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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见面前的人在问自己“陈嬷嬷,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陈氏颤抖着嘴唇,在雨中抬起头来,雨势甚大,没了伞的遮挡,她很快就被淋湿了。
她望向那紧闭的院门,不知道柔嘉在里面是怎样了,更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对自己都避如蛇蝎。
她脑海中又想起了那天听到的那句话,宝意是灾星,是祸害。
“我……”陈氏望着宁王夫妇,确定他们这样的反应肯定是还不知道当年女儿被认错的事了,于是心下稍定,第一反应就是把所有事情都推到宝意身上,先洗脱自己。
她心中想好了腹稿,刚要说出来,就听见宁王妃身边的大丫鬟红芍说“陈嬷嬷,郡主得了天花。”
“什么?”陈氏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等到她望着所有人的表情确认不是自己听错之后,一张脸便在雨中瞬间白了。
天花,她如何不知道天花是怎样可怕的病?
她小的时候听过,一个村子有人得了天花,很快就传染了整个村,然后一发作,整个村都没了。
再看面前这些人惊惶的眼神,陈氏便明白过来,他们是担心自己身染天花,会传染他们。
她忙跪在地上,为自己辩解道“我没有得天花,我没有得天花!”
她知道那些小丫鬟从柔嘉身上感染了天花,是会高热不止的,于是说道“王爷王妃,我没有发热,也没有感到不舒服,我没感染!”
宁王妃望着她,心中有几分怜悯,可是在这个时候却不能心软,只说道“陈嬷嬷,太医说了,这天花发作是有一定的时间的,在发作之前你也不知道你究竟感染了没有。”
“我没有,我没有……”陈氏如今满脑子都是宝意是灾星,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带来的!
红芍说“不管你有没有,为了主子们的安全,你也是要进院子里的,何况郡主现在还需要人照顾,陈嬷嬷你先进去吧,紫鸢会在院子里为你开门,等到一切结束之后,你再出来便是。”
陈氏听着她的话,心中一惊,自己现在没有感染天花,可是进了那院子,同那么多感染了天花的人在一起,她还能幸存吗?
陈氏面露惊恐,拼命地想拒绝,可是面前的宁王跟宁王妃却没有一个说要放过她。
陈氏渐渐陷入绝望,又再次想到了宝意。
她望向院门,在这院子里,她的女儿正在里面受苦,而宝意却在别处逍遥快活。
她心中发起狠来,想着好,你们要我进去,我死也要拉上你们的女儿当垫背!不是说接触过就要进去吗?那我也接触过宝意,就让她和我一同进去!
陈氏心里打定了主意,压下了惊慌,做出镇定的样子,从地上站起了身,然后对着红芍说道“红芍姑娘,我——”
她想说我进去可以,我也见了我的女儿宝意,怕是她也要一起进来,然而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雨中又匆匆来了的脚步声。
宝意冒着雨从三公子的院子那边跑过来,浑身湿透,站在人群边缘望着还站在那里的陈氏,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娘——”
李娘子从后面匆匆地跑来,把人笼到了伞下“宝意,好了——”
她想说陈氏日日跟郡主接触,不被关进去是不可能的,现在宝意见了她,也算是了却桩心事了,不可能阻止。
不想陈氏见了宝意,眼中却骤然爆发出一阵光芒,然后又转身跪下,对着宁王与宁王飞说道“王爷王妃,既然宝意来了,就让我们母女一起进去服侍郡主吧,毕竟我也见了她,不知会不会把这病也传给了她——”
听到她竟然去见了宝意,宁王妃心中一惊,若是传给了宝意,那行儿——
然而她还未说话,那护着宝意的李娘子就怒喝了一声“王妃别听她满嘴胡吣!”
