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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准备去小如那里看看。
走到钟府门口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唐夭夭。
唐夭夭看着他,问道:“你干什么去,不学武功了?”
唐宁想了想,说道:“从明天开始吧。”
他看着唐夭夭,问道:“你用青瓜敷脸了?”
唐夭夭怔了怔,回过神来之后,立刻道:“我没有。”
唐宁说道:“你有一片沾在头发上了。”
唐夭夭急忙在头上一阵拨弄,果然有一片薄薄的青瓜片。
她心中又羞又怒,目光看向唐宁。
唐宁心道要遭,唐妖精这是被他当面揭穿,恼羞成怒了,急忙道:“差点忘了,我还有几个养颜秘方要告诉你,你要不要听?”
“本姑娘天生丽质,需要什么养颜的秘方吗?”唐夭夭瞥了他一眼,语气一转,又道:“不过,你要是想说的话,我可以勉强听听……”
唐宁摇了摇头,说道:“那你不用勉强了,我还有事,回见。”
“站住!”
唐妖精怒喝一声,干脆撕破脸皮,双手环胸,说道:“快说!”
别的女子做这个动作只会将某个部位衬托的更加雄伟,她做这个动作又没有什么变化,唐宁心里吐槽一句,说道:“这是独门秘方,纯天然无污染,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可千万别外传啊……”
……
唐妖精的口是心非唐宁已经领教过了,不过她说的天生丽质倒是真的,她和钟意都是十六岁的年纪,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快要溢出来,根本不需要更多修饰的东西。
晴儿的年纪比她们还要小上一岁,本来就是纯天然无污染,就更加用不到了。
苏如住的地方距离钟府不远,也就几百步的样子,唐宁走过去的时候,院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看到他走进来,苏如脸上露出笑容,说道:“小宁哥,你来了……”
唐宁四下里看了看,问道:“三叔和三婶呢?”
“他们一大早就回村子去了,还有些东西没有搬过来。”苏如走进厨房,又走出来,说道:“小宁哥,我早上煮了粥,你要不要喝点……”
唐宁看着她脸上期待的表情,又怎么忍心说不要,虽然他早上已经吃过早饭了,还是从她的手中接过碗,笑着说道:“正好有些饿了……”
彭琛找的这处宅子,原主人举家搬迁,急于脱手,家里大件家具都有,都是八成新的,也都一并低价出手了,他们只需要添置一些小物件就行。
唐宁在院子里喝着粥,苏如迈着轻快的步子,围在他身旁碎碎念。
“今天天气很好,我把小宁哥以前的那些书拿出来晒了,小宁哥明天来的时候,就都带走吧。”
“我昨天晚上想了想,如果就靠织布的话,要好多好多年,才能还上唐姑娘的银子,我们还有一些余钱,三婶说我们可在城里做点小生意……”
“银子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小宁哥就不用操心了,你只要用功读书,安心准备三年后的州试就好……”
……
唐宁没有告诉她他和唐夭夭约定的期限是一年,一年时间,她们无论做什么生意,都很难赚到一千两银子。
他喝完粥放下碗,看着她,摇了摇头说道:“你现在只要做一件事情,就是好好在这里养身体,银子的事情,我自有办法……”
“我的身体没事的。”苏如摇了摇头,说道:“做生意的事情,小宁哥又不懂,你安心读书就是了,其他的事情有我呢……”
唐宁想了想,看着她,试探着问道:“小如,我能不能不参加科举了?”
或许是上辈子读的书太多,这辈子,唐宁对于科举做官,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
他有信心,就算是不做官,他也能让小如过的很好,而一旦进入官场,命运甚至是性命都不受自己掌控,唐宁不喜欢那样的氛围。
“放弃科举?”
