑腿。”

    鲁小余感到对面唐营有些不大正常,即便兵部的军令未传达到人人皆知,但任何巡江的军士也不可能不识大唐牧场的装束。而且他总该将自己不能确定之事马上通禀到上一级。

    可是瞧对方的架势,将大船靠了对面岸边之后,就再也没人露头,也没有人下船登岸。

    他担心,并非是唐兵所说的、他们没有接到命令,而是恰恰有什么命令,连大唐牧场人员的越境也在禁绝之列。

    他说,“天马上黑了,一会雪一停会更冷。我们不能干冻着,去两个人到林子里砍些干树枝,我们就在江边生起火来,再等等。”

    一个护牧队问,“若是对面一直不理我们,怎么办?”

    鲁小余暂时也没有办法!过不了江,他们只能干瞪眼。

    明天便是十一月十二日,他们最长只允许在江边耽搁到十四日,再晚的话即便过了江,也得跑死马了。

    “老子不能傻等,想个什么法子过去呢,二十三日,金焕铭的脑袋送不到长安,本牧监的脑袋也得送上去充数!”

    有两名护牧队骑马去不远处的林子,不大一会儿拖了两捆柴来,他们在江边找了个背风之处,将火生起来。

    金焕铭在路上一阵怕、一阵绝望,为自己当初那一箭后悔不已。也许当时自己不那么手欠,也就没有此行。

    牧场这些人丝毫不对他隐瞒此行的目的,他们在谈论长安总牧监高大人的命令时,一口一个“金焕铭的脑袋”,一点不瞒他。

    这些人让他活着,也绝不是动了什么恻隐之心,而是拿定了主意要让他自己跑过去,好让高大人能够当场验明正身、以示无误。

    为了这个念头,牧场这几个人不惜在一路上多操些心,供他吃供他喝,还得提防他逃掉。

    砍柴的护牧队回来时,向鲁牧监说,林子里有一片干竹子。

    鲁小余亲自去看了看,回来吩咐道,“我们分两班,一班看住金焕铭,一班去砍竹子!反正夜里也没什么事,一拨人睡觉养精蓄锐,一拨人看住这小子、扎竹筏子。”

    金焕铭说,“鲁大人你这是何苦,也许天亮时,唐营就来船接你们了。”

    鲁小余哼了一声,“那是最好,但总牧监以前就说过,虑事时最不值钱的也就是这个‘也许’!事前的‘也许’是说你小子有点犯糊涂,事后的‘也许’是说你小子正在后悔呢。”

    金焕铭暗道,“老子肠子都悔青了!”

    从牧场赶来的一路上,其实早就下过了两三场大雪,先头下的雪,白天融了夜里冻,赶到下这场雪时,有些路段在浮雪下面是一层坚实而光滑的冰。人走上去一步三滑,更不消说飞驰的马匹了。

    以着金焕铭的估计,别说二十三日前到长安,没有五六天光景,他们这些人都赶不到鸭渌水。

    金焕铭不知鲁小余以前是天山牧场护牧队的队长。对于马匹跑沙地、山石地、当然也包含冰面的专用蹄掌早就有所预备。

    这些家伙们在镜面似的大道上照例飞奔不歇,从牧场赶到这里,居然只用了不到一天功夫。

    竹子砍来后,这些人先将火堆移了个地方,原处的灰烬用树枝扫去,将随身带来的毯子铺在地下,四个人将金焕铭夹在中间,上面再盖一条毯子、躺下来休息。

    金焕铭一点不奢望夜里会有什么逃走的机会,护牧队用铁链将他的两只脚脖子紧紧地锁在一起,想劈劈叉都不行,动一动还响。

    如果连两成逃脱的把握都没有,金焕铭不会盲目行动,招致对方更严密的盯防。他宁愿躺在这处热乎乎的地方想想辙,拿出一副听天由命的姿态、等待机会。

    而另三个人在火堆边、用佩刀砍削竹子,能用的放在一边,不能用的枝枝杈杈直接投到火堆里。

    金焕铭发现,他们的动作非常麻利,刀也快,修削竹子时只发出轻微的声音。倒是那些下角料投进火中时会发出一阵“噼噼啪啪”的爆燃声。

    在这样的声音中,金焕铭盖在毯子底下的腿动了动,锁住两脚的链子发出几声响。

    正在削竹子的高成相立刻扭脸来看,低声喝问道,“你小子不老实,乱动什么!”

    金焕铭恨死这人了,后来他才知道这人是龙兴牧场的护牧队队长。见对方问,金焕铭嘿嘿干笑两声,说道,“高队长,我是担心你们用什么来绑扎呢?”

    他也看到,这些人出发时也带了一大盘缆绳,但无疑不能扎筏子用。随后他就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原来这些人从林子里砍了野藤。

    一开始金焕铭暗笑,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季节,藤子已没有足够的韧劲了,他半眯着眼睛,要看这些人的笑话。

    护牧队摘了一匹马的鞍子,在一块大石上用铜马镫一寸一寸地敲打那些藤子,敲好的藤子再拿到水里去泡,这件事做得很慢,但有条不紊。

    半夜时,金焕铭感觉着身底下的毯子慢慢地透上来凉气,睡觉的护牧队都爬起来,卷起地上的毯子、再将火堆移到这边来。

    而新火址上又依着原法铺好了,先前干活儿的几个人躺下休息,仍把金焕铭挤在中间,已休息过的人起来干活儿。

    鲁小余把高成相的大铁枪往地下一戳,站在旁边扶住枪杆,有两个人抓住泡过的野藤,一边地枪杆上来回的拉动、一边拧。

    金焕铭倒要看看他们最后将竹筏子做成个什么样子,不过他看削出来的那些竹子长短,做成筏子后都够呛能站下一匹马。

    对面的唐营巡江大船泊在江边,船头高杆上挑着一盏灯笼。半夜时有个人出了船舱,站在船头往江中小解。

    他看到对岸篝火熊熊、人影晃动,便跑回船舱去,不一会拉出来总共四个人,站在船上往这边指指点点,“要不要禀报李都督?”

    “切!那么个小筏子,连匹马都拉不下,要报告也得天亮吧。”说罢,四人打着哈欠返回舱中睡觉。

    十二日一早,金焕铭醒来的时候。筏子已经做好了。

    辽州都督李志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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