李娘子性情直爽,也是忍了很久了,一下子就把话都抖了出来。
“这些时日,府中在四处传着宝意偷偷出去私会情郎的流言,在郡主病倒之后,还有人在私下传是宝意命中带灾,把她害成这样的。在场人人都听过这流言,宝意成日失魂落魄,我日日守着,怕她出事,可陈氏这个当娘的就一次也没来见过她,现在居然还想把女儿也一起攀扯进去?都说虎毒不食子,陈氏你说你还像个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 萧璟谢谢妈让我们出场。
欧阳谢谢妈,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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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陈氏跪直了身体想要反驳。
可是; 她却意识到——
即使是在这雨声雷声中,也能听见从周围传来的窃窃私语。
“出了这样的流言; 她居然从来没有去看过女儿?”
“没有去看过也就算了,还在这节骨眼上说自己去过三公子的院子; 这陈氏是在想什么?”
“看她刚刚要送被进院子里,她还避之不及,一转眼却要扯上自己的女儿也一起,真是……”
旁人的娘亲都是在这时候拼命想把自己女儿摘出去,哪像里她?
她就是要她女儿死啊!
这些话声声入耳; 正在这时空中又是一阵惊雷; 令跪在地上的陈氏颤抖了一下。
宁王与宁王妃站在一处。
宁王还好,宁王妃却是不敢置信地看着陈氏。
就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跟在自己女儿身边的人。
她之所以放陈氏在柔嘉身边; 是因为柔嘉依赖她。
而陈氏性子看起来也好,对柔嘉又忠诚。
宁王妃隐隐听过她对宝意严格,可是一直也只想着这是忠仆之行。
意图是让宝意也时时刻刻把柔嘉放在最高的位置。
可此刻一看; 这哪里是严格?这分明是苛刻至极。
宁王妃有着四个儿女; 每一个都是她的心头肉。
她是断然想象不出怎么会有母亲这样对自己亲生子的。
一时间,她对陈氏的品行也怀疑了起来。
李娘子愤怒地瞪着陈氏,感到被自己护在怀中的宝意一直在发抖。
所有看着这边的人都可以看到少女眼中满满的不敢相信; 神色哀伤又绝望。
她仿佛没有想到自己这样冒雨而来想要护住自己的娘亲; 却换来她这样的对待。
“没事宝意。”李娘子低声安慰着她。
心中却忍不住想; 今天要是自己没有追上来,宝意是不是就要被这么拉进了院子里?
她真是想都不敢想。
陈氏感到自己今日一再的失算。
为了补救,她连忙伏低了身子; 朝着宁王与宁王妃磕起了头。
她的额头砸在地上,在那雨水中咚咚作响。
所有人见她一边磕一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道“王爷王妃,事情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
她说着抬起头来,额头已经磕得通红,脸上流的不知是眼泪还是雨水。
她说“当年战乱之中,王妃将郡主托给我婆母照顾,已经是对我们家莫大的信任。后来王府来人将郡主寻回,又带了我们孤儿寡母一同进京,给了我们安身立命之处,这对我跟宝意来说都是天大的恩啊!”她一边说着,一边痛哭,仿佛被这激烈的情绪压得喘不过气来。
在确认宁王妃跟王爷都在看着自己之后,陈氏才揪着衣襟,反手一指被护在伞下的宝意,“可是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她却不识好歹,去了三公子院子,不好好服侍三公子,反而见天的往外跑!我是亲眼瞧着她跑出去的,瞧着她进了那城西的院子。所谓养不教母之过,见到唯一的女儿这样,我无地自容,日夜反省自己究竟做错什么。难道真的是我对她太苛刻了吗?才让她做出这样的丑事。”
陈氏一边说着,一边哭嚎出声,“我是一点都不敢去确认啊王妃……我、我……万一这是真的呢?万一呢?我有何颜面去见我陈家的列祖列宗?我有何颜面面对王爷和王妃?”
“你——”李娘子听着陈氏这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只想再开口骂她。
可是又感到宝意的颤抖,只得暂时放弃了去骂这恶毒妇人。
她心里叹着气,再怎么讲这都是宝意的亲娘,骂她不也等于下宝意的面子吗?