苏如看着他,身躯微微颤抖,脸色逐渐发白,等到唐宁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她已经蹲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唐宁急忙蹲下身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焦急道:“怎么了,怎么了……”
苏如抬起头,早已哭的梨花带雨,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哽咽道:“小宁哥难道忘记了,这么多年来,你为了读书,为了有朝一日能金榜题名,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求了多少人,好不容易才得来能够参加州试的机会……”
苏如哭的伤心至极,哪怕是知道他失忆了,已经和钟意成亲了,她也从未哭的如此伤心过。
“考!”唐宁看着她,无奈道:“我考还不行吗……”
他不知道以前的唐宁为了能够参加州试,付出了多少努力,吃了多少苦,但小如她们一定没有少吃苦。
她哭的这么伤心,说明这件事情,在她的心里极为重要。
在这个世界上,他唯一不能让她伤心的人,就是小如。
苏如抬起头,抹了抹眼泪,看着他,问道:“真的吗?”
唐宁点了点头,说道:“真的。”
唐宁最见不得女人哭,可这两天,唐夭夭哭,钟意哭,现在连小如也说哭就哭……,她们女人,果然是水做的。
苏如握着他的手,安慰说道:“小宁哥从小就天资聪慧,就算是忘记了以前学过的,错过了这次州试也不打紧,我们还有下一次……”
在这个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时代,读书人唯一的也是最被人们认可的一条路,便是科举。
十年寒窗,就算是一事无成,也不能干其他的。
最多当当师爷,教教学生,卖卖字画……
不然就是堕落。
显然,在苏如眼里,唐宁已经处在堕落的边缘了。
人生在世,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虽然他心里还是不愿意走科举之路,但还是先将小如这一关过了再说吧……
第四十七章 那就试试()
好不容易哄的小如开心,唐宁将小如扶起,钟意和晴儿以及唐夭夭从外面走进来。
钟意看了看满脸泪痕的小如,急忙走过来,问道:“怎么了,他欺负你了?”
苏如急忙摇头:“没,没有……”
“这个时候了,你还护着他……”钟意皱眉看了唐宁一眼,有些痛心的说道:“小如对你那么好,你……”
唐夭夭看他的眼神一脸鄙视。
就连晴儿都对他吐了吐舌头,以示看不起。
“钟姐姐,不是这样的……”苏如脸上露出一丝慌张,急忙解释道:“刚才,刚才是我自己想起了一些事情……”
唐夭夭说道:“小如姑娘,你别总护着她,要不我揍他替你出气!”
……
她们好不容易才相信不是自己欺负了小如,有钟家下人抬了几个大箱子进来。
唐宁诧异道:“这是什么?”
钟意指了指其中一个箱子,说道:“这是我和娘给小如挑的礼物。”
唐宁又指了指另外几个,“那这些呢?”
钟意说道:“这些是夭夭送的。”
唐宁打开看了看,一个箱子里面是各种珍贵的补药,一个箱子里面装着名贵丝绸,另一个里面则是眼花缭乱的首饰珠宝……
唐妖精这份礼送的可真够大的。
苏如连连摆手:“不行,这些我不能要……”
唐宁看了看唐夭夭,说道:“这些药材留下,其他的都拿回去吧。”
她这一个箱子的价值,已经能够买下好几座这样的宅子了。
唐夭夭撇嘴道:“这些是我送给小如的,又不是送给你的……”
嘴上这么说,她还是听话的将其他的箱子撤回去了。
钟意带来的箱子则没那么贵重,是一些布匹啊,胭脂水粉一些女孩子用得到的东西,苏如起先推辞,后来在唐宁的示意下,也只能接受。
收下了礼物,钟意和唐夭夭便带着她去布庄量衣服尺寸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在这里。
苏如和钟意能建立起友谊,是一件让唐宁也始料不及的事情。
按照常规的套路,她们应该打起来的。
他很快就想明白,是因为两个人都很可爱。
“可”这个字,在古语中是“值得”的意思。