陈氏一边抽泣着一边说“再加上后来又出了传言,说郡主这样……都是因为宝意命中带灾害的……”
“荒谬!”宁王性情刚正,最是不喜这样怪力乱神、毫无根据的话。
他指着陈氏骂道,“家宅不宁,便是你们这样的愚钝妇人搞出来的!就这么一个孩子,她能是什么灾星?柔嘉先前落水还是宝意救上来的,到了你嘴里,一转眼又成了她害她了?”
宝意在伞下听着父亲的话,原本演出来的委屈也三分也变成了七分真。
这是她的父亲。
若是陈氏与她的女儿没有抢走她的人生,那现在唤宁王父亲的便是她。
她虽没有什么机会与父亲接触,但是此刻听着他的话也知道,三哥身上那股正气和对下人的悲悯爱护都是像了谁。
宝意的泪簌簌地落下来。
李娘子忙拿了自己的手绢给她擦,却像是怎么也擦不干。
她真是一颗心都被这小丫头给哭碎了,宝意听她安慰自己“宝意莫哭,莫哭。你看王爷都是信你的,不会听那陈氏满嘴胡言。”
陈氏听见宁王发话,又继续跪在地上向着他磕头,一下比一下重,口中称道“王爷恕罪,是我后宅女子见识短,听见这样的话便六神无主,只想着把宝意喊过来,一同进院子里侍奉郡主……若是有什么事,我便带她一起走了,也能留下个清白……”
宁王简直被这妇人的心狠与愚昧给惊到了。
他站在宁王妃身边,抬头看向宝意。
自始至终,这孩子都只是哭,根本没有指责她这不称职的母亲半句话。
宁王看着她,已经想不起这小丫头随着柔嘉一起进府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了。
只觉得她现在看起来比起同龄人来也还是稍显不足的。
宝意见宁王看着自己,听他问道“宝意,你娘口口声声说见过你,本王问你,她究竟去寻过你没有?”
尚伏在地上痛哭的陈氏一听见宁王开口问宝意,心中就是一惊。
她慌忙抬起头来,看向身后的人。
宝意从李娘子撑着的伞下出来,跪在了这大雨中。
望着自己的父亲,宝意颤声道“回王爷的话……我娘她一次也没有来看过我。”
她说着,将目光从宁王身上移开,落在了陈氏身上。
现在两个人据是湿透,两辈子加在一起,宝意也不曾见过陈氏这么狼狈的样子。
宝意想,原来她做了这些事情也会惊慌,也会害怕被拆穿。
“娘亲。”听着宝意用与以往无异的语气叫自己,陈氏心中却是一颤。
宝意望着她,说道,“从小娘亲就对姐姐好,什么好的都给姐姐,姐姐在家里是什么也不用做的。我从前不懂这是因为姐姐与我不同,只想着多做一些事,便同样得到娘亲的疼爱。
“我从四岁起便上山砍柴,洗衣做饭,扫地擦桌,事事都做,只想着为娘亲多分担一些,好换来娘亲一句称赞。可是娘亲从不夸我,一句也不曾。
“我七岁了,不识字,我不怨。姐姐是王府血脉,是金枝玉叶,这天下最好的都该她得,我也不怨,可是我才是娘的亲生女儿!为何娘不疼我,不爱我,在院子里从不帮我,听了那些流言也不信我,如今还要说谎,说来见过我?”
这字字句句皆是锥心之语,旁人听着都痛,何况是经历了这一切的宝意呢?
众人也想到,对啊,若陈氏说是因为宝意在府中行为不检,才惹得她厌弃,那么在入府以前呢?
她不过是个孩子,却要做这么多。
而且听宝意的话,好似家中这些大人做的重活,都是她一个人做。
郡主是主子,不用做是正常的,可是陈氏呢?她不过也是一个奴仆,而且还是个手脚健全的人,却也要自己的女儿来做这些,从来不伸手帮一帮。
李娘子看着陈氏,已经恨不得上去打这女人一耳光。
她都不知道他们宝意小时候过得这么苦。
这吃了那么多苦的孩子,难怪旁人对她好些,她就高兴得不行。
这吃了这么多苦的孩子,还能长成今天这良善模样,这应当是亏得她的祖母吧。
陈氏听着周围那些窃窃私语又