唐妖精也很可爱,真性情不做作,欠他那一千两银子如果可以不用还就更可爱了。
她当时如果再坚持坚持,他就不用写那张欠条了。
晚饭是在钟府一起吃的。
两个本应该敌对的女人一天都有说有笑的,钟意说要教苏如读书,苏如说要教钟意刺绣……
不知为何,唐宁总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钟明礼似乎一直有心事,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放下碗筷,看着唐宁,说道:“关于这次的州试,有件事情,我今天刚刚得知。”
桌旁所有人的视线都望向了钟明礼。
“从京都那边传来的消息,朝廷对于科考,似乎又有所改制,有传言称,自今年起,凡州试及以上,无故缺考者,视为藐视科举,连续三届,不得再参考。”
能够被允许缺考的缘故,肯定不包括失忆。
连续三届,那就是三年三年又三年。
差不多十年不能参加州试,苏如和钟意的面色都有些发白。
“虽然只是传言,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钟明礼看着他,说道:“所以,这一次的州试,你还得参加,即便是落榜,也比十年不能参试要好。”
他认真的看着唐宁,说道:“就当是试试吧。”
州试是正式科举的第一关,落榜者在接下来的两年内,需要经过数次考试,才能重新获得州试的资格。
不参加一次州试还好,要是连续四次都不参加,小如会很伤心,钟意会失望,唐夭夭会自责,岳父岳母,所有人都会失望……
而且也会暴露他不想参加科举,自暴自弃、自甘堕落、自愧不如、不能自拔……,暴露他是一条咸鱼的事实……
左右都避不过了,唐宁想了想,说道:“那就试试吧……”
“不过就是一场考试,宁儿你也不必太过在意。”陈玉贤看着他,安慰道:“你岳父当年可是连续参加了三次州试才进入省试的。”
钟明礼放下筷子,脸色有些不自然,说道:“你说这件事情干什么……”
陈玉贤没有理会他,看着唐宁,笑道:“没关系的,即便是落榜了,我们好好准备,三年后还能从头再来。”
唐宁笑着点了点头。
他对这个朝代的科举有所了解,大的框架上,还是沿用唐宋时的规矩,但细节上的改动,包括考试时间、内容、侧重……,变化则是太多太多了。
州试大概相当于唐朝时的解试,时间上推后了一个月,大概是在九月初到九月中旬。
通过州试的,才有资格参加明年春天在京城举办的省试,若是能通过省试,那便一定能博得一个进士的功名了。
最后的殿试,只是对通过省试的进士进行排名,分一个前三甲而已。
这一点和宋朝的规矩差不多。
三甲进士,虽然同是进士,但待遇差别极大。
一甲进士及第三人,前途自是无可限量,二甲进士出身,便是如自己的岳父一般,做一个外放县令,今后的仕途之路,全靠运气。
至于进士第三甲,则是连外放县令的资格都没有。
但便是这第三甲,也是从全天下的学子中选出来的佼佼者,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在前面的考试中折戟沉沙……
唐宁即将要面对的解试,就是正式踏上科举之路的第一步。
往后的每一步,都格外的艰难。
他就像是一条不愿意翻身的咸鱼,在所有人期望目光的注视下,自己跳到了砧板上。
钟明礼看了看他,说道:“以后,你可随意进出我的书房,若是看到什么不懂的地方,随时问我。”
唐宁点了点头,说道:“谢谢岳父大人。”
“一家人,不用客气。”钟明礼说了一句之后,就起身离去了。
“哎,饭都没有吃完,又要出去……”陈玉贤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又看着唐宁说道:“宁儿你以后要是考中做了官,可别学他这样。”
参加考试是无奈之举,但要想考中,那概率比后世考上哈佛牛津的概率还小,这是能不能,而不是唐宁想不想的问题。
“爹爹应是又有什么要事吧……”钟意开口,为唐宁缓解了一些尴尬。
陈玉贤摇了摇头,有些担忧的说道:“县内两个村子的村民以种菜为生,菜农生产的蔬果卖不出去,他们这一年便做了无用功,一家老小则断了生计……,今早有两名菜农不堪重负投了河,人是救回来了,但倘若蔬果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